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次空白肉体是个新生儿，便是那次我认识了同为新生儿的杀伐，以及占据全盘性失忆空白肉体的终焉。

    那次肉体关系，终焉是杀伐的亲哥哥，而我是名女性，是杀伐的法律妻子，我们便是那时交换的灵魂碎片。

    我们三最后没一个活过了三十岁，全都被编号逼得走投无路跳海自尽，被海水塞满口腔的感觉，我至今不可能忘记。

    终焉的怪物形态我未曾见识，但我曾为杀伐的离开旧肉体护过法，他的怪物形态为一只腰上多触角、触角上还滴答着浓痰似的粘液、上身为虎下身为人脚的模样。当时我离得远，否则可能和那个动作生疏的编号一个死法：被扯断四肢流血而亡。

    可惜高级编号赶来时，杀伐已经离开了旧肉体，他们只有为那个编号哭丧的份了。

    编号除了在怪物灵魂波动较大时可以找到我们外，还能借助他们的探灵师来找寻我们，虽然这类职业是少之又少。还有另外一个方法，便是在编号面前久留，怪物会产生特殊的灵魂波动，最后这条，除非认定那人是怪物，否则不可能大费周章让一个人难受那么久还不离开。

    0002的妻子便是一名探灵师，但她从未出卖过0002，两人生活美满，还有一女一儿。0002是个特殊的怪物，她对于最后一条是免疫的。

    虽然不知道这次终焉被封是否有0002妻子的原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确认。

    终焉许是被0021得知怪物身份，然后被引入固定地点进行的封存。石书只能进行封存，不能消灭怪物，编号们通常会采取两个方法，一是释放怪物杀掉肉体让其显露怪物形态再杀灭，二是说出怪物的名字，选择其投胎或者灭亡，投胎便是切换肉体。

    编号杀灭怪物是有好处的，除了上头的固定物质奖赏，还会得到怪物灵魂灭亡时那一缕精魄，足以让人在某个方面得到质的飞跃。但这精魄就一缕，所以几乎全部编号都会选择独自处理。弱的等强了再释放，强的等时机到了再释放。怪物越强，那奖赏就越丰厚。

    想得太多，我也开始犯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车流未曾减弱，无论几时，那条最大最快宽的路上总是开满了车。

    暴雨未曾消减，伴着阵阵雷声，震耳欲聋，撕裂了半边天，但它的光只有在远处才是明亮的，它拼不赢大厦的灯光不再是这片天的主宰。就像我比这些人来这里更早，如今也只能隐姓埋名的活着。

    烟雨给这画面蒙上了纱，雾蒙蒙的就像每次变成怪物形态时的感觉，但上次离开旧肉体时，我仿佛看见了些许模糊的画面。难道我也能有究极形态了吗？

    希望如此吧，活了几千年，那究极形态我也只见过一例，但最后被那时的编号团团围攻，灵魂化为齑粉，扬在了雾气朦胧的海上。

    我应该为那位究极形态的怪物感到惋惜，毕竟他是我所知道的分离灵魂碎片最多的人，也是第一位呼吁且联合怪物们反抗人类的怪物，他名字是始祖。

    被同胞出卖，最后被编号杀灭。

    虽然不是空白肉体，但是事件太过重要，我依旧记住了这件事，不过记不得细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