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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经事以长智

    躺在那的薛武生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伯父跟这叫孤月寒的有过什么约定,此时正一脸疑惑的望着薛阴煞,在得到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疑问。

    不一会徐浩明便被请到了这里。

    “薛前辈。”

    徐浩明对薛阴煞抱了抱拳,打了个招呼。

    薛阴煞点了点头道:“徐公子,经过孤公子的妙手,武生他已然痊愈。老夫自当兑现诺言,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了,我薛家绝不再追究。”

    “多谢薛前辈!”徐浩明听了暗自松了口气。

    “三......三伯......”

    薛武生虽然经脉刚刚修复,仍然浑身无力,但还是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被薛阴煞头也不回的一把按住,只得带着满脸的不甘,咬着牙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薛阴煞轻轻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眼睛却望着徐浩明,道:“你不该谢老夫,该谢你这位朋友。”说着伸手往他身边一指。

    “薛前辈说的是,能有这样的朋友,是我徐浩明的福气。”徐浩明转头望向孤月寒,二人会心一笑。

    薛阴煞又道:“这次比武是武生他学艺不精,输了也是应该。比武之前他曾答应过徐公子,若是输了,便答应做三件事。我薛家言出必践,决不反悔。如果公子已经想好,便请说出来,趁着老夫在此,正好一一为你办妥。”

    徐浩明没料到薛阴煞竟会提起此事,说实话他当初根本没打算跟薛武生下什么比武的彩头,这三件事的彩头完全是他当时看不惯薛武生那高傲的模样,把原话奉还了而已。现在突然被问起,这一时半刻的他哪想得出来啊?

    “这......这不过当时戏言,不算数,您就当没有这回事吧。”

    徐浩明本是个豪爽之人,可一来薛阴煞是长辈,从身份上他便低了一辈,二来他意外重伤了薛武生,心中有愧。因此比武结束之后,他在面对薛阴煞的时候,这姿态便不自觉的矮了几分。

    “哎~!”

    薛阴煞一摆手,面色严肃的说道:“我薛家是武林世家,以诗、书、礼、义为传家之道,以武为立家之本!武生与你的约定是在比武擂台上达成的,既然如此,便断没有戏言一说!徐公子不用客气。”

    薛阴煞说着忽然抬眼看了看徐浩明,微微一笑,又道:“呵呵,也许徐公子不是客气,而是因为内疚而不好意思吧?不必如此!老夫之前已经说了,前事一笔勾销。三件事,你只管说来!”

    薛阴煞此番言语,无愧大家风范,徐浩明心中暗自佩服,若不是因为对方之前流露出了对于《昊天剑意》的觊觎之心,这个长辈倒是可以一交。

    徐浩明看了一眼躺在那的薛武生,道:“既然前辈如此说了,晚辈也不推辞了。但是正如前辈方才所言,这是晚辈与薛少之间的约定,那么这三件事就该由薛少亲自兑现。现在薛少伤势尚未痊愈,这事就暂且压后吧。”

    薛阴煞也回头看了自己的侄子一眼,见他咬着牙对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回过头来道:“好,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参合了,你们两个小辈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薛阴煞说完便把目光转向自己的侄子,不再言语了。

    司马少君见了,心知他这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的侄子说,于是对孤月寒他们二人道:“浩明,孤少,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我想两位应该也饿了。刚才我跟钱会长提过了,今晚便由在下做东,在颛顼楼宴请两位,不知意下如何?哦,当然,怜馨、元瑞还有上官、朱勋他们也都一起。”

    “我接下来也没什么安排,既然司马公子有请,那我就不推辞了。”孤月寒道。

    “好!浩明,你呢?”司马少君又看向徐浩明。

    “我当然没问题,只是薛前辈......”

    徐浩明跟司马少君很熟,倒是没打算跟他客气,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同时邀请薛阴煞。

    “浩明你刚才没在这,不知道,世伯打算就今晚带着武生赶回苏州,所以应该是没有时间一同吃饭了,再说武生现在的样子也去不了。等下次世伯和武生再来临江,我一定会补上的。”

    司马少君的最后一句却是对薛阴煞说的。

    “贤侄客气了,昨天你已经招待过我们了,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今天确实是去不了了,你们去吧。”薛阴煞道。

    “那世伯路上小心,晚辈这就安排车送您们回苏州,不过不能亲自相送。还请世伯见谅。”司马少君欠身道。

    “唉,贤侄这么说就是见外了,虽然这次我来临江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以咱两家的交情,你大可不必这么客气,显得生分了。还有,别老一口一个晚辈的这么拘礼,随意一点。”薛阴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呵呵,这倒是晚......我的不是了,那您路上小心。”司马少君笑了笑说道。

    “好,你也不用给我准备车了,我这就打个电话把我的司机叫来,等他来了,我们就直接走了。你们该去吃饭就去吃饭,不用等我们。”

    “好,我去跟这的管理员说一声,您几点走都行。浩明,孤少,我们先出去吧。”

    “您请便。”

    待三人退出房间,薛阴煞先是给联系了司机,然后又把电话拨回家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最后才来到床边坐下,对他侄子道:“武生,你心里是不是在怪三伯,怪三伯答应将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薛阴煞刚才是面对外人,说话的时候当然要注意措辞体面有礼,彼此之间,老夫、在下、贤侄、前辈等等,称呼的不亦乐乎。不过现在关起门来,一家人说话自然就可以随意一些了。

    “我......我知道三伯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薛武生虽然这么说,但那张脸上分明写满了不甘。

    “不错,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你。”

    薛阴煞随即将薛武生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薛武生听了之后,愧疚道:“对不起三伯,我之前还以为......以为......”

    “以为我顾及到徐家的势力,决定息事宁人?”薛阴煞笑着接过了话道。

    薛武生惭愧的点了点头。

    “唉,你也知道。咱们家你这一代,只有武魁、妩媚和你,唉,人丁单薄啊!妩媚是女孩,可以不论。你和武魁就是我们薛家的未来,只要你们能成长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薛阴煞对侄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三伯,我......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不懂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经一事长一智’,其实失败往往都是人们最好的老师,只是有些人愿意虚心的向这位老师求教,而有的人却不愿意。所以对前者而言,失败是成功之母,而对于后者,失败仅仅只是失败而已。

    很显然,薛武生属于前者,经历了这次比武失败,尤其是还败给了曾经的手下败将,这狠狠的击碎了他心中过剩的自尊和骄傲。

    从醒来到现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他想了很多,经历了挫败、怨恨、不甘、愧疚等等心理的转变,此时他终于决定要直面这次失败,不逃避也不找理由,真真正正静下心来,开始进行他活了二十年来的第一次自我反省。

    薛阴煞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个聪明骄傲的侄子,说出这样自责的话。

    于是他笑了,笑的十分欣慰,拍了拍侄子的肩膀,道:“你也知道,三伯我膝下无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你们看做是我亲生的儿女。妩媚她......”

    “算了,不提你这个姐姐了。就说你们兄弟俩,武魁资质有限,不过他运气好,成了昆山派的女婿,就凭这一点,将来家主之位一定是他的。不过他为人太过憨厚,所以还需要你来辅佐。你呢,资质天分都比武魁高很多,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跟你大哥比起来,谁更勤奋?”

    薛武生低着头道:“大哥他勤奋刻苦,寒暑不缀,伏九不歇,我不如他。”

    “嗯,你说的不错,勤能补拙,他虽然进境很慢,但是底子扎实。单论对于《阴风掌》的理解,你就远远比不上你大哥。他每晋升一个等阶,掌法的威力就能够马上跟上,这就是由于他对于掌法的理解早已超出了他的境界。”

    “而你,天资聪明,练起功来事半功倍,二十岁的炼气九阶,确实十分难得。可是你不太爱花时间去苦练掌法招式,所以你虽然有炼气九阶的内功修为,却使不出炼气九阶的掌力。”

    “还有就是招式不够纯熟,八八六十四路《阴风掌》到现在你连半数都没有练熟。以前你太骄傲,家里人也都在夸你,三伯我觉得这些话跟你说了,你也不会往心里去。这次的挫折,对你是件好事,至少现在说这些话,我想你已经可以听得进去了。”

    听了这些话,薛武生陷入了沉默,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表情变化,可是从他的眼神,薛阴煞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听进去了,将来一定会变得更加优秀!

    一个聪明的人,如果学会了勤奋刻苦,懂得了脚踏实地,那么成功几乎就已经成为了必然!

    薛阴煞欣慰不已,趁热打铁,将他与徐浩明的比武过程以旁观者的角度复述了一遍。将他的种种失误历数了一遍,并借着这个机会把《阴风掌》的部分招式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薛武生认真地听着,时而展眉,时而皱眉,时而惭愧,时而沮丧,看得出来,这一回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只是他在一遍一遍的回忆比武的过程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个问题之前没有发现,自然也就没有去想,如今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三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哦,你说。”

    “那徐浩明的用的到底是什么指法啊?怎么好像是专门破解咱家的《阴风掌》的?虽然我当时......很不冷静,所以有不少失误,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了一遍,我才发现这不是我败给他的全部原因。我的每一招都是还没完全施展出来就被他给破了,这.....”

    薛武生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用的指法是咱家《阴风掌》的克星?可是为什么你们没人跟我说过有这样一种武功呢?”

    他心里更是隐隐有些担心,若是这世上真有一种武功可以专门破解他们家掌法,而他们家对此却一无所知,那真是一件让人寝食难安的事情!

    “唉,世上没有哪一种武功是专门破解另一种武功的,因为那太过局限了,练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这样的武功就算创出来也会失传的。”薛阴煞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我的错觉?”薛武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疑惑。

    “这样的武功虽然没有,但是这样的人却是存在的。”

    薛阴煞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世上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武者。咱们薛家想要在武林之中长盛不衰,就不能有丝毫自满。”

    “《阴风掌》和《冥玉功》都是绝顶武功,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它们并非我薛家祖上所创。那些曾经拥有它们的门派、帮会、世家如今都已经泯灭众人了。”

    “如果我们薛家人以此自持,自以为是,不思进取,那么我们也将会步其后尘。到时候《阴风掌》依旧是武林第一阴性掌法,《冥玉功》也依旧是绝顶阴性内功,可是那时它们的主人就不是咱们薛家了。”

    薛阴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世上已经有了一种专破别派武功的武功,而且不是破解某一门某一派,而是破尽天下!

    他更不会想到那个年纪轻轻就修出“气泉”的孤月寒便是这种武功的传承者,且还用它指点了徐浩明。

    因为想不到,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把《阴风掌》被破解的功劳给了那高深莫测的《昊天剑意》以及那名噪一时的名剑山庄。

    薛武生低下了头,自责道:“这次比武输了是我狂妄自大的结果,我之前一直当他是我手下败将,没想到他居然......”

    薛武生忽然想通了。他终于明白自己继续纠结徐浩明为什么会突然变强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问题其实一直都在他自己身上。

    他之前太过骄傲自大,不思进取。现在回想起来,最近半年……不,一年,这一年来自己懒惰了很多,武功几乎没有了进展,但却丝毫没有在意。甚至对新学的几招掌法也是不求甚解,疏于练习!

    真是无端浪费了一年的光阴!

    薛武生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的某处,叹了口气,道:“这比武输了,就是输了,责任是自己的!不该去想对方为什么会赢,而该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输。三伯,您说这些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薛武生本来看他表情复杂,还以为自己说的太多,打击到了他。正自担心,却听到这样一番话,当即老怀大慰,笑着道:“你能明白这些,三伯我真的非常高兴。”

    “其实这些失误都没有什么,你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年轻就有无限希望。只要下决心痛改前非,一切就都还来得及。不过,年轻人大多性格还不太稳定,所以你还要多加磨练自己才行。你二伯和我一直都对你寄予厚望!哦,还有你爸。”

    “我爸.......呵。”薛武生笑的有些酸涩。

    “其实你爸很关心你的。”

    薛阴煞道:“只不过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所以总是没时间管你。”

    “担子?他有什么担子?三伯,您不用给他找理由,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早就看开了。开的不能再开了!”薛武生语气与他说的话恰巧相反。

    “你爸身上的担子,就跟你身上的担子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家。有些事一直没人跟你说过,是因为你年纪还小,现在既然话说到这了。咱家的事,确实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了。”

    薛阴煞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武林世家如今都没落了!”

    “唉,如今世家都只剩下了三十六个,尤其是武林世家,百不存一啊!”

    “武林世家,武林世家,‘武’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可是自从你爷爷去世,你二爷爷受重伤损坏了经脉,我们薛家在武林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一下子失去两个‘封神境界’高手,这是不可挽回之痛!”

    “而那个时候我们这一辈还没有成长起来,当时我们五人中最年长的,也就是你大姑,不过也才‘气海境界’。当时咱们家的实力连一些江湖二三流的帮会都不如。所以,努力练武,提升境界,就成了我们五人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唯一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们五个里面属你爸天赋最高,所以进展最快,第一个突破到了‘气泉境界’。如今他已经九阶了,我这次来临江之前,他已经开始闭关了,如果他能够顺利突破到‘初期内丹境界’,那我们薛家在武林中的地位一定更高。”

    “虽然跟你爷爷还在世那会儿不能比,但是最起码再提起武林世家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不虚了!”

    薛武生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一边努力消化这些信息,一边口中喃喃着:“原来......原来我爸之所以天天都在练功,没时间.....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完全是。这事要从四十八年前说起,”

    “四十八年前?”

    “不错!”

    薛阴煞道:“那一年,你爷爷就已经处于‘封神境界’的第五阶,你二爷爷则是‘君主境界’的第九阶,还没进入‘封神境界’。”

    “那一年中止了近百年的武者大会终于再度举行了。你爷爷与二爷爷他们俩代表薛家前往。那一次是战后第一次举行,可想而知,到场的都是各门派、帮会、世家甚至氏族的顶尖高手。除了龙族隐世不出之外,天下的高手几乎都到了。”

    “你爷爷本以为在这战后的第一次大会上,除了那些所剩无几的尊者,‘五级封神’已经可以算是顶尖高手了......”

    薛阴煞正说到一半,忽见薛武生的眉头紧锁,满面费解之色,于是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嗯。”

    薛武生点了点头道:“为什么尊者也去了呢?我听二伯说过,尊者一般要么隐居深山参悟更高深的武学,要么在自己的门派或者家族里闭关清修,他们若想更上一层楼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有时候甚至一闭关就是十几二十年。他们应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

    “而且刚才三伯您也说了,这个武者大会和青年武者大会是一回事,那肯定有分境界比武的环节了?可是到现在武林中的尊者总共也没有多少人,第一届大会那时候应该更少,他们若要比武,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好了,何必去参加什么大会呢?”

    薛阴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那一届比较特殊,这里面一共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各大门派、帮会、武林世家的联名邀请,毕竟是战后第一届嘛,自然要弄得隆重一点,盛大一点,所以就把他们都请出来了。这些被请来的尊者既是嘉宾又做裁判,要不然‘封神境界’的比试由谁来判定胜负啊?”

    “除此之外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几位尊者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物色几个优秀的弟子来继承自己的衣钵。”

    “这都是因为第一届举办的时候武林刚刚恢复元气,好多门派、帮会都是青黄不接,找不到适合传承上乘武学的弟子。跟现在可比不了,现如今武林中人才济济,各家各派都不乏资质过人的可造之才,且各个境界的武者承接有序,收徒拜师都按部就班,哪里还需要特意去找啊......”

    薛阴煞说到这,脑海里忽然闪过不久前发生的一幕: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为了救人,仓促之间接下自己杀气凛然的一掌,不但没有受伤,还神态自若,就连因血气翻涌而导致的面红都不曾有过。

    自己被人称为“血阴手”,当时那一记阴风掌旨在杀人。虽然仓促间未及用全力,但他自问即便接招的是自己,也难做到那般气定神闲。更何况那一掌还使出了苗疆五仙教秘传的“血毒咒”!

    这“血毒咒”需每日用自己的鲜血饲养“血蛊”,然后用秘法将吸饱了鲜血的“血蛊”炼化成“血毒”藏于自身血液之中。

    “血毒”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剧毒,以饮食、血液、皮肤、真气等为媒介侵入中毒者的身体。

    因为“血蛊”是由自己的鲜血饲养长大的,所以对自己的身体没有敌意,它被炼化之后的毒素也不会对生前寄主造成伤害。

    可是这种“血毒”一旦进入别人的身体,就会变得凶猛异常!

    它会迅速进入人体的血液之中,拼命吸收其中的营养元素,而后变成更多的毒素,直到人体血液中的营养元素全部消耗殆尽,它才会停止。

    到了那时,中毒的人早已经死透了!

    而且这个过程并不长,如果中毒者是一个普通人的话,用不了一刻钟,整个人就会迅速衰老,皮肤干瘪,肌肉萎缩,毛发尽皆脱落,就如同传说中被丧尸咬过的人一样,迅速从一个活人变成一具干尸!

    如果是武者的话,这个过程会稍微长一些,除非是“内丹境界”的高手,否则断无幸理!

    这么多年来薛阴煞用之无往不利,他也因此得到了一个“血阴手”的江湖绰号。

    由此可见这“血毒咒”何等厉害!

    否则他也不用为了得到它,付出那样大的代价,甚至因此绝了后嗣!

    可是今天,面对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却没了用武之地,这很不合常理。

    哦,是了!

    那小子不但武功奇高,还是个医道高手!

    薛阴煞忽然为这件之前因为关心侄子伤势而不曾细想过的事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医武双绝!前途无量啊!

    若他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会不会跟传说中的那个人一样,成为下一个武林神话.?

    还有,他会是谁的弟子呢?

    杏林董家吗?

    不会,能够接续经脉,这绝不是寻常手段,董家的核心医术向来不传外姓子弟,不会是他们!

    药王谷几十年前就断了传承,自然也不会是......

    难道是那个人的......

    不会,不会,那个人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如果还活着的话,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岁了,年龄太悬殊了,差了好几辈,不可能是他的传人......

    那还能是谁呢?

    总不能是自学成才吧?

    医术跟武功可不一样,没有老师是断然不能成才的,除非用人命去堆......

    “邪医毒尊!”

    薛阴煞想着想着忽然双眼圆瞪,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