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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牛奶的高手

    有些人应舒悦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联系,比如说她的大学室友温柔。温柔这个人名字听起来挺温柔的,实际上却是个奇怪的人。她在大学的时候特别特立独行,每逢周末,她就消失在宿舍里,不是去野营就是去艺术展。平日里讲话几乎也是不听他人意见,若是不满便据理力争,不吵个脸红脖子粗,她也就不停下来。加上应舒悦并不是和她们同班,联系的一直不多。

    没想到温柔给她发了消息。听说你在h市,今天下班以后有空吗?

    应舒悦看着这个消息,翻了一下温柔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借钱?卖货?不是她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之前大学同学联系她,居然是叫她买一个垃圾桶,还是户外商用垃圾桶,自然也有卖车卖房的同学联系。她对这些非常感动,把她想得那么好,收入那么高。应舒悦仔细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有空的。

    温温温柔:那我们见一面吧。

    应舒悦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要下班了,要了温柔的地址后在导航上搜了搜。好远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明明h市不是那么大,可是去哪里起步都是一个小时,h市的公交车恨不得绕着城走一圈,让所有市民下了车就进家门。有时候这样也挺麻烦的。应舒悦想着。

    “晚上我去别的地方,就不搭你的车了。”应舒悦仰头对着后面的贺海渊说道。

    最近贺海渊可以说非常闲,整天就是站在她后面和石泽师还有白浪聊天,虽然她个人觉得贺海渊搬张椅子坐在白浪那边会更好些,但是没人这样做。

    “去哪里?”贺海渊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应舒悦拿出抽屉里的市民卡,贺海渊一眼就看出她是要坐公交车,于是慢吞吞说,“我送你啊。”

    真是该死。

    应舒悦屈服了。

    下班的路上非常拥堵,前方都是红线。

    “你去大学城干什么。”车许久没动,贺海渊挑起了话题。

    “找个人。你等一下呢,就是闭嘴跟上或者坐在车里等我,也可以直接回家,ok?”应舒悦看着他。

    贺海渊没有直接回答她,好似在思考。应舒悦个人倾向于让贺海渊在车里等她,毕竟回家她又要打车。

    过了拥堵路段以后,两车道变成了六车道,倒是很快抵达了终点。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贺海渊选择做个哑巴跟在身后。

    两个人站在路口等了好一会儿,贺海渊才看到一个非常瘦弱的女生跑了过来,“好久不见。”

    应舒悦可以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自从实习以后她就没见过温柔,没有一年半也有一年了,她是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人能变化如此之大。温柔几乎瘦了半个自己,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也遮掩不住她身无二两肉的事实,不仅是瘦,而且脸色极差,蜡黄蜡黄,脸上的痘印连化妆都遮不住的憔悴。

    可能是应舒悦表情太过夸张,贺海渊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背。

    “天哪,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应舒悦抓着温柔的肩膀问道。

    “诶,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吧。”温柔倒是不在意应舒悦的表现,将她带到了一处简单的饭店。

    温柔点了几道比较常见的菜,又给应舒悦和贺海渊倒了水。“他是谁啊?阿应。”

    “蹭饭的。”应舒悦没有介绍,“你怎么了啊?”

    温柔想了想,才将自己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实习的时候,温柔查出了小叶增生,这不算什么大病,大部分女性可能都会有,但是她的增生非常大,如果晚点发现可能就会癌变。在发现不久以后她就做了手术,切除了增生。在她插上引流管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活下来了。不过情况并没有好转,根据医生说的,复发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复诊。每次复诊数据都不是特别好看,她总是看到父母坐在外面悄悄哭,她是独生女,如果死了,父母肯定会崩溃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我常常生气的原因,”温柔笑着说道,“很容易得这类型的病,当女的真的挺倒霉的。”

    “那现在呢,怎么样了?”

    “就感觉其实活着也挺好的,我现在也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的。”温柔释然地说道,“我之前报了一个瑜伽班,心情挺平和的。最近报了油画课,现在还不太行,要是下次画得好了,就给你看看。”

    应舒悦点了点头。气氛太过凄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死面前,应该什么都不算事情吧。“你和许泽怎么样?”

    许泽是温柔的青梅竹马,说起来非常像小说,温柔暗恋了他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恋情是应舒悦的最爱。

    “他要结婚了。”温柔回着:“之前还带着女朋友和我一起爬山,然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气氛更是凄惨了。

    “哈哈,”应舒悦尬笑两声,“说起来,你大学的时候不是也看中了一个男生吗?当时还叫我去要手机号码。”

    “确实,我还记得呢。”温柔笑了出来,“当时我们一直去他店里,连去了好几天。”

    “给你喜欢的男人送钱。”应舒悦托着腮笑道。

    “哎呀,我永远都忘不了你帮我要手机号的场景。说真的,”温柔学着她的口气说道:“你这个牛奶是怎么泡的?这么好喝,能不能也泡泡我啊。”

    “……”应舒悦干笑两声蒙混过关。幸好温柔没有继续讲这些事情,回忆了一下大学生活就各自分开了。

    贺海渊看着温柔离开,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这个牛奶怎么泡的,这么好喝。能不能泡泡我啊。”

    啊啊啊啊啊啊。应舒悦感觉马上就要社死,抓起了贺海渊的手,十分虔诚地看着他,“答应我,别告诉别人。”

    贺海渊居高临下看了她半天,“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这件事情应舒悦早就忘了,但是温柔一说她就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可能她大学的时候有什么社交牛杂症,所以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我记得后面我就问他能不能给我手机号码,”应舒悦仔细想了想,“然后指了指温柔,就是说我朋友想要和他认识什么的。”

    “给了吗?”

    “我不知道,后面是温柔和他说的,”应舒悦回忆着。

    贺海渊嗤笑了一声,反手握住了应舒悦的手,“你怎么不泡泡我?”

    神经病。

    “人家是牛奶,你是啤酒,你有什么好泡的。”应舒悦翻了个白眼,“随便搞搞就冒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