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亭舍
苏以清是小姑娘的名字，这算是小姑娘为数不多记得的东西，她还记得自己今年四岁她还记得每天都是何妈妈带着自己，她记得自己父母很忙但是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小姑娘张了口，霍卫自然就会将一切都问清楚，但是很可惜霍卫发现这个四岁的小姑娘好像记得的东西真不多。
马儿奔跑在官道上，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年轻人身上的短袍猎猎作响，小姑娘坐在霍卫身前眼睛眯成两条缝但仍然好奇的看着前方，苏以清好像很喜欢骑在马上到感觉，自从上马之后她的神情和动作都变得灵动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呆板安静。
“你喜欢骑马？”霍卫开口，他的声音在风中散开有些模糊，但是苏以清还是能听得分明。
“何妈妈……不让我骑马，她说……她说很危险。”
“骑马确实很危险。”霍卫说，“如果你一个人千万不能招惹马。”
苏以清老老实实的点头，她一直是安静听话的姑娘，在客栈的时候就一直这样从不给霍卫三人找什么麻烦。
忽然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仰头看向霍卫：
“你要带我回家吗？”
“你的家……应该是在临济城，我们正好顺路送你回家。”
“我不想家。”小姑娘忽然说。
这个回答让霍卫一愣，随后他微微摇头：
“你不想家你父母肯定想你。”
苏以清揉了揉脸，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可是……在你身边我觉得很好……。”
霍卫没有回答，他明白小姑娘是因为自己那天晚上救了她产生了某种依赖，他不想去阻止苏以清的这种依赖，依赖意味着信任也就意味着安全感，在霍卫看来这个小姑娘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催动胯下马匹，现在他身体素质提升许多再也不用担心骑马的问题了，哪怕是载上个小姑娘也不在话下。
……
救下苏以清之后三人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出了远竹城一路向北来到东阿山下，凭借巡检司给小姑娘开的一封路引三人成功带着苏以清穿过了重重关卡进入了齐国境内。
齐国是六国中土地最为广袤的国家，当代齐国国君已经在位六十六年，国内政治的稳定也让齐国的经济发展迅速，大量的行商从南边的陈国、楚国而来在齐国进行交易，齐国商人又把这些南方的货物贩卖给北边穷的当裤子的匈奴人换取必要的兽皮兽筋甚至是马匹。
可以这样说如今的齐国从多方面来说都是六国中最为强大的那个。
国家的强大不仅体现在军队、商业、民风这些地方，对于霍卫三人来说最明显的体验就是齐国的官道要比楚国、卫国好上太多，不仅是官道宽阔整洁就连每十几里的亭舍都要更舒适宽敞，而且也再没有见到过拦路的劫匪和山贼，这让他们的前进速度大大提升。
不到十日霍卫三人带着苏以青就已经来到距离目的地临济城不到十里的一处亭舍之中。
亭舍，也就是“亭”，这是自秦以来各国都保存的一个地方行政单元，“亭”一般都是修建在人烟稀少的乡野间或者是官道上，其作用主要是缉拿盗贼同时还起到驿站的职责。
很多时候“亭”的作用就相当于城里的巡检司和客栈的共同作用，过往的旅人行商大多愿意休息在亭舍里，霍卫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齐国的亭舍虽然宽敞当然也比不过城里的客栈，在赵著的软磨硬泡下本地亭长也只答应给他们开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自然是赵萱儿住，剩下的房间只能让霍卫和赵著两个汉子挤一挤。
“以清，不许胡闹，今天晚上你就和萱儿姐姐睡一个屋，知道吗？”霍卫安抚着小姑娘。
“不！”苏以清扁着嘴，语气坚定。
从离开卫国到现在苏以清一直跟着霍卫，这个四岁的小姑娘每次睡觉都是霍卫先把她哄睡再和她一起睡，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霍卫要求她和其它人睡，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和霍卫睡一起。
霍卫不喜欢当奶爸，照顾一个四岁小姑娘是一件很累的事，哪怕这个小姑娘很老实听话也是如此，但是一想到那把即将到手的敛眉剑他就感觉胸口一紧，咬牙也得照顾好这个小姑娘。
霍卫的善功在救下苏以清后居然长了半成，这完全超出了他杀一窝山贼的善功增长，霍卫可以预料到等把苏以清送回家自己能够得到最后半成善功。所以一路上对于这个“行走的善功”霍卫真的是颇为照顾。
“以清，你得明白回家后你就得和你爹娘住一起了，你总不可能天天和我一起睡吧？”霍卫拉着苏以清的小手认认真真的给她解释。
“而且你女孩子家家的，长大了肯定是要嫁人的，也不能天天和其它男人一起睡觉不是吗？所以啊……”
“为什么不可以？”苏以清皱着眉头反驳。
霍卫被这句反驳给噎住了，他意识到和一个四岁的小姑娘说这些有些鸡同鸭讲，最终他揉了揉额头略显艰难的说：
“你看啊我今天和你著哥一起睡，你要是你再进来是不是太挤了。”
霍卫说着指了指那张单人床。
“而且，萱儿姐姐一个人睡她害怕呀，你想想你一个人睡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你今天晚上就陪陪萱儿姐姐好不好。”
十来天的共处苏以清和赵氏兄妹的关系也都不错，赵著沉稳老练两人交流不多，但是因苏以清喜欢没事蹲在看他练剑所以也算熟悉。赵萱儿性子跳脱经常带着苏以清到处玩闹时不时还会给她带些冰糖葫芦之类的零食，所以她和赵萱儿其实算是关系很不错的。
苏以清低着头掰了掰自己嫩葱般的手指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最后好像想到了赵萱儿的笑脸和她送给自己的糖葫芦，小姑娘最后咬了咬牙：
“就今天一晚上。”
霍卫展颜一笑：
“好好好，就今天一晚上。”
好说歹说终于把小姑娘交给赵萱儿，霍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十几天每天晚上得照顾一个小丫头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今天终于能放假了。
“终于把这个小姑娘安排好了？”赵著一直躺着床上此时终于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卫。
“是啊，终于安排好了。”霍卫长出一口气。
“要不你干脆让小苏认你当干爹算了，她那么粘你，我看你是甩不掉这个包袱咯！”赵著笑呵呵的说。
霍卫摇摇头：
“她就是身边没有亲人，送回父母身边就好了，反正现在也快到她家了，我也快要解脱了。”
赵著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考虑那么多，要不我们还是趁这个机会喝两盅，咱们从远竹城出来后一直都没一起喝过酒了。”
霍卫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他只会在应酬或者闲的无聊的时候会喝两盅，今天被赵著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嘴馋。
“行，我们去喝两盅。”霍卫答应。
…
亭舍不像客栈晚上也会有小厮来给你端茶送水，霍卫和赵著找到亭舍里的厨子给了些铜钱要了两壶黄酒和一碟花生，让然两人就端着酒和花生出了大门。
亭舍的堂屋是不允许随意坐着吃喝的，那里都是留给过往的朝廷官差或者驿卒的，两人又不想搞得自己满屋酒气就只能去野地里寻个僻静地方。
走出亭舍大门借着昏黄的悬灯在亭舍左侧找到一个由青石板搭造的小石桌，霍卫和赵著相对而坐开始互相倒酒。
喝酒聊天，对于男人来说不仅是发泄心绪的渠道同时也是拉近关系的桥梁，虽然常说酒肉朋友不可靠，但是可靠的朋友又哪里少的了酒肉呢？
霍卫和赵著越聊越深，两人很快就干掉了一坛黄酒，就在赵著起身要去开第二坛黄酒时霍卫忽然听到了一连串低沉的响动。
霍卫抬眼望去看见一支六七人的马队正从官道的一头朝这里行来，待到这支队伍走近霍卫才看清着分明是一队穿着黑色官袍的巡捕，为首的更是一个头戴黑冠身穿青衣的捕头。
“巡检司？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赵著低声开口。
巡检司隶属于县衙正常来说负责的是县城内的治安工作，一般来说他们不会离开自己负责的区域而且还是这种大半夜的时候。
霍卫眯了眯眼，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本能的他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阴影里。
这一队巡捕来到亭舍大门前却并没进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为首的捕头指示一个捕快拿着文书进去寻找本地亭长，然后他就注意到蹲着亭舍外面喝酒的赵著和霍卫。
这个捕头先是皱了皱眉，随后下马朝两人走来。
等到此人走到近前霍卫才看清他的样貌，这是一个身高八尺面容方正的中年人，这个中年捕头身穿青衣头戴黑冠腰间配有制式钢刀，行走起来虎虎生风颇有武将风范。
“二位，不知从何处来？”这个中年捕头声音比他的样貌听起来要年前不少。
“在下赵著，卫国人，家中世传武艺如今正在游历江湖。”赵著当先起身递出自己的路引
“在下霍卫，楚国人，来此便只为游学。”霍卫起身递出自己的书院腰牌。
看到霍卫递出的腰牌这个中年捕头脸上倒是露出一丝惊讶：
“太一书院弟子？”
小姑娘张了口，霍卫自然就会将一切都问清楚，但是很可惜霍卫发现这个四岁的小姑娘好像记得的东西真不多。
马儿奔跑在官道上，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年轻人身上的短袍猎猎作响，小姑娘坐在霍卫身前眼睛眯成两条缝但仍然好奇的看着前方，苏以清好像很喜欢骑在马上到感觉，自从上马之后她的神情和动作都变得灵动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呆板安静。
“你喜欢骑马？”霍卫开口，他的声音在风中散开有些模糊，但是苏以清还是能听得分明。
“何妈妈……不让我骑马，她说……她说很危险。”
“骑马确实很危险。”霍卫说，“如果你一个人千万不能招惹马。”
苏以清老老实实的点头，她一直是安静听话的姑娘，在客栈的时候就一直这样从不给霍卫三人找什么麻烦。
忽然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仰头看向霍卫：
“你要带我回家吗？”
“你的家……应该是在临济城，我们正好顺路送你回家。”
“我不想家。”小姑娘忽然说。
这个回答让霍卫一愣，随后他微微摇头：
“你不想家你父母肯定想你。”
苏以清揉了揉脸，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可是……在你身边我觉得很好……。”
霍卫没有回答，他明白小姑娘是因为自己那天晚上救了她产生了某种依赖，他不想去阻止苏以清的这种依赖，依赖意味着信任也就意味着安全感，在霍卫看来这个小姑娘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催动胯下马匹，现在他身体素质提升许多再也不用担心骑马的问题了，哪怕是载上个小姑娘也不在话下。
……
救下苏以清之后三人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出了远竹城一路向北来到东阿山下，凭借巡检司给小姑娘开的一封路引三人成功带着苏以清穿过了重重关卡进入了齐国境内。
齐国是六国中土地最为广袤的国家，当代齐国国君已经在位六十六年，国内政治的稳定也让齐国的经济发展迅速，大量的行商从南边的陈国、楚国而来在齐国进行交易，齐国商人又把这些南方的货物贩卖给北边穷的当裤子的匈奴人换取必要的兽皮兽筋甚至是马匹。
可以这样说如今的齐国从多方面来说都是六国中最为强大的那个。
国家的强大不仅体现在军队、商业、民风这些地方，对于霍卫三人来说最明显的体验就是齐国的官道要比楚国、卫国好上太多，不仅是官道宽阔整洁就连每十几里的亭舍都要更舒适宽敞，而且也再没有见到过拦路的劫匪和山贼，这让他们的前进速度大大提升。
不到十日霍卫三人带着苏以青就已经来到距离目的地临济城不到十里的一处亭舍之中。
亭舍，也就是“亭”，这是自秦以来各国都保存的一个地方行政单元，“亭”一般都是修建在人烟稀少的乡野间或者是官道上，其作用主要是缉拿盗贼同时还起到驿站的职责。
很多时候“亭”的作用就相当于城里的巡检司和客栈的共同作用，过往的旅人行商大多愿意休息在亭舍里，霍卫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齐国的亭舍虽然宽敞当然也比不过城里的客栈，在赵著的软磨硬泡下本地亭长也只答应给他们开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自然是赵萱儿住，剩下的房间只能让霍卫和赵著两个汉子挤一挤。
“以清，不许胡闹，今天晚上你就和萱儿姐姐睡一个屋，知道吗？”霍卫安抚着小姑娘。
“不！”苏以清扁着嘴，语气坚定。
从离开卫国到现在苏以清一直跟着霍卫，这个四岁的小姑娘每次睡觉都是霍卫先把她哄睡再和她一起睡，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霍卫要求她和其它人睡，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和霍卫睡一起。
霍卫不喜欢当奶爸，照顾一个四岁小姑娘是一件很累的事，哪怕这个小姑娘很老实听话也是如此，但是一想到那把即将到手的敛眉剑他就感觉胸口一紧，咬牙也得照顾好这个小姑娘。
霍卫的善功在救下苏以清后居然长了半成，这完全超出了他杀一窝山贼的善功增长，霍卫可以预料到等把苏以清送回家自己能够得到最后半成善功。所以一路上对于这个“行走的善功”霍卫真的是颇为照顾。
“以清，你得明白回家后你就得和你爹娘住一起了，你总不可能天天和我一起睡吧？”霍卫拉着苏以清的小手认认真真的给她解释。
“而且你女孩子家家的，长大了肯定是要嫁人的，也不能天天和其它男人一起睡觉不是吗？所以啊……”
“为什么不可以？”苏以清皱着眉头反驳。
霍卫被这句反驳给噎住了，他意识到和一个四岁的小姑娘说这些有些鸡同鸭讲，最终他揉了揉额头略显艰难的说：
“你看啊我今天和你著哥一起睡，你要是你再进来是不是太挤了。”
霍卫说着指了指那张单人床。
“而且，萱儿姐姐一个人睡她害怕呀，你想想你一个人睡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你今天晚上就陪陪萱儿姐姐好不好。”
十来天的共处苏以清和赵氏兄妹的关系也都不错，赵著沉稳老练两人交流不多，但是因苏以清喜欢没事蹲在看他练剑所以也算熟悉。赵萱儿性子跳脱经常带着苏以清到处玩闹时不时还会给她带些冰糖葫芦之类的零食，所以她和赵萱儿其实算是关系很不错的。
苏以清低着头掰了掰自己嫩葱般的手指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最后好像想到了赵萱儿的笑脸和她送给自己的糖葫芦，小姑娘最后咬了咬牙：
“就今天一晚上。”
霍卫展颜一笑：
“好好好，就今天一晚上。”
好说歹说终于把小姑娘交给赵萱儿，霍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十几天每天晚上得照顾一个小丫头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今天终于能放假了。
“终于把这个小姑娘安排好了？”赵著一直躺着床上此时终于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卫。
“是啊，终于安排好了。”霍卫长出一口气。
“要不你干脆让小苏认你当干爹算了，她那么粘你，我看你是甩不掉这个包袱咯！”赵著笑呵呵的说。
霍卫摇摇头：
“她就是身边没有亲人，送回父母身边就好了，反正现在也快到她家了，我也快要解脱了。”
赵著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考虑那么多，要不我们还是趁这个机会喝两盅，咱们从远竹城出来后一直都没一起喝过酒了。”
霍卫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他只会在应酬或者闲的无聊的时候会喝两盅，今天被赵著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嘴馋。
“行，我们去喝两盅。”霍卫答应。
…
亭舍不像客栈晚上也会有小厮来给你端茶送水，霍卫和赵著找到亭舍里的厨子给了些铜钱要了两壶黄酒和一碟花生，让然两人就端着酒和花生出了大门。
亭舍的堂屋是不允许随意坐着吃喝的，那里都是留给过往的朝廷官差或者驿卒的，两人又不想搞得自己满屋酒气就只能去野地里寻个僻静地方。
走出亭舍大门借着昏黄的悬灯在亭舍左侧找到一个由青石板搭造的小石桌，霍卫和赵著相对而坐开始互相倒酒。
喝酒聊天，对于男人来说不仅是发泄心绪的渠道同时也是拉近关系的桥梁，虽然常说酒肉朋友不可靠，但是可靠的朋友又哪里少的了酒肉呢？
霍卫和赵著越聊越深，两人很快就干掉了一坛黄酒，就在赵著起身要去开第二坛黄酒时霍卫忽然听到了一连串低沉的响动。
霍卫抬眼望去看见一支六七人的马队正从官道的一头朝这里行来，待到这支队伍走近霍卫才看清着分明是一队穿着黑色官袍的巡捕，为首的更是一个头戴黑冠身穿青衣的捕头。
“巡检司？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赵著低声开口。
巡检司隶属于县衙正常来说负责的是县城内的治安工作，一般来说他们不会离开自己负责的区域而且还是这种大半夜的时候。
霍卫眯了眯眼，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本能的他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阴影里。
这一队巡捕来到亭舍大门前却并没进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为首的捕头指示一个捕快拿着文书进去寻找本地亭长，然后他就注意到蹲着亭舍外面喝酒的赵著和霍卫。
这个捕头先是皱了皱眉，随后下马朝两人走来。
等到此人走到近前霍卫才看清他的样貌，这是一个身高八尺面容方正的中年人，这个中年捕头身穿青衣头戴黑冠腰间配有制式钢刀，行走起来虎虎生风颇有武将风范。
“二位，不知从何处来？”这个中年捕头声音比他的样貌听起来要年前不少。
“在下赵著，卫国人，家中世传武艺如今正在游历江湖。”赵著当先起身递出自己的路引
“在下霍卫，楚国人，来此便只为游学。”霍卫起身递出自己的书院腰牌。
看到霍卫递出的腰牌这个中年捕头脸上倒是露出一丝惊讶：
“太一书院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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