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门主与争夺
碧整整再次把手摸进衣服之下，摩挲了两下腰间的某处。
我的功力还是不到家啊，明明大家每次发动都不必用手触摸着的。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朱雅。
确定对方没有注意自己后，她的一对眸子迸发出了淡淡的红色光芒，随即又迅速黯淡下来。
在她之前的观察中，这个方向上只有一道勉强算是引人注意的痕迹，而且因为处于深山之中，远远称不上反常。但矮子里面拔将军，最显眼的也就它了。
这是一条可称之为隧道的痕迹，似乎是由什么生物在地表穿行挖掘而成。按理来说，地鼠，山鼠，鼹鼠，什么鼠科仙灵在前进时都可以掘出这样的洞来。
仅从草丛表面来看，并不能察觉到地下有这样的一条小小隧道。也就是说，它被挖掘于近半米高的草丛下方，却没有对途径的植物造成明显的破坏。
磨刀不误砍柴工，碧整整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条隧道一旁的种种痕迹。
一方面，这洞开得狭小，拱起的土地本身并不算高；另一方面，植物根系居然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多是脱离土地却鲜少断裂。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这只仙灵在此经过，只于土地中留下来过的证据，却没有影响到此地的一草一木。
……这合理吗？碧整整并不清楚，她还没见过长得这样深的草丛，自然也不知道在下面打出这样一个洞，会不会使上面的草木产生明显的倒伏或是塌陷。
她陷入思考之际，朱雅也好奇地凑过脸来，认真观察。碧整整从满脑子的猜想中抽空看了她两眼，突然闪过亲她一口的冲动。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瞬间，她赶紧把头别了回去。
还是正事要紧。
“呜……我什么都没看出来。星，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听到这话，碧整整一个踉跄，还以为是黎星漪回来了——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朱雅是在喊她的衔月莺。
她似乎采纳了碧整整的建议，将这只鸟儿暂时命名为星。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衔月莺从朱雅的头顶滑翔而下，只在草间蹦跶了几下，便摇了摇头，顺着朱雅的腿爬了回去。
“抱歉呀，整整，我们俩好像帮不上忙。”朱雅满脸歉然道。
碧整整气得真想给这只鸟来一拳，你不卖力也装的像一点好吗？
虽然她也很想把这里的草连根拔起给朱雅看看下面的隧道，但鉴于现在是在跟蔡师尊赛跑，实在是没那个时间，还是罢了。
两人继续赶路，跟着这个即使对于人类来说也长得有些惊人的隧道跑了一段又一段。
碧整整心中突然泛起些许疑惑——对于鼠科仙灵来说，这个洞是不是有些不讲究了？
有哪个天生的掘洞者，会掘出这样一个洞来？
洞壁破碎，洞内潦草，甚至大部分来路早已彻底塌方——它就像一头奔行的微型野猪在地下胡乱拱出的产物，说是一条一次性的通道都有些抬举它了。
一个想法不由在碧整整心里膨胀发酵：这可能并不是鼠科仙灵所为。
撞运了？
她的心跳兀地加快，脚步随之透露出几分激动。
当绕过一枚横在眼前的巨石后，碧整整眼睛一亮，心中立即明白算是到达了终点。
小隧道的痕迹已经格外新鲜，凌乱得简直像三岁孩儿在过家家时随意刨出来的产物。
到头了，要到头了。
这无疑是掘洞者今天才到达的进度，并且它明显已经体力不支。
——这不会是鼠科仙灵，碧整整的预感格外强烈。
终于，她微微抬眸，在碎土与根系的尽头，看到一抹圆润的淡淡绿光自隧道中露头。
果然，不是仙灵，大多数仙灵没有这样纯粹的生命力。
这是一只……仙源。
看到它的那一瞬，碧整整突然陷入一阵短暂的恍惚，如同昏迷。
她感觉有什么声音自无穷远处涌来，轻轻跃过自己的耳边，又在须臾间轻巧飞去。
这是种抽象到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声音，如果硬要形容，像是……本因彼此接合，命运开始流淌的声音。
她的思考被这道声音短暂地麻痹，只能愣愣地看着那道碧绿的光芒，和自己正在向它伸去的右手。
然而，这道声音却在她即将触到对方时雷鸣般炸响，成为一道刺耳到仿佛能扎进脑子的卡壳声——她被逼得不得不立刻从恍惚中惊醒。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突兀而蛮横地闯进眼前世界的阴影。
这短短的刹那，她来不及抬头，只能将目光微微上瞟。
那是一道人影，一道有着熟悉的英俊容颜，熟悉的利落动作，熟悉的修为波动的男人身影。不熟悉的是，那微笑中带着的丝丝煞气。
他正俯身而来，这只仙源仿佛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无为门主，周圳禄。
碧整整从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能跳得如此之快，仿佛正把无数的慌乱泵入脑中——明明这位洒脱明朗的门主，应当是正直与正确的代言词，她却没来由的有这种一种感觉：
如果这只仙源先落入门主的手里，他们二人，乃至整个无为门，以及某种更加高远的命运，都将发生极大的改变。
然而，她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他匹敌——她正见门主健壮的五指笼罩而下，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手臂没有生得再长一些。
她不能输，明明不能输。
然而所谓现实，就是总偏偏挑在重要的时刻，将它的残酷展露无遗的东西——
门主的手，理所应当地，顺理成章地，抢先一步触及到了那只绿光中的仙源。
只是轻轻的一触，却仿佛宣告着无比沉重的胜利。
碧整整瞪大了眼，仿佛能从那只手上看到门主得体的微笑，而它正将绝望映入她的眼中。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决定现实的因素，除了绝对的修为与力量，还有一些更加戏剧性的东西。
例如，巧合与时机。
正如此刻，正当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能多一些，只需再多一丝力量，好让她能触及仙源的那一瞬，愿望之神仿佛降下了福泽——
有什么触碰了她的后背，一股莫名而来的仙气通过那里汹涌没入她的身体。
好似在她距离成功仅半步之遥的时候，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推，让此时此局的天平完全颠倒。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碧整整已经将仙源一把搂过抱在了怀中，并从门主的面前翻滚了出去。
她没有受伤，蓬松的草木和柔软的土地轻轻接住了她。
感受到植物的芬芳和怀里柔软的触感，她不敢迟疑，翻身坐起，带着几丝惊恐与警惕看向眼前的门主——摔出去的那一刻，她感到门主收敛了先前所有的凶气，就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坏到不能更坏的坏事。
气氛也在此刻凝固到了极点。
门主仿佛雕塑般背对着碧整整，一动不动。许久，他才仿佛低笑了一声。
接着，他慢慢地直起身来，回过头，脸上恢复了与以往一般无二的笑容：
“我接到蔡主任关于遇袭的通报，前来救援。没事就好，接下来便由我护送你们三人，回去集合场地吧。”
听到这话，碧整整的第一反应是：三人？
她随即看向自己身后，黎星漪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了那里，以一如往常的冷冷目光注视着门主，淡淡回答道：
“承蒙门主好意。不过我们有能力自保，还请门主赶快去救援其他同门吧。”
门主沉默着看了看碧整整和黎星漪，认可般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身影一晃，便如泡影般散去，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我的功力还是不到家啊，明明大家每次发动都不必用手触摸着的。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朱雅。
确定对方没有注意自己后，她的一对眸子迸发出了淡淡的红色光芒，随即又迅速黯淡下来。
在她之前的观察中，这个方向上只有一道勉强算是引人注意的痕迹，而且因为处于深山之中，远远称不上反常。但矮子里面拔将军，最显眼的也就它了。
这是一条可称之为隧道的痕迹，似乎是由什么生物在地表穿行挖掘而成。按理来说，地鼠，山鼠，鼹鼠，什么鼠科仙灵在前进时都可以掘出这样的洞来。
仅从草丛表面来看，并不能察觉到地下有这样的一条小小隧道。也就是说，它被挖掘于近半米高的草丛下方，却没有对途径的植物造成明显的破坏。
磨刀不误砍柴工，碧整整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条隧道一旁的种种痕迹。
一方面，这洞开得狭小，拱起的土地本身并不算高；另一方面，植物根系居然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多是脱离土地却鲜少断裂。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这只仙灵在此经过，只于土地中留下来过的证据，却没有影响到此地的一草一木。
……这合理吗？碧整整并不清楚，她还没见过长得这样深的草丛，自然也不知道在下面打出这样一个洞，会不会使上面的草木产生明显的倒伏或是塌陷。
她陷入思考之际，朱雅也好奇地凑过脸来，认真观察。碧整整从满脑子的猜想中抽空看了她两眼，突然闪过亲她一口的冲动。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瞬间，她赶紧把头别了回去。
还是正事要紧。
“呜……我什么都没看出来。星，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听到这话，碧整整一个踉跄，还以为是黎星漪回来了——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朱雅是在喊她的衔月莺。
她似乎采纳了碧整整的建议，将这只鸟儿暂时命名为星。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衔月莺从朱雅的头顶滑翔而下，只在草间蹦跶了几下，便摇了摇头，顺着朱雅的腿爬了回去。
“抱歉呀，整整，我们俩好像帮不上忙。”朱雅满脸歉然道。
碧整整气得真想给这只鸟来一拳，你不卖力也装的像一点好吗？
虽然她也很想把这里的草连根拔起给朱雅看看下面的隧道，但鉴于现在是在跟蔡师尊赛跑，实在是没那个时间，还是罢了。
两人继续赶路，跟着这个即使对于人类来说也长得有些惊人的隧道跑了一段又一段。
碧整整心中突然泛起些许疑惑——对于鼠科仙灵来说，这个洞是不是有些不讲究了？
有哪个天生的掘洞者，会掘出这样一个洞来？
洞壁破碎，洞内潦草，甚至大部分来路早已彻底塌方——它就像一头奔行的微型野猪在地下胡乱拱出的产物，说是一条一次性的通道都有些抬举它了。
一个想法不由在碧整整心里膨胀发酵：这可能并不是鼠科仙灵所为。
撞运了？
她的心跳兀地加快，脚步随之透露出几分激动。
当绕过一枚横在眼前的巨石后，碧整整眼睛一亮，心中立即明白算是到达了终点。
小隧道的痕迹已经格外新鲜，凌乱得简直像三岁孩儿在过家家时随意刨出来的产物。
到头了，要到头了。
这无疑是掘洞者今天才到达的进度，并且它明显已经体力不支。
——这不会是鼠科仙灵，碧整整的预感格外强烈。
终于，她微微抬眸，在碎土与根系的尽头，看到一抹圆润的淡淡绿光自隧道中露头。
果然，不是仙灵，大多数仙灵没有这样纯粹的生命力。
这是一只……仙源。
看到它的那一瞬，碧整整突然陷入一阵短暂的恍惚，如同昏迷。
她感觉有什么声音自无穷远处涌来，轻轻跃过自己的耳边，又在须臾间轻巧飞去。
这是种抽象到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声音，如果硬要形容，像是……本因彼此接合，命运开始流淌的声音。
她的思考被这道声音短暂地麻痹，只能愣愣地看着那道碧绿的光芒，和自己正在向它伸去的右手。
然而，这道声音却在她即将触到对方时雷鸣般炸响，成为一道刺耳到仿佛能扎进脑子的卡壳声——她被逼得不得不立刻从恍惚中惊醒。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突兀而蛮横地闯进眼前世界的阴影。
这短短的刹那，她来不及抬头，只能将目光微微上瞟。
那是一道人影，一道有着熟悉的英俊容颜，熟悉的利落动作，熟悉的修为波动的男人身影。不熟悉的是，那微笑中带着的丝丝煞气。
他正俯身而来，这只仙源仿佛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无为门主，周圳禄。
碧整整从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能跳得如此之快，仿佛正把无数的慌乱泵入脑中——明明这位洒脱明朗的门主，应当是正直与正确的代言词，她却没来由的有这种一种感觉：
如果这只仙源先落入门主的手里，他们二人，乃至整个无为门，以及某种更加高远的命运，都将发生极大的改变。
然而，她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他匹敌——她正见门主健壮的五指笼罩而下，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手臂没有生得再长一些。
她不能输，明明不能输。
然而所谓现实，就是总偏偏挑在重要的时刻，将它的残酷展露无遗的东西——
门主的手，理所应当地，顺理成章地，抢先一步触及到了那只绿光中的仙源。
只是轻轻的一触，却仿佛宣告着无比沉重的胜利。
碧整整瞪大了眼，仿佛能从那只手上看到门主得体的微笑，而它正将绝望映入她的眼中。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决定现实的因素，除了绝对的修为与力量，还有一些更加戏剧性的东西。
例如，巧合与时机。
正如此刻，正当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能多一些，只需再多一丝力量，好让她能触及仙源的那一瞬，愿望之神仿佛降下了福泽——
有什么触碰了她的后背，一股莫名而来的仙气通过那里汹涌没入她的身体。
好似在她距离成功仅半步之遥的时候，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推，让此时此局的天平完全颠倒。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碧整整已经将仙源一把搂过抱在了怀中，并从门主的面前翻滚了出去。
她没有受伤，蓬松的草木和柔软的土地轻轻接住了她。
感受到植物的芬芳和怀里柔软的触感，她不敢迟疑，翻身坐起，带着几丝惊恐与警惕看向眼前的门主——摔出去的那一刻，她感到门主收敛了先前所有的凶气，就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坏到不能更坏的坏事。
气氛也在此刻凝固到了极点。
门主仿佛雕塑般背对着碧整整，一动不动。许久，他才仿佛低笑了一声。
接着，他慢慢地直起身来，回过头，脸上恢复了与以往一般无二的笑容：
“我接到蔡主任关于遇袭的通报，前来救援。没事就好，接下来便由我护送你们三人，回去集合场地吧。”
听到这话，碧整整的第一反应是：三人？
她随即看向自己身后，黎星漪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了那里，以一如往常的冷冷目光注视着门主，淡淡回答道：
“承蒙门主好意。不过我们有能力自保，还请门主赶快去救援其他同门吧。”
门主沉默着看了看碧整整和黎星漪，认可般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身影一晃，便如泡影般散去，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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