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齐陆玄
这次的仙潮等级终究是不高，带来的天灾不过一场暴雨和几只仙孽，过去也便过去了。
被它洗礼过的残语虚穹格外澄澈，仙露在环流中如同小河般飘荡，在缄言默土这堵无穷的巨壁上肆意流淌，在一棵棵草木与仙源间徜徉。挺过灾难的生命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富裕，连与平时一样缺漏的阳光都显得明媚了几分。
唯一值得遗憾的便是一位同门的离去，但说实话，大家也早就习惯了，并不会为一人的死亡哀悼多久，一晚足矣。
今天一大早，连残语虚穹都还未苏醒之时，竞技场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还没做好准备接受无数人围观的碧整整，于昨天半夜向同样在锻兵室避难的齐陆玄约了一战——即使无为门的弟子们再怎么热衷于竞技，这么早就跑来竞技场的也是少之又少。
至于要向管理员递交预约一事，也是昨晚一并搞定的，谁能想到，当时管理员就和齐陆玄睡在一起呢？
此刻，齐陆玄站在碧整整的对面，有些困乏地连打着几个哈欠。他身边蜿蜒盘旋着两条从头到尾由岩石搭成，其间又不知道是靠什么连接的，不知该称作绳索还是锁链的东西——暂且称为岩索吧。
与其本人截然相反的是，它们正在很有精神地摇头晃脑，舞如灵蛇，发出嘎啦嘎啦的刺耳噪音。
听着这些岩石无所顾忌，野蛮碰撞的魔音，碧整整顿时困意全无，满脸无语地捂起耳朵问道:“齐道友，你不觉得你驱使岩石的手段过于粗暴了些吗？”
齐陆玄挠挠头，一字一顿地向她解释了几句，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令完全不知其所言的碧整整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
他的咽喉仿佛有一股魔力，能将普通话扭曲转化为另一个不知所谓的语种。碧整整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词语，却实在无法将它们的意义串联在一起。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庆幸：幸亏自己昨晚向他约战时用的是纸面挑战书。
眼看太阳逐渐要从脚下露头，碧整整及时打住，放弃了与他那些怪异的音节继续斗争下去:“对不起，齐道友，我实在听不懂你说的话，咱们直接开始吧。”
不敢想象有一位无为门的师尊要负责教导他，那将是何等伟岸的人物啊。
齐陆玄坦荡而无奈地笑了笑，随即郑重地摆开架势，吐出一句她勉强能听懂的话:“请赐教。”
话音未落，碧整整脚边的砂石便立刻暴烈地腾起，哩哩啦啦地撞在她提前开启的假鳞上——
这么快？二人心里同时蹦出这样的想法。
幸好，同为新生，选择了远程攻击便不可避免的在力度上有所欠缺，这些石子只将假鳞破开便没了后劲。
可碧整整没来得及庆幸，便发现它们裹起的烟尘与泥浆正直扑自己的面门——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所在！
危急时刻，头上的元草及时垂下自己的叶子披风，罩住其面部，挡住了飞泼而来的泥沙。碧整整不由松了口气，赶紧往后退去。
李陆玄显然不准备就这么将碧整整放走，一条岩索径直从她后退的方向拔地而起。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碧整整便已经低语一声，透蓝的符文化为水流将左腿涌绕，上去就是一发弧度优美的踢击！
岩索被短暂地击退，碧整整却并未有什么成功的感觉，反而感到脚底火辣辣的疼痛。她沉默地退开几步，抬脚看了一眼。
在水流的保护下，她的鞋底依旧被擦出一道裂口，原本嫩白的脚心被磨得通红，泥浆涌入鞋中。
她不由咬牙笑道:“厉害，尝尝我的。”
齐陆玄两眼一凝，立刻发觉自己脚边有两条沾满泥水的藤蔓揭地而起，和自己的招数颇有几分神似。
他随即指挥起身边的另一条岩索，让它如捕食一般狠狠地穿透这两条羸弱的藤蔓，同时，另一条岩索并未怠慢，齐陆玄操纵着它狂暴地砸向对手。
就在此时，碧整整微微一笑，有淡蓝色的光华从她的手腕流淌至五指，待到元草也用尾巴敲了敲这只手后，她不再犹豫，迅猛出手，一把捏住跳动的岩索，狠狠一握！
齐陆玄心中一凛，眼神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岩石造物——
屹然不动！
对方这光华满盈，极具威势的重击竟没能对岩石造成一点伤害！
碧整整自己都没能绷住，笑得打了个哆嗦，岩石从手指间滑落。
齐陆玄:“……”
他有些犹疑地收回了那条岩索，低头查看了一番，却是并未发现它有什么异常，甚至是没有损伤。
他不得不相信，碧整整只是在……耍宝？
谁知，还没等他说服自己，碧整整居然煞有其事地掰起了手指，开始数起了倒计时:
“十……九……”
齐陆玄皱着眉毛，即刻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量在她这不知真假的倒计时结束前拿下她。
于是，齐他手臂一振，两道岩索重新飞射而出。
仿佛认定了倒计时结束后自己就能胜券在握，此刻，碧整整不再选择与之硬拼，而是一味地躲避着岩石流每一次的飞扑，同时维持着神秘的笑容。
“六……五……”
齐陆玄心中的不安感随她的倒数逐渐增强，这并非仅仅因为她在口头上施加的压力，还因为……他居然确实地感受到自己对岩索的操纵感有所减弱。
他不知道原因何在，但已经不敢再等整整数完。
齐陆玄周身玄光乍起，微微蓄势后，更多的岩石乃至泥土随他的意念而起，汇入粗大的岩蛇，如同洪流一般狠狠地捣向碧整整！
后者眼神一凛，意识到想要完全躲过这一击已不可能，于是立刻通知元草，开启真鳞！
同时，清澈的水流于她的脚底喷涌而出，浪花提供的动能帮助她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翻，飞溅的石海从她的耳边堪堪飞过，少数避之不及的碎块则被真鳞完美抵御。
“危险啊……”碧整整紧抱着从她头上掉落下来的元草，害怕地感叹着，同时不忘继续计时，“三……二……”
齐陆玄因这轮爆发陷入短暂的力竭，他大口喘息着，干脆将岩索收回身边，等待着计时的终结。
碧整整稳稳地落地，周身的真鳞悄然散去。她回头看向齐陆玄，嘴角始终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零。”
到底卖的什么名堂?齐陆玄此时已经有些不在乎输赢了，他热切而带着些期待地看向对手。
然而后者却是神秘一笑，对他摇了摇手指，“看错地方啦。看你的小蛇。”
齐陆玄错愕地低头——
待到定睛一看，明白自己的岩索发生了何种异变时，他不由遍体生寒，一声“嘶”不自觉地从嘴角漏出。
岩索明明未受他控制，却是正于地面慢慢地耸起身体，如同一头初生的幼兽般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他！
——即使它并没有头，也不会看。
正当他难以置信地以为，它有了自己的意识时——岩索首部的岩石却是猛的爆开，从那里吐露出一朵洁净的，盛开的……小白花。
齐陆玄一时无言以对，他不知该怎么理解眼前这一幕。
这时，碧整整一边抚摸着怀里的元草，一边慢悠悠地踱步而来，随即亮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石头。
构成岩索的坚硬石块竟承受不住她这小小的一戳，自上而下地接连裂开，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植物根系！
他这才惊骇地发现，竟有一枚细小的种子不知何时从岩索的某一节侵入进来，并在石头内部延伸出了无数淡白色的根系！它们看似柔弱，却是肆无忌惮地在岩石中生长，犹如寄生虫般蛀穿了整条石链的每一块岩石……
齐陆玄嘴角抽动，心中明白自己短时间内已无法再恢复这条岩索，于是心悦诚服地选择了投降。
他压根没有察觉到这东西侵蚀了自己的岩索，一方面是因为打得激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操纵的仙力并没有浸润到岩石内部，自然不知道里面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碧整整也同样做不到，所以只好亲自上手，用自己的仙力把元草的种子——她现在将其称为“元种”——强硬地打进石头缝里，接着便是报以绝对的信任，等待它的成长将每一块石头撑得粉碎。
但其实，她不仅不知道元种能不能撑爆石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倒计时准不准，更不知道对方的岩索是否可以随时再造一条。甚至，但凡她最后的真鳞开得晚上一些，都会干净利落地被击倒。
但是在自己的倒计时中解决掉对手，真的很帅，很从容。
赛毕，竞技场外已有几道人影前来。碧整整刚要回去洗澡，突然被齐陆玄拉住，他满脸郑重地塞给碧整整一张纸条。
碧整整狐疑地看了看他，接着打开纸条一看——
“高价收购珍贵岩石”。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解释原因：岩蛇的强度取决于构成它的岩石强度。
原来他用的这两条岩索，官方译名是岩蛇？怎么听起来像是仙灵的名字？他倒是坦荡，难不成跟所有人都塞了一张纸条？还是只有打赢他的人才会有？高价又是多高？
碧整整于一瞬之间心思流转，最后却只是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收到。
——她已下定决心，要自觉抵制与齐陆玄的每一次非纸面交流。
被它洗礼过的残语虚穹格外澄澈，仙露在环流中如同小河般飘荡，在缄言默土这堵无穷的巨壁上肆意流淌，在一棵棵草木与仙源间徜徉。挺过灾难的生命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富裕，连与平时一样缺漏的阳光都显得明媚了几分。
唯一值得遗憾的便是一位同门的离去，但说实话，大家也早就习惯了，并不会为一人的死亡哀悼多久，一晚足矣。
今天一大早，连残语虚穹都还未苏醒之时，竞技场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还没做好准备接受无数人围观的碧整整，于昨天半夜向同样在锻兵室避难的齐陆玄约了一战——即使无为门的弟子们再怎么热衷于竞技，这么早就跑来竞技场的也是少之又少。
至于要向管理员递交预约一事，也是昨晚一并搞定的，谁能想到，当时管理员就和齐陆玄睡在一起呢？
此刻，齐陆玄站在碧整整的对面，有些困乏地连打着几个哈欠。他身边蜿蜒盘旋着两条从头到尾由岩石搭成，其间又不知道是靠什么连接的，不知该称作绳索还是锁链的东西——暂且称为岩索吧。
与其本人截然相反的是，它们正在很有精神地摇头晃脑，舞如灵蛇，发出嘎啦嘎啦的刺耳噪音。
听着这些岩石无所顾忌，野蛮碰撞的魔音，碧整整顿时困意全无，满脸无语地捂起耳朵问道:“齐道友，你不觉得你驱使岩石的手段过于粗暴了些吗？”
齐陆玄挠挠头，一字一顿地向她解释了几句，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令完全不知其所言的碧整整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
他的咽喉仿佛有一股魔力，能将普通话扭曲转化为另一个不知所谓的语种。碧整整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词语，却实在无法将它们的意义串联在一起。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庆幸：幸亏自己昨晚向他约战时用的是纸面挑战书。
眼看太阳逐渐要从脚下露头，碧整整及时打住，放弃了与他那些怪异的音节继续斗争下去:“对不起，齐道友，我实在听不懂你说的话，咱们直接开始吧。”
不敢想象有一位无为门的师尊要负责教导他，那将是何等伟岸的人物啊。
齐陆玄坦荡而无奈地笑了笑，随即郑重地摆开架势，吐出一句她勉强能听懂的话:“请赐教。”
话音未落，碧整整脚边的砂石便立刻暴烈地腾起，哩哩啦啦地撞在她提前开启的假鳞上——
这么快？二人心里同时蹦出这样的想法。
幸好，同为新生，选择了远程攻击便不可避免的在力度上有所欠缺，这些石子只将假鳞破开便没了后劲。
可碧整整没来得及庆幸，便发现它们裹起的烟尘与泥浆正直扑自己的面门——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所在！
危急时刻，头上的元草及时垂下自己的叶子披风，罩住其面部，挡住了飞泼而来的泥沙。碧整整不由松了口气，赶紧往后退去。
李陆玄显然不准备就这么将碧整整放走，一条岩索径直从她后退的方向拔地而起。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碧整整便已经低语一声，透蓝的符文化为水流将左腿涌绕，上去就是一发弧度优美的踢击！
岩索被短暂地击退，碧整整却并未有什么成功的感觉，反而感到脚底火辣辣的疼痛。她沉默地退开几步，抬脚看了一眼。
在水流的保护下，她的鞋底依旧被擦出一道裂口，原本嫩白的脚心被磨得通红，泥浆涌入鞋中。
她不由咬牙笑道:“厉害，尝尝我的。”
齐陆玄两眼一凝，立刻发觉自己脚边有两条沾满泥水的藤蔓揭地而起，和自己的招数颇有几分神似。
他随即指挥起身边的另一条岩索，让它如捕食一般狠狠地穿透这两条羸弱的藤蔓，同时，另一条岩索并未怠慢，齐陆玄操纵着它狂暴地砸向对手。
就在此时，碧整整微微一笑，有淡蓝色的光华从她的手腕流淌至五指，待到元草也用尾巴敲了敲这只手后，她不再犹豫，迅猛出手，一把捏住跳动的岩索，狠狠一握！
齐陆玄心中一凛，眼神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岩石造物——
屹然不动！
对方这光华满盈，极具威势的重击竟没能对岩石造成一点伤害！
碧整整自己都没能绷住，笑得打了个哆嗦，岩石从手指间滑落。
齐陆玄:“……”
他有些犹疑地收回了那条岩索，低头查看了一番，却是并未发现它有什么异常，甚至是没有损伤。
他不得不相信，碧整整只是在……耍宝？
谁知，还没等他说服自己，碧整整居然煞有其事地掰起了手指，开始数起了倒计时:
“十……九……”
齐陆玄皱着眉毛，即刻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量在她这不知真假的倒计时结束前拿下她。
于是，齐他手臂一振，两道岩索重新飞射而出。
仿佛认定了倒计时结束后自己就能胜券在握，此刻，碧整整不再选择与之硬拼，而是一味地躲避着岩石流每一次的飞扑，同时维持着神秘的笑容。
“六……五……”
齐陆玄心中的不安感随她的倒数逐渐增强，这并非仅仅因为她在口头上施加的压力，还因为……他居然确实地感受到自己对岩索的操纵感有所减弱。
他不知道原因何在，但已经不敢再等整整数完。
齐陆玄周身玄光乍起，微微蓄势后，更多的岩石乃至泥土随他的意念而起，汇入粗大的岩蛇，如同洪流一般狠狠地捣向碧整整！
后者眼神一凛，意识到想要完全躲过这一击已不可能，于是立刻通知元草，开启真鳞！
同时，清澈的水流于她的脚底喷涌而出，浪花提供的动能帮助她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翻，飞溅的石海从她的耳边堪堪飞过，少数避之不及的碎块则被真鳞完美抵御。
“危险啊……”碧整整紧抱着从她头上掉落下来的元草，害怕地感叹着，同时不忘继续计时，“三……二……”
齐陆玄因这轮爆发陷入短暂的力竭，他大口喘息着，干脆将岩索收回身边，等待着计时的终结。
碧整整稳稳地落地，周身的真鳞悄然散去。她回头看向齐陆玄，嘴角始终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零。”
到底卖的什么名堂?齐陆玄此时已经有些不在乎输赢了，他热切而带着些期待地看向对手。
然而后者却是神秘一笑，对他摇了摇手指，“看错地方啦。看你的小蛇。”
齐陆玄错愕地低头——
待到定睛一看，明白自己的岩索发生了何种异变时，他不由遍体生寒，一声“嘶”不自觉地从嘴角漏出。
岩索明明未受他控制，却是正于地面慢慢地耸起身体，如同一头初生的幼兽般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他！
——即使它并没有头，也不会看。
正当他难以置信地以为，它有了自己的意识时——岩索首部的岩石却是猛的爆开，从那里吐露出一朵洁净的，盛开的……小白花。
齐陆玄一时无言以对，他不知该怎么理解眼前这一幕。
这时，碧整整一边抚摸着怀里的元草，一边慢悠悠地踱步而来，随即亮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石头。
构成岩索的坚硬石块竟承受不住她这小小的一戳，自上而下地接连裂开，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植物根系！
他这才惊骇地发现，竟有一枚细小的种子不知何时从岩索的某一节侵入进来，并在石头内部延伸出了无数淡白色的根系！它们看似柔弱，却是肆无忌惮地在岩石中生长，犹如寄生虫般蛀穿了整条石链的每一块岩石……
齐陆玄嘴角抽动，心中明白自己短时间内已无法再恢复这条岩索，于是心悦诚服地选择了投降。
他压根没有察觉到这东西侵蚀了自己的岩索，一方面是因为打得激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操纵的仙力并没有浸润到岩石内部，自然不知道里面是一幅怎样的光景。
碧整整也同样做不到，所以只好亲自上手，用自己的仙力把元草的种子——她现在将其称为“元种”——强硬地打进石头缝里，接着便是报以绝对的信任，等待它的成长将每一块石头撑得粉碎。
但其实，她不仅不知道元种能不能撑爆石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倒计时准不准，更不知道对方的岩索是否可以随时再造一条。甚至，但凡她最后的真鳞开得晚上一些，都会干净利落地被击倒。
但是在自己的倒计时中解决掉对手，真的很帅，很从容。
赛毕，竞技场外已有几道人影前来。碧整整刚要回去洗澡，突然被齐陆玄拉住，他满脸郑重地塞给碧整整一张纸条。
碧整整狐疑地看了看他，接着打开纸条一看——
“高价收购珍贵岩石”。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解释原因：岩蛇的强度取决于构成它的岩石强度。
原来他用的这两条岩索，官方译名是岩蛇？怎么听起来像是仙灵的名字？他倒是坦荡，难不成跟所有人都塞了一张纸条？还是只有打赢他的人才会有？高价又是多高？
碧整整于一瞬之间心思流转，最后却只是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收到。
——她已下定决心，要自觉抵制与齐陆玄的每一次非纸面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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