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水鬼
均城。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都市街道纵横，人流车流滚滚。
正值傍晚，出行高峰，交通愈加繁忙。
下工的上班族在嘈杂拥挤中消耗掉部分一天中仅剩的闲暇时段，摆脱陌生而互相警惕的人潮，随后各自寻到可供灵魂徜徉一时的归处，或住屋，或食肆，或独身，或结伴，随心所欲。
一早便阴沉沉的天空竟在此时放晴了，太阳刚刚冒头便将日落西山，也许有人羡慕着这种肆无忌惮的偷懒。
都市男女跟风似的抓拍夕阳，然后分享到社交网络上，无论看夕阳的那一刻有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
有什么所谓呢？夕阳虽然转瞬即逝，但拍下的照片却保存很久，不能一起看夕阳的人可以一起欣赏照片，这也算一种安慰。
但是还有人更懂享受。
城郊河边公路某段上，一辆红色小车靠边而停。
司机开门下车，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女子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来一包钓具，还有一个小马扎，下了公路走到河岸边。小马扎往地上一放，人矮身坐了上去，包里取出钓具自顾自地开始垂钓。
垂钓者身后不远处，斜竖着一块“禁止钓鱼”的警告牌，被无视了。
平缓的水面波光粼粼，倒映血色残阳，还有瑰丽晚霞。
霞光在身的钓鱼女子从包里掏出来一瓶冷泡茶，拧开盖子喝茶赏景，等鱼上钩。
此情此景，悠哉，自在……这是钓鱼女子的日常，也是她每天在来此的路上的期盼和想象。
但实际上，今天似乎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从她到了地方停车下车后，事情便没有以正常的节奏发展。
她叫杜卿，刚刚本科毕业成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下班后钓鱼是她的一大爱好，钓野鱼尤其让她觉得刺激。
今天的杜卿还是一贯的休闲打扮，头戴一顶酒红色棒球帽，脑后露出一条乌黑秀丽的马尾，上身一件短款粉色短袖T恤，露出一截小蛮腰，下身搭配一条宽松牛仔裤，双手小臂上套了一副黑色冰袖，上面印有白色菊花的图案。
下车后，杜卿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正准备取钓具时，却隐隐听见一阵咕嘟嘟的声音。
偏头寻找动静的来源，发现是河里某处水面在冒泡，水泡破裂渲染开一圈圈涟漪。
瞧这动静，说不定有大鱼！
有此猜测，杜卿粉嘟嘟的嘴唇抿出了一个弧度，快速拎着包和小板扎下了公路到达河岸边，三下两下准备好了钓竿和鱼饵。
鱼竿一甩，鱼线入水，浮标漂在水面，看起来离之前冒泡的地方有点距离，但不远。
弯腰半蹲在岸边的人手上把持着鱼竿，瞪大眼睛盯着水面，期待下一秒就有大鱼咬钩。
然而过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有咬钩的动静。
杜卿慢慢坐下了，心想，也许大鱼已经不在她瞄准那个地方，也许跑远了。
坐在小马扎上的她正准备把鱼竿架起来解放双手时，水面突然又有咕嘟嘟的动静传来，而且就在浮标漂浮的地方。
忽然，鱼竿被一股拉拽之力扯得差点脱手而出，幸亏杜卿反应快，猛地拉紧了鱼竿。
咬钩力道这么猛，该是多大的鱼啊？杜卿两眼兴奋得冒光，紧握鱼竿不放，与水下那一头咬钩的力道较劲，心里盘算着等水下的大鱼挣扎不动了再收线，看看是一头什么品种的大家伙！
但是，鱼竿那头的拖拽力道着实不小，眼看鱼线触水的部分越来越接近岸边，鱼线越绷越紧，也就是说水下的东西拉着鱼线往岸边来了。
杜卿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感觉是水下咬钩的蠢鱼把鱼饵连同鱼钩整个吞进肚子里然后还要吞掉鱼线。
有这样蠢的鱼吗？
杜卿为了抓住鱼竿已经绷直了身子，想拉着往后退来着，却反而身不由己地都被拖到了岸边，差一步就要被拉下水了。
把钓鱼的人拖下水是什么鬼？杜卿脸上发狠，很想知道自己这是钓到了一个什么大宝贝？
就在她昏厥落水的一瞬间，她如愿以偿了。
她分明看见一颗人头破水而出，浮出水面的脸面无血色，没有口鼻，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
然后她就吓得两眼翻白，身子软倒向前，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里。河水瞬间没顶，就剩一顶棒球帽浮在水面上。
……
咬了杜卿鱼钩的，的确是一颗人头。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一个双眼漆黑如洞的古怪男人。
确切地说，他并没有咬钩，而是在水下抓住了杜卿甩下来的鱼线。
也就是说，杜卿钓鱼不成钓出来了一个古怪男人。
也可以说，她救了他的命。
被救起来的男人显然很感激，出水缓了一下神之后，立马将落水的救命恩人捞了起来，送回到岸上。
将人放在草地上，试了试鼻息，还没断气。
古怪男子抬手悬在落水者胸前，一股力道将将输出，准备施救，不妨躺着的人眼皮动了动，睁开了一条缝。
古怪男子偏头与之对视。
躺着的人眼睛猛地瞪大，腮帮子鼓起来了一下，然后噗噗噗一口水接一口水地呛吐出来，接着两眼一闭，脑袋一歪，很干脆地又晕了过去。
“……”古怪男子惊得缩回了手，极其纳闷这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惊吓？
盯着昏厥者的面容看了看，古怪男子皱眉沉吟了一番，自顾自地起身走到了岸边，负手欣赏眼前光景。
太阳半个身子隐入西山，半个身子留恋人间，最终在陆续现身的漫天星辰催促下退出了天空的舞台。
天际只剩晚霞余晖，远处起伏的山峦只剩黑漆漆的剪影。
河流清澈舒缓，上游连接城市，月牙不知何时悬挂在了城市上空，也倒映在了河水中。
河流下游蜿蜒着若隐若现地遁入一片原野，近处岸边飘着一顶红帽子。
星光下的古怪男人，披头散发满身泥污，头上缠着两根绿色水草，湿哒哒的黑不溜秋的水鬼模样。
更诡异的是，花猫似的一张脸上无口无鼻，双眼是不见眼白眼球的两个黑洞洞——也许不能说他有眼睛，但说他没有脸的话大概是没错的。
无脸男的手脚四肢倒是与常人无异，负手睥睨天下的样子，脚边趴着一根半没入河水中的鱼竿。
鱼竿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又有一部分没入水中。
无脸男背负的双手空出一只对着旁边隔空一抓又一握，漂在河里的那顶棒球帽就落在他的手里。
另一只手将鱼竿摄入掌中，胳膊微微一提又一挥，便从河水里扯出了鱼钩。
鱼钩上面挂着一条肥大的草鱼砸落在岸上，在草丛里蹦跶个不停。
无脸男转身走到“躺尸”的杜卿身前，帽子扣在鱼竿上，蹲下身子连帽子带鱼竿搭放在她的肚皮上。
静静看了看这个躺着的狼狈女人，然后转身回到岸边，纵身跳进河里消失了。
……
良久之后，地上躺着的杜卿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
独眼龙般扫视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看到岸边放着的钓竿和蹦跶的草鱼后，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整个人弹簧般坐了起来，抬手擦了一把脸。
之前她脸上有着残留的水迹，但是因为天热，早都风干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抹一下，因为之前装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就痒，但是她又一点也不敢动。
水里冒出来的怪物就是水鬼吗？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东西。
在岸边被吓晕过去后，她好像掉进了水里，然后应该被人捞了起来，接着躺地上被一股力道触及胸口一激，她便苏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又看到那怪物就蹲在自己身边，手放在自己胸部！
倒也没有放实在胸口上，而是隔着点距离对自己胸口施加力道，胸腔内因为掉进河里而喝进去的水被挤到了嗓子眼了，她便恰好醒来，恰好看到了对方。
跟那张鬼脸对上的瞬间，她下意识想叫喊，结果就是又被呛着了，要死要活地把食管里的水吐了出来后，直接果断闭上眼睛装死。
一动不动地躺着，竖起耳朵收听动静，直到又听见一声噗通落水的声音，又等了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确认水鬼已经不见了，这才“活”过来。
起身擦脸后，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鱼竿和帽子，又看了看不远处咬着鱼钩蹦跶着的鱼，接着转头环顾漆黑一团的四周，脖子都扭的咔咔响，之前歪着脑袋一动不动装死的后果。
转头动作太剧烈，一阵眩晕感袭来。
杜卿无心在此逗留，起身咬咬牙走到岸边捡起鱼竿，三下两下收拾好了装包，跑回公路上的车里，开着车慌忙逃离。
至于那条肥美的草鱼则被她扔回了河里。因为她之前急着跑过来钓大鱼，把水桶忘在车上没拿出来，没有东西来装，直接用手提着又嫌麻烦。
关键也实在不想要这条鱼了，扔了好，就当今天什么也没钓到过。
不，就当今天没有来过这里……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来了。
然而她钓出来的水鬼，也就是无脸男是真实存在，一点也不掺假，只不过是跳回了水里而已。
此时此刻，在她“见鬼”的河岸边，还有一只小板扎孤零零地墩在那。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都市街道纵横，人流车流滚滚。
正值傍晚，出行高峰，交通愈加繁忙。
下工的上班族在嘈杂拥挤中消耗掉部分一天中仅剩的闲暇时段，摆脱陌生而互相警惕的人潮，随后各自寻到可供灵魂徜徉一时的归处，或住屋，或食肆，或独身，或结伴，随心所欲。
一早便阴沉沉的天空竟在此时放晴了，太阳刚刚冒头便将日落西山，也许有人羡慕着这种肆无忌惮的偷懒。
都市男女跟风似的抓拍夕阳，然后分享到社交网络上，无论看夕阳的那一刻有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
有什么所谓呢？夕阳虽然转瞬即逝，但拍下的照片却保存很久，不能一起看夕阳的人可以一起欣赏照片，这也算一种安慰。
但是还有人更懂享受。
城郊河边公路某段上，一辆红色小车靠边而停。
司机开门下车，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女子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来一包钓具，还有一个小马扎，下了公路走到河岸边。小马扎往地上一放，人矮身坐了上去，包里取出钓具自顾自地开始垂钓。
垂钓者身后不远处，斜竖着一块“禁止钓鱼”的警告牌，被无视了。
平缓的水面波光粼粼，倒映血色残阳，还有瑰丽晚霞。
霞光在身的钓鱼女子从包里掏出来一瓶冷泡茶，拧开盖子喝茶赏景，等鱼上钩。
此情此景，悠哉，自在……这是钓鱼女子的日常，也是她每天在来此的路上的期盼和想象。
但实际上，今天似乎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从她到了地方停车下车后，事情便没有以正常的节奏发展。
她叫杜卿，刚刚本科毕业成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下班后钓鱼是她的一大爱好，钓野鱼尤其让她觉得刺激。
今天的杜卿还是一贯的休闲打扮，头戴一顶酒红色棒球帽，脑后露出一条乌黑秀丽的马尾，上身一件短款粉色短袖T恤，露出一截小蛮腰，下身搭配一条宽松牛仔裤，双手小臂上套了一副黑色冰袖，上面印有白色菊花的图案。
下车后，杜卿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正准备取钓具时，却隐隐听见一阵咕嘟嘟的声音。
偏头寻找动静的来源，发现是河里某处水面在冒泡，水泡破裂渲染开一圈圈涟漪。
瞧这动静，说不定有大鱼！
有此猜测，杜卿粉嘟嘟的嘴唇抿出了一个弧度，快速拎着包和小板扎下了公路到达河岸边，三下两下准备好了钓竿和鱼饵。
鱼竿一甩，鱼线入水，浮标漂在水面，看起来离之前冒泡的地方有点距离，但不远。
弯腰半蹲在岸边的人手上把持着鱼竿，瞪大眼睛盯着水面，期待下一秒就有大鱼咬钩。
然而过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有咬钩的动静。
杜卿慢慢坐下了，心想，也许大鱼已经不在她瞄准那个地方，也许跑远了。
坐在小马扎上的她正准备把鱼竿架起来解放双手时，水面突然又有咕嘟嘟的动静传来，而且就在浮标漂浮的地方。
忽然，鱼竿被一股拉拽之力扯得差点脱手而出，幸亏杜卿反应快，猛地拉紧了鱼竿。
咬钩力道这么猛，该是多大的鱼啊？杜卿两眼兴奋得冒光，紧握鱼竿不放，与水下那一头咬钩的力道较劲，心里盘算着等水下的大鱼挣扎不动了再收线，看看是一头什么品种的大家伙！
但是，鱼竿那头的拖拽力道着实不小，眼看鱼线触水的部分越来越接近岸边，鱼线越绷越紧，也就是说水下的东西拉着鱼线往岸边来了。
杜卿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感觉是水下咬钩的蠢鱼把鱼饵连同鱼钩整个吞进肚子里然后还要吞掉鱼线。
有这样蠢的鱼吗？
杜卿为了抓住鱼竿已经绷直了身子，想拉着往后退来着，却反而身不由己地都被拖到了岸边，差一步就要被拉下水了。
把钓鱼的人拖下水是什么鬼？杜卿脸上发狠，很想知道自己这是钓到了一个什么大宝贝？
就在她昏厥落水的一瞬间，她如愿以偿了。
她分明看见一颗人头破水而出，浮出水面的脸面无血色，没有口鼻，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
然后她就吓得两眼翻白，身子软倒向前，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里。河水瞬间没顶，就剩一顶棒球帽浮在水面上。
……
咬了杜卿鱼钩的，的确是一颗人头。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一个双眼漆黑如洞的古怪男人。
确切地说，他并没有咬钩，而是在水下抓住了杜卿甩下来的鱼线。
也就是说，杜卿钓鱼不成钓出来了一个古怪男人。
也可以说，她救了他的命。
被救起来的男人显然很感激，出水缓了一下神之后，立马将落水的救命恩人捞了起来，送回到岸上。
将人放在草地上，试了试鼻息，还没断气。
古怪男子抬手悬在落水者胸前，一股力道将将输出，准备施救，不妨躺着的人眼皮动了动，睁开了一条缝。
古怪男子偏头与之对视。
躺着的人眼睛猛地瞪大，腮帮子鼓起来了一下，然后噗噗噗一口水接一口水地呛吐出来，接着两眼一闭，脑袋一歪，很干脆地又晕了过去。
“……”古怪男子惊得缩回了手，极其纳闷这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惊吓？
盯着昏厥者的面容看了看，古怪男子皱眉沉吟了一番，自顾自地起身走到了岸边，负手欣赏眼前光景。
太阳半个身子隐入西山，半个身子留恋人间，最终在陆续现身的漫天星辰催促下退出了天空的舞台。
天际只剩晚霞余晖，远处起伏的山峦只剩黑漆漆的剪影。
河流清澈舒缓，上游连接城市，月牙不知何时悬挂在了城市上空，也倒映在了河水中。
河流下游蜿蜒着若隐若现地遁入一片原野，近处岸边飘着一顶红帽子。
星光下的古怪男人，披头散发满身泥污，头上缠着两根绿色水草，湿哒哒的黑不溜秋的水鬼模样。
更诡异的是，花猫似的一张脸上无口无鼻，双眼是不见眼白眼球的两个黑洞洞——也许不能说他有眼睛，但说他没有脸的话大概是没错的。
无脸男的手脚四肢倒是与常人无异，负手睥睨天下的样子，脚边趴着一根半没入河水中的鱼竿。
鱼竿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又有一部分没入水中。
无脸男背负的双手空出一只对着旁边隔空一抓又一握，漂在河里的那顶棒球帽就落在他的手里。
另一只手将鱼竿摄入掌中，胳膊微微一提又一挥，便从河水里扯出了鱼钩。
鱼钩上面挂着一条肥大的草鱼砸落在岸上，在草丛里蹦跶个不停。
无脸男转身走到“躺尸”的杜卿身前，帽子扣在鱼竿上，蹲下身子连帽子带鱼竿搭放在她的肚皮上。
静静看了看这个躺着的狼狈女人，然后转身回到岸边，纵身跳进河里消失了。
……
良久之后，地上躺着的杜卿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
独眼龙般扫视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看到岸边放着的钓竿和蹦跶的草鱼后，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整个人弹簧般坐了起来，抬手擦了一把脸。
之前她脸上有着残留的水迹，但是因为天热，早都风干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抹一下，因为之前装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就痒，但是她又一点也不敢动。
水里冒出来的怪物就是水鬼吗？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东西。
在岸边被吓晕过去后，她好像掉进了水里，然后应该被人捞了起来，接着躺地上被一股力道触及胸口一激，她便苏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又看到那怪物就蹲在自己身边，手放在自己胸部！
倒也没有放实在胸口上，而是隔着点距离对自己胸口施加力道，胸腔内因为掉进河里而喝进去的水被挤到了嗓子眼了，她便恰好醒来，恰好看到了对方。
跟那张鬼脸对上的瞬间，她下意识想叫喊，结果就是又被呛着了，要死要活地把食管里的水吐了出来后，直接果断闭上眼睛装死。
一动不动地躺着，竖起耳朵收听动静，直到又听见一声噗通落水的声音，又等了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确认水鬼已经不见了，这才“活”过来。
起身擦脸后，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鱼竿和帽子，又看了看不远处咬着鱼钩蹦跶着的鱼，接着转头环顾漆黑一团的四周，脖子都扭的咔咔响，之前歪着脑袋一动不动装死的后果。
转头动作太剧烈，一阵眩晕感袭来。
杜卿无心在此逗留，起身咬咬牙走到岸边捡起鱼竿，三下两下收拾好了装包，跑回公路上的车里，开着车慌忙逃离。
至于那条肥美的草鱼则被她扔回了河里。因为她之前急着跑过来钓大鱼，把水桶忘在车上没拿出来，没有东西来装，直接用手提着又嫌麻烦。
关键也实在不想要这条鱼了，扔了好，就当今天什么也没钓到过。
不，就当今天没有来过这里……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来了。
然而她钓出来的水鬼，也就是无脸男是真实存在，一点也不掺假，只不过是跳回了水里而已。
此时此刻，在她“见鬼”的河岸边，还有一只小板扎孤零零地墩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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