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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情场变数(5)

    接下来的日子里,黄昊觉得过得挺充实的。

    工作上,跟罗总、姚露都可以做到无缝联接,药膏市场和广告业务都相当不错;生活上有小匀的经常光顾,生理需要和心理需要都得到满足;精神上以学习为重,并将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姚露公司的员工管理和制度建设,等于充当了人力资源总监的角色,学以致用,积累了经验。

    有一天,制药厂的张总父子把黄昊请到家里吃饭,说是想请他帮忙做市场策划,兼职带着公司策划专员小李,负责制定终端市场的活动方案、广告制作和投放方面的工作,每月给他一些补贴。

    黄昊心想,这可能会与公司业务有冲突,因为大家都是皮肤药膏,便不想答应。

    张总说:“这个我们替你保密,包括周义都不说。”

    黄昊说:“我们老板不是要收购你们公司吗?”

    张总说:“收购的事还远着呢,你们老板太精明了,估计谈不拢。他只想要我的生产基地,不想要那么多员工,这些都是跟我很多年的老员工,肯定要一起打包。还有我们的产品,和玫瑰种植基地,也还没谈,他们可能最近会过来。你平时不用去公司,除非重要事情我们派车来接你。平时有什么需要对接的,我让做策划的姑娘小李来找你。”

    黄昊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又多了一份兼职工作和待遇,何乐而不为。

    不久,周义陪着董事长到贵阳,一是谈制药公司收购事宜,二是看市场。

    黄昊便安排他们住在蓝天宾馆。董事长兴致很高,到代理商药店看了一下,然后跟罗总聊了一会,对黄昊在贵阳的工作非常满意,就说去看看黄果树瀑布。

    三人打了一辆的士,还没到安顺,车子突然爆胎了,司机下车换轮胎需要时间,黄昊对董事长说,要不要打电话叫罗总派个车来。

    董事长果断地回绝了:“不用。黄昊,我们不要跟代理商走得太近,毕竟是利益关系,太近了以后遇到利益方面的事情,就碍于面子吃大亏。”

    黄昊听了,感觉学到了老板的一个生意之道。心里在想,老板不愧是老板,老谋深算,任何时候都把利益放第一,人情放第二。而普通人则是相反的,讲交情不讲利益,或是喜欢让利,最后心情舒畅,口袋瘪干。

    好不容易到了黄果树,远远地看着那要小不大的瀑布。因为不是雨季,水量太小,既不壮观也不美观,董事长连照相的兴趣都没了,停留了一会儿,就回了贵阳。

    晚上,周义就带着黄昊走出蓝天宾馆,黄昊不明就里,就问:“周总,怎么我们两个人,去哪?”

    周义说:“黄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让你安排在蓝天宾馆,那是老板的档次吗?还不是因为不查房的缘故。我带你到老东门去,见识一下什么叫花花世界,看你的眼光了,帮老板挑一个漂亮的。他高兴了,有你的好处。”

    黄昊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去为老板“买春”,心想这肯定是周义的馊主意,要把老板拉下水。不过也好,看一下这传说中的老东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两人在老东门的进口处就下了车,周义带着黄昊要一家一家物色年轻姑娘。

    只见这条并不宽敞的街道两边,几乎清一色全是发廊,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每家发廊门口,都站着几个妖艳的年轻女孩,见了他们就热情打招呼,甚至有人直接上手摸他们手臂。

    黄昊观察了一下,这些女孩当中,虽然大多数化了浓妆,但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有的似乎很小,脸上还有稚气。虽然还没到夏天,她们为了展示性感的一面,穿得都比较少,有的甚至高开衣领,露出白皙的半个乳房,来吸引眼球。

    走了十几家发廊,周义感觉眼睛都挑花了,刚觉得这个好,又看见下一个更好。黄昊说:“你先挑自己喜欢的,再挑老板喜欢的,解决一个,剩一个不就简单了吗?”

    周义说:“什么解决一个剩一个,你不要吗?”

    黄昊说:“我哪敢要啊,毛毛过来了。”

    周义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怎么没听你说?”

    黄昊镇静地说:“毛毛不让说啊,看表演那晚你也知道,那嘴多厉害,我哪敢告诉别人吗?”

    周义似乎相信了:“你小子,可以啊,毛毛真被你搞到手了。好事啊,我明天请她吃饭。”

    黄昊说:“都说不让人知道了,还敢叫她出来吃饭。你先饶我这次,下次方便时我再叫上她一起吃饭。再说,老板还在呢,不要让他知道我的私事,你也不要离开老板啊。”

    周义说:“那行,我挑我喜欢的,你眼光好,帮老板挑一个。”

    黄昊不情愿地答应了,就想着老板这老家伙,应该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呗,不能让他祸害年纪小的,就找了一个成熟一点的。两人带着俩姑娘,就回了蓝天宾馆,黄昊没有上楼,就离开了。

    第二天,周义偷偷跟黄昊说,老板昨晚很满意。黄昊就怼他:“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好像自己干净似的。”

    老板这一趟,正如张总预料的一样,收购的事情没有谈妥。周义陪着老板第二天就走了。

    一天,毛毛突然打来电话问道:“黄老师,你不是说来看我吗,怎么一直没见你来呀?”

    黄昊一听,连忙解释说:“上次,你不是说很忙,没时间见我吗,我就把车票卖给别人了,后来就来了贵阳。”

    毛毛说:“我现在没那么忙了,我来贵阳看你吧。”

    黄昊欣喜地说:“真的吗?”

    毛毛说:“煮的。还蒸的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黄昊说:“好啊,我在贵阳租了房子,你过来可以长住。”

    毛毛说:“那好,我明天就去广州火车站,买火车票来看你。”

    “好!我会到贵阳火车站接你。”放下电话,黄昊觉得一阵狂喜。毛毛愿意来贵阳,说明她决定了要跟自己建立恋爱关系。

    他把出租屋收拾得非常干净,不想让毛毛知道有女性曾经来过。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小匀,她怎么办?是如实告诉她与毛毛的关系,还是骗她说回了广州?好像都不妥,一时也想不出方法,就想着等毛毛来了再说,自己也不是故意要背叛毛毛和欺骗小匀。

    他想起了那句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毛毛又打来电话说,准备从江门出发,马上去广州火车站买票来贵阳。

    黄昊就有点急了,毛毛真来了,自己面对两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向方先生求教。

    方先生说:“你这事麻烦了,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医学院的女生睡觉呢?”

    黄昊说:“谁知道刚认识,她就要发生关系,说是校园里一对一对,她也想成为女人,但不想找同学,疯狂得不行。再说,毛毛一直没有明确态度,最近几个月电话都没有,我以为她不想跟我联系。特别是年后,你还没来贵阳,一个人孤独得非常难受,小匀就出现了。不过,小匀并不像传说中的贵阳女孩那样,她什么都不要,纯粹就是跟我聊天、睡觉。但我知道,跟小匀很难有结果,我们两个人都讲得很清楚,我还对她约法三章了。”

    方先生疑惑地问:“约法三章?”

    黄昊说:“是啊,她想缀学跟我去广州,我就对她约法三章:只许生理安全期过来,她学医的,自己把握;不许依赖我和任何人;不许缀学,要专心读书,争取将来当医生。我跟她讲了学医的意义和价值,她听进去了,决心好好读书,我们才保持相处的。要不然,一个大学女生,如果像那种势利的女孩,我才没心思陪她玩。我现在学习紧张得很。”

    方先生好奇地问:“你还在学习?”

    黄昊说:“我想回广州从事人力资源工作,以后转行。也想着,如果毛毛跟我在一起,她做模特累了不想再漂泊,我也不想居无定所,就想着在广州安定下来。做人力资源不用频繁出差,稳定一点。再说,在姚露的广告公司,实际上已经在做这一块的工作了。我对人性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所以就下决心学习。”

    方先生觉得他的想法很好,但这迫在眉睫的事如何解决,还是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方先生说:“如果毛毛真的到了,就只有给小匀打个电话,说公司或家里有急事,离开了贵阳,让她不要再找你。她没有你房间钥匙吧?”

    黄昊说:“没有。”

    方先生说:“只能这样了,等毛毛到了你再说。什么事没到最后,都有变数。”

    黄昊想想也有道理,便耐心等待毛毛的到来。

    第二天,黄昊没有等来毛毛,却等来一个令他不安的消息:有一列火车在湖南境内发生重大事故,死亡3人,伤多人!

    黄昊突然意识到什么,脑袋一片空白。等到晚上,还是没有毛毛的消息,他急忙打电话到江门的京港酒店找阿敏,阿敏告诉他,毛毛辞职走了,说是去贵阳看朋友。

    黄昊彻底崩溃了,现在证实毛毛离开了江门,到广州坐火车到贵阳看他,而湖南发生重大事故,且死亡3人、伤多人,万一不幸这三人中有一个是她,因为来看他,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就失去了生命,黄昊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么这就是一辈子都无法赎回的罪过!

    于是,他打电话给邓松荣,请他让舒琴联系毛毛的家人,是否知道毛毛的下落;又打电话给京港酒店找阿敏,请她帮忙联系毛毛,告诉她自己在十万火急找她……能想到的人,能打的电话,他都打了,还是没有毛毛的消息。一夜之间,黄昊的白头发,从两鬓冒出来,他深夜还蹲在街上,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不知道毛毛在哪里。

    小匀过来看黄昊,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问:“你怎么啦?”

    黄昊抱住小匀说:“我成了罪人,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小匀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把他搂在怀里,感觉黄昊的外表开朗,其实内心也有脆弱的地方,为自己能够及时来陪伴他,又感到很欣慰。

    黄昊哭累了,紧紧地搂着小匀,好像怕再失去身边的这个人。

    小匀用手温柔地抚摸着黄昊的脸,轻言细语地说:“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我心里很难过。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黄昊看着她,不想再对她有任何隐瞒,便如实告诉她这一切:“去年认识一个时装模特叫毛毛,一直想追求她,还特意从贵阳去江门看她,还写了一封信,表达自己的爱意,她一直没有正面回复。春节后我来贵阳前,在广州买好车票,打电话说去看她,她说忙,不让我去。我觉得这段关系应该没有结果了。贵阳有个女老板,一直对我有意思,但我没接受她,也是因为心里有毛毛。年后一个人在贵阳特别孤独,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漂亮,主动,我很喜欢你,也想阻止你缀学。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又美好。前天,毛毛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来贵阳看我。昨天一早又打电话说,已经出发坐火车来贵阳。昨天所有的班次都到了,没见她来。碰巧湖南发生了重大火车事故,不知道她是否安全。如果她因为我丢了生命,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呜呜呜……”

    说着说着,黄昊的眼泪再次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喷涌而出,满脸的自责和悲伤,让小匀看了心里更难过,跟着流下泪来。这泪,一半是为这个喜欢的男人,一半是为自己。看到黄昊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感同身受,难过又无奈;听到黄昊为另一个女孩如此动容,那自己又算什么,是他空窗期的替补,还是真心喜欢的人呢?如果昨天那个女孩到了贵阳,他又如何对待两个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