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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夜羽只身闯虎穴 青锋仗剑游龙潭

    还有三天,就是会试的日子了。今天是陈雨晚和凌雪惜捅破窗户纸的第二天,下了一场婆娑春雨。

    一大早,陈雨晚打着伞从大门口的甬路旁站着,这种症状不是热恋就是有病。

    陈雨晚左等右等,终于把凌雪惜给等来了。凌雪惜一抬眼,看见了在那边傻站着的陈雨晚,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

    陈雨晚于熙攘中不曾怠慢,终于在心上人来时一眼叨中了她,欣喜叫道:“快来!”

    凌雪惜亦欣然,跑过来钻到陈雨晚的伞下,将自己的伞收了。

    陈雨晚搂着她的肩,两人踏着落地的春水,一路欢歌笑语,也不怕湿了鞋。

    陈雨晚回班,落了座,就听毕期忱骂道:“什么味啊,草!”

    毕期忱正骂着,一抬头看见那边纪枕耘正举着个鞋往外倒水,就认定是他了,大骂道:“草!纪枕耘小逼崽子,就你,赶紧穿上!”

    纪枕耘被骂得一愣,虽然他膀大腰圆,却唯独对这个精瘦的毕期忱发怵,只回了一句:“操!”

    没多一会,领班来了,进门就见一脚从桌子底下伸出来,忙叫道:“怎么把鞋脱了,快穿上!”

    蒋海平却不行动,只笑笑对付:“诶呀,鞋湿了,晾一会,晾一会!”

    他那么大个身板,领班小小的个头也拿他没办法。

    后面最角落的花雨天指着女同桌苏伊言坏笑着说:“都是她带的头!她一来就把鞋脱了,还唱歌:让我们荡起双脚!”

    花雨天这番话惹得大家一阵笑,苏伊言不好意思,捂着脸,领班向着女生,也不去管。

    这几天上完了半天课,就是自习,只有晚训能稍微活动活动,临近武举,基地方面生怕他们伤着。

    二班传统艺能就是压堂,陈雨晚每次下课就去窗边看,三节有两节压堂,实在令人苦恼。

    熬了半天也就见一两面,但还是愿意,这种感觉也只有正当青春之时才能体会到。

    时至中午,雨下得愈发筋道了,两人又打着同一把伞去食堂吃饭,独坐一桌,把什么兄弟闺蜜全都抛了。

    下午的自习也无事发生,只是那毕期忱与雷子严二人玩闹实在好笑,给陈雨晚逗得不亦乐乎。

    这两人耍着格式各样的宝,奇思妙想、异想天开,令人无语。还要时时警惕着巡逻的主任,陈雨晚看都看累了,也不知他们累没累。

    桌上光摆了本书,一页也没翻,就到了晚饭的时间。

    毕期忱收拾包就跑了,给他停了晚训也不知道是罚还是赏。

    有了昨天的教训,陈雨晚当然也不敢逃了,老老实实上了晚训。

    接下来一天依旧如此,一直到临近晚上放学,晚训也取消了,明天放假一天让大伙准备会试。

    “分试场了兄弟们!”花雨天开完会拿着个单子回来。

    “诶呀!我来看看!”蒋海平直接在门口拦截,夺过来抢先看。

    一大帮人很快围上来,一层又一层,都想先睹为快。

    花雨天将单子抢了回来,用磁吸贴在黑板上,功成身退,任由他人争抢。

    江浸月正伸头看着,突然叫道:“哎呀,我靠,晚哥,你怎么分那去了!”

    陈雨晚本来不急,闻声才来看,问道:“啊?哪去了?”

    “角斗场!”江浸月说完,附近那些人都不出声了,全扭过头来看,空气都如同凝滞了。

    陈雨晚见状觉得奇怪,却还不知道,又问:“那是哪啊?”

    没等江浸月回话,蒋海平却一步上前来,面色凝重,向陈雨晚问:“晚哥,你手上多少人命?”

    陈雨晚思量了一下,说:“怎么也有个百十来号……”

    蒋海平闻言皱眉,也思索道:“这不应该呀,且不说罪不至此,至少咱们是基地统一安排的,怎么也该分到城里呀……”

    江浸月说:“晚哥小心呐,那个地方可危险!”

    陈雨晚问:“有多险?”

    江浸月说:“都是些杀人如麻的,要不然别去了!”

    叶渡舟说:“是啊,保命要紧啊,那里边每届都可惨了!”

    陈雨晚闻言却笑道:“嗨,多大点事啊,按理说我本也应该去那里,没什么可愁的。”

    说罢他拍拍几人的肩膀,出了班门,在走廊里左右探头看,中厅那边凌雪惜却正和沈世坤理论。

    陈雨晚见状赶紧过去,却听见他们正在说自己。

    凌雪惜急问:“怎么分的呀?啊?不是说好大家都在东城吗?凭什么把他分到那儿!”

    沈世坤叹道:“唉,这也不是我分的,有人举报某些不法分子利用基地特权换试场,为了平息事端才把他挪过去的。”

    凌雪惜怒道:“怎么能这样啊!是谁这么坏?”

    沈世坤叹道:“唉!这我就不知道了……”

    凌雪惜还想说,陈雨晚已经把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是说我呢吗?”陈雨晚说着对她温柔一笑。

    凌雪惜眼里满是晶莹的泪,看来真是急得动了心弦,那溢出眼眶的担心,足足把陈雨晚的心给打塌下来一块儿。

    陈雨晚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面庞,拨开一缕挡住眼睛的发丝,爱怜地看向她。

    沈世坤露出一抹慈祥的笑。

    凌雪惜垂着眉,带着哭腔小声说:“你怎么不急呀!”

    陈雨晚安慰道:“嗨,有什么可急的,我自有手段,不用担心我,乖。”

    沈世坤在一旁插嘴:“要我说这也是好事,人家要当掌门的至少都得过一次角斗场,锻炼锻炼,没事!”

    “哼!”

    凌雪惜埋怨着打了师父一下,沈世坤无奈,拍拍陈雨晚的胳膊,说:“自己当心着点!”

    陈雨晚点点头,带着凌雪惜回班。这丫头出来的急,东西还没收拾。

    收拾好了,两人走在路上,各怀着心事。

    “陈雨晚,我还不想回家,陪我转转吧。”

    “行,想去哪儿?”

    “随便走走。”

    “嗯。”

    二人一路走着,一直到了外面街上,都还没怎么说话。

    陈雨晚终于熬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了吗?”

    “我应该开心吗?”

    陈雨晚闻言叹了口气,凌雪惜接着说:“那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暗地里做手脚!”

    “哎,没事,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放心吧,只要我想活,没人能杀得了我。”

    陈雨晚说着拉起她的手,向路边一家生意火热的面馆奔去。

    “走,我请你吃饭!这家特别有劲,吃了保准开心!”

    陈雨晚说着叫了两大碗,凌雪惜脸上也见了笑意。

    正在等时,陈雨晚听见后桌有人在说话:“这次武举我势在必得,到时谋个将军武侯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哈哈!”

    被称为弟弟的人说:“哥哥勇武无人能及!下次九大门派推举武林盟主必是哥哥!哈哈哈哈!”

    哥哥说:“低调!低调!话说回来,这九大门派是哪九个呀?”

    弟弟也烦了难,说:“唉呀,平日里只听人人念叨九大门派,却从未深究过到底是哪九个!师爷,您来说说!”

    师爷扇了扇羽扇,笑道:“二位英雄莫急,听在下细细道来,如今天下入流的门派共有九,分别是:神剑、霸刀、猛鬼、雪岭、空山、北莽、飞花、铁血与极武。”

    哥哥听了十分高兴,赞叹道:“师爷果真好学问,博学多才!博览群书!博大精深!博…啊…博…”

    弟弟附和道:“啊,对对对!”

    凌雪惜也听见了这三人的的谈话,实在觉得好笑,小声对陈雨晚说:“这都什么人啊?”

    陈雨晚一笑,说:“嗨,路边摊子,什么人都不奇怪!”

    他虽这样说着,但却感觉这个“师爷”有点问题。

    这“师爷”羽扇纶巾、气宇不凡,看他举止谈吐却怎么都不像个半吊子,越看越像哄傻子玩。不由得令陈雨晚想到当初贾诩与李傕郭汜共事时的情景。

    那边又在发表着各种神论,陈雨晚和凌雪惜也就当个笑话听,给这顿饭添了不少笑料。

    吃完了面,凌雪惜也开心了不少,两人一路走着,经过了修建不久假山假海。

    凌雪惜淡然道:“城里真没意思,连山水都是假的。”

    陈雨晚微笑道:“以后大把岁月,我们一起去看好山好水。”

    凌雪惜轻叹一声,笑道:“到时候你要是不见了,我就把你抓回来!”

    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绕了一大圈,时辰也到了戌时。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凌雪惜转过头,盯着陈雨晚的眼睛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啊?什么呀?”陈雨晚脱口而出。

    凌雪惜听了扭头就要走,陈雨晚赶紧拉住她,说:“哈哈哈,别走,开玩笑的,你听我说。”

    陈雨晚双手捧住她的脸,坚决地说:“我会回来的,无论过去多少年,我的归宿都是你。”

    凌雪惜被他弄得心里发慌,忙缩了出来,说:“哼,这还差不多!你明天路上当心,多带些药,早点回来,知道了吗?”

    陈雨晚说:“知道啦,知道啦,姐姐也早点休息,等我回来陪你玩!”

    “好好,你也早点休息,我走啦!”

    “我送你吧。”

    凌雪惜握住陈雨晚的手,柔声道:“好啦,你不是还要出趟城嘛,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好吧,我走啦!”

    陈雨晚与凌雪惜挥手告别,待她远远消失在街口,才进了巷子,化鸟而飞,直奔城外。

    镇上的那家烽火酒馆,此时间正开得火热。

    陈雨晚推门进来,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人,个个凶神恶煞,全都转过头来看自己。

    酒保迎上来,说今天有帮派聚会,请借一步说话。

    陈雨晚便随他去了包间,也不多废话,直说要找尾火虎。

    “您来得巧,我这就去通报!”

    酒保说完出去,陈雨晚于沙发上静坐片刻,尾火虎就到了。

    尾火虎进门笑道:“哈哈,夜羽兄弟近来可好?我听说你在东城正风风火火呢!”

    “嗨!别听他们瞎说,”陈雨晚摆手道,“我有要紧事问你,角斗场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事,冒昧问一句,是谁要去?”

    陈雨晚满脸肃穆地直视着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尾火虎点点头,说:“既然是足下将要前往,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角斗场本是古王斗兽所用,本已废弃许久,自先帝重新启用后,成为当今最为惨烈的竞赛场。”

    陈雨晚十指交叉,遮在口前,又问:“后天的会试,你觉得我去如何?”

    尾火虎却一笑,故作神秘道:“如果是足下,我觉得此行倒是好事一桩。”

    “此话怎讲?”

    “这角斗场中唯一的规则就是——活下来。”

    “那还真是便宜了我,哈哈!”

    陈雨晚大笑,往桌上砸了一锭银钱。

    尾火虎将银锭收起,却又从文件包里掏来一本参赛者名册,递到陈雨晚近前,笑着说:“这个价钱,值这个。”

    陈雨晚拾起一看,马上也起了笑意,说:“尾火虎果然神通广大,莫非你会未卜先知不成?”

    尾火虎笑道:“关乎性命与前程的事,自然有大把人愿意花钱,哈哈!”

    两人再客套几句,陈雨晚便起身离去,赶回基地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陈雨晚就坐着去角斗场的线车,为了保存体力,于客栈住下后再没出去过。一日无话,直说会试当天。

    不知是不是因为煞气太重,这角斗场周围几里都无人居住,远远看去就是一处矗立于荒土之上的遗迹。

    辰时,应试的人打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于各个入口排着长队,静等着开门。

    说来也巧,陈雨晚竟看见那队哥哥弟弟和师爷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是这边的。

    前面不知是谁似乎在给家人留言:“等这次通过,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正站在陈雨晚前面的男人讥讽道:“哼,会试过了有什么用?殿试不登榜什么都不是!”

    陈雨晚见他这般口气,便将其打量一番,此人一身浪人装扮,晒得一身太阳黑,侧脸上带着条疤,粗硬的头发在后头扎着,挎着把长刀。

    陈雨晚向其问道:“前辈,这么说来,您对这门子事很清楚?”

    那人回头打量陈雨晚,说:“我会试过了三次,也没得个一官半职,真以为练武的这么稀罕?”

    陈雨晚顺着那人的话说:“嗨,是啊!咱们不比文职科举,混个秀才就够吃了。”

    见那人没言语,陈雨晚追问道:“前辈,这儿是怎么个规矩,怎么个试法啊?”

    那人又回头看了看,说:“哼,这鬼地方每次都不一样,谁知道今天搞什么幺蛾子!”

    正说着,前边入口门缓缓开了,人群开始往场馆里面涌。

    越到近前,陈雨晚越觉不对,这入口之后却是往地下延伸。

    这条狭长地道,风格十分古旧昏暗,却无尘无土,还泛着潮湿的味道,似乎不久前才泼水净洗过,墙上有火灯在燃着,给人们凝重的脸上映出了红光。

    “怎么回事?开门啊!”

    最前面的人似乎已经到了尽头,看来又是一道紧锁的门。

    有人发着牢骚,有人破口大骂,有人不动声色。

    广播声音响起:“注意,注意,下面播送第一场考试规则,坚持十八分钟即为通过,考试现在正式开始。”

    “什么?坚持什么?”

    “喂,说清楚啊!什么狗屁规则?”

    ……

    轰隆一声,入口的闸门落下。退路一被封死,这地道里立刻乱了套,无论什么山野剑客、沙场屠夫,还是哪里黑城匪盗、番镇霸王,一时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开水里的丸子。

    陈雨晚见前面的已经男人不动声色地将手扶在刀上,他心里有了数,偷偷伏低身子,趁乱溜到了角落。

    不知谁动了第一手,地道里顿时喊杀震天,血肉横飞,分不得东南,找不见西北,人是不要钱的草垛,命是地上扔的烂果。

    真可谓是你敢杀他就敢死,在场都是欠命债的,就来碰碰谁的命硬,比比谁的手黑。

    陈雨晚在拐角处靠墙观瞧,还好早早远离了那个浪人。果不其然,混战刚一开始,那人回手就是一刀,若不是自己溜得早,恐怕已经成刀下鬼了。

    陈雨晚在这里躲着,一开始还勉强,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随着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他很不幸被发现了。

    前边逼过来三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身鲜血。

    看来团队合作在这里还真吃香,毕竟不知这些人的底细,陈雨晚心里也没底,如何以一敌三,且看阴损战法。

    “诸位,诸位!慢些动手,我带了许多银钱来,饶我一条性命。”

    陈雨晚安抚道,同时指指自己的腰包。

    那人却不吃这套,说:“少废话,杀了你钱也是我的!看刀!”

    陈雨晚又说:“本人在外面有的是钱,身上能带多少?我是富二代,等出去以后我带你们去钱庄!”

    “少废话!把我们当傻子?”那人扭头对同伙道,“弄他!”

    那几人眼看包围过来,陈雨晚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块小金锭,往前一扔。

    那前面的两个贼人抢着要捡,陈雨晚说:“别急,别急,都有份!”

    随后他又扔一大块银锭,再扔一把碎银。那几人正抢得欢喜之时,陈雨晚却突然撒了一把爆炎弹,他们却没反应过来,还伸手去抓,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正冒着火星。

    一阵雷霆火焰在地道里震响,马上又一颗爆烟弹砸下,他趁乱一刀接一刀结果了那三个贼人。

    陈雨晚松了一口气,又仔细把地上的钱全都捡起来。

    他四下看了看,这边似乎已经决出了胜负,便往关口方向去。

    这边激战正酣,大概两人脱颖而出,这边立着一位青衣剑客,头戴斗笠遮盖面纱,提着一柄锋芒烁烁的宝剑,身旁躺倒的都是人,却皆还活着,只是刀剑枪盾等碎了一地。此时青衣剑客还正与人斗着,也皆是只攻人兵器,不伤人性命。

    反观另一边完全不同,那边是一残暴力士,身长有两米开外,钢筋铁骨泛着煞气,真如半截黑塔,手中精钢打造长柄大板斧,削起人来筋骨俱碎。

    先前遇见那浪人正与他周旋着,真似螳臂当车,一刀猛砍下竟不伤分毫,只得左右闪躲,眼看得了机会,往其肋下闪过,哪曾想力士挥肘过来就给他顶得撞到墙上。

    那人只感筋骨酥软,深知这力量遥不可及,吐一口鲜血,重整架势,提刀再战。

    数合下来,奈何实在不敌,乱了气息,丢了架势,无路可逃。眼看那铁斧横腰砍来,立刀去挡,却连人带刀被砸上了墙,刀崩断,人稀烂,何等惨状。

    陈雨晚看了看,去到剑客那边。

    他对那剑客说:“我观君只断剑却不伤人,实在是清流一股。”

    “斩人对精进剑术毫无用处。”剑客说罢,示意陈雨晚拔刀比试。

    陈雨晚说:“我并无战意,只是觉得那边有些血腥,想在这边蹲一会。”

    剑客说:“于此地哪有不战之理?快快出刀,看剑!”

    一道青锋极速斩来,却只破开一团黑羽。

    他缓缓收了架势,静静道:“你就是夜羽的末裔。”

    陈雨晚用绳镖钉在棚顶,蹬着墙,斜挂在上面,道:“正是。”

    此时力士已经闲下来,朝这边叫道:“谁家的小儿!快快领死!”

    青衣剑客却冷哼一声,道:“屠户一般的人,何来资格与剑侠相争?”

    “狂妄至极!待我劈了你下酒!”力士暴怒,摆斧冲来,轰然如索命的铁犀。

    剑客却不急,蔑道:“呵,畜牲一般的东西,既要送命我也不拦你。”

    这边剑客一袭青绿衣,那边力士铁斧猛撼地。这剑客头戴斗笠全遮脸,那力士半裸钢身凝铁拳。剑客风华正茂身形逸,宝剑不染凡尘血。力士不辨年岁锻铁壁,巨斧横扫人间埃。二人即将相与战,那厢鸣金止斗争。

    十八分钟时限已至,二人正于垓下欲斗未斗,剑客虽无碍,力士却不甘罢手,挥斧仍要斩。

    剑客却丝毫不动,眼看一击将要着头,一只血肉魔眼凭空瞪在力士面前,他顿感浑身战栗,巨斧脱手坠地,震得陈雨晚脚底发麻。

    这却不是剑客的法力,而是角斗场的法则,再不听规矩也要受此管教。

    一看之下便知差距深远,如若正面对战,无论青衣剑客还是铁斧力士,陈雨晚定然绝无胜算。

    那铁斧力士强横无比,外防极强,刀枪不入,所谓一力降十会,弱小之人见了那横扫千军的气魄,自然溃散。陈雨晚深知现在的自己想伤他断不可能,如若狭路相逢只能走为上计。

    那剑客手中的青锋,剑速之快,锋芒之盛,根本防无可防,如若动了杀意,将人同兵刃一齐斩断也并非难事。陈雨晚目测此人身法与剑速,就算是夜羽全速,都未必能逃得了。

    此时广播再次响起:“恭喜诸位通过预赛,马上将开始我们的决赛,请各位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哈哈哈哈!”

    广播里那人突然疯疯癫癫地笑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娘的……”

    铁斧力士骂骂咧咧拾起斧子,慢慢站直了身子,一口接一口喘粗气,看来那血肉魔眼的幻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此间只剩下三人,依名册上所记,这力士看来就是铁血门的铁斧。而那戴着斗笠的青衣剑客,却不知是何方神圣,那上面并未收录此号人物。

    沉默中,那剑客却突然说:“新的夜羽,跟我合作吧。”

    这话给陈雨晚弄了个不明不白,在这里自己实在算不上什么东西,他便问:“为什么选我?”

    剑客却无视了陈雨晚的问题,只说:“叫我青锋,走了。”

    说罢,那出口的闸门竟如受他声控一般,正巧缓缓开了。陈雨晚便跟随他一同出了地道,终于来在角斗场垓中。

    抬头见了天,各路人马都从门里出来,这数十道门出来的都是前战的胜者。陈雨晚暗暗将在场人与名册匹配,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惊得腿脚发软。

    当中一位一袭白衣,不是别人,正是雪岭门主。

    对面又是一人,道人模样,身着紫袍,正是巴雷山紫荆天师。

    再往旁看,又有一人,身矮形萎,不人不鬼,正是猛鬼派起尸鬼。

    光是有名有姓的英雄就不知多少,其他的陈雨晚也都记不得了。

    他见那边哥哥弟弟和师爷还在,这样看来那一队也不是等闲之辈。

    自称青锋的剑客回头对铁斧说:“怎么,还想打吗?”

    铁斧盯了他一会,才说:“算你走运!”说罢他提起斧子,朝另一头去了。

    片刻宁静,雄伟壮阔的角斗场内,广播再次响起:“诸君!决赛正式开始,尽情厮杀吧!”

    众人拔剑出刀,这一场死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