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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苦相思渡舟献计 影显威接引现世

    三月末的下午,阳光正好,陈雨晚只身一人来在凌雪惜和米媛舒身边。

    三个人正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陈雨晚和凌雪惜正在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米媛舒则是嬉皮笑脸、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至于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要从那时说起。

    那是一天下午模拟对战后的放松时间,陈雨晚和江浸月在教学楼后的阴影里闲聊,二班的一伙人在操场上打打闹闹。

    天气渐渐热了,凌雪惜新剪了短发,头上扎起一个鬏,后面的头发自然地散着,显得干练又俏皮。

    白皙的肤色又不失红润,透出一种有生气的桃粉色,陈雨晚不由想起,所谓“人面桃花”说的就是这般吧。

    在和煦春风的催动下,陈雨晚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向正对面的凌雪惜,什么都没说。

    江浸月说:“凌雪惜啊,晚哥找她有事?”

    陈雨晚便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想再多看几眼,这幅他眼里人间难得的画。

    他时至今日也只是放在心里,从未想着要在这趟生死难料的旅程里偷一抹春光。

    但凌雪惜似乎并没这么想,从那天以后,她便时常出现在一班的窗口,但据陈雨晚观察,她在一班并没什么要找的人。

    他还好几次在走廊的转角,或是楼梯的转角,偶然遇到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的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但他的心里,深深印下了那天在窗前背靠夕阳的她。

    屡次相遇催动着情愫,直到在心里横冲直撞,在心头搔痒。这种感觉在折磨了陈雨晚一周后,终于让他狠下心来,迈出向她靠近的步伐。

    陈雨晚记得自己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凌雪惜似乎在一味躲避,觉得自讨没趣之后,陈雨晚便离开了。

    心中躁乱的人是不能将心意表达清楚的,这点陈雨晚清楚。

    而陈雨晚在极度亢奋地度过了一周后,再回到教室时,他感觉到一种解脱的感觉取而代之,遭受激素麻痹许久的身心被一种沉重的疲惫所颠覆,趴在桌子上眼睛有些睁不开。

    旁边的毕期忱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此时正处于精神饱满的状态。

    “晚哥,咋的了?我看你每天都可精神了。”

    “我疲惫了……”

    陈雨晚眼皮也不抬地哼哼着,毕期忱见了笑道:“嘿嘿,那你休息吧。”

    说完他小声联络后面的雷子严,要过来一本小说,安静地看了起来。

    毕期忱这些小地方的贴心,总是让陈雨晚感觉到很温暖,平他时总是一副黑心悍匪的样子,却能表现出与外表不符的细心,有种铁血柔情的感觉。

    陈雨晚当然是睡不着的,毕竟刚刚感情受挫,再疲惫也只能装睡罢了,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心里分外清醒。

    “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铃声响起,陈雨晚复盘着这些天与凌雪惜的各种情节,不知不觉中下午的自习时间已经过去了。

    陈雨晚睁开眼睛,坐起来。

    “醒了晚哥,走吧该吃饭了。”

    毕期忱把小说合上,塞进桌子抽屉里。

    “嗯,吃饭了——”

    陈雨晚伸着懒腰,拍拍左边睡眼惺忪的江浸月。

    晚上去食堂吃饭,是件令人快乐的事,上面拨的经费很足,不会让他们这些从事高度体力脑力劳动的苦孩子们缺了营养。

    今天是周五了,明天应该不会见到她,要不要今天晚上再行动一下呢……

    叶渡舟发现了今天陈雨晚的不对劲,吃完饭后他偷偷把陈雨晚拉到一个角落,了解了他的烦心事。

    一番思索后,叶渡舟说:“今天晚上她就回家住了,再过两天可就贻误战机了,要动手就得趁今天!”

    “那就今天!但应该怎么办呢……”

    “你听我的,我有个计划!咱们……”

    “你们要干什么?”

    叶渡舟正要跟陈雨晚细说计划,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吓了一跳。

    原来是大黄正在后面偷听,胖脸上挂着笑容,气得叶渡舟直想打他。

    “去去去,什么玩意儿!”

    “咱走,咱走。”陈雨晚心中迫切,顾不得这些事,便赶紧把叶渡舟拉走。

    这次没人捣乱了,两人定下计策,只等晚上自习结束的时刻。

    东城外的密林,从新叶枝桠间透下来忽明忽暗的月光。

    一片未生树木的空地,一个人破土而出,探出半个身子,双手用力撑着想要爬上来。

    “是薛飞轮吧?本鼠恭候多时了!”

    薛飞轮寻声一看,自己破开的洞口旁边蹲着一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嘁!”

    薛飞轮把铁索轮锯从土地里挥出,击起大片泥土,骂一声:“真是喝凉水都塞牙。”随后便向回遁去。

    却怎知那人竟先一步遁入地底,将他从地下顶了出来,横摔在地面上。

    薛飞轮被冲得头晕目眩,直感觉浑身像散了架,站起身来定睛一看,对面来人是一小将,身着金银红三色光耀铠,盔上赫然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鼠头,双目血红。

    “你是那个十二生肖中的子鼠?”

    “没错!哈哈,看来我还挺威名远扬啊!哈哈哈哈!”

    子鼠叉着腰大笑起来,薛飞轮低声骂道:“妈的,这人是个傻子。”

    子鼠好像并没有听到,薛飞轮便开口喊话道:“哎,我说,我没招您吧?您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不满您说,咱们无仇无怨,本鼠只是受命抓您回去,不如您就跟我走一趟吧?”

    “你觉得我会听吗?”

    “那就没办法了,不行的话,只能由我来把您打个半死,再带回去了!”

    子鼠的话刚说完,轰鸣着的轮锯已经劈头盖脸砸下来了。

    子鼠往后一跳,大声说:“没得商量了呗?”

    “废话少说,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吧!”

    薛飞轮从掀起的土幕中冲出来,旋转挥动锁链使出一记“赤道”。

    所谓“赤道”,即以脚下为中心快速旋转数周,手中裹挟赤色能量的兵刃横扫一切是为“赤道”。

    旋转横扫技范围与威力本就巨大,而重型兵器更甚。这薛飞轮手中的铁索轮锯,在重型兵器中也算是极具破坏力的了。

    子鼠向后轻盈跳开,这么声势浩大的攻势若很难击中以速度见长的他。

    子鼠虽后撤却并不远退,只是在薛飞轮攻击边缘游离。薛飞轮又使一招浑天,将那轮锯竖起来抡圆了来砸,之后几番追击也全部落空,不由得使他的心态发生一些变化。

    子鼠故意在极限距离躲开攻击,意在摧垮薛飞轮的心理,凭借自己的灵活与敏捷来压制对手弱势的速度,一举扭转对方在力量与范围上的压制力。

    薛飞轮心里暗骂,着急起来,手中的攻击也开始出现了破绽。

    思路清晰的子鼠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破绽,趁其铁索向上挥出之际,迅速将身体下潜,直奔着他肋间便钻。

    薛飞轮无法将旋转着的轮锯往自己的肋下收回,所以子鼠突入缺口便敢毫无顾虑地进入到这里。

    子鼠臂甲上的破土钻已蓄势待发,向其腹部刺去。

    薛飞轮一咬牙,把两手中间的铁链拉紧绷直,迎着子鼠的钻顶了上去。

    刹那,子鼠冲杀而过,薛飞轮下腹出了一道血口。

    薛飞轮下意识地捂伤口,手中失了控制,飞舞的轮锯落了地。

    “还没完呢!”

    子鼠发动秘术,在极速冲刺中突然跃迁,在离奇的方位出现并继续冲刺,衔接不断连续数次,唯地支之力中生肖子鼠才可习得之技,此技名为“鼠窜”。

    薛飞轮双眼使力,却奈何怎样也跟不上子鼠的身形,只落得个眼花缭乱,却见其顷刻间将到近前。

    无可奈何下,他只得将卷着赤红色能量的轮锯往大致方位狠砸。

    本该交锋的瞬间,子鼠竟感觉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薛飞轮似乎凭空消失了。

    但回头一看,他确实还在那里,并且已经把拖着赤红色尾巴的轮锯再次竖着朝自己抡落下来。

    “我打偏了吗?明明击中了呀……”子鼠心中暗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狱间步’?”

    相传“狱间步”创始者曾在死斗之际跨入了黄泉与人世的间隙。

    其对后世言:藏入此间可躲避片刻来自现世的苦难,但请君速还,若稍有留恋便会永堕其中,不得再返。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这薛飞轮也不会使用此招。

    子鼠思索间已遁入地下,躲开薛飞轮的二段“浑天”。

    “浑天”的二连竖砸可在前后两个方向造成威力恐怖的打击,但敌手躲入地下确实就没办法了。

    子鼠于土中定位了薛飞轮的位置,而他的深度土遁在地表难以察觉,便是敌明我暗,而且薛飞轮此时已经受伤,此时子鼠已经拿到了绝对的主动权。

    纵然薛飞轮死死盯住地面,还是慢了一步,被正下方飞突而出的子鼠冲了个正着,霎时间双脚离地,失衡向后摔去。

    子鼠从土中冲出跃在半空,两柄短刺赫然在手,高举双臂,向着薛飞轮的左右肩窝狠狠扎下。

    只听一声狠叫,薛飞轮几乎被钉在了地上。

    “记好了,此招名为‘鼠牙’!”

    薛飞轮疼得说不出话,子鼠蹲伏在其身旁,掏绳欲擒。

    “放心,我只负责把你带回去,不会杀你的。”

    子鼠看着躺在地上的薛飞轮,此贼虽已身至绝境却仍在用恶毒的眼神瞪着自己。

    子鼠并不理会,这种濒死时的反抗他已然熟视无睹,只要认清局势,就没什么可慌张的。

    他拿着绳子,准备将薛飞轮捆起来。

    此时从林中劈头盖脸刮来一阵暴风,这力度极强的风压将他吹得睁不开眼睛。

    “这风中有蹊跷!”

    子鼠心中一惊,保险起见,急忙退开。这风转眼就过去了,看来确实是瞬间爆发引起的强力气流。

    定睛一看之下,果然不出子鼠所料,一个人影正幽幽地从密林深处走来。

    霎时间,似乎风云都被其逼停,周遭一片死寂。光是步履间,就能看出那深不可测的功力。

    在那个缓缓走来的诡异身影中,子鼠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恐怖。

    他万分警惕地站起,弓下身子,架势果就如同一只凶悍的恶鼠。

    反观另一边,那人已步至空旷之地,这才看得清。

    来人身着漆黑长衣,头顶黑金华冠,身形刚健犹似天成,肉体精绝如同雕刻,眼眸深邃可怖,面如白净书生,却又似冷酷天神。威风八面,如煞星降世,堪凶神下凡!

    面对着眼前这个人,子鼠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纵然是强如天子钦定皇家卫士的十二生肖,在此刻能做的也只有尽情感受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这位小兄弟,放了我的人,可以吗?”

    那人平心静气的一句话,却让子鼠深深打了个寒颤。子鼠的眼睛似乎都有些僵硬了,他猝然移开眼珠,瞥向依然在那边躺着的薛飞轮。

    可子鼠看见的这一幕,却让他不由得再次瞪大了双眼。

    此时此刻的薛飞轮,眼中没有丝毫即将获救的喜悦,取而代之的竟是极度的恐惧与绝望。

    这满溢出来的惊骇,甚至在一瞬间就感染了子鼠,当他回过神来时,竟发现自己的双手,已在不住地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数次以命相搏都未曾至此,此番怎可不战自退!”

    子鼠心里如是道,他的目光里燃起了一种不服,与其说扭曲的表情里是对那人的战意,还不如说是对自己怯懦的厌恶。

    他重整旗鼓,另掏出两柄鼠牙短匕,准备与其拼命。

    但对方却岿然不动,只立在那里,他阴冷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那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怎么,没听清我的话吗?”

    “别做梦了!要动手就来吧!”

    子鼠猛然壮起胆魄,冲那人大喊道。

    那人见了只冷笑一声,双手背在后面,却未做抵抗的动作,只道了声“请便”。

    子鼠心中一股翻腾的感觉,但既已受命便身不由己,不然这次早就跑他娘的!

    但那终是戏言,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子鼠热了热心头渐凉的浮怒,咬紧牙关猛吸气,闷头向面那可怖之人奔去。

    眼看子鼠举刀便刺,那人却毫不慌张,左手轻轻一抬,子鼠便感觉空气中有一道无形屏障挡下了自己。

    这道屏障虽是虚无,却有如金石般坚固,自己手中的匕首在发力之下已经颤抖,却不能突破丝毫。

    “不宜僵持!还是先试探为好。”

    子鼠暗想着,一脚蹬在屏障上,借力翻身跃起。

    “果然是可触碰的实体,这还是头一次见,长见识了!”

    子鼠在向上跃时已收了匕首,再翻下来时手中多了三根长镖,撒手便射。

    那人左手往上一抬,无形之盾便生在上方,长镖触之即弹落在地。

    子鼠在空中似乎看清了一点,那道屏障似乎有些许淡紫色的轮廓。

    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人便有了新动作,只见他朝着子鼠伸起右臂,再往后一拉,手中又一拧。子鼠就感觉自己被他凭空给拽了过去,力度极大,大到了难以理解的程度,根本不容挣脱。

    那黑天神一般的人不知用了何等法力,眼看将子鼠拉到近前,猛然就是一拳。

    引力与此拳之力,这两种极大又相反的力同时作用在子鼠的身上。纵使子鼠用双臂护甲护住面门,还是被震了个天昏地暗,被打飞出去后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足足过了数秒,子鼠的意识才勉强恢复,他挣扎着起身,心中清楚自己的确不是对手。

    但他也下定决心要坚持,至少要再多弄清楚一些……

    子鼠强行凝住心神,借由极速冲刺再次使出“鼠窜”之术。

    那人见了眼前的多段瞬闪,嘴角却现出一抹笑容,不慌不忙把右手一抬,身外三寸处果然出现了一道淡紫色的弧状轮廓。

    子鼠这次虽早有准备,却还是撞了个手臂发麻,但这次他真真切切地认出那屏障像是一个以其身为中心的球体,而每次泛紫的是其中一片。

    正在思考中,那人一面屏障还在顶着,一面已经以极快的身法,拧身一腿斜扫下来。

    子鼠躲闪不及,被狠狠击飞出去。

    只见他摔落在地的瞬间,竟以迅雷之势遁入地下。

    “这可能是最后的逃生机会了,但我已经摸清了他的战斗方式,几乎就是用屏障防御后再用体术反击。”

    “他的体术不足以瞬间击杀我,也许我能就此用绝招将他拿下也说不定!大不了失手后再遁走也不迟!”

    子鼠想到这里,咬紧牙关,瞪圆双眼,在地下寻到那人的位置。

    “以此招一决胜负吧!”

    子鼠心说着使出绝技“葬沙鼠啮”,刹那间,土化流沙,大地松塌而下,呈漩涡般坍缩,竟有吞食天下之势!

    再看那人却任由自己沉入流沙陷坑之中,仍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得手了!”

    子鼠冲出流沙的瞬间,那本该刺穿敌人身体的双刃却只划破了空气,而本该深陷沙坑的黑衣凶神正高高跃在自己上方。

    月色从那天神背后洒下来,子鼠只感觉到无尽的迷茫。

    再反应过来时,他的喉咙已经被死死掐住,那人带着他跃出沙葬范围,狠狠将其砸在地上。

    子鼠看见那天煞一般的人一个眼眶中竟然现出两个瞳孔,当他还想确认一下时,却转瞬即逝了。

    “是我被摔眼花了吗……”

    然而此时情况已经不允许子鼠再多想,他开始呼吸困难,嗓子发甜,视线也渐渐模糊……

    在将观走马灯之际,子鼠依稀听见一阵极其犀利的锋刃之声,掐着自己喉咙的手也随之松开了。

    猛喘几口气之后,子鼠勉强睁开了眼睛,一看之下便安心了些许,那竟是“影”正在与其战斗,一松懈之下,便昏死了过去。

    那黑天神俯身掐着子鼠之际,忽感身后空间破裂,便闪身躲开。

    转身看时,一人正挥着短刃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前,速度快到近乎斩裂了空间。

    他多次闪躲,竟都被其跟上,索性还击。

    影带着暗红色气刃的追斩已到了近前,那人这次却收起了能量屏障,将其凝聚在右拳上,化成了绽放着深紫色刺眼光芒的铁拳。

    双方极具杀意的攻击碰撞在一起,瞬间迸发出的能量将附近的树木都震倒了一大片。

    好在子鼠和薛飞轮还在躺着,冲击波才没有波及到低处的他们。

    烟尘中,那人迈步走了出来。

    “别来无恙啊,影师傅。”

    “你来这里干什么?冥殿接引。”

    “我只是来带回我的人,没别的意思,那个小兄弟不肯,我便给他点教训。”

    “带你的人快走吧!”

    “既然影师傅肯给面子,那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不送!”

    冥殿接引一抬手便把薛飞轮肩上的匕首拔掉。缓了好半天,薛飞轮才喘起粗气坐起在地上,把自己的铁索轮锯一收,狼狈地跟在冥殿接引身后,走了。

    冥殿接引停下脚步,半回过头,对影说:“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影师傅。”

    说完他便走了,两人消失在密林的黑暗中。

    影目视着冥殿接引离开,他的右手颤抖着,由虎口震裂的伤口流出的血顺着指尖滴到了地上。

    晚上最后一节自习的铃声响起了,陈雨晚和叶渡舟对了个眼神,两人拿上包冲出了教室。

    江浸月和毕期忱感觉奇怪,很少看见他们放学溜这么快。

    陈雨晚和叶渡舟二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楼梯拐角,埋伏起来。

    “一会我把她旁边的人引走,然后就看你的了!”

    “嗯!”

    两个人聚精会神地扫视着下楼的人,生怕把目标给遗漏过去。

    大黄从人群里叫道:“晚哥,老三,你俩在这干啥呢?”

    他独特又震耳朵的嗓音吸引了一大片人驻足观看。

    过一会又来了一个同班的慢慢悠悠的人问:“等谁呢?”

    之后那个烦人的褚老亮也叫道:“晚哥!瞅啥呢,我也瞅一会!”

    ……

    叶渡舟烦躁地把来捣乱的人都打发走,继续盯着。

    凌雪惜晚上通常是和窦若容一起走的,她们东城本地有条件的,往往在周末选择回家。

    今天果然也不例外,在几分钟后,两个肉眼扫描仪终于在源源不断的人流中锁定了目标。

    “来了来了!”叶渡舟急切地小声说。

    “嗯!”

    叶渡舟拉着陈雨晚先退到后面,以防被她们发现。

    两人等她们先下楼,然后马上跟上,待到了楼外,便准备下手了。

    叶渡舟马上追到并排走的凌雪惜和窦若容身旁。

    “打扰一下,我找你说点事……”

    自然的演技,加上原本就认识,他如此便顺理成章地把窦若容拉到一边。

    看叶渡舟已得手,陈雨晚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从后面拍了拍凌雪惜。

    叶渡舟回来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失败了……”

    “怎么失败了呢?她说啥了?”

    “她好像没说啥,我也没太明白……”

    “嗯……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叶渡舟说着拍拍陈雨晚的后背。

    陈雨晚看着前面走在一起的窦若容和凌雪惜,心里不是滋味。

    “哎,那不是凌将军吗!怪不得,原来是她爸来了!”

    快到基地大门口的时候,叶渡舟指给陈雨晚看,陈雨晚回过神来一看,果然有一个魁梧俊逸的男人站在那里。但他身着便装,若不是叶渡舟说,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将军。

    “那……还有转机?”

    “没事,这个不行再换别的呗!”

    听了叶渡舟如此宽慰,陈雨晚苦笑着没再说什么。

    出了大门,两人站在路口,人群远去,叶渡舟对陈雨晚说:“走啊,去玩玩?”

    “去哪?”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陈雨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在宿舍床上坐起来。

    江浸月在桌前看书,见陈雨晚醒了,扭过来说话。

    “晚哥醒啦,这是喝多少啊?昨天晚上都横着回来的,不省人事了!”

    “别提了,这儿酒劲太大了。”陈雨晚捂着脑袋说。

    “是,新蒸馏技术,酒精含量高。”

    “我还当水喝呢,直接给我喝过去了……”

    “哈哈,整点东西吃不,晚哥?”

    “不的了,吃不下去,你忙你的吧,我出去一趟。”

    “酒劲过没?我陪你去吧!”

    “没事,好了,好了。”

    陈雨晚出了寝室,感觉有点迷糊,扶着扶手慢慢下楼。走出楼门,一缕阳光照在脸上,陈雨晚舒了一口气,却感觉有些恶心,扶着一颗树干呕了几下。

    “啊,好像昨天吐干净了。”

    陈雨晚扶着树站直,顺着甬路往前走去,吹着清爽的风,手自然地往兜里一揣。

    一摸之下感觉到不对劲,兜里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

    陈雨晚用有些僵硬的手指摸索了两下,把纸条掏出来,打开一看,他的脚步便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