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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冰洞奇遇

    进得洞中,光线甚是阴暗。

    木老翁小心翼翼地扶着洞壁,睁大眼睛仔细看去。

    这是一个漏斗形的深洞,洞口异常开阔,顶上是悬垂的帷幔样的巨大冰凌,两侧亦是冰瀑叠压,而地面却有碎石裸露。

    再往里走,冰洞仅有张开双臂那么宽,那微弱的光线也越来越亮。

    木老翁渐渐看清洞里的一切。

    洞顶是形态各异的冰层,有的悬浮如云,有的卷涌如浪,有的垂挂如瀑。

    而洞壁却是由错落不齐的岩石所形成,岩石上覆了绿绿的苔藓,苔藓表面,有薄薄的水层流下。

    那发光点,就是洞壁两侧散乱的石状物发出,细观这些发光体,有的呈乳白色,有的淡蓝色,有的如指甲盖那么大,有的却如红枣般大小。

    “此为何物?莫非舍利子?”木老翁触摸着一块发光石,暗自思忖。

    “如此深邃之地,何来舍利子呢?抑或许乃远古之物!”他的大脑在极速运转。

    循着光线继续向里走。远远望去,洞内的发光体蜿蜒如龙。

    当前行了大约五六百米时,右侧洞壁现出一道青黑色石门。石门宽约一米,高一米半,上书酡红色的三个字“镇安坠”。

    “莫非为古人之墓穴?”木老翁甚是纳闷,随手叩了叩门。

    没想到那门倏然打开,倒把他吓了一跳。刚想拔腿返回,门内微弱的粉红色光芒却挑起他一探究竟的欲望。

    “既然有缘,进去看看又何妨!祸福旦夕,尽由天命。”这样想着,他一脚跨进了石门。

    原来,石门内是一古墓。整个墓穴有二十见方。

    墓顶为圆形,上面彩绘了精美的图案,图案周围则镶了一圈红宝石,所以,墓门口的光线呈现粉红色。

    墓壁上亦是彩绘了各种奇怪的图案,像极了传说中的龙凤。

    正对墓门口的四方台上,横了长约一米,宽约半米的掐丝珐琅盒。

    “莫非孩童之墓?”看着那盒子,木老翁甚是纳闷。

    待走近,定睛一看,盒盖上赫然写着“镇安坠”。

    木老翁更加好奇,“究竟为何宝贝呢?”他拉了拉上面的金锁。没想到锁开了,箱盖随之弹起。一个红绸包呈现于眼前。

    木老翁小心翼翼地一层层解开红绸,瞬时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鳖甲鹿茸坠。”正是阴阳两只鳖甲鹿茸坠。

    木老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手揉揉,再使劲眨巴两下。

    阴阳两只鳖甲鹿茸坠并排着,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绸面上,那只阴性的鹿茸坠跟沈姑娘脖子上戴的几乎一模一样,椭圆形的坠身,上三分之一是深褐色的鹿茸,其余部分则为黑绿色的鳖甲。唯一不同处可能就是那光润的质地了,也许是光线原因,沈姑娘的鹿茸坠明显没有这块明润。

    木老翁定定地看着,激动的心几乎蹦出嗓子眼。

    他禁不住伸出手,那一对令人向往的鹿茸坠就在眼前,谁不喜欢呢?慢慢地,他的手触到了鹿茸坠,一股凉意瞬时从指尖传导入心口。

    可就在这时,墓顶的红宝石闪了一闪,突然光芒尽失。同时,墓顶发出轻微的开裂声。木老翁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慌忙缩回了手。

    说也奇怪,手离开鹿茸坠的瞬间,宝石又亮了,一切恢复平静。

    惊魂未定的木老翁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以平定一下情绪。

    洞内“吧嗒,吧嗒”的声音,仿佛在提示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与小天堂是同一个世界。

    当缓过神来,重新打量那只五彩珐琅盒,木老翁的视线一下盯在了盒盖里衬的黑字上,“此乃镇邦之宝。勿动!动则天崩地裂,灾疫频生。”他惊异地长大嘴巴,不仅暗暗庆幸。

    “然而,诸府不惜牺牲性命争夺之宝物那……!”木老翁顿生疑云。

    “万不可让外人知道。以防再起贪心,那后果……。”这样想着,木老翁又重新盖上盒盖,看一切正常,才轻轻地走出石门。

    刚跨出门口,石门便自动关闭。

    出得石门前望,冰洞蜿蜒而上,路面上有清流渗出,这水流与两壁青苔上滑下的水流汇为一股,分别注入路两侧的石缝中。

    约莫又行了半个时辰,远远望见前方一块巨石挡住去路。

    “莫非行至洞底了不成?”木老翁站定,正犹疑着。

    突然地,眼前一片黑暗。“莫非又碰触到不该碰及之物?”有了墓中的经验,木老翁赶紧向前挪了一步。但停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洞壁的舍利子重新亮起。

    他伸手在衣袖中摸了摸,“还好,两块火石均在。”

    在折返途中,他每走几步就敲一下火石,尽管走慢了些,却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却说守在孔最的气节,听得天府和侠白的消息,说尺泽和太渊的水位暴涨,且太溪水的供给已经充足。便轻身落到孔最的凸台之上,轻轻扣动崖壁的石块,四十九颗宝石瞬时熄灭。

    唯有凸台周围还现出微弱的光,此时,那张俏丽绝伦的,他姑姑的脸又显现,“然儿,汝之然儿……。”那声音凄怨而空茫。气节原本如释重负的心,又沉重起来。

    “恳请姑姑放心!侄儿定会找到然儿的。”他揽衣叩拜了姑姑,便飞出孔最。

    而小天堂内,等在洞口外的沈姑娘众人,见木老翁久久没有出来,便急得乱作一团。

    沈姑娘双手合掌,“众神保佑老爹平安!”低了头,一遍遍为木老爹祈祷。

    大象来回踱着步,大白鹅一回儿飞到洞口向里张望一下,一会儿又飞回。梅花鹿和小山羊就更不用说,不停地“咩咩”叫着。直烦得沈姑娘大喝,“莫慌,保持安静。”

    一切都安静下来,除了“吧嗒吧嗒”的声音。

    这时,大蟒蛇绕过绿壁,缓缓地爬向洞口。

    洞内的路凹凸不平,加之是下坡,路面上还时有薄冰。木老翁只得动用轻功,离地而行。

    然而,由于洞顶的冰凌子参差不齐,他的头猛地撞到了洞顶的冰凌。

    但听“砰……,哗啦!”一声脆响。木老翁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以手捂头,痛得半天没有动静。

    这一碰不要紧,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一片怪异的景象。

    一辆四轮大马车样的怪物极速冲来,顶部罩有透明的窗,里面座了人,这些人均是短头发,有人手里握着一块长方形物体,正贴在耳边讲话。

    而再远处,却火光四溅,尘土飞扬,树毁木折,有人倒在血泊中,有人在奔跑。

    木老爹直惊得瞪大了眼睛,暂时忘记了头顶的痛。

    “莫非身处梦境?”他捏捏脸,再摇摇头,确定没睡着。

    紧接着,他又看到蓝天上的巨大飞行体,鱼一样飞在天上,其肚子里掉下来的东西着地后,“轰……”一声,便尘土飞扬,落地开花,地面上直耸入云的物体也应声倒地,掀起的尘浪比房屋还高。一些短头发,穿短衣的人有的哭喊,有的奔跑,乱作一团。

    “莫非此为上古之事?那怪异马车究竟何物?那轰然炸裂之物,亦为夺取鳖甲鹿茸坠而战?”他双手抱头,缩成一团,而天上那飞行物体的“嗡嗡”声却不绝于耳。

    如果换作一般人,早就被冻成冰块了。可木老翁不是一般人,他练过培阳正气功,即使在极冷的冰层中也能坚持半天时间。

    但现在他明显感到寒冷正一点点侵入肌肤,如果不马上走出洞口,也会面临冻僵的危险。于是,便强忍疼痛,扶着洞壁勉强站起身来。

    恰在此时,一阵刺眼的亮光直冲过来,并发出“嘟嘟”的声音,他本能地侧身躲闪,不曾想,一个趔趄,歪倒在洞壁上。

    等大蟒蛇驮着木老翁出来时,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他软软地趴在蟒蛇背上,几乎失去知觉。

    见他们出来,沈姑娘哭喊着跑过去,“木老爹,醒醒啊!万不可能丢下然儿。”

    梅花鹿和小山羊眼角也滚下泪滴。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大蟒蛇把木老翁驮进绿房子。大家一块儿把他抬上床。

    不知何时,小仙鹤衔了一支雪莲花过来,梅花鹿叼来紫灵芝,海龟含来一条海马……。

    沈姑娘收集了这些药,跑到一温泉边上,用温热的硫磺水煮了,给木老爹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