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百草堂
看似不同寻常的夜晚在京城百姓眼中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学堂里那些学子们的示威游行所引起的骚乱已经平息，京城里大部分街道空无一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下手狠辣，这是上面的命令，只要抓到示威的人便往死里打，受伤者有数十人之多，骚乱平息之后，许多人都跑到了百草堂，这时候是百草堂生意最好的时刻，一些伤者的家人也闻讯赶来，一时间，整个百草堂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呻吟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
百草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这里有数位知名的大夫，还有几十名学徒，收得诊费适中，京城中许多人都会跑过来就医。
平日里，百草堂坐诊的医生也就有那么两三位，但今夜，几乎所有大夫都过来了，学堂这么一闹事，百草堂的生意就格外地好，这让老板刘大善人极为高兴。
在一间偏房，一名伤者正在接受治疗，他的一条腿骨已经被打折了，鲜血将整条裤子浸透，令人惨不忍睹。他是一名年轻书生，相貌清秀，似乎脸上还带有稚气。
一名学徒用剪刀将患者的裤腿剪开，看了一眼，颇为冷漠地说道：“这条腿恐怕是废了。”
“嗯？”大夫走了过来，竟然是一名年轻女子，冷艳，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神圣不可侵的感觉，现在她衣服前襟大面积地沾了血污，一看便知已经包扎处理过多位伤者了。
女大夫仔细地看了看患者的伤情：“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说着，她一伸手，那名学徒立即递过来一柄锋利的薄刀，大夫拿着刀看了看，嫌弃地摇了摇头，交还给助手，然后走到了一边。
一个特制的手术器具箱摆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箱盖，白烟冒出，如同仙境，散发出一阵芳香来，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刀具，一件件一排排地整齐排列着，都被擦得锃亮，泛着银光。
女医师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柄薄刀，又走到患者的身边，吩咐道：“准备毛巾止血。”
薄刀极为锋利，切入了患者的腿部，如削豆腐一般，持刀的那只手没有半点迟疑，血一下子便冒了出来，鲜红的，刀身上反着血的光泽。
百草堂的院内，聚满了人，到处都是呻吟声，一个个伤者或躺倒在地上，长椅上，或倚靠在树桩上，墙角，几名学徒忙前忙后，检查伤势的轻重，送上止血的药布。
腿断的年轻书生被人从偏房抬了出来，几位同窗立即涌了过去：“怎么样？”
学徒语气生硬：“腿保住了。”
一名中年女子立即跪在了偏室的门口，磕着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感激的话。
那名学徒一拽女子：“起开吧，还有人要救治呢！”
说完，又将一名伤者搀进了屋内。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百草堂里所有的医师与学徒都在全力抢救着伤患，天亮的时候，人渐渐地少了，大家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那名女医师从偏室里走了出来，一只手里拎着那个装着各种医刀的箱子，大概是由于过度劳累的原因，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疲惫地环顾了一下满是血污与残布的院子，然后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颈骨。
“这一夜你救了六个人，真是了不起。”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汉，左眼角一道疤痕，戴着一顶毡帽，披着一件大氅，肋下挎着刀，若是肩上扛着一杆枪，竟有点像那个风雨夜山神庙里画的林冲。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坐在百草堂的一个角落中，混乱之下，也没有人理会。
女医师愣了一下，显然她不认识这个人：“你是……”
那个人刚要说些什么，一名学徒跑了过来：“于先生，东家在后屋等您呢！”
女医师冲中年大汉抱歉地一笑：“对不起。”说着，她加快了脚步，向东家的后屋走去。
那中年大汉看着医师苗条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刘大善人被称为善人其实是过誉了，他唯一能够让百姓认为做的善事就是开了这个百草堂。
刘大善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古时候都是大夫上门去给病人治病，来回路程算进去，大夫看的病人便少了许多，不如让病人找大夫看病，省了路上的时间，看的病人自然就多了，收的诊费也就多了。其实这种坐馆行医的大夫并不在少数，但术业有专攻，有些大夫精通外科，有些精通妇科，如果把不同的大夫聚在一起，那么病人一定会翻倍的增长。
事实证明，刘大善人果然长了一个经商的脑袋，百草堂一开，门庭若市，来这里就诊的患者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医师。
生意兴隆，刘大善人本该高兴，但他还是不满意。
为了百草堂的名声，刘大善人请来了京城几位著名的医师，人家都有自己的医馆，是刘大善人好说歹说才请了来的，目的当然是借这些著名医师的名望来招揽顾客。结果，顾客是招揽过来了，钱却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原来，医者父母心也，这几位著名医师心怀善念，诊费从来不肯多要，刘大善人就不好抽头，他想把草药的价格抬上去，却又遭到了这几位医师的反对，没有办法，他只能暗气暗憋。
处得时间长了，那几位著名医师发现这刘大善人不过是想借他们的名号，其实骨子里到底还是商人味，便不愿与其合作，渐渐地，一个个都离开了百草堂。若大个百草堂卖药却无坐堂的医师，这生意就没办法做了。
刘大善人只好找来几位年轻医师，其中不乏医术高明的人，他们只是没有名气罢了，或者没钱没地方自己开医馆，正好借这个百草堂开诊，一来二去，这百草堂的生意越来越好，表面上是价格公道，其实是刘大善人实在不敢抬价，怕失了顾客，但在草药方面多多少少都做了点文章。
姓于的女医生是自荐上门的，起初刘大善人不以为然，一个女的会给人治病吗？但询问之下，竟然是个奇才，更重要的是，出诊之后发现，此女做事果断，下药是又准又狠，就是一些老医生也都有所不及。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此女出人意料的漂亮，刘大善人私下认为自己应该再添一房侧室，今天，他觉得时机到了。
学堂里那些学子们的示威游行所引起的骚乱已经平息，京城里大部分街道空无一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下手狠辣，这是上面的命令，只要抓到示威的人便往死里打，受伤者有数十人之多，骚乱平息之后，许多人都跑到了百草堂，这时候是百草堂生意最好的时刻，一些伤者的家人也闻讯赶来，一时间，整个百草堂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呻吟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
百草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这里有数位知名的大夫，还有几十名学徒，收得诊费适中，京城中许多人都会跑过来就医。
平日里，百草堂坐诊的医生也就有那么两三位，但今夜，几乎所有大夫都过来了，学堂这么一闹事，百草堂的生意就格外地好，这让老板刘大善人极为高兴。
在一间偏房，一名伤者正在接受治疗，他的一条腿骨已经被打折了，鲜血将整条裤子浸透，令人惨不忍睹。他是一名年轻书生，相貌清秀，似乎脸上还带有稚气。
一名学徒用剪刀将患者的裤腿剪开，看了一眼，颇为冷漠地说道：“这条腿恐怕是废了。”
“嗯？”大夫走了过来，竟然是一名年轻女子，冷艳，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神圣不可侵的感觉，现在她衣服前襟大面积地沾了血污，一看便知已经包扎处理过多位伤者了。
女大夫仔细地看了看患者的伤情：“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说着，她一伸手，那名学徒立即递过来一柄锋利的薄刀，大夫拿着刀看了看，嫌弃地摇了摇头，交还给助手，然后走到了一边。
一个特制的手术器具箱摆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箱盖，白烟冒出，如同仙境，散发出一阵芳香来，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刀具，一件件一排排地整齐排列着，都被擦得锃亮，泛着银光。
女医师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柄薄刀，又走到患者的身边，吩咐道：“准备毛巾止血。”
薄刀极为锋利，切入了患者的腿部，如削豆腐一般，持刀的那只手没有半点迟疑，血一下子便冒了出来，鲜红的，刀身上反着血的光泽。
百草堂的院内，聚满了人，到处都是呻吟声，一个个伤者或躺倒在地上，长椅上，或倚靠在树桩上，墙角，几名学徒忙前忙后，检查伤势的轻重，送上止血的药布。
腿断的年轻书生被人从偏房抬了出来，几位同窗立即涌了过去：“怎么样？”
学徒语气生硬：“腿保住了。”
一名中年女子立即跪在了偏室的门口，磕着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感激的话。
那名学徒一拽女子：“起开吧，还有人要救治呢！”
说完，又将一名伤者搀进了屋内。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百草堂里所有的医师与学徒都在全力抢救着伤患，天亮的时候，人渐渐地少了，大家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那名女医师从偏室里走了出来，一只手里拎着那个装着各种医刀的箱子，大概是由于过度劳累的原因，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疲惫地环顾了一下满是血污与残布的院子，然后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颈骨。
“这一夜你救了六个人，真是了不起。”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汉，左眼角一道疤痕，戴着一顶毡帽，披着一件大氅，肋下挎着刀，若是肩上扛着一杆枪，竟有点像那个风雨夜山神庙里画的林冲。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坐在百草堂的一个角落中，混乱之下，也没有人理会。
女医师愣了一下，显然她不认识这个人：“你是……”
那个人刚要说些什么，一名学徒跑了过来：“于先生，东家在后屋等您呢！”
女医师冲中年大汉抱歉地一笑：“对不起。”说着，她加快了脚步，向东家的后屋走去。
那中年大汉看着医师苗条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刘大善人被称为善人其实是过誉了，他唯一能够让百姓认为做的善事就是开了这个百草堂。
刘大善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古时候都是大夫上门去给病人治病，来回路程算进去，大夫看的病人便少了许多，不如让病人找大夫看病，省了路上的时间，看的病人自然就多了，收的诊费也就多了。其实这种坐馆行医的大夫并不在少数，但术业有专攻，有些大夫精通外科，有些精通妇科，如果把不同的大夫聚在一起，那么病人一定会翻倍的增长。
事实证明，刘大善人果然长了一个经商的脑袋，百草堂一开，门庭若市，来这里就诊的患者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医师。
生意兴隆，刘大善人本该高兴，但他还是不满意。
为了百草堂的名声，刘大善人请来了京城几位著名的医师，人家都有自己的医馆，是刘大善人好说歹说才请了来的，目的当然是借这些著名医师的名望来招揽顾客。结果，顾客是招揽过来了，钱却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原来，医者父母心也，这几位著名医师心怀善念，诊费从来不肯多要，刘大善人就不好抽头，他想把草药的价格抬上去，却又遭到了这几位医师的反对，没有办法，他只能暗气暗憋。
处得时间长了，那几位著名医师发现这刘大善人不过是想借他们的名号，其实骨子里到底还是商人味，便不愿与其合作，渐渐地，一个个都离开了百草堂。若大个百草堂卖药却无坐堂的医师，这生意就没办法做了。
刘大善人只好找来几位年轻医师，其中不乏医术高明的人，他们只是没有名气罢了，或者没钱没地方自己开医馆，正好借这个百草堂开诊，一来二去，这百草堂的生意越来越好，表面上是价格公道，其实是刘大善人实在不敢抬价，怕失了顾客，但在草药方面多多少少都做了点文章。
姓于的女医生是自荐上门的，起初刘大善人不以为然，一个女的会给人治病吗？但询问之下，竟然是个奇才，更重要的是，出诊之后发现，此女做事果断，下药是又准又狠，就是一些老医生也都有所不及。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此女出人意料的漂亮，刘大善人私下认为自己应该再添一房侧室，今天，他觉得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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