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谈判
那人领着二人站在人圈外，示意二人不要随意走动，待里面声音停下来时，方独自上前禀报：“三爷，人带上来了。”
刹时一群人看向二人，目光仿佛已将他们剥了个精光。
人群中间坐着的人正是秦三爷，他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络腮胡生满了下巴和颌角，一幅令人生畏的样貌。他的左手边是书记老哈，一个骨瘦如柴的人，长着一根皮包骨的长脖子，腋下夹着一根长算盘。秦三爷右手边是智囊魏明，一个冷漠无情、死气沉沉的中年人，皮肤像羊皮纸一样蜡黄，那双狡黠灵活的眼睛透露出他的智慧和头脑。二人下首是一对个子高大、年轻力壮、神色坚毅果断的双胞胎兄弟阿建和阿力。站着的人中大多是粗眉大眼的黑脸大汉，眼中无不透露着凶狠残暴的目光。
众人打量着被推到中间的二人。半晌，秦三爷毛绒绒的手从旁边的矮石几上抓起一只小壶，就着壶口往嘴里倒酒，随后发出一声畅快的满足声，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清帮的人？”声音低沉却响亮，令人感到不怒自威。
二人中，年长者答道：“算是吧。”
老哈将算盘往桌上一拍，喝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算是？”
年长者忙答道：“原先是，现在已不是了。”
秦三爷像驱蚊蝇般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问：“你们扬言有要事相告，究竟是何事？”
年长者抱拳道：“我们想加入黑风寨，庇护家人。”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老哈疑道：“怎么，如今大兴镇出了什么人物，清帮也奈何不得吗？”
年长者叹道：“我与清帮已经决裂，如今的清帮仗势欺人、盘剥百姓，已经不是当年霁月清风的清帮了。”
魏明眯着眼：“说得好听！既是清帮的人，又脱离了帮派，想来是背信弃义的人，什么腌臜东西，还敢来黑风寨。”随之，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喊道将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剥皮削骨。
二人中，年轻那人脸上突然迸发出了浓浓的恨意，喊道：“清帮的二当家汤顺喜害死了我怀胎九月的媳妇和孩子，我与清帮不共戴天！”
闻言，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汤顺喜辱我妹妹，杀我妻儿，”他双眼血红，狠狠地盯着方才嘲笑的众人：“我身为七尺男儿，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可这个贼子整日躲在巢穴里，不轻易出来见人，身后更有人撑腰，我这条命豁出去无妨，但不愿再连累家人。”
土匪虽残暴，却是肉体凡胎，如此惨事有不少人已动容。
魏明又问：“清帮欺侮你，黑风寨凭什么帮你们报仇？”
年长者缓声道：“听闻秦家原有三子，兄友弟恭，老三最早娶亲，得了一子。奈何六年前被人暗算，孩子被拐，两位兄长坟前的青草不知长到几何了？”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这是三爷的逆鳞，无人敢提，连私下聊两句都不敢，如今这伤疤被人当众揭开。许多人怕得满头大汗，却大气不敢出，生怕将这怒气引到自己身上。
只见秦三爷脸上阴云密布，额际的青筋迸起。年长者仿若未觉，继续道：“乔阳镇的镇长有个得力能干的师爷。这个师爷从未娶妻，却无端有个儿子。”
沉寂片刻，秦三爷仰天大笑，剜肉般的盯着他：“你以为胡诌个故事，我便会上当吗？我那孩儿早已死在那夜的大火里，尸骨无存。”
年长者轻笑道：“有一年，这位师爷给儿子过生辰，清帮安排我去送礼。我得知这孩子的生辰是己卯年六月二十四，又凑巧看到他左屁股上有一块褐色的枫叶型胎记。”
秦三爷满脸涨得通红，冲到他面前，一把拽过他的衣领，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瞪着眼珠子喉咙里发出几声咆哮，随后狞笑道：“若你敢骗我，我定将你身上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割下来，让你亲眼看着我吞下去。”
年长者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如有半句虚言，我这条命便是三爷的，随你处置。”他从容地回视着秦三爷通红的双眼：“但这位师爷是个计谋过人之人，三爷可别掉以轻心。”
“哈哈哈！”秦三爷仰天长笑，将他扔在地上，健步回到雕花座椅上。
“看来三爷虽日日浸泡在这青山绿林里，血海深仇仍未烟消云散啊！”年长者叹道。
“血海深仇刻骨铭心，不论何时何地，永世难忘，”年轻者接道。
秦三爷健壮有力的指关节狠狠地抠在椅子的龙头扶手上。
年长者继续说：“倘若三爷肯收留我们，我便可让这位师爷感受当年三爷的痛苦。”秦三爷眼中冒出凶狠嗜血的光芒，面上却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什么东西？”
年长者蹙眉道：“此事等秦三爷探完虚实后再说不迟。”
见秦三爷眼中有几分强压的怒火，他犹作未觉：“这个师爷前段时间瞒着段正直偷偷与共产党接触，一旦他抢先抓住了这根救命草，三爷可就于事无补了。”
“哈哈哈！共产党有何惧？前些日子我们刚剥了一个......”老哈笑道，却被魏明一记眼刀止住了。
年长者恍若未见：“三爷手底下竟然没有一个能通实事之人，这天下早已是共产党的天下，这位师爷正是在忙不迭地攀附下一个主子。”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喊道：“不管是谁的天下，都管不着我们！”
知道时机未到，年长者不疾不徐地说：“眼下这师爷明面上还不敢得罪段正直，可惜没留下多少把柄，否则今天我们二人便不是在这千佛崖，而是在乔阳镇镇长的会客厅里了。”
秦三爷摩挲着须髯，问道：“你们来此处，是想让我帮你们杀了汤顺喜？”
“三爷若感念我二人有功，不必三爷亲自动手，只需派人将这人抓到山上来，届时随我二人处置即可，”年长者答道。
秦三爷转头看了看在座的人。
魏明死气沉沉的脸上添了几分犹疑：“这二人的话未必可信。”
秦三爷思忖片刻，吩咐道：“先将他们关起来！”
二人仍面不改色道：“如果三爷收留我们，我们一定誓死效忠黑风寨！”随后便被蒙上布罩，押进了黑黢黢的山洞里。
刹时一群人看向二人，目光仿佛已将他们剥了个精光。
人群中间坐着的人正是秦三爷，他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络腮胡生满了下巴和颌角，一幅令人生畏的样貌。他的左手边是书记老哈，一个骨瘦如柴的人，长着一根皮包骨的长脖子，腋下夹着一根长算盘。秦三爷右手边是智囊魏明，一个冷漠无情、死气沉沉的中年人，皮肤像羊皮纸一样蜡黄，那双狡黠灵活的眼睛透露出他的智慧和头脑。二人下首是一对个子高大、年轻力壮、神色坚毅果断的双胞胎兄弟阿建和阿力。站着的人中大多是粗眉大眼的黑脸大汉，眼中无不透露着凶狠残暴的目光。
众人打量着被推到中间的二人。半晌，秦三爷毛绒绒的手从旁边的矮石几上抓起一只小壶，就着壶口往嘴里倒酒，随后发出一声畅快的满足声，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清帮的人？”声音低沉却响亮，令人感到不怒自威。
二人中，年长者答道：“算是吧。”
老哈将算盘往桌上一拍，喝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算是？”
年长者忙答道：“原先是，现在已不是了。”
秦三爷像驱蚊蝇般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问：“你们扬言有要事相告，究竟是何事？”
年长者抱拳道：“我们想加入黑风寨，庇护家人。”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老哈疑道：“怎么，如今大兴镇出了什么人物，清帮也奈何不得吗？”
年长者叹道：“我与清帮已经决裂，如今的清帮仗势欺人、盘剥百姓，已经不是当年霁月清风的清帮了。”
魏明眯着眼：“说得好听！既是清帮的人，又脱离了帮派，想来是背信弃义的人，什么腌臜东西，还敢来黑风寨。”随之，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喊道将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剥皮削骨。
二人中，年轻那人脸上突然迸发出了浓浓的恨意，喊道：“清帮的二当家汤顺喜害死了我怀胎九月的媳妇和孩子，我与清帮不共戴天！”
闻言，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汤顺喜辱我妹妹，杀我妻儿，”他双眼血红，狠狠地盯着方才嘲笑的众人：“我身为七尺男儿，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可这个贼子整日躲在巢穴里，不轻易出来见人，身后更有人撑腰，我这条命豁出去无妨，但不愿再连累家人。”
土匪虽残暴，却是肉体凡胎，如此惨事有不少人已动容。
魏明又问：“清帮欺侮你，黑风寨凭什么帮你们报仇？”
年长者缓声道：“听闻秦家原有三子，兄友弟恭，老三最早娶亲，得了一子。奈何六年前被人暗算，孩子被拐，两位兄长坟前的青草不知长到几何了？”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这是三爷的逆鳞，无人敢提，连私下聊两句都不敢，如今这伤疤被人当众揭开。许多人怕得满头大汗，却大气不敢出，生怕将这怒气引到自己身上。
只见秦三爷脸上阴云密布，额际的青筋迸起。年长者仿若未觉，继续道：“乔阳镇的镇长有个得力能干的师爷。这个师爷从未娶妻，却无端有个儿子。”
沉寂片刻，秦三爷仰天大笑，剜肉般的盯着他：“你以为胡诌个故事，我便会上当吗？我那孩儿早已死在那夜的大火里，尸骨无存。”
年长者轻笑道：“有一年，这位师爷给儿子过生辰，清帮安排我去送礼。我得知这孩子的生辰是己卯年六月二十四，又凑巧看到他左屁股上有一块褐色的枫叶型胎记。”
秦三爷满脸涨得通红，冲到他面前，一把拽过他的衣领，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瞪着眼珠子喉咙里发出几声咆哮，随后狞笑道：“若你敢骗我，我定将你身上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割下来，让你亲眼看着我吞下去。”
年长者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如有半句虚言，我这条命便是三爷的，随你处置。”他从容地回视着秦三爷通红的双眼：“但这位师爷是个计谋过人之人，三爷可别掉以轻心。”
“哈哈哈！”秦三爷仰天长笑，将他扔在地上，健步回到雕花座椅上。
“看来三爷虽日日浸泡在这青山绿林里，血海深仇仍未烟消云散啊！”年长者叹道。
“血海深仇刻骨铭心，不论何时何地，永世难忘，”年轻者接道。
秦三爷健壮有力的指关节狠狠地抠在椅子的龙头扶手上。
年长者继续说：“倘若三爷肯收留我们，我便可让这位师爷感受当年三爷的痛苦。”秦三爷眼中冒出凶狠嗜血的光芒，面上却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什么东西？”
年长者蹙眉道：“此事等秦三爷探完虚实后再说不迟。”
见秦三爷眼中有几分强压的怒火，他犹作未觉：“这个师爷前段时间瞒着段正直偷偷与共产党接触，一旦他抢先抓住了这根救命草，三爷可就于事无补了。”
“哈哈哈！共产党有何惧？前些日子我们刚剥了一个......”老哈笑道，却被魏明一记眼刀止住了。
年长者恍若未见：“三爷手底下竟然没有一个能通实事之人，这天下早已是共产党的天下，这位师爷正是在忙不迭地攀附下一个主子。”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喊道：“不管是谁的天下，都管不着我们！”
知道时机未到，年长者不疾不徐地说：“眼下这师爷明面上还不敢得罪段正直，可惜没留下多少把柄，否则今天我们二人便不是在这千佛崖，而是在乔阳镇镇长的会客厅里了。”
秦三爷摩挲着须髯，问道：“你们来此处，是想让我帮你们杀了汤顺喜？”
“三爷若感念我二人有功，不必三爷亲自动手，只需派人将这人抓到山上来，届时随我二人处置即可，”年长者答道。
秦三爷转头看了看在座的人。
魏明死气沉沉的脸上添了几分犹疑：“这二人的话未必可信。”
秦三爷思忖片刻，吩咐道：“先将他们关起来！”
二人仍面不改色道：“如果三爷收留我们，我们一定誓死效忠黑风寨！”随后便被蒙上布罩，押进了黑黢黢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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