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城
菲勒皮将军骑在骷髅马上，一手提着骑枪，一手握紧缰绳。骑士们跟在他身后，他们的骷髅马上驮着从斯沃勒骨虫身上得到的战利品。
骑士们有说有笑，交谈着刚才惊险刺激的战斗。他们是哈洛温城的保卫者，这样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在骨虫猖獗的时候甚至每星期都有骨虫袭击哈洛温城，所以他们足够资格把斯沃勒骨虫当做侃大山时的谈资。
“兄弟，你也太菜了吧，”一位骑士对他身边的另一位骑士调侃道，“枪都断了，行不行啊你。”
“这不是冲太快没及时卸力嘛，本应该顺着骨鳞旋转方向的，结果搞反了，”那位骑士颇为懊恼地甩了甩断掉的骑枪，“这不就被弹开了嘛。”
“叫你莽！该！”骑士们大笑起来，队伍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着骑士们的交谈，菲勒皮将军又想起了那让他记忆犹新的一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旋转中的斯沃勒骨虫尚且有能力防下一位三阶骑士的冲锋，那个金发的陌生人却像切开未干的黏土一样轻易地在斯沃勒骨虫身上开了一个洞。
如此看来，这个家伙不简单，或者说，他手上那只笔不简单。菲勒皮将军如此想道，现在无法判断他对哈洛温城有没有威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最好谨慎接触。
菲勒皮将军又开始隐约担心起来，他后悔没有留下一位骑士在凯蒂和果尔德身边，如果那位金发陌生人对他们抱有恶意的话，恐怕他们没有招架之力。
“快走！”菲勒皮将军勒紧了缰绳，快马加鞭地赶往安置那三人的地方。
等到菲勒皮将军回到之前安置三人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金发陌生人在和果尔德交谈着什么，而他的女儿在一边默默等待身上的伤口愈合。
想象中的可怕场景没有发生，这使得菲勒皮将军松了一口气。于是菲勒皮将军翻身下马，走到艾尔身前郑重行了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尊敬的陌生坠落者，很感谢您救助了我的女儿以及她的同行者，若不是您出手相助，他们估计凶多吉少。”
“坠落者？”艾尔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当然是您，来自无尽星光之外的客人，”菲勒皮将军继续说道，“我这双眼尚且能看出您的与众不同之处，还是说我见识短浅，没能认出您不是无尽星光之外来的？”
“当然没有，我只是对‘坠落者’这个称呼感到疑惑，”艾尔表情毫无波澜地回答道，“原来你们对我们是这样称呼的。”
菲勒皮将军看到艾尔的态度，只是笑了笑，坐到了艾尔身边，面带笑容地看着艾尔：“您作为我们家的恩人，不宴请一番肯定不合礼数，不如与我们一同返回哈洛温城稍作歇息，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艾尔轻轻点了点头。
菲勒皮将军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随身背囊里掏出了一个瓶子，玲珑剔透的瓶子如同红宝石雕刻，里面盛着散发出奇特芳香的未知液体。菲勒皮将军将瓶子递给艾尔：“路途劳顿，请喝些东西补补水分吧。”
“谢谢，但我不渴。”艾尔婉拒了，毕竟他也不确定对面这位骑士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假设他是友善的，艾尔也不确定这东西自己能不能喝。
看到艾尔拒绝，菲勒皮将军也没有坚持。他打开了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爽快地长舒了一口气。菲勒皮将军把瓶子收回背囊，转头看着艾尔：“我们还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这个像是独立世界一样的梦境居然有人会问自己的名字。搞得像什么异世界冒险游戏一样。艾尔正准备开口，但脑海中又闪过之前索菈教给自己的一些神秘学知识——有时候，某个人的名字也有神秘学的意义。因此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艾尔略带警惕地与菲勒皮将军对视着。
“您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不知道您的名字我们还如何记住您呢？”菲勒皮将军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吧。”艾尔飞快思考着，最终做出了决定，将他曾经看过的一本幻想小说的主角的姓氏和父亲所给的假名结合在一起。
“我的名字是——伦道夫·法尔西。”
“伦道夫·法尔西……”菲勒皮将军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以加深印象，接着又思考了几秒钟，“听起来确实不像永夜民的名字。”
很好，至关重要的信息又出现了，不需要引导便给了艾尔接上话茬的机会。自从被凯蒂和果尔德找到以来，他早就想问一个略显不礼貌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种族？直接询问又略显唐突，假如他们的身份在这个梦境世界人尽皆知，那艾尔假装本地人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永夜民？这个词是指你们吗？”艾尔歪了歪头，作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永恒星光也指的是的阿比斯吗？”
“哦对，我忘记了您是永恒星光之外来的，对我们的名词不太熟悉，”菲勒皮将军反应过来，“如果用你们的语言来说，‘永夜民’应该被你们叫做‘食尸鬼’吧，虽然有点带贬义，但的确挺形象的……”
“而永恒星光的话，的确指的是‘达克尼斯阿比斯’，也就是我们居住的这个地方——”菲勒皮将军做出了一个囊括一切的手势，“这个地底空洞！”
食尸鬼……艾尔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个身高接近一点八寻的白发骑士。这和奇幻小说里的食尸鬼完全不一样，不是说食尸鬼身形佝偻、下颚突出吗？
发觉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艾尔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避免被同行者看到。小说并不可信，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同于机械般冰冷精准的现实的世界，理应有不同的逻辑和常识。艾尔的好奇心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看到艾尔久久不语，菲勒皮将军挥了挥手，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嗨！别全信你们那些书上的记载，你看我们哪里矮小佝偻了？即使是权威书籍也有错误记载的好吧？”
“呃……我之前在荒原上看到过一……位？就是这样的啊……”艾尔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梦魇的那个场景。
“呃……你说的那些貌似是觅食者，是由城邦的老人组成的队伍，”菲勒皮将军挠了挠头，“永夜民老了的样子确实可能对你们来说有点吓人。”
“所以这些记载……”
“……”
菲勒皮将军面色有点尴尬，站起来对着周围的骑士们喊道：“都休息好了没？”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菲勒皮将军说道：“回城！”
艾尔看着菲勒皮将军的操作，十分肯定他是想尽快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问题太多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在菲勒皮将军的安排下，艾尔骑上了一匹骷髅马，而果尔德和凯蒂则坐在其他骑士的马背上。一行人在白骨荒原上跋涉着，途中遇到了些佝偻着身子鬼祟行走的食尸鬼，他们手上都拿着裹满白布的手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袋子。年老的觅食者们向着骑士们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地面的骨头碎片逐渐稀疏，露出了黑色的基岩。洞顶的庞大钟乳石和未知的晶体矿物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看起来确实有星空的感觉，也难怪被成为“永恒星光之地”。
在昏暗的光芒下，艾尔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光晕，那光晕挂在洞顶，如同白色云朵一般。光晕下是几座黑色的小山，小山上似乎有建筑矗立，发出星星点点的光。
“是大星云和大黑山！哈洛温城快要到了！”一位骑士叫喊起来，引得队伍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哈洛温城，这座从食尸鬼们口中得知的城市真切地出现在了艾尔面前。随着慢慢接近哈洛温城，光芒也逐渐变亮，这感觉就如同夜晚迎来了黎明一样。
这是艾尔遇到的第一个聚居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耳边马蹄声渐响，菲勒皮将军来到了艾尔身边，一手指向不远处那片笼罩在白色光晕下的城市：“伦道夫先生，这就是哈洛温城了。”
白色的城墙在黑色的山丘上蜿蜒起伏，黑色山壁上布满发着光的洞穴，如蚁巢一样的灰色塔型建筑在山丘间的平原上散布着，颇有一种怪诞的美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市中那两座不规则晶体状的高塔，它们似乎遵循着某种未知的几何原理而建成，看上去就像钟乳石，又像是抽象的火焰。假使它们出现在现实世界，那妥妥是后现代主义艺术品。
等到再走近了些，艾尔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在大片发光矿石和钟乳石组成的“大星云”中，有几条瀑布从天而降，注入到环绕的小丘之间。
“那些水流是什么？”艾尔向身旁的菲勒皮将军问道。
菲勒皮将军没有正面回答艾尔的问题，而是吟起诗来：“我与灵魂在迷雾中共同旋转，看到逝者的世界中冰冷寂寞，于是我心怀鲜果与奇花的幻想，将已死的星星榨成一汪清泉……”
“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水流的源头是地上的海洋，”菲勒皮将军指了指大星云，“刚刚那些只是我们流传下来的民谣而已。”
“将星星榨成一汪清泉……”艾尔斟酌着这些句子，“不得不说，这些句子还是有点诗意的。”
“对了，既然这水流是来自地上，那你们应该也有出去的办法吧。”艾尔话锋一转，看着菲勒皮将军，眼神中充满期待。
“出去的办法自然是有的，”菲勒皮将军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安排人送先生上去，您看怎么样？”
“不用那么急，我多待几天。”艾尔摆了摆手。
哈洛温城近了，周围几乎已经和白昼的光度相同了。大星云正在头顶熠熠发光，照亮了用灰色石砖铺就的路。食尸鬼也多了起来，在城外一些结着白色发光果实的树下休憩玩耍，一些年纪尚小的食尸鬼兴奋地指着骑士们，发出喜悦的叫声。
与骑士们同行的还有不远处的一个商队，领头的商人骑在庞大的骷髅象上，身着紫色长袍，看起来神气十足。身后的骷髅骆驼背负着带着异香的货物和鲜艳的布匹，它们的主人正牵着绳走在旁边。驼铃声声作响，揭开了繁盛的哈洛温城的面纱。
看着凯旋的骑士们，守城士兵手持兵戈行了一礼。菲勒皮将军张开了双臂，自豪地对着艾尔说道：“伦道夫先生，欢迎来到哈洛温城，阿比斯最大的城邦！”
骑士们有说有笑，交谈着刚才惊险刺激的战斗。他们是哈洛温城的保卫者，这样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在骨虫猖獗的时候甚至每星期都有骨虫袭击哈洛温城，所以他们足够资格把斯沃勒骨虫当做侃大山时的谈资。
“兄弟，你也太菜了吧，”一位骑士对他身边的另一位骑士调侃道，“枪都断了，行不行啊你。”
“这不是冲太快没及时卸力嘛，本应该顺着骨鳞旋转方向的，结果搞反了，”那位骑士颇为懊恼地甩了甩断掉的骑枪，“这不就被弹开了嘛。”
“叫你莽！该！”骑士们大笑起来，队伍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着骑士们的交谈，菲勒皮将军又想起了那让他记忆犹新的一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旋转中的斯沃勒骨虫尚且有能力防下一位三阶骑士的冲锋，那个金发的陌生人却像切开未干的黏土一样轻易地在斯沃勒骨虫身上开了一个洞。
如此看来，这个家伙不简单，或者说，他手上那只笔不简单。菲勒皮将军如此想道，现在无法判断他对哈洛温城有没有威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最好谨慎接触。
菲勒皮将军又开始隐约担心起来，他后悔没有留下一位骑士在凯蒂和果尔德身边，如果那位金发陌生人对他们抱有恶意的话，恐怕他们没有招架之力。
“快走！”菲勒皮将军勒紧了缰绳，快马加鞭地赶往安置那三人的地方。
等到菲勒皮将军回到之前安置三人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金发陌生人在和果尔德交谈着什么，而他的女儿在一边默默等待身上的伤口愈合。
想象中的可怕场景没有发生，这使得菲勒皮将军松了一口气。于是菲勒皮将军翻身下马，走到艾尔身前郑重行了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尊敬的陌生坠落者，很感谢您救助了我的女儿以及她的同行者，若不是您出手相助，他们估计凶多吉少。”
“坠落者？”艾尔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当然是您，来自无尽星光之外的客人，”菲勒皮将军继续说道，“我这双眼尚且能看出您的与众不同之处，还是说我见识短浅，没能认出您不是无尽星光之外来的？”
“当然没有，我只是对‘坠落者’这个称呼感到疑惑，”艾尔表情毫无波澜地回答道，“原来你们对我们是这样称呼的。”
菲勒皮将军看到艾尔的态度，只是笑了笑，坐到了艾尔身边，面带笑容地看着艾尔：“您作为我们家的恩人，不宴请一番肯定不合礼数，不如与我们一同返回哈洛温城稍作歇息，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艾尔轻轻点了点头。
菲勒皮将军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随身背囊里掏出了一个瓶子，玲珑剔透的瓶子如同红宝石雕刻，里面盛着散发出奇特芳香的未知液体。菲勒皮将军将瓶子递给艾尔：“路途劳顿，请喝些东西补补水分吧。”
“谢谢，但我不渴。”艾尔婉拒了，毕竟他也不确定对面这位骑士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假设他是友善的，艾尔也不确定这东西自己能不能喝。
看到艾尔拒绝，菲勒皮将军也没有坚持。他打开了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爽快地长舒了一口气。菲勒皮将军把瓶子收回背囊，转头看着艾尔：“我们还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这个像是独立世界一样的梦境居然有人会问自己的名字。搞得像什么异世界冒险游戏一样。艾尔正准备开口，但脑海中又闪过之前索菈教给自己的一些神秘学知识——有时候，某个人的名字也有神秘学的意义。因此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艾尔略带警惕地与菲勒皮将军对视着。
“您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不知道您的名字我们还如何记住您呢？”菲勒皮将军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吧。”艾尔飞快思考着，最终做出了决定，将他曾经看过的一本幻想小说的主角的姓氏和父亲所给的假名结合在一起。
“我的名字是——伦道夫·法尔西。”
“伦道夫·法尔西……”菲勒皮将军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以加深印象，接着又思考了几秒钟，“听起来确实不像永夜民的名字。”
很好，至关重要的信息又出现了，不需要引导便给了艾尔接上话茬的机会。自从被凯蒂和果尔德找到以来，他早就想问一个略显不礼貌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种族？直接询问又略显唐突，假如他们的身份在这个梦境世界人尽皆知，那艾尔假装本地人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永夜民？这个词是指你们吗？”艾尔歪了歪头，作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永恒星光也指的是的阿比斯吗？”
“哦对，我忘记了您是永恒星光之外来的，对我们的名词不太熟悉，”菲勒皮将军反应过来，“如果用你们的语言来说，‘永夜民’应该被你们叫做‘食尸鬼’吧，虽然有点带贬义，但的确挺形象的……”
“而永恒星光的话，的确指的是‘达克尼斯阿比斯’，也就是我们居住的这个地方——”菲勒皮将军做出了一个囊括一切的手势，“这个地底空洞！”
食尸鬼……艾尔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个身高接近一点八寻的白发骑士。这和奇幻小说里的食尸鬼完全不一样，不是说食尸鬼身形佝偻、下颚突出吗？
发觉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艾尔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避免被同行者看到。小说并不可信，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同于机械般冰冷精准的现实的世界，理应有不同的逻辑和常识。艾尔的好奇心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看到艾尔久久不语，菲勒皮将军挥了挥手，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嗨！别全信你们那些书上的记载，你看我们哪里矮小佝偻了？即使是权威书籍也有错误记载的好吧？”
“呃……我之前在荒原上看到过一……位？就是这样的啊……”艾尔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梦魇的那个场景。
“呃……你说的那些貌似是觅食者，是由城邦的老人组成的队伍，”菲勒皮将军挠了挠头，“永夜民老了的样子确实可能对你们来说有点吓人。”
“所以这些记载……”
“……”
菲勒皮将军面色有点尴尬，站起来对着周围的骑士们喊道：“都休息好了没？”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菲勒皮将军说道：“回城！”
艾尔看着菲勒皮将军的操作，十分肯定他是想尽快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问题太多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在菲勒皮将军的安排下，艾尔骑上了一匹骷髅马，而果尔德和凯蒂则坐在其他骑士的马背上。一行人在白骨荒原上跋涉着，途中遇到了些佝偻着身子鬼祟行走的食尸鬼，他们手上都拿着裹满白布的手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袋子。年老的觅食者们向着骑士们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地面的骨头碎片逐渐稀疏，露出了黑色的基岩。洞顶的庞大钟乳石和未知的晶体矿物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看起来确实有星空的感觉，也难怪被成为“永恒星光之地”。
在昏暗的光芒下，艾尔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光晕，那光晕挂在洞顶，如同白色云朵一般。光晕下是几座黑色的小山，小山上似乎有建筑矗立，发出星星点点的光。
“是大星云和大黑山！哈洛温城快要到了！”一位骑士叫喊起来，引得队伍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哈洛温城，这座从食尸鬼们口中得知的城市真切地出现在了艾尔面前。随着慢慢接近哈洛温城，光芒也逐渐变亮，这感觉就如同夜晚迎来了黎明一样。
这是艾尔遇到的第一个聚居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耳边马蹄声渐响，菲勒皮将军来到了艾尔身边，一手指向不远处那片笼罩在白色光晕下的城市：“伦道夫先生，这就是哈洛温城了。”
白色的城墙在黑色的山丘上蜿蜒起伏，黑色山壁上布满发着光的洞穴，如蚁巢一样的灰色塔型建筑在山丘间的平原上散布着，颇有一种怪诞的美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市中那两座不规则晶体状的高塔，它们似乎遵循着某种未知的几何原理而建成，看上去就像钟乳石，又像是抽象的火焰。假使它们出现在现实世界，那妥妥是后现代主义艺术品。
等到再走近了些，艾尔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在大片发光矿石和钟乳石组成的“大星云”中，有几条瀑布从天而降，注入到环绕的小丘之间。
“那些水流是什么？”艾尔向身旁的菲勒皮将军问道。
菲勒皮将军没有正面回答艾尔的问题，而是吟起诗来：“我与灵魂在迷雾中共同旋转，看到逝者的世界中冰冷寂寞，于是我心怀鲜果与奇花的幻想，将已死的星星榨成一汪清泉……”
“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水流的源头是地上的海洋，”菲勒皮将军指了指大星云，“刚刚那些只是我们流传下来的民谣而已。”
“将星星榨成一汪清泉……”艾尔斟酌着这些句子，“不得不说，这些句子还是有点诗意的。”
“对了，既然这水流是来自地上，那你们应该也有出去的办法吧。”艾尔话锋一转，看着菲勒皮将军，眼神中充满期待。
“出去的办法自然是有的，”菲勒皮将军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安排人送先生上去，您看怎么样？”
“不用那么急，我多待几天。”艾尔摆了摆手。
哈洛温城近了，周围几乎已经和白昼的光度相同了。大星云正在头顶熠熠发光，照亮了用灰色石砖铺就的路。食尸鬼也多了起来，在城外一些结着白色发光果实的树下休憩玩耍，一些年纪尚小的食尸鬼兴奋地指着骑士们，发出喜悦的叫声。
与骑士们同行的还有不远处的一个商队，领头的商人骑在庞大的骷髅象上，身着紫色长袍，看起来神气十足。身后的骷髅骆驼背负着带着异香的货物和鲜艳的布匹，它们的主人正牵着绳走在旁边。驼铃声声作响，揭开了繁盛的哈洛温城的面纱。
看着凯旋的骑士们，守城士兵手持兵戈行了一礼。菲勒皮将军张开了双臂，自豪地对着艾尔说道：“伦道夫先生，欢迎来到哈洛温城，阿比斯最大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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