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三月初的w市已经有些热意了。
应舒悦半坐在村民家门口的石阶上，躲着日光，“那是什么？”她看着另半边层层叠叠的管道问道。
“PE管呢。”晒得黝黑的年轻男人笑了笑，“你在学校不应该学过吗？”
应舒悦听了尴尬笑了笑，起了身，“我去看看。”说着她便走到了那些塑料管道附近，透明的薄膜贴在管道上，有些已经脱落了。小小的合格证被日晒雨淋的，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手一碰就碎了。只是稍微站在这里，她就觉得热了，别说要在这里一整天了，痛苦又难熬。
“你看这些做什么。”另一个稍微矮一些的男子在不远处对着她说道，“刚才我在那边看到很多龙虾，抓了很多，你要不要试一试？”
“龙虾？”应舒悦稍微有些吃惊，“这里也有吗？”“山边水沟到处都是了。”男子将一桶龙虾扔在旁边，“阿姨在不在？”
“阿姨早就出去了，都三点多了，晚上都要吃饭了。”另一个男人回答道，“你自己洗洗，晚上吃吧。我要送她回去了。”
应舒悦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却也没有说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多少兴趣留在这座山上，看输水管道建设。
男人将一部分的试块抬上车子，灰色的皮卡刮痕不计其数，黄泥遍布车身，外头脏，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座椅都有些黄泥沾着。
应舒悦勉强坐了一块角落，系上安全带一句话也没说。这个男人是项目经理，照理说是她的上司，也仅仅是照理说。因为应舒悦现在在的单位是一家施工单位，项目很多，但是资料员也就三个人，有一个资料员因为产假休息了。剩下一个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性郑姐。
“你在公司都做什么？”男人温和问道。
“没做什么呢。”应舒悦回答着，她倒是没说谎。她还没有从学校毕业，去年九月实习的时候，她们的老师问着有没有人去w市，应舒悦非常兴奋去了。w市是她的家乡，她是个害羞的，所以也很害怕面试，既然老师推荐，她自然是很顺利进入了这家企业。
男人听了，只是说着，“实习不要在意收入，学习才是重点。”
应舒悦点了点头，微微侧头看着窗外遍布的油菜花地。她不是w市区的，工程也大多数在县城里，所以周边的风景倒是美的。金黄的油菜地风一吹就遍布波浪，一层又一层。
她很后悔来这家单位实习。这家单位人很少，大部分的人都跑去工地了，留在公司里的大多数人，要么是老板的亲戚，要么就是项目经理的亲戚，一层带一层，大家的关系倒是显得模糊起来。虽然大学的专业是这方面的，她却是实打实什么也没有学会，尤其是施工资料这方面，更是一无所知。本身实习大多数人不会责怪你，他们可能会温温和和对你说着没关系，也有人替你检查。可是错就错在，她是大学老师推荐的，这家公司的老板，也是那位老师的爱徒。郑姐敏感极了，她暗暗觉得应舒悦是内部关系的人，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来插手，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应舒悦每天做的事情，无非是坐在电脑前打开图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线条发呆。
实习最重要的是学习。
这句话她听了很多遍，但是没人给她工作。她倒是主动提了好几次，可是最终得到的只有“你先多看看图吧”这句话。她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最多维持到实习结束，她在这里大抵是没什么前途的。
车送到的时候，还很早，才四点三十分。
“你先上去吧。”项目经理说道，“我去送试块了。”
应舒悦点了点头，很快地拿着图纸下了车。公司楼下停了很多车，还有物业挤在一块。这家公司很小，租了一间三室一厅的公寓做了公司。这是不合规的。所以三天两头物业就来拆门口的招牌，她已经习惯了。便是不看他们，乘坐着电梯上了四楼。如同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在角落的办公桌去。
她的办公桌在客厅的最角落，靠着墙，这是她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但是也是实习的原因，她没有配套电脑，只能拿着自己的电脑来办公室，这是她最不开心的事情了。
“你回来了啊。”郑姐笑着看着她，“脸都晒黑了。”
应舒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估计晒红了，但是她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工地很热。”
郑姐笑了笑，低头做着事情，她桌子上放了好几份图纸和实验报告，在电脑上敲打不停，“事情真多。”
应舒悦听了，嘴巴微微动了动，然后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CAD和微信。大概是所有摸鱼人的最喜欢的事情，坐在最后的座位，没有任何的监控。
刚刚登录的微信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Nini：六儿，你要换工作吗？
应舒悦愣了愣，自从离开学校，好像室友都没有联系了，室友和她不在同一个班级，所以实习的事情，她都是自己完成的多，要么就问问同样专业的同班同学，很少有和室友交流。但是她还是老实地回着：想换，但是我害怕面试呢。我什么也不会。
Nini：那你来h市，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用面试，直接来就是了。
h市。应舒悦半瘫在椅子上，内心辗转。大学在那边呆了几年，虽然不是超一线大城市，却也是新一线城市了，她自认是跟不上那边的节奏的。如果说别人大学能从土包子变CD市丽人的话，她只能算是从土包子变成了包子，所以室友这样说，她倒是瑟缩了，只是回了一个笑的表情，当做是拒绝了。
“这里是居民住房，不是商业用房……”
门口的物业又挤在了一起，手里拿着挂在门口的铜牌。
即便是穿着西装，嘴里还是不断说着一些令人难以入耳的话语来。也是，由于这家公司来来往往，说实话，这幢楼的电梯总是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居民大多数是讨厌这家公司的。
“听说下个月要搬了。”郑姐说道。
“诶？”应舒悦有些吃惊，“哪里去？”
“不清楚，大概是高速路口。”郑姐耸了耸肩，“听说。”
应舒悦看着微信聊天界面，她大学的闺蜜回答着：那你过来h市啊，我也在这边呢。
应舒悦半坐在村民家门口的石阶上，躲着日光，“那是什么？”她看着另半边层层叠叠的管道问道。
“PE管呢。”晒得黝黑的年轻男人笑了笑，“你在学校不应该学过吗？”
应舒悦听了尴尬笑了笑，起了身，“我去看看。”说着她便走到了那些塑料管道附近，透明的薄膜贴在管道上，有些已经脱落了。小小的合格证被日晒雨淋的，根本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手一碰就碎了。只是稍微站在这里，她就觉得热了，别说要在这里一整天了，痛苦又难熬。
“你看这些做什么。”另一个稍微矮一些的男子在不远处对着她说道，“刚才我在那边看到很多龙虾，抓了很多，你要不要试一试？”
“龙虾？”应舒悦稍微有些吃惊，“这里也有吗？”“山边水沟到处都是了。”男子将一桶龙虾扔在旁边，“阿姨在不在？”
“阿姨早就出去了，都三点多了，晚上都要吃饭了。”另一个男人回答道，“你自己洗洗，晚上吃吧。我要送她回去了。”
应舒悦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却也没有说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多少兴趣留在这座山上，看输水管道建设。
男人将一部分的试块抬上车子，灰色的皮卡刮痕不计其数，黄泥遍布车身，外头脏，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座椅都有些黄泥沾着。
应舒悦勉强坐了一块角落，系上安全带一句话也没说。这个男人是项目经理，照理说是她的上司，也仅仅是照理说。因为应舒悦现在在的单位是一家施工单位，项目很多，但是资料员也就三个人，有一个资料员因为产假休息了。剩下一个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性郑姐。
“你在公司都做什么？”男人温和问道。
“没做什么呢。”应舒悦回答着，她倒是没说谎。她还没有从学校毕业，去年九月实习的时候，她们的老师问着有没有人去w市，应舒悦非常兴奋去了。w市是她的家乡，她是个害羞的，所以也很害怕面试，既然老师推荐，她自然是很顺利进入了这家企业。
男人听了，只是说着，“实习不要在意收入，学习才是重点。”
应舒悦点了点头，微微侧头看着窗外遍布的油菜花地。她不是w市区的，工程也大多数在县城里，所以周边的风景倒是美的。金黄的油菜地风一吹就遍布波浪，一层又一层。
她很后悔来这家单位实习。这家单位人很少，大部分的人都跑去工地了，留在公司里的大多数人，要么是老板的亲戚，要么就是项目经理的亲戚，一层带一层，大家的关系倒是显得模糊起来。虽然大学的专业是这方面的，她却是实打实什么也没有学会，尤其是施工资料这方面，更是一无所知。本身实习大多数人不会责怪你，他们可能会温温和和对你说着没关系，也有人替你检查。可是错就错在，她是大学老师推荐的，这家公司的老板，也是那位老师的爱徒。郑姐敏感极了，她暗暗觉得应舒悦是内部关系的人，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来插手，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应舒悦每天做的事情，无非是坐在电脑前打开图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线条发呆。
实习最重要的是学习。
这句话她听了很多遍，但是没人给她工作。她倒是主动提了好几次，可是最终得到的只有“你先多看看图吧”这句话。她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最多维持到实习结束，她在这里大抵是没什么前途的。
车送到的时候，还很早，才四点三十分。
“你先上去吧。”项目经理说道，“我去送试块了。”
应舒悦点了点头，很快地拿着图纸下了车。公司楼下停了很多车，还有物业挤在一块。这家公司很小，租了一间三室一厅的公寓做了公司。这是不合规的。所以三天两头物业就来拆门口的招牌，她已经习惯了。便是不看他们，乘坐着电梯上了四楼。如同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在角落的办公桌去。
她的办公桌在客厅的最角落，靠着墙，这是她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但是也是实习的原因，她没有配套电脑，只能拿着自己的电脑来办公室，这是她最不开心的事情了。
“你回来了啊。”郑姐笑着看着她，“脸都晒黑了。”
应舒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估计晒红了，但是她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工地很热。”
郑姐笑了笑，低头做着事情，她桌子上放了好几份图纸和实验报告，在电脑上敲打不停，“事情真多。”
应舒悦听了，嘴巴微微动了动，然后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CAD和微信。大概是所有摸鱼人的最喜欢的事情，坐在最后的座位，没有任何的监控。
刚刚登录的微信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Nini：六儿，你要换工作吗？
应舒悦愣了愣，自从离开学校，好像室友都没有联系了，室友和她不在同一个班级，所以实习的事情，她都是自己完成的多，要么就问问同样专业的同班同学，很少有和室友交流。但是她还是老实地回着：想换，但是我害怕面试呢。我什么也不会。
Nini：那你来h市，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用面试，直接来就是了。
h市。应舒悦半瘫在椅子上，内心辗转。大学在那边呆了几年，虽然不是超一线大城市，却也是新一线城市了，她自认是跟不上那边的节奏的。如果说别人大学能从土包子变CD市丽人的话，她只能算是从土包子变成了包子，所以室友这样说，她倒是瑟缩了，只是回了一个笑的表情，当做是拒绝了。
“这里是居民住房，不是商业用房……”
门口的物业又挤在了一起，手里拿着挂在门口的铜牌。
即便是穿着西装，嘴里还是不断说着一些令人难以入耳的话语来。也是，由于这家公司来来往往，说实话，这幢楼的电梯总是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居民大多数是讨厌这家公司的。
“听说下个月要搬了。”郑姐说道。
“诶？”应舒悦有些吃惊，“哪里去？”
“不清楚，大概是高速路口。”郑姐耸了耸肩，“听说。”
应舒悦看着微信聊天界面，她大学的闺蜜回答着：那你过来h市啊，我也在这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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