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会有期。”
望着漪心远去的背影，东篱道：“真正的忠臣不会就因为意见不合而直接选择离开主公的。”
“不，不能这样说，”徐元衡开口，“为臣者，比忠诚更重要的是坚持本心。漪心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我很敬佩她。”
“……”
东篱也没再好说什么。在他看来，这位小死灵法师的性格有些古怪。
漪心身材娇小，一袭黑衣，在一匹深棕色马背上很难分辨。不一会，她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好了，走吧。召集几位百夫长，我们需要为投喀州做准备。”
“是。”
其实漪心没有任何打算。她不知道将去哪、将遇到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正往东走——因为徐元衡将往西去。
她连自己的财产都没有带全，甚至携带的粮食也不足三天所用。她目光空洞，任凭马驮着她在歪州的旷野、山间走着，口中模糊地念着些未经思考的、连不成段的词：
“一生纵横天下，怎可对他人称臣……
“良禽择木而栖，鸟可择木，木岂能择鸟……
“生故悻然，死亦无憾……”
她途径一座座城池和村落，但从未停脚。如果被歪州官兵认出，那她可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漪心的叁决定了她一定要与死亡打交道，她也不怕死亡。只是，她还不想就这样无意义地死去。
唉，在我土生土长的歪州，我竟然还要躲着人走。漪心，你爱国吗？她问自己。
爱，怎么不爱？我永远爱这片土地。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反贼的队伍，搅得这里生灵涂炭呢？
……
我爱国，不代表我支持当朝者，不代表我支持这朝廷。革命注定要流血牺牲，推翻旧的，建立新的，当我的愿望达成的那刻，还有谁说我是反贼呢？
这天下的军阀，不乏趁火打劫的野心家，但爱国之人也一定存在！
我要活下去，找到他们！
但你怎么活下去呢？
……
不知道。
“喂，你什么人？”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驾！”漪心头也没回，骑马撒腿就跑。
“站住！”……
第三天黄昏时，漪心终于下了马，停在路旁一棵树边歇息。这可怜的马一直没有休息，此时已经走不动了；而漪心也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和喝水——没办法，早吃完了。
由于长时间没有下地，当她跳下马背时，两腿直接震麻了，只能爬着靠到树上。
此前她的心情一直是无边的绝望，可是现在似乎看开了，感觉内心平静如水。
“徐元衡！如果我能活下去，我来日一定会去找你的！”漪心突然对着天空大喊，不知哪来的力气。
可惜我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了。
我觉得主公一定是受人蛊惑，才变化这么大的。如果我能见到那家伙，一定亲手宰了他！
但我怎么活着去找那个人呢？还是这个问题。
睡一觉吧，也许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地狱了。
合上眼皮之前，漪心看见路那边出现了一缸酒，似乎还能闻到酒香。“怕是饿出幻觉了，”她想，便不再管那些。
真真切切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姑娘可是赶路人？”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
漪心睁眼一看，一团黑影杵在眼前。原来是个老农，穿着蓬大的蓑衣，远看像个酒坛。
漪心笑了笑，微微晃了晃脑袋，又将眼睛闭上。
“不知姑娘为何会来到这偏僻的荒村……我看姑娘面色蜡黄，恐怕是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漪心缓缓点头，依然没有动弹。
“姑娘，从这里往右前方走，不远处有一家酒馆，那老板娘是个大善人，经常接济一些穷苦人，不收钱，也从来不记人情账。”
“当……当真？”
“那当然！周围几个村子，我敢说没人不认识她的，你可以去问问！姑娘，你还年轻，你还能做好多好多事，蹭一顿饭不丢人……”
漪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急切地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归哪个府管？”
“呃……府？恕老朽不太明白。”
“就是这里是哪个州？”
“州啊……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歪州卓州的交界处吧，没人知道明确的界限。这里是奆神山的余脉，山多难行，根本就没有官来管过，恐怕歪州卓州都不想管。”
没有官兵，没有战火，这乱世还有这种好地方？
漪心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谢谢你，老先生，我这就去！”
这活力跟之前的颓态形成巨大反差，把老农都吓了一跳。“不用谢，再见。”老农挥了挥手，走远了。
没有人认识我，又有吃的，安全无虞，性命无虞……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漪心牵着马，朝老农所说的方向走去。
由此往南不足百里，歪州大军经过一天的行军，开始原地安营扎寨。
“众将听令！迅速组织己部士兵扎营，晚饭后来帐中开会！”赵懿凡组织着。
仅仅半个时辰，平原上就立起了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巨大营寨，足有小半个天骏城那么大。
晚饭后，叁能力者们陆续来到了军中大帐。大将军赵懿凡早已在这里等待众人，统领这种规模的队伍，他丝毫不敢怠慢。
等人到齐，赵懿凡发话了。“各位，晚上好。不知大家晚饭吃了多少呢？没有办法，今后的一段日子，我们都要吃这种没味道的大锅饭了，什么时候能不吃，取决于我们什么时候得胜而归。今晚也没有舒服的床睡喽，希望大家能很快适应睡帐篷的生活。”
向卓州正式发起进攻的前一天，大家都有些紧张。赵懿凡说了些题外话，意图让大家放轻松一些。
“那我们就不再啰嗦了。大家围到桌子边来。”
所有人围了过来，帐中央的大桌子上是一张巨大的地图。
“这是目前画的最精准的柒朝地图，标明了所有已知的地名和地形。我来解说一下，两州交界处一共三种地形：往北是奆神山余脉，是山地；由此往南多湖泊沼泽，难以通行。而中间是平原以及稀疏的丘陵，我们就从这里进军。”
赵懿凡抬眼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各位，又接着说道，“但是，这条路的人为阻力也最大。从我们的位置到丽晶城，沿路十余座关隘和城池，数目最多；而且，”他顿了顿，“大部分，特别是靠近歪州方向的，都掌握在一些军阀手中。”
“好啊，这聂琴，怪不得抗旨放任军阀势力，”李芮突然喊起来，“原来是想借军阀之力阻拦我们，自己却不受任何损失！从一开始，卓州就对我们处处提防！”
赵懿凡嘴角却流出一丝笑意，“那这他们可失算了。面对军阀势力，我们反而更容易推进！”
“谈何轻松呢，大将军？”薛凌发话了，“若是卓州守军，他们有个完整的组织，打不过可能会暂时撤退；而且他们有也不过是为上面打工，并不真想与我们作对，肯定会有所保留的。”
“我支持薛凌，”韩川说。“而军阀不一样，他被我们占一城，可能就失去了所有势力，所以必然跟我军死战到底！”
“我说你俩，也是打过军阀的，怎么会这样想？”方豪一拍桌子，冲着两人说，“当世军阀，大多数不过是占山为王，想过一把土皇帝瘾罢了。你信不信，看到我们的大军，肯定有人打都不打，直接开城投降！”
“不会吧？”两人有点懵。方豪在军中威望是很高的，两人没想到他会持这种意见。
“我们曾经跟徐元衡打，为了打败他，不知道费了我们多大精力！将军，你跟徐元衡也是交过手的，您清楚他的实力。”
“徐元衡啊……难怪你们这样想，他也是个帅才了。但你们了解的还是少，天下乱贼很少有这种程度的。敢不敢打个赌，明天进军一定非常顺利！”
“对，这其实是卓州执政者的一个阳谋，只是对我们、对他们都没坏处，真正伤害的是沿路的军阀。”方骁补充一句。
……
李芮看着将军们的争论，是一脸懵。
当初就不该派李芮来，赵懿凡想。这种不知兵的人来当骠骑将军，怕是只能是累赘。唉，假节钺权力虽大，但还没到可以随意废除二品将军的地步。希望以后别出什么岔子吧。
次日，讨伐大军来到了第一座城下。
该城名詹城。城不大，大军连起来甚至可以绕它三圈；当然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因为实力差距太悬殊，如果久攻不下一定是有外部接应。
赵懿凡骑马来到队前，朝着城门大喊：
“卓州府已有不臣之心，我乃大将军赵懿凡，奉天子之命、领天子之名前来讨伐逆贼！若公无意与朝廷为敌，请速速开城受降，可饶你不死，还使城中圣灵免遭涂炭！”
这是开战前照例要喊的话，大意都是宣战和劝降，然后才是兵戎相见。虽然这些人早已知道朝廷会派兵攻过来，但二话不说直接攻城也太不文明了。这叫先礼后兵。
城门上站着一排士兵，不见城内那位军阀的影子。
这时城门突然大开，护城河的吊桥也缓缓放下。一名太守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在下詹城太守，因受人妖言蛊惑误入歧途，今愿举城降于朝廷，以死赎罪！还望将军开恩，莫加害于城中百姓！天子万岁！”说着跪了下来。
“这？？”薛凌和韩川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怂的军阀，十分不敢相信。
全军顿时欢呼起来，敌人望风披靡，我军不战而胜！
就连懿凡，也是露出了许久未有的轻松笑容。
“方将军对敌了解甚是透彻啊，我等自愧不如！”
面对大捷，方豪却是一脸的不屑，轻哼道：“懦夫。”
就这样，歪州军拿下一城，兵力不减反增。
“大人，臣徐元衡已按照您的指示，投奔喀州了。我已经写信与王瀚棠，他明日会在法能接应我。”
“很好……”
“只是漪心不愿意再跟随我，向东去了。”
“哼……那女孩……不用管她……”
望着漪心远去的背影，东篱道：“真正的忠臣不会就因为意见不合而直接选择离开主公的。”
“不，不能这样说，”徐元衡开口，“为臣者，比忠诚更重要的是坚持本心。漪心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我很敬佩她。”
“……”
东篱也没再好说什么。在他看来，这位小死灵法师的性格有些古怪。
漪心身材娇小，一袭黑衣，在一匹深棕色马背上很难分辨。不一会，她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好了，走吧。召集几位百夫长，我们需要为投喀州做准备。”
“是。”
其实漪心没有任何打算。她不知道将去哪、将遇到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正往东走——因为徐元衡将往西去。
她连自己的财产都没有带全，甚至携带的粮食也不足三天所用。她目光空洞，任凭马驮着她在歪州的旷野、山间走着，口中模糊地念着些未经思考的、连不成段的词：
“一生纵横天下，怎可对他人称臣……
“良禽择木而栖，鸟可择木，木岂能择鸟……
“生故悻然，死亦无憾……”
她途径一座座城池和村落，但从未停脚。如果被歪州官兵认出，那她可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漪心的叁决定了她一定要与死亡打交道，她也不怕死亡。只是，她还不想就这样无意义地死去。
唉，在我土生土长的歪州，我竟然还要躲着人走。漪心，你爱国吗？她问自己。
爱，怎么不爱？我永远爱这片土地。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反贼的队伍，搅得这里生灵涂炭呢？
……
我爱国，不代表我支持当朝者，不代表我支持这朝廷。革命注定要流血牺牲，推翻旧的，建立新的，当我的愿望达成的那刻，还有谁说我是反贼呢？
这天下的军阀，不乏趁火打劫的野心家，但爱国之人也一定存在！
我要活下去，找到他们！
但你怎么活下去呢？
……
不知道。
“喂，你什么人？”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驾！”漪心头也没回，骑马撒腿就跑。
“站住！”……
第三天黄昏时，漪心终于下了马，停在路旁一棵树边歇息。这可怜的马一直没有休息，此时已经走不动了；而漪心也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和喝水——没办法，早吃完了。
由于长时间没有下地，当她跳下马背时，两腿直接震麻了，只能爬着靠到树上。
此前她的心情一直是无边的绝望，可是现在似乎看开了，感觉内心平静如水。
“徐元衡！如果我能活下去，我来日一定会去找你的！”漪心突然对着天空大喊，不知哪来的力气。
可惜我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了。
我觉得主公一定是受人蛊惑，才变化这么大的。如果我能见到那家伙，一定亲手宰了他！
但我怎么活着去找那个人呢？还是这个问题。
睡一觉吧，也许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地狱了。
合上眼皮之前，漪心看见路那边出现了一缸酒，似乎还能闻到酒香。“怕是饿出幻觉了，”她想，便不再管那些。
真真切切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姑娘可是赶路人？”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
漪心睁眼一看，一团黑影杵在眼前。原来是个老农，穿着蓬大的蓑衣，远看像个酒坛。
漪心笑了笑，微微晃了晃脑袋，又将眼睛闭上。
“不知姑娘为何会来到这偏僻的荒村……我看姑娘面色蜡黄，恐怕是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漪心缓缓点头，依然没有动弹。
“姑娘，从这里往右前方走，不远处有一家酒馆，那老板娘是个大善人，经常接济一些穷苦人，不收钱，也从来不记人情账。”
“当……当真？”
“那当然！周围几个村子，我敢说没人不认识她的，你可以去问问！姑娘，你还年轻，你还能做好多好多事，蹭一顿饭不丢人……”
漪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急切地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归哪个府管？”
“呃……府？恕老朽不太明白。”
“就是这里是哪个州？”
“州啊……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歪州卓州的交界处吧，没人知道明确的界限。这里是奆神山的余脉，山多难行，根本就没有官来管过，恐怕歪州卓州都不想管。”
没有官兵，没有战火，这乱世还有这种好地方？
漪心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谢谢你，老先生，我这就去！”
这活力跟之前的颓态形成巨大反差，把老农都吓了一跳。“不用谢，再见。”老农挥了挥手，走远了。
没有人认识我，又有吃的，安全无虞，性命无虞……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漪心牵着马，朝老农所说的方向走去。
由此往南不足百里，歪州大军经过一天的行军，开始原地安营扎寨。
“众将听令！迅速组织己部士兵扎营，晚饭后来帐中开会！”赵懿凡组织着。
仅仅半个时辰，平原上就立起了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巨大营寨，足有小半个天骏城那么大。
晚饭后，叁能力者们陆续来到了军中大帐。大将军赵懿凡早已在这里等待众人，统领这种规模的队伍，他丝毫不敢怠慢。
等人到齐，赵懿凡发话了。“各位，晚上好。不知大家晚饭吃了多少呢？没有办法，今后的一段日子，我们都要吃这种没味道的大锅饭了，什么时候能不吃，取决于我们什么时候得胜而归。今晚也没有舒服的床睡喽，希望大家能很快适应睡帐篷的生活。”
向卓州正式发起进攻的前一天，大家都有些紧张。赵懿凡说了些题外话，意图让大家放轻松一些。
“那我们就不再啰嗦了。大家围到桌子边来。”
所有人围了过来，帐中央的大桌子上是一张巨大的地图。
“这是目前画的最精准的柒朝地图，标明了所有已知的地名和地形。我来解说一下，两州交界处一共三种地形：往北是奆神山余脉，是山地；由此往南多湖泊沼泽，难以通行。而中间是平原以及稀疏的丘陵，我们就从这里进军。”
赵懿凡抬眼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各位，又接着说道，“但是，这条路的人为阻力也最大。从我们的位置到丽晶城，沿路十余座关隘和城池，数目最多；而且，”他顿了顿，“大部分，特别是靠近歪州方向的，都掌握在一些军阀手中。”
“好啊，这聂琴，怪不得抗旨放任军阀势力，”李芮突然喊起来，“原来是想借军阀之力阻拦我们，自己却不受任何损失！从一开始，卓州就对我们处处提防！”
赵懿凡嘴角却流出一丝笑意，“那这他们可失算了。面对军阀势力，我们反而更容易推进！”
“谈何轻松呢，大将军？”薛凌发话了，“若是卓州守军，他们有个完整的组织，打不过可能会暂时撤退；而且他们有也不过是为上面打工，并不真想与我们作对，肯定会有所保留的。”
“我支持薛凌，”韩川说。“而军阀不一样，他被我们占一城，可能就失去了所有势力，所以必然跟我军死战到底！”
“我说你俩，也是打过军阀的，怎么会这样想？”方豪一拍桌子，冲着两人说，“当世军阀，大多数不过是占山为王，想过一把土皇帝瘾罢了。你信不信，看到我们的大军，肯定有人打都不打，直接开城投降！”
“不会吧？”两人有点懵。方豪在军中威望是很高的，两人没想到他会持这种意见。
“我们曾经跟徐元衡打，为了打败他，不知道费了我们多大精力！将军，你跟徐元衡也是交过手的，您清楚他的实力。”
“徐元衡啊……难怪你们这样想，他也是个帅才了。但你们了解的还是少，天下乱贼很少有这种程度的。敢不敢打个赌，明天进军一定非常顺利！”
“对，这其实是卓州执政者的一个阳谋，只是对我们、对他们都没坏处，真正伤害的是沿路的军阀。”方骁补充一句。
……
李芮看着将军们的争论，是一脸懵。
当初就不该派李芮来，赵懿凡想。这种不知兵的人来当骠骑将军，怕是只能是累赘。唉，假节钺权力虽大，但还没到可以随意废除二品将军的地步。希望以后别出什么岔子吧。
次日，讨伐大军来到了第一座城下。
该城名詹城。城不大，大军连起来甚至可以绕它三圈；当然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因为实力差距太悬殊，如果久攻不下一定是有外部接应。
赵懿凡骑马来到队前，朝着城门大喊：
“卓州府已有不臣之心，我乃大将军赵懿凡，奉天子之命、领天子之名前来讨伐逆贼！若公无意与朝廷为敌，请速速开城受降，可饶你不死，还使城中圣灵免遭涂炭！”
这是开战前照例要喊的话，大意都是宣战和劝降，然后才是兵戎相见。虽然这些人早已知道朝廷会派兵攻过来，但二话不说直接攻城也太不文明了。这叫先礼后兵。
城门上站着一排士兵，不见城内那位军阀的影子。
这时城门突然大开，护城河的吊桥也缓缓放下。一名太守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在下詹城太守，因受人妖言蛊惑误入歧途，今愿举城降于朝廷，以死赎罪！还望将军开恩，莫加害于城中百姓！天子万岁！”说着跪了下来。
“这？？”薛凌和韩川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怂的军阀，十分不敢相信。
全军顿时欢呼起来，敌人望风披靡，我军不战而胜！
就连懿凡，也是露出了许久未有的轻松笑容。
“方将军对敌了解甚是透彻啊，我等自愧不如！”
面对大捷，方豪却是一脸的不屑，轻哼道：“懦夫。”
就这样，歪州军拿下一城，兵力不减反增。
“大人，臣徐元衡已按照您的指示，投奔喀州了。我已经写信与王瀚棠，他明日会在法能接应我。”
“很好……”
“只是漪心不愿意再跟随我，向东去了。”
“哼……那女孩……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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