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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争命,人、血狐

    太阳从东边升起---或者说那个地方亮起,因为厚厚的云层挡住了阳光。李黑醒了过了,是饥饿让他醒了。他爬出了窝外,脚已经不是很痛了。他的易筋经小成的身体,有着强大恢复能力,但是他身体由于饥饿很衰弱。一阵喘息声吸引了李黑,他扭头看去,那只狐狸在窝边五尺处,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李黑剥了二块树皮放在口袋准备动身。他清楚在这片大雪覆盖的森林,根本找不到能吃的,再呆着这里,只能活活饿死在这里。

    李黑朝太阳升起的方向爬去,嘴里嚼着树皮,饥饿的感觉更加剧烈了。

    他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爬着,远远看去像个一个黑点在白纸上挪动,好象这片世界正挤压着他,试图把他挤出去。

    那只狐狸也在不远处一瘸一拐跟着他,用幽幽的眼神看着他。

    雪已经停了,勉强看的到前面有一座雪山在远处横着。“只要穿过这座山就可以找到人烟或者食物,就能活下去了。”李黑不得不这么想,不然,他就会放弃这样挣扎,就会躺下不动死掉了。

    李黑整整爬了一天,只吞了几口雪,和吃了几片树边找的苔薪。它是一丝丝充满雪水的纤维,几乎没有养份,只是比起树皮来只是没那么苦和硬罢了。

    到了晚上,虽然饿的痛苦不那么敏锐了,他感觉更虚弱了。在挖窝坑时,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使他透不过气来,觉得头晕眼花。

    又过了一夜,李黑的腿愈合的很快,他可以试着用手扶着树站着。但他身体极其虚弱,他一阵阵的头晕,狐狸还是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但它瘸的那条腿可以伸展开了。

    太阳亮堂堂的照着雪地,这一早上,他一直爬爬停停,朝着山脉方向,那只狐狸也跟着他后面,不断的哮喘着。

    好天气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李黑一直这样爬着,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神智也开始有点不清楚了。

    有一次,李黑突然昏迷过去,但很快的,他被一种靠着他耳朵古怪的喘息的声音惊醒了。李黑睁开眼,那只狐狸已经快贴到他的脸了,看见他醒来,那只狐狸急忙一瘸一拐的又跳到后面去。

    血狐因为身体虚弱,一场激烈的运动后,累的舌头都伸出来,样子可笑极了。可是李黑一点也不觉的有趣。

    李黑精疲力尽,头脑也不是很清醒,于是他躺在地上,仔细的思考着:“路已经爬了一半了,可是,无论如何他也爬不完另一半了。不过他仍然要想办法活下去,那么多伙伴铺的血路,让他必须的活下去,即使掉到了十八层地狱,他也得爬上来。”

    他闭上眼睛,拼命让自己镇静下来,但疲倦象潮水般从他身体各处涌来,他拼命运转心法,他的意志如同在怒涛里的小舟,随着海浪起伏,绝不让这种另人窒息的疲倦把他淹没。

    李黑一动不动的躺着,他听到那只狐狸呼呼的喘着粗气,慢慢的向他靠近。它一点一点的靠近他,有时似乎停下来,有时似乎在后退。

    似乎经过了无穷无尽的时间,它愈来愈近,但李黑始终不动。那只狐狸慢慢挪到了他耳边,狐狸喘出来的热气似乎可以直接吹到他脸上。

    李黑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快速朝血狐咽喉抓出。可是他抓空了,他太虚弱了,本来应该快如闪电的鹰爪,现在变的很慢了。敏捷和准确是需要力气的,他已经没有这种力气了。

    狐狸闪到了一边,但也由于身体太虚弱了,瘸腿站立不稳,摔了一跤,样子狼狈极了。

    他们都没心情笑,李黑没有追击,狐狸也没再发起攻击,双方谁也足够力量和把握杀掉对方。

    狐狸耐心在李黑边上等着,这只狐狸的智慧和耐心很可怕。李黑也一动不动的耐心等着,竭力不让自己昏过去。

    这一天,李黑都一直躺着,等着那个要把自己当食物吃掉、而他也希望能吃掉的狐狸。

    有时候,疲倦的浪潮隐没了他,他就会想起死掉的伙伴,极力保持着一丝清醒,等着狐狸的重新靠近。

    白天过去了,双方都筋疲力尽、奄奄一息,等着对方咽下最后一口气。一个是变种异兽,一个练就易筋经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人,都有足够的毅力和耐心抗拒着死神。

    天黑下来,风大了,温度迅速降下来。李黑已经没有足够力气挖出雪窝来躲过这夜寒冷,狐狸也尽量缩成一团,一双眼睛像鬼火一样盯着李黑。

    黑夜最终笼罩了大地,李黑的身子渐渐僵硬,身体内只有一丝丝热流在流转。李黑竭力保持着一丝清醒意识。他的意识像在一片黑暗海里游着,有时候浪把他压到海里,但他又拼命的划水冒出海面。

    死亡笼罩着他,但他仍然不愿意就这么死去。

    到了午夜了,黑暗好像又抓住了李黑,李黑又开始短暂的昏迷。

    这次等他自己挣扎着醒来时,感觉右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狐狸呼出的气体已经吹在他脸上了。他静静地耐心等着,狐狸使出最后的力气往李黑咽喉咬去,试图夺得它的最后一线生机。

    在这一瞬间,李黑没有往后躲,他竭力向前,用尽全力迎面抱住血狐。

    李黑的双手力气已经不足掐死血狐,只能用上唐大千书中的所学的“绞”式,死死搂住狐狸,固定住狐狸四肢。李黑头顶住狐狸下颌,他的头紧紧顶住狐狸颈部。

    血狐挣扎着,试图挪开身体,移动它的头部。双方榨出身体内最后一点精力在扭动着、躲闪着,像二个滚在一起的懵懂小孩在打架。

    李黑最后用牙齿咬住了狐狸咽喉,血狐的毛皮结实的像千年老树皮,但李黑在同一部位不停用牙齿磨着。

    在李黑已经就快没力气了时,李黑咬开了狐狸的皮,咬破了它的血管,一股暖和的液体流入他的嘴里。李黑的每个细胞都像在呐喊着,拼命吸收着能量。如同干涸百年的沙漠下了一场雨,每滴血液都被李黑吞了下去。

    血狐血液中的精华催动着李黑易筋经中的心法自动运转,内息滋养着五脏六腑。极度饥饿使得李黑的精神极为敏锐,他几乎可以控制内气流转到任意身体部位,现在有了血狐精华的注入,他的五识都被打开了。

    一昼夜过去了,当一缕阳照在李黑脸上时,他的脚已经基本可以走动了。李黑拖僵硬的血狐,踉踉跄跄的继续往前,往前面山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