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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二合一)

    兜兜转转这么多人结束,总算轮到了安。

    现在问题来了:安不会跳舞,不会演戏,不会唱歌。

    安出了口气,这场闹剧总算要结束了。

    当主持人叫到他的名字,安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他们还需要收集补给和建立根据地,不该继续在卡昂浪费时间。

    然后,伊薇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电吉他,踏着小步子拦在安身前。

    她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安和电吉他之间指来指去,焦急地说这些什么。

    “啊?”

    安一头雾水。

    他听不到,伊薇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到。

    两分钟后,伊薇特见安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垂头丧气地回到贝雅身边,怅然若失地望着手心。

    安读不懂伊薇特的意思,男人本来也很难理解女性的思路。

    他只能举起电吉他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伊薇特没有反应,贝雅替她点了点头。

    “谢谢。”

    安就当这是他参加艺术大会的奖品了。

    迪安坐在会场的门口泣不成声。

    安提着电吉他,坐在他身边:“女王陛下,出什么事儿了?”

    “安!”

    “哇!”

    迪安猝然抓住他的肩膀,两只眼睛哭得红肿。

    “你告诉我,我的终极真身真的很丑吗?”

    “呃。”

    安犹豫地回话:“我只能说,它并不完全符合当代人的审美。”

    “好吧。”迪安长叹道:“从今以后,这招封印,人家永远不用了还不行嘛。”

    穿过这座潦倒腐烂的城市,安和迪安在他们到来时的路口和同伴们会合。

    这里根本不配叫作城市,伦敦的贫民窟比卡昂安全,下水道的水比卡昂人的饮用水干净,垃圾桶里的披萨比卡昂人桌子上的美食健康。

    这里明明是名扬天下的法兰西,只需要向南再行六百公里,就是闻名世界的国际大都市巴黎。

    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说着同样的语言,从天堂滑落地狱只需要一个邪恶念头,从故乡到巴黎却需要穷极卡昂人的一生。

    迪安带着其他人离开,留下安和特伦在卡昂城中物色合适的旅店。

    潜艇的燃料有限,不能长时间居住,卡昂烂成这幅模样,好歹也是整个诺曼底省最大的城镇,勉强足够众人修整。

    安和特伦在流浪者少女的指引下来到了卡昂最大的旅店。

    威廉酒店,得名自诺曼底著名的历史人物,英格兰征服者,威廉一世。

    这里是整个卡昂唯一一栋有完整的下水道系统和干净的食物饮水供给的居所。而奢华程度大概和东区的汽车旅店不相上下。

    安一进入酒店,就看见几个私人保镖站在接待柜台前,随行的还有之前在会场哭花了脸的十七岁少女,以及一个精神的小伙子。

    流浪者道:“很多巴黎的闲人会特地在卡昂举办艺术大会的时候到这里,挑拣一些落选的男女。”

    “收做仆人?”安接话道。

    流浪者耸肩:“谁知道呢。”

    其中一个保镖似乎收到了雇主的讯息,和少女小声说了几句话。

    女孩的脸上血色尽褪。

    她绝望地望着附近密集的人群,反复向保镖确认,却得到了肯定的的答复。

    安看见她眼角流下眼泪,无声地哭泣,同时一件件向下脱衣服。

    “草,特伦,走了。”

    安骂了一声,带着特伦和流浪者离开了酒店。

    一楼大厅有五十多名客人,只有安他们三人离开。其余人都吹着口哨取出相机,记录这精彩的画面。

    流浪者跟着他们离开,遗憾道:“你们居然不想看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新锐艺术。”

    大厅里,女孩褪去了全部衣服,双手捂住关键部位,无声啜泣着接受了无数人的鉴赏。

    安大骂道:“正常人只会觉得这是变态,你们弗朗机人都脑子有病吗?”

    流浪者露出虔诚的表情:“这是巴黎的南特大师所推崇的加速浪漫主义艺术,将人性中最羞耻与最邪恶的欲念混杂,激发人类对原始感受的追求……”

    安没有理她,郁闷地坐在台阶上。

    他又不开心了。

    特伦看出他的心思:“你想把那个女孩救下来,但又怕再次拖累我们吗?”

    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安,你不够善良。”

    安诡异地看着他。

    特伦继续道:“如果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就应当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我觉得那是不负责任吧。”

    特伦笑了笑,坐在他旁边:“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去走一遭钟塔楼呢?”

    安把头埋在膝盖里,愧疚地小声道:“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搅乱了千风的家事,搅乱了你们的工作,还有斋藤,莱恩和克兰。

    要是没有我的话,可能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不,你做的好呀,队长。”

    特伦搂着安的肩膀:“想想看,要是你不冲动的话,我们三个已经被炸死了。”

    安的声音小得快消失了,听到特伦的玩笑话又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我这算坏心办好事?”

    “不,队长。”

    特伦温和笑道:“我一直观察着你和伊达前队长,没有你的帮助,千风的人生会糟糕透顶,没有你搅乱我们的命运,我们只会像其他街狗一样在某一次工作中默默死去,哪能有来到这里的机会呢?”

    “你从来没有做错,你一直做到了最好。”

    安愣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我做得好吗?”

    特伦把手放在安乱蓬蓬的头发里,把他的头发搅得更乱。

    “嗯,你做得很好。”

    “谢谢。”

    “队长,我们刚刚在城镇闲逛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警察局或者市政厅一类的建筑。”

    他的话平静而富有智慧。

    特伦指着那几个保镖:“那几个人,义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估计雇主也就是富一点的普通人。”

    安认同的点头。

    “我在阿富汗从军的时候,连长和我说过一句话:不能把命运寄托于他人的仁慈。”

    “你的意思是……”

    “既然路边不平,就该拔刀相助。”

    特伦指着最壮硕的那个保镖:“我去解决那个最高的,队长你解决其他人,没问题吧。”

    安轻笑一声:“太看不起我了,特伦老哥。”

    他放下电吉他。

    “麻烦老哥帮我保管吉他——这可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我去去就回。”

    安站起身,走回了酒店。

    他的背影再没了迷茫,这就是特伦想看到的。

    特伦则留在原地,享受着傍晚的秋风。

    “我们是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支持彼此的决定。”特伦的嘴角勾起微笑:“对吧,队长。”

    “磁场转动,一万五千匹力量!”

    “轰!”

    “啊——”

    人们原本正欣赏着人体之美,突然间,一道电光石火的身影裹卷着狂风破门而入。

    既然决定动手,就连着房子一起毁掉。

    安把大厅的陈设疯狂地摧残,砸烂,直到毁无可毁。

    围观的群众被他随手轰飞卷走。

    既然留在现场,那就没有所谓无辜,就算他失手打杀了,也不在乎!

    “呵呵,哈哈哈。”

    安低着头,肩背颤抖着,继而爆发出放纵的大笑声。

    “痛快!痛快啊!”

    赤裸少女捡起衣服挡在胸前,害怕地看着肆虐一方的怪物走到她的面前。

    她恐惧地大叫,但安只是把一件从路人身上抢来的大衣盖在她身上。

    “把衣服穿好,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生活。”

    她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请你活得像个人,我都替你害臊,走吧。”

    滴答,滴答。

    豆大的泪滴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紧咬红唇,深深地看了安一眼,把他的样子永远记下。

    而后,她披上大衣,捡起那身贷款购买的美丽服饰,低着头逃离了酒店。

    安痛快地大喊:“哈哈,竟然如此爽快,这才对啊!”

    保镖围了上来,为首一人面沉似水:“这位先生,我不记得雇主邀请过你参与艺术创作……”

    “嘭!”

    安随手轰爆了他的狗头,脑浆中的红白之物顿时四溅。

    其余保镖惊慌着后撤,安双手合十,念一句佛号。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阿弥陀佛。”

    “就拿你们来试我看小说领悟的绝技!”

    安手结大日如来法印,身拂遍照一切之光明,大喝道:“磁场转动,两万匹力量!大日如来掌!”

    “轰隆!”

    巨大的力量生生拍散了保镖的血肉,留下两具洁白的骷髅,动作还停留在原主死前的一刻。

    其余两个保镖被巨大的冲击波轰退,在墙上砸穿两个大洞,本人倒在砖瓦废墟中不成人形,吓得路边的行人尖叫地逃跑。

    安依靠招式威力,硬生将力量强推及至两万匹的境地,一时间身体酸痛无比。

    但任何身体上的痛楚,都无法影响他内心巨大的快乐和幸福。

    安低声自语:“以前居然没发现,杀死该死的人竟然如此的有趣……呵。”

    他从地板上哀鸣悲号的人群里找出酒店的服务生,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呜哇哇哇!”服务生流着泪求饶:“不要杀我,不要啊!”

    “哈,自己受苦知道求饶?坐看他者哭泣却很快活吗?”

    安不相跟他废话,直接折断了他一根胳膊,白色的骨头扎破了皮肤。

    “啊啊啊!”

    服务生倒在地上放声哭号,试图爬离这个魔鬼。

    安一脚踩住他的后背,威胁道:“告诉我他们的雇主住在哪间房间,否则,下一次折断的就是你的脊椎。”

    服务生后背吃痛,恐惧地大喊:“他就在大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就在你的身后!”

    安转身,看到一个骨瘦如柴但衣着华贵的老人,正悄悄地向门口爬去。

    在察觉到安投来的视线后,老人连忙起身跑起来。

    “哈!找到你了!”

    安大笑着冲到老人身边,恶趣味地和他保持着相似的速度。

    “快跑啊,魔鬼要追上来了,快跑啊老东西。”

    这样玩弄了猎物几分钟,老人自知无路可逃,跪下请求安高抬贵手。

    “放过你,嗯……”

    安露出为难的样子:“是啊,可我最近有一个艺术方面的小困扰。”

    老人眼前一亮,急忙道:“大人,我就是他们说的南特大师,我可以为您解答一切艺术上的问题!”

    “哦——”安特地拉长了声音:“原来您就是南特大师呀。”

    老人啄米似的点头。

    “那么,我最近特别好奇,如果一位知天命的老人在人群前赤裸地抖动下身……”

    安看着老人惨白的神色,笑得非常灿烂。

    “那该多么有趣了。”

    当迪安带着赛雷他们再度回到卡昂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卡昂市上千名市民正聚集在伤痕累累的威廉酒店前,欣赏由“伦敦的安大师”所展示的新时代艺术。

    安举着手枪,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的枪口前,站着一位剥得一干二净的纤瘦老头儿。

    南特大师被安胁迫着四处“巡演”,同时不断地抖动那老化衰退的下身。

    一旦老人的动作稍有放缓,安便立刻向天鸣枪警告。

    而特伦,仍然坐在台阶上,注视着安发泄怒火,眼神平静。

    “没错,这样就好……”

    “安!”

    迪安连忙上来阻止他:“你在干什么?!”

    安毫无惧色地对上迪安质问的眼神:“我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特伦走过来,替安解释了酒店里发生的事情。

    莱恩,赛雷和莉莉埃听得义愤填膺,恨不得代替安狠狠教训一遍那个死老头。

    斋藤摇摇头,感叹从前听话不惹事的安到哪里去了。

    迪安也认为安干得漂亮,但是刚刚来到新的土地,就得罪了一个地头蛇,他作为领导实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