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南枝
突然之间，杜文跃似有所感地放下了挡住面容的手，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带笑意的林南枝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旁边还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用防备且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会在他家咖啡店，所以直接就过来了。”林南枝却没有在意这些，直接说道。
“好吧，这么久不见，我的行为习惯依旧被你精准拿捏！”
杜文跃接着说道：“这就是你弟弟吗？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北海！”林南枝旁边的小男孩直接说道：“你是不是想打我姐的主意？”
“你别想了，我姐都准备订婚了……”
张北海还没说完，林南枝就转头瞪了小男孩一眼。
张北海有些讪讪地闭嘴了，脑袋微低，用余光看了一眼姐姐林南枝，见其已经转过头去，便又翻着白眼看了一下杜文跃。
杜文跃瞬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南枝也没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杜文跃正了正心神，似乎才注意到刚才张北海所言的内容。
有些踟蹰的对着林南枝问道：“你要订婚了？”
林南枝微微怔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接着道：“我马上毕业了，家里给说的对象，就只是见了几次，两家人都认识，所以他们张罗着订婚呢，上个月我妈跟我提了一下，我还没想好！”
林南枝说完抬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杜文跃。
杜文跃被林南枝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杜文跃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戒备的张北海。
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想着为什么林南枝不提前跟自己说说。
但是又一想，提前告诉自己又怎样？人家不能总为自己而活着吧！
况且，当初默默分开的也是自己。
然后杜文跃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那恭喜你了哈！”
“只是恭喜吗？”林南枝内心思索道：“如果他只是想说这个的话，那就算了吧，看来是我想多了！”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林南枝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
听着语气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杜文跃知道林南枝的脾气，也明白林南枝说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又能说什么？
这只是这世界一件普通的事情：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却遇到了想要照顾一生的女孩子！
女孩子可以不计较，但从小吃苦的杜文跃很清楚生活不能只有爱情，柴米油盐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当然，这个时代只要勤快做事，就不会饿着，然而年轻人却想给地更多，但是目前看来无能为力，而以普世的眼光来看，杜文跃就是眼高手低的典型代表了。
“是啊！造化弄人。”杜文跃想了想又说道：“你过几个月毕业就订吗？”
“我不知道，看家里的意思吧！”林南枝回答着，没再看杜文跃，转头看向窗外。
这家店是回形式的装修风格，中间露天部分有一个垂柳树和花草。
林南枝就看着清风拂动的垂柳枝来回飘荡，想起来以前上学时杜文跃跟自己说的。
“我们都在尘世飘荡，却也只能被各种羁绊拖拽而摇曳，当个人主动或被动地斩断这拖拽的羁绊，或许会获得新生，但那肯定更加的艰难，而大部分都会被碾尘泥，泯然众人！”
林南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
“自己跟这柳枝何其相似啊。”
杜文跃看着林南枝依旧美丽的侧脸欲言又止，杜文跃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他能看出来林南枝眼中的失望。
而自己也是心有不甘，身无长物却又念念不忘，杜文跃等了一会似乎下了大决心一般说道。
“可不可以推迟两年！”杜文跃用笃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
林南枝终于回了神，转过头来，但是还没说话就又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你果然是打我姐的主意！”一脸嫌弃的张北海对杜文跃说道。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但是杜文跃并没有理会张北海，依旧看着转过脸来的林南枝。
“你刚才说什么？”林南枝也没有去理会自己弟弟，假装刚才没听见的又问了一遍，语气沉静面无波澜。
杜文跃也不做他想，又重复了一遍：“你订婚可不可推迟两年！”
“为什么？有区别吗？”林南枝并没有立即答应。
她内心有一丝波澜，但她一直是一个能沉住气的人，他也了解杜文跃，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但也不能放任。
如果放任感情，那放着放着肯定就没了，但是逼得太紧，对方感觉到太多压力又会退缩。
只是道理都懂，但这世界的意外太多了，或许避免意外能走到一起的才是真正的缘分吧！
“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杜文跃郑重地说道：“起码我得有能力有自己的家，而且不那么费劲地活着！”
“我们虽然没有聊起过你家里的事情，但是我也能大概看出来！”
“我不想你家里的压力都压给到你，至少在有家之后能有一个不拮据的生活。”
杜文跃说完看着对面林南枝，一脸郑重的杜文跃搞得气氛有些压抑，张北海也没有再插嘴。
“你就是个大傻子！”一直很自制的林南枝听到这些，有些控制不住了，对杜文跃说道：“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杜文跃郑重地回答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外婆的故事吗？”
林南枝有些欲言又止，这个事情以前杜文跃还真的说过。
杜文跃的外公年轻的时候跟着打仗，全国到处跑，中途便遇到了杜文跃的外婆，外婆家是富户大家族。
外婆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了，但就是喜欢上了当兵的毛头小子，因为外公外婆都在杜文跃小时候已经故去，具体事情不清楚了。
建国后外公便复原回到了家乡，之后把外婆接了过来，但外婆那边却被其父母断绝了关系，外公本身是农籍，还好复原后给安排在公社做司机，生活其实还不错。
然而随着母亲家兄弟姐妹的降生，以及后来的全国大饥荒，只靠外公的收入却不能吃饱，于是外婆也渐渐学会了各种农活，但并不熟悉，主要还得靠外公。
然而天不遂人愿，外公因要忙着公家事，还总要操持着家里，以至于操劳过度，很早便去世了，之后就是外婆艰难地拉扯着五六个小孩生活，一个人硬生生把这些孩子给拉扯大了！
而杜文跃的母亲因为是大姐，小学上了一年就帮家里干活了，以至于到现在只认得家里人的名字，其他字不认识。
“虽然时代不一样了，但是你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杜文跃继续说道：“我相信以后我能好起来，但当下来说我并没有什么，所以本质上我的坚信只是我的筹码罢了，我不愿你放弃稳赢的局面跟我一起赌未来！”
“你……！”林南枝似乎被这句话气到了，但这个字出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南枝顿了一下才气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你就自以为是吧！”
“走了！”
林南枝说完，气呼呼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张北海跟在林南枝的屁股后面，还不忘回头对杜文跃“哼！”了一下。
杜文跃有些没回过神，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杜文跃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林南枝控制住了自己回头的冲动，她不想再跟杜文跃继续说那个话题了，于是才起身离开的。
林南枝开店门的时候偷瞄了一眼，看到杜文跃还在那里不知所措地发愣，站在门外的林南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南枝又回身开门，就这样半开着门伸脑袋进去喊道：“走了，你不是请客的吗？”
杜文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哎！哎！”地答道。
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顺便在吧台结了账，然后便去了约好的那家面馆。
杜文跃一行三个人坐在小面馆里面，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杜文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时两人刚认识的时候，第一次约饭就是在这家面馆，而且还是林南枝付的钱，为了感谢杜文跃帮忙。
之后杜文跃见色起意才追到林南枝的，以前很多次两人就这个话题争论是谁先动心的，都不肯承认是自己主动的。
只是如今这么些年后重新坐在一起吃饭，原来的地点，气氛也似乎跟原来一样的，都没有太多话，好像当时一样的拘谨。
吃完杜文跃结账后三人一起走出了店门，大学附近吃饭依旧不是很贵，再加上就是小店，三个人也就吃了几十块钱。
三人站在小店门外的步行街上，相顾无言，杜文跃也不知该怎么说，张北海依旧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杜文跃，丝毫没有吃人嘴短的样子。
“你接下来去哪里？”杜文跃还是打破沉默说道。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林南枝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
“没有啊！”杜文跃回答：“这不问问你嘛！”
“是吗？那就这样分别吧！”林南枝无厘头的回答道。
以前就是这样，林南枝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不理杜文跃。
但每次说话总是这么不对搭的时候，杜文跃就知道林南枝已经很生气了。
林南枝然后转头看向杜文跃。
就这么盯着杜文跃看着。
突然，林南枝身体也转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杜文跃，时间似乎一瞬间静止了。
杜文跃脑袋里面顿时一团混乱，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上次拥抱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杜文跃身体有点僵硬。
杜文跃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似乎有声音，至于林南枝说的什么杜文跃完全没注意到。
“枝枝，你……”杜文跃张嘴说道。
“别说话！”林南枝打断道。
杜文跃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却慢慢沉静了下来，抬头却是看见前面的张北海已经回过头来，正瞪着自己。
杜文跃突然之间有些好笑，沉重的心情也一瞬间轻松起来，然后对着张北海笑了起来，之后还不忘挑了挑眉头。
那一脸的得意劲就差说：“看吧，是你姐主动抱我的！”
张北海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一瞬间有些气不过，于是抬腿朝着站立相拥的两人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林南枝却是松开了拥抱着的双臂，然后深深地看了杜文跃一眼。
也没说话，直接转身然后拉着张北海大步朝远处走去。
“哎！”杜文跃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但却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
林南枝听到后，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又没了言语的杜文跃。
想了想说道：“记住你说的话，两年！”
然后拉着张北海重新走了，再没有回头。
杜文跃定定地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涌出了无尽的悲伤。
杜文跃双手捂脸，眼睛使劲地闭着，嘴巴张得老大，似是呐喊！
但是因为在大街上，杜文跃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喊出声。
双手捂着面颊，也没人能看到他的面部表情。
就这样，无声地呐喊了许久之后，似有些抽泣却又没有迹象，杜文跃缓缓地蹲了下来。
“叮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回雁峰前路，烟树正苍苍，莫将春又暮，无语对斜阳。”
拿出手机，是林南枝发来的消息。
他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每次吵架，都是用诗来缓和的。
这次依旧，但杜文跃看着手机却久久无言。
旁边还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用防备且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会在他家咖啡店，所以直接就过来了。”林南枝却没有在意这些，直接说道。
“好吧，这么久不见，我的行为习惯依旧被你精准拿捏！”
杜文跃接着说道：“这就是你弟弟吗？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北海！”林南枝旁边的小男孩直接说道：“你是不是想打我姐的主意？”
“你别想了，我姐都准备订婚了……”
张北海还没说完，林南枝就转头瞪了小男孩一眼。
张北海有些讪讪地闭嘴了，脑袋微低，用余光看了一眼姐姐林南枝，见其已经转过头去，便又翻着白眼看了一下杜文跃。
杜文跃瞬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南枝也没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杜文跃正了正心神，似乎才注意到刚才张北海所言的内容。
有些踟蹰的对着林南枝问道：“你要订婚了？”
林南枝微微怔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接着道：“我马上毕业了，家里给说的对象，就只是见了几次，两家人都认识，所以他们张罗着订婚呢，上个月我妈跟我提了一下，我还没想好！”
林南枝说完抬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杜文跃。
杜文跃被林南枝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杜文跃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戒备的张北海。
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想着为什么林南枝不提前跟自己说说。
但是又一想，提前告诉自己又怎样？人家不能总为自己而活着吧！
况且，当初默默分开的也是自己。
然后杜文跃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那恭喜你了哈！”
“只是恭喜吗？”林南枝内心思索道：“如果他只是想说这个的话，那就算了吧，看来是我想多了！”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林南枝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
听着语气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杜文跃知道林南枝的脾气，也明白林南枝说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又能说什么？
这只是这世界一件普通的事情：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却遇到了想要照顾一生的女孩子！
女孩子可以不计较，但从小吃苦的杜文跃很清楚生活不能只有爱情，柴米油盐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当然，这个时代只要勤快做事，就不会饿着，然而年轻人却想给地更多，但是目前看来无能为力，而以普世的眼光来看，杜文跃就是眼高手低的典型代表了。
“是啊！造化弄人。”杜文跃想了想又说道：“你过几个月毕业就订吗？”
“我不知道，看家里的意思吧！”林南枝回答着，没再看杜文跃，转头看向窗外。
这家店是回形式的装修风格，中间露天部分有一个垂柳树和花草。
林南枝就看着清风拂动的垂柳枝来回飘荡，想起来以前上学时杜文跃跟自己说的。
“我们都在尘世飘荡，却也只能被各种羁绊拖拽而摇曳，当个人主动或被动地斩断这拖拽的羁绊，或许会获得新生，但那肯定更加的艰难，而大部分都会被碾尘泥，泯然众人！”
林南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
“自己跟这柳枝何其相似啊。”
杜文跃看着林南枝依旧美丽的侧脸欲言又止，杜文跃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他能看出来林南枝眼中的失望。
而自己也是心有不甘，身无长物却又念念不忘，杜文跃等了一会似乎下了大决心一般说道。
“可不可以推迟两年！”杜文跃用笃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
林南枝终于回了神，转过头来，但是还没说话就又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你果然是打我姐的主意！”一脸嫌弃的张北海对杜文跃说道。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但是杜文跃并没有理会张北海，依旧看着转过脸来的林南枝。
“你刚才说什么？”林南枝也没有去理会自己弟弟，假装刚才没听见的又问了一遍，语气沉静面无波澜。
杜文跃也不做他想，又重复了一遍：“你订婚可不可推迟两年！”
“为什么？有区别吗？”林南枝并没有立即答应。
她内心有一丝波澜，但她一直是一个能沉住气的人，他也了解杜文跃，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但也不能放任。
如果放任感情，那放着放着肯定就没了，但是逼得太紧，对方感觉到太多压力又会退缩。
只是道理都懂，但这世界的意外太多了，或许避免意外能走到一起的才是真正的缘分吧！
“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杜文跃郑重地说道：“起码我得有能力有自己的家，而且不那么费劲地活着！”
“我们虽然没有聊起过你家里的事情，但是我也能大概看出来！”
“我不想你家里的压力都压给到你，至少在有家之后能有一个不拮据的生活。”
杜文跃说完看着对面林南枝，一脸郑重的杜文跃搞得气氛有些压抑，张北海也没有再插嘴。
“你就是个大傻子！”一直很自制的林南枝听到这些，有些控制不住了，对杜文跃说道：“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杜文跃郑重地回答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外婆的故事吗？”
林南枝有些欲言又止，这个事情以前杜文跃还真的说过。
杜文跃的外公年轻的时候跟着打仗，全国到处跑，中途便遇到了杜文跃的外婆，外婆家是富户大家族。
外婆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了，但就是喜欢上了当兵的毛头小子，因为外公外婆都在杜文跃小时候已经故去，具体事情不清楚了。
建国后外公便复原回到了家乡，之后把外婆接了过来，但外婆那边却被其父母断绝了关系，外公本身是农籍，还好复原后给安排在公社做司机，生活其实还不错。
然而随着母亲家兄弟姐妹的降生，以及后来的全国大饥荒，只靠外公的收入却不能吃饱，于是外婆也渐渐学会了各种农活，但并不熟悉，主要还得靠外公。
然而天不遂人愿，外公因要忙着公家事，还总要操持着家里，以至于操劳过度，很早便去世了，之后就是外婆艰难地拉扯着五六个小孩生活，一个人硬生生把这些孩子给拉扯大了！
而杜文跃的母亲因为是大姐，小学上了一年就帮家里干活了，以至于到现在只认得家里人的名字，其他字不认识。
“虽然时代不一样了，但是你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杜文跃继续说道：“我相信以后我能好起来，但当下来说我并没有什么，所以本质上我的坚信只是我的筹码罢了，我不愿你放弃稳赢的局面跟我一起赌未来！”
“你……！”林南枝似乎被这句话气到了，但这个字出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南枝顿了一下才气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你就自以为是吧！”
“走了！”
林南枝说完，气呼呼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张北海跟在林南枝的屁股后面，还不忘回头对杜文跃“哼！”了一下。
杜文跃有些没回过神，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杜文跃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林南枝控制住了自己回头的冲动，她不想再跟杜文跃继续说那个话题了，于是才起身离开的。
林南枝开店门的时候偷瞄了一眼，看到杜文跃还在那里不知所措地发愣，站在门外的林南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南枝又回身开门，就这样半开着门伸脑袋进去喊道：“走了，你不是请客的吗？”
杜文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哎！哎！”地答道。
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顺便在吧台结了账，然后便去了约好的那家面馆。
杜文跃一行三个人坐在小面馆里面，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杜文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时两人刚认识的时候，第一次约饭就是在这家面馆，而且还是林南枝付的钱，为了感谢杜文跃帮忙。
之后杜文跃见色起意才追到林南枝的，以前很多次两人就这个话题争论是谁先动心的，都不肯承认是自己主动的。
只是如今这么些年后重新坐在一起吃饭，原来的地点，气氛也似乎跟原来一样的，都没有太多话，好像当时一样的拘谨。
吃完杜文跃结账后三人一起走出了店门，大学附近吃饭依旧不是很贵，再加上就是小店，三个人也就吃了几十块钱。
三人站在小店门外的步行街上，相顾无言，杜文跃也不知该怎么说，张北海依旧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杜文跃，丝毫没有吃人嘴短的样子。
“你接下来去哪里？”杜文跃还是打破沉默说道。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林南枝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
“没有啊！”杜文跃回答：“这不问问你嘛！”
“是吗？那就这样分别吧！”林南枝无厘头的回答道。
以前就是这样，林南枝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不理杜文跃。
但每次说话总是这么不对搭的时候，杜文跃就知道林南枝已经很生气了。
林南枝然后转头看向杜文跃。
就这么盯着杜文跃看着。
突然，林南枝身体也转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杜文跃，时间似乎一瞬间静止了。
杜文跃脑袋里面顿时一团混乱，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上次拥抱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杜文跃身体有点僵硬。
杜文跃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似乎有声音，至于林南枝说的什么杜文跃完全没注意到。
“枝枝，你……”杜文跃张嘴说道。
“别说话！”林南枝打断道。
杜文跃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却慢慢沉静了下来，抬头却是看见前面的张北海已经回过头来，正瞪着自己。
杜文跃突然之间有些好笑，沉重的心情也一瞬间轻松起来，然后对着张北海笑了起来，之后还不忘挑了挑眉头。
那一脸的得意劲就差说：“看吧，是你姐主动抱我的！”
张北海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一瞬间有些气不过，于是抬腿朝着站立相拥的两人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林南枝却是松开了拥抱着的双臂，然后深深地看了杜文跃一眼。
也没说话，直接转身然后拉着张北海大步朝远处走去。
“哎！”杜文跃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但却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
林南枝听到后，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又没了言语的杜文跃。
想了想说道：“记住你说的话，两年！”
然后拉着张北海重新走了，再没有回头。
杜文跃定定地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涌出了无尽的悲伤。
杜文跃双手捂脸，眼睛使劲地闭着，嘴巴张得老大，似是呐喊！
但是因为在大街上，杜文跃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喊出声。
双手捂着面颊，也没人能看到他的面部表情。
就这样，无声地呐喊了许久之后，似有些抽泣却又没有迹象，杜文跃缓缓地蹲了下来。
“叮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回雁峰前路，烟树正苍苍，莫将春又暮，无语对斜阳。”
拿出手机，是林南枝发来的消息。
他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每次吵架，都是用诗来缓和的。
这次依旧，但杜文跃看着手机却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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