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归来
没有惊动里长，吴诺偷偷回到了侧屋，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里长的家。
他几乎是逃出了这个小村子，然后一路狂奔到了那个废弃的酿酒作坊，在作坊的后面，一座新起的坟头前躺着两具尸体，两条大汉，手中是单刀，刀刃都嵌在对方的身体上，他们的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显得很诡异。
吴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个胖子与小个子是怎么死的了，更可怕的是，他还杀死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
昨夜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吴诺很害怕，他并不怕自己杀了人，大不了以命抵命，只不过他觉得实在对不起里长，无颜面对那个老人家。
吴诺怕的是延寿膏。
他从包里拿出一粒红丸举在眼前看着，就是服用了这个东西，自己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能够见到杨树，似乎还学会了武功，最可怕的是似乎可以让别人陷入一种迷惑疯颠痴狂的状态。
但这怎么可能呢？
延寿膏已经流传几年了，起初是药，可以治病救人，后来有人上了瘾，这东西便成了一种毒药，每一个因为服用延寿膏而中毒的人症状是各不相同的，但总体上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会越来越差，五脏六腑也会受损，直到最后精气神都耗尽了，这个人也就形如枯槁，离死不远了，或者说生不如死。
但从来没有听说服用这东西会变得更好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弱书生服用了这个东西能够轻易地杀死几名大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人服用延寿膏为什么与自己服用的效果不一样呢？
是自己的身体比较特殊还是这延寿膏与别人卖的不一样呢？难道手中这红色的药丸根本不是什么延寿膏，而是江湖中传闻的那种能够增强内力的灵丹妙药？
这一次，吴诺又用了三个多时辰才将东子和大勇的尸体埋好。两座大坟，下面埋着四个人，这件事真让人感到荒诞，但它确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吴诺坐在一座坟包上，盯着另一座坟包，那里仿佛坐着杨树，但这只是他的想像，并没有看到真实的，因为他并没有服用延寿膏。
想见杨树吗？那就服用延寿膏，包里还有十余粒呢。
这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啊！但吴诺忍住了，他害怕服用后再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再死了什么人，麻烦就更大了。
离开京城？
吴诺突然觉得倒也不必要了，四具尸体埋在了这里，一切罪证都已消灭了，能够怀疑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不太大。
里长，他也许会想到自己，但多次见面时，吴诺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直接告诉老人家自己的身份，不是他故意留这么一手，而是他觉得说出来有些丢人，尚书府的刀笔吏，却变成了一个落泊潦倒的穷书生，实在是无颜见人。
另一个潜在的危险是那个尚书公子的教习，他是在夜夜春唯一认识自己的人，但他应该不会给别人提供线索的，因为那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在尚书府教公子棍棒，见得人多了，他自然知道任何人都得罪不了，今天的奴才可能就是明天的大臣，他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吴诺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离开京城的必要了，这四具尸体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算在自己的头上。
其实，吴诺觉得官家一面，对死的这四个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倒是燕门，不但死了四个手下，还丢了十几粒延寿膏，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这四个手下的问题，而是面子。
燕门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们一定会查的，但他们凭什么能够查到自己头上呢？吴诺脑子转得飞快，将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自己大体上是安全的。
想明白了这一层，吴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那种负罪的感觉似乎荡然无存。
事实上，许多人的负罪感其实都是来自于可能到来的惩罚，一旦发现这惩罚消失了，随之负罪感也消失了，那种关于良心的说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用来育人罢了。
吴诺觉得这世界上也许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杀了人，所以，他的负罪感便消失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就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自己服用了延寿膏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回到京城，再做一次试验。
这是一次冒险，但吴诺不怕，在危险迫近前，他只要吃一粒延寿膏就行了，所有危险在他眼前都将不值一提。
一个人经历了罪恶，长了本事就一定会变的，吴诺知道自己变了，变得很危险，但他不想回到原来的样子，他觉得以前过得太小心了，被所有人欺负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但是不是终于到头了呢？这还需验证。
未关城门之时，吴诺混进了京城，一路南行，那里有他可以试验的地方以及人。
在南城最荒的地方，吴诺租下了一个小院，价钱很便宜，设备也齐全。房东大娘五十多岁，夫家姓史，长得很和善，只是眼角眉梢里时刻隐藏着一丝焦虐，闲谈时得知，儿子入伍进了袁崇焕的部队，升为把总，一直在外，已经多年未归了。
说起儿子，大娘的脸上既是骄傲又是担心。
袁崇焕，是吴诺最佩服的人，宁远，宁锦大捷，令努尔哈赤气郁而死。但是此人素来不事权贵，令魏忠贤十分不开心，因此处处刁难，他此时已辞官在家。房东大娘的儿子现在并不在袁将军的帐下，当然，此事吴诺倒也没有必要跟大娘讲明。
安排好了住处，吴诺在小院里足足歇了一天，他把将要做的事好好地计划了一番。
思前想后，他觉得没有半点纰漏了，这才沉沉地睡去，这一次，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入夜的时候，吴诺醒了，他带上随身两粒红丸揣在身上，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从厨房拿了一柄尖刀插在了自己的鞋筒里，虽然他知道，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有刀也是没什么用的，但有这个东西胆气就会壮些的。
他几乎是逃出了这个小村子，然后一路狂奔到了那个废弃的酿酒作坊，在作坊的后面，一座新起的坟头前躺着两具尸体，两条大汉，手中是单刀，刀刃都嵌在对方的身体上，他们的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显得很诡异。
吴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个胖子与小个子是怎么死的了，更可怕的是，他还杀死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
昨夜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吴诺很害怕，他并不怕自己杀了人，大不了以命抵命，只不过他觉得实在对不起里长，无颜面对那个老人家。
吴诺怕的是延寿膏。
他从包里拿出一粒红丸举在眼前看着，就是服用了这个东西，自己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能够见到杨树，似乎还学会了武功，最可怕的是似乎可以让别人陷入一种迷惑疯颠痴狂的状态。
但这怎么可能呢？
延寿膏已经流传几年了，起初是药，可以治病救人，后来有人上了瘾，这东西便成了一种毒药，每一个因为服用延寿膏而中毒的人症状是各不相同的，但总体上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会越来越差，五脏六腑也会受损，直到最后精气神都耗尽了，这个人也就形如枯槁，离死不远了，或者说生不如死。
但从来没有听说服用这东西会变得更好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弱书生服用了这个东西能够轻易地杀死几名大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人服用延寿膏为什么与自己服用的效果不一样呢？
是自己的身体比较特殊还是这延寿膏与别人卖的不一样呢？难道手中这红色的药丸根本不是什么延寿膏，而是江湖中传闻的那种能够增强内力的灵丹妙药？
这一次，吴诺又用了三个多时辰才将东子和大勇的尸体埋好。两座大坟，下面埋着四个人，这件事真让人感到荒诞，但它确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吴诺坐在一座坟包上，盯着另一座坟包，那里仿佛坐着杨树，但这只是他的想像，并没有看到真实的，因为他并没有服用延寿膏。
想见杨树吗？那就服用延寿膏，包里还有十余粒呢。
这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啊！但吴诺忍住了，他害怕服用后再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再死了什么人，麻烦就更大了。
离开京城？
吴诺突然觉得倒也不必要了，四具尸体埋在了这里，一切罪证都已消灭了，能够怀疑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不太大。
里长，他也许会想到自己，但多次见面时，吴诺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直接告诉老人家自己的身份，不是他故意留这么一手，而是他觉得说出来有些丢人，尚书府的刀笔吏，却变成了一个落泊潦倒的穷书生，实在是无颜见人。
另一个潜在的危险是那个尚书公子的教习，他是在夜夜春唯一认识自己的人，但他应该不会给别人提供线索的，因为那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在尚书府教公子棍棒，见得人多了，他自然知道任何人都得罪不了，今天的奴才可能就是明天的大臣，他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吴诺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离开京城的必要了，这四具尸体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算在自己的头上。
其实，吴诺觉得官家一面，对死的这四个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倒是燕门，不但死了四个手下，还丢了十几粒延寿膏，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这四个手下的问题，而是面子。
燕门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们一定会查的，但他们凭什么能够查到自己头上呢？吴诺脑子转得飞快，将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自己大体上是安全的。
想明白了这一层，吴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那种负罪的感觉似乎荡然无存。
事实上，许多人的负罪感其实都是来自于可能到来的惩罚，一旦发现这惩罚消失了，随之负罪感也消失了，那种关于良心的说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用来育人罢了。
吴诺觉得这世界上也许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杀了人，所以，他的负罪感便消失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就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自己服用了延寿膏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回到京城，再做一次试验。
这是一次冒险，但吴诺不怕，在危险迫近前，他只要吃一粒延寿膏就行了，所有危险在他眼前都将不值一提。
一个人经历了罪恶，长了本事就一定会变的，吴诺知道自己变了，变得很危险，但他不想回到原来的样子，他觉得以前过得太小心了，被所有人欺负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但是不是终于到头了呢？这还需验证。
未关城门之时，吴诺混进了京城，一路南行，那里有他可以试验的地方以及人。
在南城最荒的地方，吴诺租下了一个小院，价钱很便宜，设备也齐全。房东大娘五十多岁，夫家姓史，长得很和善，只是眼角眉梢里时刻隐藏着一丝焦虐，闲谈时得知，儿子入伍进了袁崇焕的部队，升为把总，一直在外，已经多年未归了。
说起儿子，大娘的脸上既是骄傲又是担心。
袁崇焕，是吴诺最佩服的人，宁远，宁锦大捷，令努尔哈赤气郁而死。但是此人素来不事权贵，令魏忠贤十分不开心，因此处处刁难，他此时已辞官在家。房东大娘的儿子现在并不在袁将军的帐下，当然，此事吴诺倒也没有必要跟大娘讲明。
安排好了住处，吴诺在小院里足足歇了一天，他把将要做的事好好地计划了一番。
思前想后，他觉得没有半点纰漏了，这才沉沉地睡去，这一次，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入夜的时候，吴诺醒了，他带上随身两粒红丸揣在身上，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从厨房拿了一柄尖刀插在了自己的鞋筒里，虽然他知道，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有刀也是没什么用的，但有这个东西胆气就会壮些的。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