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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跟我向远有什么关系?

    向远一声低吼,这声音似乎中包含着对压迫者的愤怒,对生命的无比留恋,对这绝望的世界的深深控诉,和同归于尽的决心,令闻者流泪见者悲伤。

    张小北眼皮直跳:“喂,你要干嘛?别乱来啊!”

    向远不听他比比,将两颗丹药和一个小瓶狠狠掷到了山洞顶部,随后意念一动,引爆了爆炸丹,并且激发增强丹,选择增强……臭气丹!

    爆炸丹在洞顶炸开,青金山山石坚固,爆炸只是在洞顶炸了一个小坑,冲击波倒是覆盖了洞内一大片区域,伴随冲击波带来的气流的则是一种难言的气味。

    小瓶及里面的臭气丹已经被炸碎,经过增强后,浓郁的味道几乎在瞬间覆盖山洞的每个角落。

    嗯,怎么说呢,这味道如同百年老窖,醇厚无比,又经过百分百浓缩,浓稠如水,辅以精心调制,层次分明……

    臭气丹很纯粹,增强丹是中级一次性丹药,两相结合,在某些方面怕是达到高级了吧……

    黑市山洞中混乱的人群瞬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静止下来,闹哄哄的山洞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随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弯腰跪地大吐特吐,部分嗅觉强化过的人更是直接倒地不起。山洞中又多了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使山洞中的气味更富有层次感了。

    在人群之中,一伙金色面具黑袍人也吐成一片,隐约可见黑色斗篷下胸口位置绣着的金色“神”字。而其中,有两人已经倒地不起,其中一人的金色面具在摔倒时脱落,露出两眼翻白的脸,还算俊秀的脸此时惨白发青,口中吐着白沫和秽物,已经不省人事。

    他们正是神天门的追踪者,两股追踪者会合到一处,此时已失去战斗力。

    臭气之下,众生平等。不远处的张小北也吐得昏天黑地,面具被扯下来,翻着白眼如同死鱼,新表情包出炉。

    唯有向远有所准备地屏气,但此时也好不了多少,浓郁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掏出两团破布塞住鼻孔,但浑身烦恶欲吐,使不上力气。质变后的臭气仿佛具有某种精神污染能力。

    向远干呕了一会,艰难啃掉一颗一次性力量丹,才觉得有了些力气,一脸嫌弃地提起苦胆汁都吐出来的张小北,迈过吐了一地的人,找了个洞口钻了进去。

    几乎达成千人斩成就的向远一点也不居功,灰溜溜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除了手中拎着的某口吐白沫的死猪。

    忍着呕吐的欲望,向远拿出平生最强的毅力,艰难在山洞中穿行。头脑混沌,如陷泥泞,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晃动,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晦暗的污泥,它们在流动着律动着,探出腐烂滑腻的触手将他紧紧缠绕,地面也粘腻柔软地似乎要让他陷下去。

    向远越走越慢,只感觉自己被整个山洞包围,如同陷在柔腻的血肉围墙中,寸步难行。

    他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是精神污染的症状,但还是更加烦恶,气力飞快流逝。

    “靠,玩大了。”向远一手扶着墙壁,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手中的张小北早已不省人事,向远把他仰面扔在地上,拖着他的一条腿艰难向前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像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向远从厚厚的“肉壁”中挤出,终于看到了一抹光亮,是阳光。

    心中有了一丝希望,于是奋力向前,身后拖着的张小北左碰右撞,后脑勺磕在岩石上DuangDuang作响。

    终于冲出了黑漆漆的山洞,进入阳光普照的区域。温暖明亮的阳光将心中的晦暗驱散不少,向远晒着阳光,双眼无神如同被晒干的咸鱼。

    张小北被一路拖出来,此时后背的衣物被磨损的破破烂烂,口吐白沫双眼翻白,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向远扔下张小北,狠掐他人中,张小北喉中咕噜几声,又喷出一大股呕吐物,向远险之又险的避开,才没被喷一身,虽然他身上的味道堪比初出茅坑……

    看到张小北悠悠转醒,痛苦地干呕着,向远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对了,猫!

    向远探手入怀,拎出罩杯高手小白,此时的小白猫已经瘫成一团,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化掉了。向远捧着猫紧张地晃了晃,猫头软趴趴耷拉着跟断了似的。

    动物的嗅觉还是超过人类的,何况是一只被强化过的猫,但承受力又低于人类。以小白不到一岁的阅历,哪见过这阵仗啊。向远翻来覆去摸着猫,发现猫还有心跳,只是被熏晕了,才松了口气,把小白摊在阳光底下晾晾。

    可怜小白所托非人,一天内差点被挤成猫饼,又被臭味熏晕,此时白净的毛发臭气熏天,四爪不时剧烈抽搐着似乎陷入了最深的噩梦。

    向远没有感受到追踪和危机,明白暂时脱险,但此地不可久留。歇息一会,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喂,走了,这儿不能呆太久。”向远踢了踢身旁生无可恋脸的张小北,此时他黄乎乎的圆脸已经变成了青色,病入膏肓的样子。

    张小北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向远一眼,像看到了什么恶心东西一样,侧身又吐了起来。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救了你啊,也是我拼死拼活把你拖出来的啊!”向远不满的翻着眼皮道。

    “我现在真的宁愿被他们抓住,呵呵……”张小北有气无力地说道,男高音也维持不住了,变成了土拨鼠般尖细的嗓音,然后呵呵呵地笑,像是坏掉了。

    “有没有减轻负面状态的丹药?拿出来用啊。”向远看张小北的眼神像是游戏玩家面对宝箱,亮晶晶赤果果。

    “没有,我逃了这么多天,丹心阁的很多存货都用掉了。”张小北依旧生无可恋。他强化过嗅觉,没有像其他嗅觉强化的人一样瞬间不省人事,是因为强化过耐力,耐力也提升了忍耐力,但他受的罪却比旁人多出数倍。

    而他们身上沾染的气味依旧浓郁,不曾淡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鼻子和神经。

    以张小北的阅历看来,经过增幅的臭气丹已经达到了高级品质,附带精神侵染,也不知还会异变出什么能力。

    张小北翻出一颗中级净化丹就要用掉,他受不了身上的气味了。猜到他要做什么的向远反应更快,在他用掉之前一把抢过净化丹,二话不说揣进兜里。

    张小北瞪着向远龇牙咧嘴,此时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不然哪会被不声不响的夺走丹药。

    张小北哆哆嗦嗦指着向远说不出话,奈何某人脸皮厚比城墙,此时已恢复仙风道骨的向远一手背在身后,仰头45度角神秘莫测地说道:“还不到时候。”

    “你还给我……”张小北现在哪会被他的气质影响,深知此人坑货本质的他向向远扑去。

    向远早有准备,把猫塞进怀里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向远边跑边看地图,张小北跌跌撞撞紧追不舍,二人一追一逃,沿途残留下不可言说的气味,让偶尔遇见的行人退避三舍。

    向远爬上爬下分辨着离开青金山的道路,张小北也没那心思抢丹药了,蔫巴巴跟在向远后面。

    别看张小北长得滑稽平时又蠢萌,但他其实不傻,明白向远的用意。释放臭气丹不只是试图熏晕追踪者,更是为了混淆视听。

    一是让所有人都沾染上浓郁无比足以掩盖一切气息的气味,等黑市中的近千人醒来后各奔东西,足以混淆追踪。

    二是针对高级追踪者,不清除气味的原因正因如此。因为高级追踪丹会锁定目标的一切气息,排除其他干扰,用超过常人无数倍的感官去全心感知目标,放大目标的气息。

    而张小北知道,高级追踪者一旦开启这能力,以他们俩目前身上的味道,追踪者根本承受不了,除了再次被熏晕之外不可能有第二种结局。

    变相废除了高级追踪者的能力。

    要想追踪到他们,只能用普通追踪手段循着气味追踪了。而经过增幅的味道更难去除,拥有中高级净化丹并舍得用掉的绝对是极少数,所以近千人都成为了掩护他们的助力。

    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助他们暂时脱离了险境,甚至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不愧是终极同归于尽绝技。但能不能让人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像此时的张小北就一脸怨念如同深闺怨妇,醇厚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自从遇到向远之后,张小北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如同脱了肛的野马向无法控制的方向滑落。

    “张伟,你就是个坑货!”张小北悲愤欲绝。

    “哦。”向远淡淡回了一声。

    你骂张伟,跟我向远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