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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搬出去吧

    陶璧担心陶珠吃不了苦,也担心陶珠受骗,从南衡那里打听到了陶珠上班的超市地点,陶璧找了个空就赶忙赶了过去。

    陶璧去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超市里的人多,陶璧眼睛探照灯似在一排排的收银台前扫了一圈,看见了正站在收银台后的陶珠。

    她身上穿着红色超市收银员的制服,手脚麻利的帮顾客扫码,装袋,买单。

    陶璧在一旁看了半个小时,这才放心的离开。

    宛市的夏天来的很早,南衡早上出门的笔挺西装不到中午就能湿透。总经理有几次看见,他提醒南衡,多买几件衬衣和西装放在办公室里换着穿,不然跟着出去见客户时,身上衣服湿哒哒的,总是不体面。

    总经理每次这样说,南衡总是忙不迭的应下,但从来也没拿新衣服过来的。如此几次,总经理也觉出些味来,他特意交代自己的司机,如果南衡要出去办事,可以开车送他。

    这对于南衡来说是莫大的激励,他对待工作越发认真,初中辍学的他自学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无论是管理工厂的事务,还是跟着总经理出去见客户,南衡都游刃有余。

    在南衡一步一步脚印的进步中,宛市的天也越来越热了。陶璧和陶珠也都换上了凉快衣裳,如今工作手头上有钱,购买时髦时装也更便利,陶珠本就爱美,衣裳更是每天不重样,还十分清凉,不及膝盖的短裤,露着一双白花花的大腿,下不遮腰,上不遮肩的吊带。

    陶璧倒不是认为陶珠的穿着是伤风败俗。她只是想提醒陶珠几句,爱美没错,但一定要保护自己。陶珠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南衡越来越得总经理的器重,工厂里一些精明些的管理,纷纷来讨好南衡,就连总经理的司机也觉出味来,南衡下班他也抢着送他。

    宛市正逢建设时期,汽车可是个稀罕东西,南衡不过二十一二,年轻人气盛,再加上一点点的虚荣,南衡根本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司机李长兴借机溜须拍马,甚至预定了陶璧下班的接送任务。

    当一辆稀罕的汽车停在你面前,你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送到你面前,在众人惊讶错愕的眼神中,男人牵着你的手,打开车门,温柔又细致的扶你坐进车里,然后在一片惊讶羡慕的眼神中绝尘而去。

    陶璧此时就坐在车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鼻尖闻着浓郁醉人的花香,身子像浪头上水花跟着摇动,一转眼,路两边建筑已经被甩出去了老远。

    陶璧的心像一颗小鹿似的乱撞,脸上还隐约有灼烧感,许是那些目送她上车视线太强烈了。捧着鲜花心里乐开花的陶璧还是忍不住斥责了南衡一句,“你看你,尽乱花钱。”

    “那你喜欢吗?”

    南衡从副驾驶转过头来,一双含笑的眼睛灿若明星。

    “只要你喜欢,花多少钱都值得。”

    听到这句话的陶璧低头看花,笑的比花朵还好看。

    李长兴将南衡和陶璧送到了宛市最新开的一家西餐厅,然后非常识趣的找借口离开。

    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的陶璧头一次感到局促,“这种地方,吃饭很贵吧?”

    “贵有什么关系,又不每天都吃。”南衡去拉陶璧的手,陶璧的手拉着自己的衣摆,纯棉的衣服卷了边,下面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土气的塑胶凉鞋。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打扮有什么不对,当她看到西餐厅的玻璃门上映出的她和南衡的身影,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穿着如此糟糕。

    “我,还是不进去了。”陶璧绞着衣角。

    “阿璧,你在害怕什么?”南衡拉着陶璧的双手,掌心相贴的温度抚慰着陶璧,熨烫着她心中的每一丝不安,“我们是来吃饭,又不是来走秀的。”

    南衡拉着陶璧泰然自若的走了进去,许是这种情绪能感染人,陶璧也不自觉的抬头挺胸,甚至在服务员拿来菜单时看着单子上昂贵的数字也没有咂舌。

    那是陶璧第一次品尝到红酒的滋味,她也学着南衡的样子用刀叉吃牛排,幽暗的灯光,摇曳的烛光,娇艳的玫瑰,丰美的红唇,南衡如着了魔一般在公共场合之下轻点了一下陶璧的红唇。那夜的花是醉人的,那夜的风是醉人的,那夜的酒是醉人,那夜的人也是醉人的。

    陶璧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蜜罐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此时陶璧这样想。

    就因为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甜才能抚慰此后疼痛入骨的伤和咬断牙龈的难。

    南衡和陶璧相拥回到家中,红酒绵软的后劲让两人摔倒在床,四目相对之时,本以为是一个浪漫的夜晚。

    一道刺耳的大喊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陶珠双眼大瞪,愤恨多于羞赫,“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陶璧先一步推开南衡,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整理自己衣服的同时不无尴尬的问道,“陶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陶珠咬着嘴唇,蓄着泪的眼睛看着陶璧时向两把锋利的刃,恨不得将陶璧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我,我回来好久了,你们呢?你们干什么去了?”

    后半句尖利到破音,好像一个妻子在质问无耻的小三。

    “我和你姐出去吃了个饭。”

    南衡从床上坐起,脸上不无被人打断兴致恼怒和讨厌,若不是陶珠是陶璧的妹妹,他早就用拳头代替了话语。

    “你们,出去吃饭。吃了什么?”南衡态度让陶珠伤心,南衡和陶璧撇下她出去吃饭,更让她有一种被背叛的错觉。

    “吃了牛排,陶珠,我和你姐姐是两口子。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带你去。”

    陶珠幽怨的看了南衡一眼,恨恨的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陶璧心有惴惴,她总是不太了解陶珠,只能问南衡,“她怎么了?”

    南衡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浪漫的夜晚被人打断,满腹的憋屈不能发作,南衡心中又乱又气,他想都没想,没好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像个神经病一样。”

    陶璧在南衡的胸膛捶了一拳,“你说什么?她是我妹妹。”

    南衡握住陶璧的拳头包裹在掌心中,又将陶璧的按进自己怀里,“我知道,睡觉睡觉。”陶璧伏在南衡的胸膛上,柔顺的青丝如水一般在南衡的胸膛铺着,抚着柔顺的发丝,南衡心中怨怒顿消,陶珠毕竟是陶璧的亲妹妹。良辰美景被她破坏了,他也无可奈何。

    如果陶珠能搬出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