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来自生活的沉重
第二天早上，侯艾琪前脚带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韩春明回到韩家，后脚苏萌就来了，可见应该是早就在院子里等着的。
侯艾琪也不和苏萌废话，把早就准备好的白纸和钢笔，还有牛皮纸袋往苏萌面前一推：“写借条吧，这是三万。”
“谢谢！谢谢！”苏萌感激地看着侯艾琪，忙抓起桌上的钢笔在白纸上写借条，尽管写字时还微微颤抖，仍旧写的非常迅速。
苏萌写完借条后，立刻双手将借条递到侯艾琪面前。
侯艾琪看了一眼借条后，并没有接，对苏萌道：“还有利息。”
苏萌一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言不语不表态木头人一般的韩春明，讷讷地问道：“利息我要写多少？”
侯艾琪淡淡地道：“就写按银行同期存款利率的双倍给付。”
这时候向银行贷款，说是‘无期无息’的，事实上个人根本就贷不出来钱，是要有政府有关机构或民间组织担保才行，也并不是没有利息，只是国家给免除了，或是由担保人全额或部分负担了，借款人只需要按照协议归还本金或少部分的利息，为了避免在利息上扯皮，侯艾琪便干脆就按存款利息来计算。
听到‘双倍’，苏萌的手抖了抖，她不知道这个‘双倍’是多少，但依旧低头把侯艾琪说的话写在了借条上，现在就算是利滚利，她也得借。
侯艾琪看着苏萌写完后，直接对抬头看向她的苏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萌的脸白得像纸，不过还是立刻抱起那袋钱，站起身给侯艾琪鞠了一个躬：“谢谢你！钱，我们会尽快还的。”
说完就快速离开了韩家，现在有钱了，她们就要尽快赶去医院，给她爸爸尽早安排手术。
苏萌一走，韩春明忙问道：“这双倍的利息是多少啊？”
“每个月300。”侯艾琪道。
“300？那一年就是3600，这……这也太多了吧？”
韩春明咋舌，要知道现在人均工资才30~65元/月，光是每个月的利息，苏家都是还不起的。
拉住侯艾琪小声道：“咱们可不能放高利啊，那可是违法的！”
“你光看利息多，你怎么不想想她管我借了多少钱呢？我这些钱，放在银行里，一年光是利息就是1800，我不放在安全的银行里，拿出来借给什么时候还钱还不一定的苏家，我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多要点利息怎么了？”
侯艾琪看韩春明着急的样子，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这是合法的，别说是双倍，就是四倍，那也是合法的。”
要知道，未来的合法利息是能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的四倍计算的’，贷款利息可是活期存款利息的十五倍。
“再说了，我要是借钱不要利息，那谁都来管我借钱怎么办？借了我的钱，他去银行里存着，干套利息怎么办？”
“也是……”没了担心，韩春明吞了吞口水道，“不过，这么多钱，她家又是用来治病救命的，三五年我看都未必能还上。”
一下子借出去这么多钱，他都替侯艾琪心疼的：“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宝贝啊……”
侯艾琪一听韩春明这时候还心心念念着他的‘宝贝’，一点没把苏家的事放在心上，可她昨天却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就气呼呼地将借条按到韩春明脸上。
“我都倒出来一套四合院给你装古董了！你还想着买‘宝贝’？我看你是有多少钱，都不够你买买买的！”一把抓住韩春明的耳朵，“我跟你说，韩春明，苏家这钱要是要不回来了，你以后就没有零用钱了！我看你还买！我看你拿什么买！”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韩春明觉得他好委屈啊，这钱又不是他要借的。
程建军在知道了苏萌竟然找韩春明借钱后，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还是两家长辈给劝开的。
从第二天开始，苏萌就住在了医院，全天陪着即将做手术的苏父。
这么过了好几天，都没回家过，就连去学校，也不多待。
程建军和苏萌就这么开始了冷战，直到苏父手术成功，程家人去医院探视，两人的关系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不过在研究毕业工作去向问题的时候，苏萌拒绝了程建军去工商局的提议，就业方向选择了去教育局。
*
开春后，村里实行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可苦了一向在劳动上偷奸耍滑的孟小杏。
以前偷懒就是被大队长抓住了，也不怕，现在想偷懒，家里人第一个就不同意，所以她干脆就跑进了城，躲到二姨这儿，不然未来三个月的菜种下来，还不得把她累死！
孟小杏看着大口大口吃着她做的炸酱面的韩春明，笑眯眯地问道：“香吧？二姨可说了啊，这次来了，我就不用回去了。”这当然是在‘假传圣旨’，“我就专门留下来照顾你……”
韩春明赶紧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制止孟小杏继续满嘴跑火车：“不听‘二姨说‘的，听‘五子哥’说啊。”
孟小杏捧着脸笑道：“行，五子哥你说，我就爱听你说话。”
韩春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你明儿呢，就去涛子饭馆上班，你带上行李，那里包吃包住，一个月三十，表现好了四十。”
好在蔡晓丽怀孕了，李成涛要时刻跟着媳妇儿，饭店里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时刻盯着，不然孟小杏还真不好安排。
“真的假的？”孟小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个月四十，都赶上城里大厂的工人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韩春明将噎在嗓子眼的面条用力吞进了肚子。
“那，那我就能挣钱了，那我在城里也算是有工作了！”孟小杏兴奋地喊道，“二姨！二姨！”就往厨房跑，“二姨我有工作了！”
韩春明锤着胸口道：“这面吃得可真噎人。”
不想在家里面对孟小杏的骚扰，韩春明干脆回屋里收拾一包衣服挂到了摩托车的车把上，对韩母道：“妈，单位新来了一批交流资料，我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韩春明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首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现在在‘资料室’就职，按照身为副所长的郭教授的意思，资料室里的资料，对于还处于学习上升阶段的韩春明来说，还是很有利于积累的。
*
“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苏萌拎着晚饭和苏妈妈进入病房。
“萌萌来了，我好多了。”苏爸爸赶紧招呼女儿过来坐下。
苏萌笑道：“我今天有好消息告诉您。”
“是吗？好，你快说。”苏爸爸笑着问道。
“我分到教育局了，过两天就去报到。”苏萌略带得意地笑着。
“呦，看看咱们女儿啊，一不留神，成了我跟妈妈的领导了。”苏爸爸玩笑道。
苏萌转头看向苏妈妈：“妈，你听见没？听见没？我说什么来着，我爸保准说这句话。”
苏妈妈笑道：“行了，你是你爸肚子里的蛔虫。”
三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苏爸爸问道：“建军分哪儿了？”
苏萌笑意微敛：“工商局吧。”
苏妈妈见苏萌表情不好，立刻把话头儿接走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你的主治医生了，他说你恢复的挺好的，再过几天就能出院，可以回家休养了。”
“那真是太好了。”苏爸爸笑道。
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苏妈妈要回家了，对苏萌道：“萌萌，你跟我把这几个苹果洗一下。”
出了病房，苏妈妈对苏萌道：“你和建军又闹矛盾了？”
“没有……”苏萌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道，“建军这几天总追着我说结婚的事。”
“唉……”苏妈妈叹了口气，“你和建军的婚事，是该准备起来了。”
“妈，爸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我结什么婚啊？”苏萌皱眉道。
苏妈妈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和建军的婚事，还是准备起来吧，毕竟日子在你爸爸生病之前，就是定好了的。”
“妈！”苏萌皱眉。
“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就和建军说吧。”见女儿不为所动，便又道，“程家能在咱们家还欠着这么多外债时候，还提结婚的事，可见建军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别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一辈子的幸福。”
苏萌闻言，几次想说出憋在心里的话，但看着母亲愧疚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萌的眼泪噼噼啪啪地掉个不停，自从她家向程家借过钱后，她就觉得程建军对她更盛气凌人了，还有程母，看向她的时候总是皱着眉，眼里都是挑剔。
还有明明是程建军催着她结婚，程家却完全没有筹备婚事的行动，这不就是让她筹备的意思吗？不就是明摆着‘钱都给你了，你就准备吧’的样子吗？
那天借了钱回家，她没敢和妈妈、奶奶提利息的事，后来她跑去银行问过，一个月光是利息就要300元，别说是现在，就是她家条件最好的时候，一个月都攒不下100元。
本来想着马上就要工作了，到时候她就把每个月的工资全都用来还钱，结果现在又要准备结婚……
父亲手术成功，她分配了好工作，马上又要和青梅竹马结婚，这些明明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可她此刻就是高兴不起来……
沉重，来自生活的沉重，压得她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侯艾琪也不和苏萌废话，把早就准备好的白纸和钢笔，还有牛皮纸袋往苏萌面前一推：“写借条吧，这是三万。”
“谢谢！谢谢！”苏萌感激地看着侯艾琪，忙抓起桌上的钢笔在白纸上写借条，尽管写字时还微微颤抖，仍旧写的非常迅速。
苏萌写完借条后，立刻双手将借条递到侯艾琪面前。
侯艾琪看了一眼借条后，并没有接，对苏萌道：“还有利息。”
苏萌一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言不语不表态木头人一般的韩春明，讷讷地问道：“利息我要写多少？”
侯艾琪淡淡地道：“就写按银行同期存款利率的双倍给付。”
这时候向银行贷款，说是‘无期无息’的，事实上个人根本就贷不出来钱，是要有政府有关机构或民间组织担保才行，也并不是没有利息，只是国家给免除了，或是由担保人全额或部分负担了，借款人只需要按照协议归还本金或少部分的利息，为了避免在利息上扯皮，侯艾琪便干脆就按存款利息来计算。
听到‘双倍’，苏萌的手抖了抖，她不知道这个‘双倍’是多少，但依旧低头把侯艾琪说的话写在了借条上，现在就算是利滚利，她也得借。
侯艾琪看着苏萌写完后，直接对抬头看向她的苏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萌的脸白得像纸，不过还是立刻抱起那袋钱，站起身给侯艾琪鞠了一个躬：“谢谢你！钱，我们会尽快还的。”
说完就快速离开了韩家，现在有钱了，她们就要尽快赶去医院，给她爸爸尽早安排手术。
苏萌一走，韩春明忙问道：“这双倍的利息是多少啊？”
“每个月300。”侯艾琪道。
“300？那一年就是3600，这……这也太多了吧？”
韩春明咋舌，要知道现在人均工资才30~65元/月，光是每个月的利息，苏家都是还不起的。
拉住侯艾琪小声道：“咱们可不能放高利啊，那可是违法的！”
“你光看利息多，你怎么不想想她管我借了多少钱呢？我这些钱，放在银行里，一年光是利息就是1800，我不放在安全的银行里，拿出来借给什么时候还钱还不一定的苏家，我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多要点利息怎么了？”
侯艾琪看韩春明着急的样子，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这是合法的，别说是双倍，就是四倍，那也是合法的。”
要知道，未来的合法利息是能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的四倍计算的’，贷款利息可是活期存款利息的十五倍。
“再说了，我要是借钱不要利息，那谁都来管我借钱怎么办？借了我的钱，他去银行里存着，干套利息怎么办？”
“也是……”没了担心，韩春明吞了吞口水道，“不过，这么多钱，她家又是用来治病救命的，三五年我看都未必能还上。”
一下子借出去这么多钱，他都替侯艾琪心疼的：“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宝贝啊……”
侯艾琪一听韩春明这时候还心心念念着他的‘宝贝’，一点没把苏家的事放在心上，可她昨天却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就气呼呼地将借条按到韩春明脸上。
“我都倒出来一套四合院给你装古董了！你还想着买‘宝贝’？我看你是有多少钱，都不够你买买买的！”一把抓住韩春明的耳朵，“我跟你说，韩春明，苏家这钱要是要不回来了，你以后就没有零用钱了！我看你还买！我看你拿什么买！”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韩春明觉得他好委屈啊，这钱又不是他要借的。
程建军在知道了苏萌竟然找韩春明借钱后，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还是两家长辈给劝开的。
从第二天开始，苏萌就住在了医院，全天陪着即将做手术的苏父。
这么过了好几天，都没回家过，就连去学校，也不多待。
程建军和苏萌就这么开始了冷战，直到苏父手术成功，程家人去医院探视，两人的关系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不过在研究毕业工作去向问题的时候，苏萌拒绝了程建军去工商局的提议，就业方向选择了去教育局。
*
开春后，村里实行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可苦了一向在劳动上偷奸耍滑的孟小杏。
以前偷懒就是被大队长抓住了，也不怕，现在想偷懒，家里人第一个就不同意，所以她干脆就跑进了城，躲到二姨这儿，不然未来三个月的菜种下来，还不得把她累死！
孟小杏看着大口大口吃着她做的炸酱面的韩春明，笑眯眯地问道：“香吧？二姨可说了啊，这次来了，我就不用回去了。”这当然是在‘假传圣旨’，“我就专门留下来照顾你……”
韩春明赶紧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制止孟小杏继续满嘴跑火车：“不听‘二姨说‘的，听‘五子哥’说啊。”
孟小杏捧着脸笑道：“行，五子哥你说，我就爱听你说话。”
韩春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你明儿呢，就去涛子饭馆上班，你带上行李，那里包吃包住，一个月三十，表现好了四十。”
好在蔡晓丽怀孕了，李成涛要时刻跟着媳妇儿，饭店里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时刻盯着，不然孟小杏还真不好安排。
“真的假的？”孟小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个月四十，都赶上城里大厂的工人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韩春明将噎在嗓子眼的面条用力吞进了肚子。
“那，那我就能挣钱了，那我在城里也算是有工作了！”孟小杏兴奋地喊道，“二姨！二姨！”就往厨房跑，“二姨我有工作了！”
韩春明锤着胸口道：“这面吃得可真噎人。”
不想在家里面对孟小杏的骚扰，韩春明干脆回屋里收拾一包衣服挂到了摩托车的车把上，对韩母道：“妈，单位新来了一批交流资料，我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韩春明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首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现在在‘资料室’就职，按照身为副所长的郭教授的意思，资料室里的资料，对于还处于学习上升阶段的韩春明来说，还是很有利于积累的。
*
“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苏萌拎着晚饭和苏妈妈进入病房。
“萌萌来了，我好多了。”苏爸爸赶紧招呼女儿过来坐下。
苏萌笑道：“我今天有好消息告诉您。”
“是吗？好，你快说。”苏爸爸笑着问道。
“我分到教育局了，过两天就去报到。”苏萌略带得意地笑着。
“呦，看看咱们女儿啊，一不留神，成了我跟妈妈的领导了。”苏爸爸玩笑道。
苏萌转头看向苏妈妈：“妈，你听见没？听见没？我说什么来着，我爸保准说这句话。”
苏妈妈笑道：“行了，你是你爸肚子里的蛔虫。”
三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苏爸爸问道：“建军分哪儿了？”
苏萌笑意微敛：“工商局吧。”
苏妈妈见苏萌表情不好，立刻把话头儿接走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你的主治医生了，他说你恢复的挺好的，再过几天就能出院，可以回家休养了。”
“那真是太好了。”苏爸爸笑道。
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苏妈妈要回家了，对苏萌道：“萌萌，你跟我把这几个苹果洗一下。”
出了病房，苏妈妈对苏萌道：“你和建军又闹矛盾了？”
“没有……”苏萌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道，“建军这几天总追着我说结婚的事。”
“唉……”苏妈妈叹了口气，“你和建军的婚事，是该准备起来了。”
“妈，爸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我结什么婚啊？”苏萌皱眉道。
苏妈妈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和建军的婚事，还是准备起来吧，毕竟日子在你爸爸生病之前，就是定好了的。”
“妈！”苏萌皱眉。
“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就和建军说吧。”见女儿不为所动，便又道，“程家能在咱们家还欠着这么多外债时候，还提结婚的事，可见建军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别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一辈子的幸福。”
苏萌闻言，几次想说出憋在心里的话，但看着母亲愧疚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萌的眼泪噼噼啪啪地掉个不停，自从她家向程家借过钱后，她就觉得程建军对她更盛气凌人了，还有程母，看向她的时候总是皱着眉，眼里都是挑剔。
还有明明是程建军催着她结婚，程家却完全没有筹备婚事的行动，这不就是让她筹备的意思吗？不就是明摆着‘钱都给你了，你就准备吧’的样子吗？
那天借了钱回家，她没敢和妈妈、奶奶提利息的事，后来她跑去银行问过，一个月光是利息就要300元，别说是现在，就是她家条件最好的时候，一个月都攒不下100元。
本来想着马上就要工作了，到时候她就把每个月的工资全都用来还钱，结果现在又要准备结婚……
父亲手术成功，她分配了好工作，马上又要和青梅竹马结婚，这些明明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可她此刻就是高兴不起来……
沉重，来自生活的沉重，压得她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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