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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兼职

    众人听到声音时,二人已跃下来了。

    “真的!就是他!”童子指着董温纶,

    “这人舌头烫过锅里的油——滑的很啊!擅长颠倒黑白,不若把他做成人偶,看还会不会说话!”

    不是绿毛这厮,还能有谁。

    众人听到童子的话,均冷汗直冒。

    另一人明显就是陆悠游的大恩人、大债主——花怜医士。

    此刻她还是轻纱薄衣,不过今天换成紫色的,还戴有面纱——

    她这样的人一出现在倚红院,现场气氛更为高涨。

    不少色中饿鬼在猛吞口水,纷纷脑补面纱后的人间绝色。

    其实她戴白色面纱适得其反,流连青楼的都是什么人?

    芸芸众生莫不如此,越得不到越想得到,越看不到越想看到。

    很明显,以花怜之姿,在面纱后约隐约现,更能撩拨这些凡夫俗子。

    她又怎会知道凡人的烦恼,此刻她一把扶住陆悠游,喂了一颗醒酒丸,又在他身上“乱摸”。

    其实她在查看状况,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要么不要喝,要么不要醉!何苦来呢?”花怜幽幽道。

    旁人见她仙气飘飘,但只对这醉酒的小子好,心里酸得不行。

    纷纷猜测其他们二人的关系来,有孟浪之徒已编出数个版本,

    把自己代入陆悠游的角色,以享受美人的抚摸。

    一阵之后,董温纶倍感到冷落,拱手道:“敢问这位仙子,是这弟兄师门的长辈么?”

    “聒噪!长老问你话了吗?”绿毛率先发难。

    “绿毛!慎言!”花怜向董温纶淡淡道:“妾身是她家中医士,自可代他说话。”

    “好极好极!这人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使出水相杀招,几乎要了我等性命!

    你怎么说也要赔偿我!”董温纶混淆概念,得势不饶人。

    “妾身现在处境,还要赔你什么?”花怜不解,仰头四十五度问道。她显然想的并非当前之事。

    “噢,这么说是没钱是吧。没钱更好说话,钱债肉偿即可。

    这小子罪行滔天,但赔你一个给我足矣……”董温纶见快成功了,加快了节奏。

    “你说他使出了水相杀招,可有证据?”花怜认真道。

    “怎么没有?这里全部人都看见了,那么大的冰箭就射到那根柱子上!”说罢,比划一下,一指柱子。

    众人顿时傻眼了,刚才还有三个洞的柱子,此刻正完好无损伫立在众人面前。

    “你说哪根柱子?”花怜又问。

    “不……不是,刚才正是这里啊?怎么会?”董温纶如坠冰窖。

    “既然并无证据,那你是在撒谎罗!”花怜微笑。

    “你……”董一时语塞。

    “公子,对头或有木相高人坐镇,我方不利。不如今晚先撤,日后再从长计议。”

    蓝健仁裤子干了,总算说出一句人话。

    “……好!你几个等着,我董某人跟你们没完。”董温纶试图撂下狠话。

    “小子,别让爷在街上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蓝健仁也想模仿一下大哥的作派。

    “行了,滚吧!首富!”陆悠游有些清醒了。

    老鸨从角落里钻出,不断招呼众人回复秩序。

    甄心仁回首一望,角落里那桌子早已空了,那几个汉子不知去向。

    余人见大戏落幕,便又如潮水徐徐退去。

    “陆公子,请随妾身来?”花怜拽着陆悠游欲走向后院。

    “这位公子,非常感激刚才为奴家解围!”一舞娘拦住了去路,只见她微微一福,红粉绯绯道:

    “奴家无以为报,愿……”说到后来,声音如蚊子,众人竖起耳朵,仍听不到。

    “姑娘不必客气,行侠仗义,乃我辈分内之事。”陆虽有气无力,说话仍似模似样。

    花怜一用力,陆悠游不由自主跟她走了。

    陆留下一句:“几位兄弟,小弟少陪一会……”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陆兄真正洒脱之人,又受姑娘们青睐,真是羡煞旁人!”甄心仁两眼放光道。

    “依我看,陆兄刚才展现的身手就超强,两三下就把那董什么打得落花流水,英雄出少年。”洛森补充道。

    “怪不得陆兄日常鼓励我们格局要放大,不能总盯着蝇头小利……”贺贤也加入行列。

    “这陆贤弟身上优点颇多,兄弟们好好学习一下。”罗璧总结道。

    四人未见过花怜及绿毛,故真的以为花怜就是陆家的医士,此处按下不表。

    后院一间厢房内。

    “你才康复没几天,喝如此多酒,这样很伤身的。”花怜边脱下面纱边不高兴道。

    陆悠游望着这张绝美的瓜子脸,淡妆虽有少许雀斑,但瑕不掩瑜。

    一时看痴了,只好摸着后脑称是,不敢反驳。

    “现在很多人年纪轻轻患有痛风,这个病一旦染上,绝难根治。”花怜峨眉颦蹙。

    “连仁心仁术的花医士也束手无策么?”陆悠游一闻清香,精神一振,说起调皮话。

    他喝了太多酒,当前状态绝称不上正常。

    “你别闹,人家和你说正经事。”花怜忧心道。

    “是的,花医士教训得是。小子岂敢不从?”

    陆悠游屡次受她照顾,加上瞧着她发怒相当有趣,因此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不以为然。

    “让他浪呗,看还能蹦跶几年。

    少年不知身子贵,老来望天空落泪!

    到时候浪不起来了,我们再做成人偶……”绿毛也数落他。

    “是的,绿毛大仙说得有理。”陆悠游一揖到地。

    接下来陆悠游尝试作死,挑衅道:“敢问花长老,您芳驾为何出现在此地?”

    “此处虽是烟花之地,但却是本座长大的地方。我出现在此,最是自然不过。”

    花怜望着半空的圆月,怔怔出神。

    陆悠游想起初次见她时,一下子涌现的感觉,一时不知怎样作答。

    “怎么?你嫌弃这儿是邋遢肮脏之所吗?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风尘女子?”花怜感怀身世。

    “我……我没有!”陆悠游虽脸红,这波真的没有想那么远。

    “你还说没有。枉费花长老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嫌弃她的出身。”绿毛这回没有毛病。

    “算了。无论做多少事,做什么事都改变不了你我的出身的。

    世人心中的成见,本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花怜边说边想,当年那人是这样,目前这人也是这样。世上男子当真都如此?

    哎,都是我命苦……

    “花姐姐蕙质兰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小弟仰慕已久,从来未曾往坏处想。”

    陆悠游话一出口,犹自心惊,怎么今天我这么大胆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花怜喃喃道,“世上竟有如此佳句,你却用来形容我?”

    “这小子像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绿毛不忿道。

    “形容花姐姐有何不可?只是姐姐犹如那纯白荷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说得可对?”

    陆悠游越来越上头,说出了内心所想。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花怜喃喃道,一时勾起当年那段伤心往事。

    “正是!姐姐品行高洁,自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陆悠游渐入佳境。

    花怜眼中射出精光:“本医士时常在此兼职,帮姐妹们做身体保健工作。”

    说完,脸泛红晕,别过头去不再看陆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