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费神费力的大课间
一天比一天冷，教室还好点，人多空间小，一出教室，哪怕是去上趟厕所，身体本能地不停打寒颤。
不少老师抱怨，上午大课间三十分钟去操场跳操受冻，不如留在教室休息是在，师生皆轻松。很快，曾校长的眼线黄寅便向她汇报老师们的诉求。
黄寅笑着问：“曾校长，老师们最近说天冷，想大课间在教室内放松休息。”
校长不假思索地说：“越是天冷越要出来活动活动，不能在教室一直窝着。”
黄寅说：“校长说的是，到操场上蹦蹦跳跳，暖和暖和身子，给孩子缓缓劲。”
黄寅主任在校长面前一幅为基层服务好干部的姿态，在老师面前又是一幅已尽力为大家伙谋福利的神态，她向众老师说：“校长说不行，还得下去跳操，我是好话说尽，难哦。”
英才特色操，是曾萍从初中部升职来小学部担任校长后，第一个涉及全校的改动。曾校长认为之前的古诗韵律操太老套，跟不上民办学校体操进化翻新的速度，遂叫王钢准备十种适合小孩子的特色操供选择。
其它的民办学校有足球操，篮球操，花样跑步图形操，不管哪种操，全校统一。曾校长充分挪用因材施教的指导思想，在总人数九百人的英才小学，开创性地分段跳操。为突出英才特色，跳操配乐得用流行歌曲，既然是体育老师教跳操，那么选歌得归体育老师做。
早晨，校长：“王钢，你都选的什么歌？没一首能用。我们是小学，歌曲内容主题要适合小学生，不能按你成年人的喜好挑歌，再选。”
中午，校长：“王钢，你选的歌不能太幼稚，怎么还有《粉刷匠》？脱离时代。”
下午，校长：“王钢，你歌选得能不能再长一点，三分钟太短。全校学生从教室到操场集合最快得五分钟，一来回就十分钟，中间跳三分钟操，你觉得合适吗？”
公办学校通用的第X套广播体操，时间五分钟，学生做完有空去上厕所，自由活动。王钢在听了近百首儿歌后，对校长说：“校长，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歌，要不我们把歌放两遍，学生跳两轮？”
英才名副其实的特色操敲定。呼啸地冷风带着西伯利亚的寒冷，吹在英才小学生的脸上，手上。因为跳操动作中有拍掌动作，为了听到整齐洪亮的掌声，孩子们不允许戴手套。
一到大课间，拍球声，踏板声，跳绳刮地声，掌声，哆嗦声，抱怨声，喘气声，哀怨声，夹在在操场，混合在操场，不绝于耳。
某日，第二节下课铃歌曲一响，三1班学生忙地起身到教室后排拿踏板。两张课桌桌面那么大面积的踏板，三年级娃的小手端着踏板两边，个矮胳膊短的同学双手托着踏板底座，仅仅列队站着就已十分吃力，莫不说带着这么个大家伙上下楼梯。
杨芮向陈潘吐槽：“学校为什么不安排高段跳踏板操，他们个头大，力气大。三年级的小不点搬着如小西瓜重的踏板，上上下下，碰着腰，磕着手，万一走楼梯时一个不留神倒下去，出安全问题又是老师背锅。”
陈潘说：“高段教室，没地方放踏板。他们一个班比我们多十来人，都是想在小学最后冲一冲，转学到英才。你想，踏板堆在教室的地，能多招六个学生，多收六份学费。”
杨芮说：“那么多特色操可选，怎么就偏偏选上这踏板操呢。低段球操，高段绳操，简简单单。哪像我们，列队搬踏板花时间，收队回教室放踏板又多花时间，真是服了。”
“特色啊！”陈潘说，“王钢挑了十种特色操项目，曾校长偏偏选中这难度项。王钢提醒校长踏板器材笨重，小孩子搬动不方便，其他学校几乎没人跳踏板操。你猜校长说啥，正因为跳的人少才要选，不然怎么体现出特色呢。特色特色，就是人无我有。”
杨芮的担心并不多余，可以说是怕啥来杀，排队时捣蛋王朗朗前推后挤，一系列连锁效应，导致嘉兴无名指蹭破皮。
“朗朗，你在干嘛？”杨芮爆发式吼道，“好好走路不会？非把自己当猴子。”学生一阵嘲笑。杨芮这种调动同学群体力量约束朗朗的做法见效快，但不可频繁使用。眼下各班等着下楼梯，杨芮没时间停下来跟朗朗磨时间。
三1班到了操场制定位置，前后对齐后统一放下踏板。杨芮拉着吊儿郎当的朗朗站到队伍前面，惩朗示众，喊道：“还有谁想学他？”孩子们吃这招，不愿与朗朗为队伍，这次的队伍站得安安静静。
杨芮背对队列，面对朗朗低声说：“站在前面好好做操，表现好，待会给嘉欣道个歉，我就不再追究。表现不好，明天这个位置还是留给你。明白吗？”
“明白。”朗朗点头。
处理好朗朗，杨芮走到嘉欣跟前，蹲下来摸着她的手说：“疼不疼？”嘉欣点点头。
“你去队伍后面，不用做操，可以把手揣在衣兜里。”杨芮说，“做完操上去，我办公室有创口贴，给你包起来。”
“老师，我不去后面，我可以做操。”嘉欣说。
“没事，不扣你分，你是特殊情况。”杨芮劝。
“不用了。”嘉欣透露出的坚定让杨芮作罢。
校长徐步走在操场队伍前面，仿佛是检阅军队的首长，她面无表情，从一年级走到高年级，从低头检阅到抬头检阅，来回踱步两趟后，未等跳操结束便回到办公室。
第一轮跳完，孩子原地休息一分钟接着跳第二轮，按孩子们的说法，这不是休息是罚站。校长听不到抱怨，因为她已经回办公室吹暖气了。
第二轮调完，孩子满脸疲惫，无精打采地或端，或捧脏兮兮的踏板列队待命，按班级依次回教室。
天越冷，孩子行动力越慢，等他们整整齐齐堆放好踏板，留给他们喝热水上厕所的时间只剩五分钟。
口干舌燥的娃娃在饮水机前排起长队，有的还憋着尿，只为喝一口温热水。
无情的上课铃准时响起，那些既没喝着水，又没去厕所的娃，怨声载道。如果是杨芮上第三节课，她会多给孩子们五分钟去解决个人问题。
作为班主任的杨芮，此时是没时间去喝水上厕所的。
不少老师抱怨，上午大课间三十分钟去操场跳操受冻，不如留在教室休息是在，师生皆轻松。很快，曾校长的眼线黄寅便向她汇报老师们的诉求。
黄寅笑着问：“曾校长，老师们最近说天冷，想大课间在教室内放松休息。”
校长不假思索地说：“越是天冷越要出来活动活动，不能在教室一直窝着。”
黄寅说：“校长说的是，到操场上蹦蹦跳跳，暖和暖和身子，给孩子缓缓劲。”
黄寅主任在校长面前一幅为基层服务好干部的姿态，在老师面前又是一幅已尽力为大家伙谋福利的神态，她向众老师说：“校长说不行，还得下去跳操，我是好话说尽，难哦。”
英才特色操，是曾萍从初中部升职来小学部担任校长后，第一个涉及全校的改动。曾校长认为之前的古诗韵律操太老套，跟不上民办学校体操进化翻新的速度，遂叫王钢准备十种适合小孩子的特色操供选择。
其它的民办学校有足球操，篮球操，花样跑步图形操，不管哪种操，全校统一。曾校长充分挪用因材施教的指导思想，在总人数九百人的英才小学，开创性地分段跳操。为突出英才特色，跳操配乐得用流行歌曲，既然是体育老师教跳操，那么选歌得归体育老师做。
早晨，校长：“王钢，你都选的什么歌？没一首能用。我们是小学，歌曲内容主题要适合小学生，不能按你成年人的喜好挑歌，再选。”
中午，校长：“王钢，你选的歌不能太幼稚，怎么还有《粉刷匠》？脱离时代。”
下午，校长：“王钢，你歌选得能不能再长一点，三分钟太短。全校学生从教室到操场集合最快得五分钟，一来回就十分钟，中间跳三分钟操，你觉得合适吗？”
公办学校通用的第X套广播体操，时间五分钟，学生做完有空去上厕所，自由活动。王钢在听了近百首儿歌后，对校长说：“校长，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歌，要不我们把歌放两遍，学生跳两轮？”
英才名副其实的特色操敲定。呼啸地冷风带着西伯利亚的寒冷，吹在英才小学生的脸上，手上。因为跳操动作中有拍掌动作，为了听到整齐洪亮的掌声，孩子们不允许戴手套。
一到大课间，拍球声，踏板声，跳绳刮地声，掌声，哆嗦声，抱怨声，喘气声，哀怨声，夹在在操场，混合在操场，不绝于耳。
某日，第二节下课铃歌曲一响，三1班学生忙地起身到教室后排拿踏板。两张课桌桌面那么大面积的踏板，三年级娃的小手端着踏板两边，个矮胳膊短的同学双手托着踏板底座，仅仅列队站着就已十分吃力，莫不说带着这么个大家伙上下楼梯。
杨芮向陈潘吐槽：“学校为什么不安排高段跳踏板操，他们个头大，力气大。三年级的小不点搬着如小西瓜重的踏板，上上下下，碰着腰，磕着手，万一走楼梯时一个不留神倒下去，出安全问题又是老师背锅。”
陈潘说：“高段教室，没地方放踏板。他们一个班比我们多十来人，都是想在小学最后冲一冲，转学到英才。你想，踏板堆在教室的地，能多招六个学生，多收六份学费。”
杨芮说：“那么多特色操可选，怎么就偏偏选上这踏板操呢。低段球操，高段绳操，简简单单。哪像我们，列队搬踏板花时间，收队回教室放踏板又多花时间，真是服了。”
“特色啊！”陈潘说，“王钢挑了十种特色操项目，曾校长偏偏选中这难度项。王钢提醒校长踏板器材笨重，小孩子搬动不方便，其他学校几乎没人跳踏板操。你猜校长说啥，正因为跳的人少才要选，不然怎么体现出特色呢。特色特色，就是人无我有。”
杨芮的担心并不多余，可以说是怕啥来杀，排队时捣蛋王朗朗前推后挤，一系列连锁效应，导致嘉兴无名指蹭破皮。
“朗朗，你在干嘛？”杨芮爆发式吼道，“好好走路不会？非把自己当猴子。”学生一阵嘲笑。杨芮这种调动同学群体力量约束朗朗的做法见效快，但不可频繁使用。眼下各班等着下楼梯，杨芮没时间停下来跟朗朗磨时间。
三1班到了操场制定位置，前后对齐后统一放下踏板。杨芮拉着吊儿郎当的朗朗站到队伍前面，惩朗示众，喊道：“还有谁想学他？”孩子们吃这招，不愿与朗朗为队伍，这次的队伍站得安安静静。
杨芮背对队列，面对朗朗低声说：“站在前面好好做操，表现好，待会给嘉欣道个歉，我就不再追究。表现不好，明天这个位置还是留给你。明白吗？”
“明白。”朗朗点头。
处理好朗朗，杨芮走到嘉欣跟前，蹲下来摸着她的手说：“疼不疼？”嘉欣点点头。
“你去队伍后面，不用做操，可以把手揣在衣兜里。”杨芮说，“做完操上去，我办公室有创口贴，给你包起来。”
“老师，我不去后面，我可以做操。”嘉欣说。
“没事，不扣你分，你是特殊情况。”杨芮劝。
“不用了。”嘉欣透露出的坚定让杨芮作罢。
校长徐步走在操场队伍前面，仿佛是检阅军队的首长，她面无表情，从一年级走到高年级，从低头检阅到抬头检阅，来回踱步两趟后，未等跳操结束便回到办公室。
第一轮跳完，孩子原地休息一分钟接着跳第二轮，按孩子们的说法，这不是休息是罚站。校长听不到抱怨，因为她已经回办公室吹暖气了。
第二轮调完，孩子满脸疲惫，无精打采地或端，或捧脏兮兮的踏板列队待命，按班级依次回教室。
天越冷，孩子行动力越慢，等他们整整齐齐堆放好踏板，留给他们喝热水上厕所的时间只剩五分钟。
口干舌燥的娃娃在饮水机前排起长队，有的还憋着尿，只为喝一口温热水。
无情的上课铃准时响起，那些既没喝着水，又没去厕所的娃，怨声载道。如果是杨芮上第三节课，她会多给孩子们五分钟去解决个人问题。
作为班主任的杨芮，此时是没时间去喝水上厕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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