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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叶纵之命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叶宵狼狈地被叶纵抓会了自己的府邸。虽然叶纵是成年之后才被皇室认回的皇子,按在认回的一个月之后,因讨伐叛贼有功,而在一众皇子中第一个封王,并赐予了一座偌大的府邸,封号——净月亲王,将所有企图颠覆太阳的月亮都悉数清除干净。

    叶宵心里发怵地看了一眼面无任何表情的叶纵,又快速地低下头,实在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招数惩戒他。在这个皇族中,他谁都不怕,包括他的父皇,但就对眼前这个半路出现的让人猜不透的三哥望而生畏,不敢招惹他半分,虽然他内心十分不想承认这点,但这也是自己内心无法否认的事实。

    大厅之内落针可闻,叶纵端坐在高位,看向规规矩矩站在下端的叶宵,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突然,他开口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问叶宵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认回来吗?”

    叶宵怎么会知道,他诚实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叶纵指着他道:“因为,你。”

    叶宵疑惑,“我?”

    叶纵继续道:“因为。他想让我当靶心。而你,坐收渔翁之利。”

    叶宵继续不解。

    他一副茫然无解的模样,让叶纵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更多的是好笑,好笑自己那昏庸无道的皇帝老子终究压错了赌注。他不想多言,便道:“叶宵,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在庇佑之下安稳又享乐,叶家皇朝已摇摇欲坠,你昨日之举无疑是在雪上加霜,皇城五皇子为抱美人归一掷万金。你看,多么响亮的名声啊...”之后,他更是朗声说道:“天下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四处逃串,居无定所。可,皇家的皇子却能为了一个女子一夜豪掷万金,皇家的库房果然充裕,皇家的人是千金贵体,平民百姓就微如蝼蚁,死不足惜!”他继续道:“你,更是告诉各路叛军匪徒,你们看,我皇家多有钱财,底蕴多么厚实,你们快来啊,这里的金银堆积如山,这里的财物取之不尽,你们不来取,就是天下最傻的傻子!”他转头俯瞰叶宵,质问道:“这个帝国是否与你有仇,你要来如此报复它?!你难道还不如我一个半路出家的王爷那么想守护它,叶宵,我原以为你是贪玩,没有长大,却没有想到你是如此没有大是大非。”

    叶宵,一个做了二十年纨绔子的皇子头一次被人说的如此没有颜面,没有一点可转圜的余地,他既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也被他的话打击地彻底。他想反驳些什么,但他却找不到话来反驳。缕缕张口欲言,却最终有缄默不言。

    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从叶纵的吐沫星子中解脱了出来。只知道,他被禁了足,整整一月。

    叶纵看着他默然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是疲惫,他觉得这比他在深山之中练剑,看兵书,出早课...难太多。他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出来这乱世之中,是对,还是错...

    大厅外,王府总管叶青缇快步走了进来,他对叶纵行礼道:“启禀王爷,宫里差人来报,皇上有请。”

    叶纵扶额,道:“备马车,进宫。”

    气势巍峨,连绵不绝的黄墙红瓦屹立在眼前,叶纵此刻再次质疑他的决定。但他同时又觉得,他质疑又有何用?!他一出生开始,就决定了他作用。

    乾坤宫,一身极贵气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坐在永安殿高上,他的眼神早已在多年的权欲中熏的浑浊,身材也被酒池肉林掏空,干瘪瘦削。他看向自己从小被送走的三儿子,眼神中的精光依旧不减。他笑着,虽然脸皮都被笑起了一道道褶子,但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他不紧不慢道:“辛苦你了,你那蠢弟弟又干了什么事,我自然知晓。他呀,就是未经世事,总是那么天真贪玩,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叶纵回道:“父皇严重了,这本是我的职责所在。”

    听到“职责”二字,皇帝好像被戳到痛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不复之前的漫不经心。他怒道:“哼!你不必提醒我,我既生了你,让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当初你出身时,本该被处死,也是为父不忍心,才让人找出这法子为你改命。不管是为了宵儿,还是你自己,你都应当尽心尽力!”

    叶纵心里一紧,面不改色回道:“父皇说的对,叶纵不敢有怨言。只是,五弟实在...”

    皇帝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宵儿确实贪玩了些,但他根基是很好的。你作为哥哥,是应该要好好教导他的。别再说他了,他怎样,朕自是清楚。此次昭你进宫是有一事,交给你,你莫让为父失望才是。”

    叶纵抱拳道:“父皇请说,儿臣定不负使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捋捋胡须道:“如今,皇朝内忧外患,外有流寇叛军四起,内有大臣结党营私,企图颠覆朝廷,父皇我垂垂老矣,唯独放不下这江山社稷,现在交给宵儿,我也不能安心。你,目前是我皇室宗族中最骁勇善战的,从小习武,研读兵书,遂,朕想拍你平复西南西北规模声势日渐浩大的渝州叛军,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