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落实
侯艾琪把信封里的照片掏出来，果然就只有她和韩春明的一张合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丽欣早就在旁边偷瞄侯艾琪手里的照片了，这会儿见人看着照片笑了，干脆一把就抢过了照片来看，一看两人的姿势，就知道是一对儿：“呦！你对象啊！”
王梅和苏莹也赶紧凑到赵丽欣旁边看，苏莹笑笑没说什么，王梅却道：“这也太小了点，和你同岁吧？”
军队是人民的军队，身为军人就要先顾大家，再顾小家，个人问题更要靠后。
再说，男人嘛，大多数都是奔着事业使劲儿的，结果等有了成绩，想成家了，就正好响应了国家的号召——‘晚婚’。
所以军人家庭出身的王梅所看到的夫妻，大多是男女年龄相差挺大的，就是有那同岁的夫妻，那也都是到了法定年龄的青年男女，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两个半大孩子照这种合照。
“嗯，他比我大一岁。”侯艾琪倒没不好意思，她只会在韩家人面前演一下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
赵丽欣盯着照片，一会儿看看照片，一会儿又看看侯艾琪：“你这和照片上也差太多了吧？”把照片比在侯艾琪头旁边道：“你把眼睛睁大点我看看。”
侯艾琪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可以说是和照片上判若两人：“嗨，那是我们那的老师傅照得好。”
笑着收回照片放进信封里，随即岔开话题道：“孙小婉的连衣裙我做好了，你让她明天来找我试试吧。”又看向王梅和苏莹，“你俩的衬衫也差不多了。”
“这么快？”赵丽欣一把拉住侯艾琪，“还等什么明天啊，现在就去啊！”
“现在去？”侯艾琪笑道，“不休息了？我看你们都跳了一天了，光衣服上拧下来的汗都快够装一海碗了。”
舞蹈是要同乐器部和声乐部合作完成的，可唱的歌，弹的曲还是那几首，舞蹈动作却要重新编排，所以整个舞蹈队一天排练八个小时，若是遇到队长又想到了新动作，排练的时间只会更长。
赵丽欣立刻赞同道：“可不是嘛？只要进了训练室，我这身上就没个干的时候，特别是到了下午，感觉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说这个，快带我去看衣服，现在只有漂亮衣服能给我解乏了。”
苏莹一边在换外出的鞋子，一边笑道：“那漂亮衣服可是我和王梅的。”
赵立欣拉着侯艾琪就往外走：“不管是谁的，我看了都心喜。”
王梅也把半湿的头发往脑后一盘，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披道：“走，我明天早上有事要出去一趟，正好穿新衣服去。”
四人出了寝室，说是只叫孙小婉去看衣服，可结果是整个舞蹈队的女生几乎都跟了出来，十几个美女卷着香风笑语直奔道具部而去，惹得路遇的人纷纷驻足侧目。
一进道具部，孙小婉就直奔她的连衣裙去了，拿起来看了又看，接着就往身上比量。
“还比量什么，赶紧换上！”
“快换上，换上！”
“这边换。”侯艾琪早就用颜色花掉了的废弃布做帘子间壁了一个简易试衣间，现在正好用上。
孙小婉此刻眼睛里只有她的连衣裙了，侯艾琪一撩帘子，她就钻了进去。
“你这准备得够周到的啊！”王梅看着这个简易的试衣间，废铁丝弯的圈，穿在布料顶上，串在固定在两个衣柜上的竹竿上，开开关关的，和拉窗帘一样，旁边还有一面镜子，虽然镜面是裂开的，不过一点也不耽误照。
侯艾琪笑道：“我觉得这个以后恐怕会经常用到。”上次赵立欣来试衣服，又是拉窗帘，又是锁门，简直兴师动众。
孙小婉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小圆领，五分泡泡袖，收腰，裙长及膝，她一出来就给众人转了一个圈：“怎么样？”裙子是纯棉的布料，因为特意挽了边，加重了裙边的重量，这一转，裙边波浪般翻飞。
“哇！！！”齐刷刷的赞叹声。
这条裙子的布料普通，颜色却是少见，是浅橘色，配上孙小婉白皙的肤色，不仅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更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柔美。
“真漂亮啊！”大家围住孙小婉，你看这里，她看那里，热烈地讨论起来，更是拉着侯艾琪问东问西，一点也没有了她刚来时对她的冷淡疏远和探究，此刻每个人都对她释放着善意。
“衬衫，衬衫呢？”赵立欣研究够了孙小婉的连衣裙，就想起来王梅和苏莹的白衬衫来。
“对，我的衬衫呢？”王梅看了孙小婉的连衣裙，对自己的衬衫期待更高了。
“我去拿。”侯艾琪从搭试衣间的一边衣柜里，拎出来两衣架衬衫。
把小V字领荷叶边儿直袖的递给王梅，把娃娃领喇叭袖的递给苏莹。
“呀！这领子真好看。”
“你俩快穿上让我们看看！”
孙小婉的连衣裙大家不敢借来试穿，王梅和苏莹的衬衫大家却不客气，在两人试过后，就纷纷借来试穿，结果是侯艾琪又收到了十多份的订单。
不可否认，侯艾琪给她们做衣服的确是存了交好的心思。
侯艾琪一个初来乍到的关系户，就算和文工团里的人不存在竞争关系，想安安生生的在这里待到高考，不被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踩乎，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其中，广结善缘。
而文工团里的姑娘，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们都是骄傲的，充满优越感的，想融入，侯艾琪自然就要投其所好，有所付出。
*
程父一进门就对程建军道：“建军，你工作的问题解决了。”
“真的？”程建军放下手里的书，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程父身边。
程父喝了口水道：“真的啊，这一大清早啊，我连班都没先上，我就把这主任给堵在家门口了，这次一共下来了十二个名额，最好的是义利食品厂，我一下给弄来俩，这下你和春明的问题全都解决了，你们俩平常好的穿一条裤子都闲肥，这次好了，让你俩在一个厂上班。”又喝了一口水，“我刚回来的时候，隐约看着春明好像在家呢，你赶紧过去告诉他吧。”
程建军一听是食品厂的工作，也挺高兴，刚站起身，心思电转，又坐下道：“诶，爸，这事儿先别和春明说。”见程父不解，继续道，“我这不是答应苏萌了吗，给她也找个工作，您看她高中毕业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工作吗，您这要回来两个名额，我和她一人一个，不也正好嘛。”
程父听此点了点头：“也行。”
他儿子从小就和苏家姑娘同进同出的，插队回来两人的关系看着也好像是更进了一步，现在就差两家说开了，虽然苏家没来求他帮着找工作，可既然是未来亲家，他家也是该主动些：“那就这样吧，我得赶紧上班去了，春明的工作，我再找找，行了，我走了。”
“诶，爸，你慢点啊。”程建军一见程父走了，立刻就跑去对面苏家敲门。
“建军啊。”苏萌奶奶打开门，却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
程建军早就习惯了苏奶奶防他的态度，直接问道：“苏萌在家吗？”
“有事儿啊？”苏奶奶继续一副‘没事儿就赶紧走吧’的脸色。
程建军见此只能凑到苏奶奶耳边小声道：“我爸给我和苏萌找着工作了。”
苏奶奶一听是工作的事儿，脸上终于带上了笑：“进来说吧。”
苏萌被苏奶奶拘在家里不让出去，早就不耐烦了，一见是程建军本想过来拉人，但见苏奶奶就在旁边看着，就又坐回凳子上，连程建军一起迁怒了：“你来干什么？”
程建军也碍于苏奶奶盯着，规规矩矩地站在苏萌屋门口道：“我爸给咱俩……呃，给你找了个工作。”
苏萌起身走到门口问道：“什么工作啊？”
“食品厂。”程建军邀功道，“咱们街道一共就十二个名额，我爸一下弄来俩……”看了眼身边的苏奶奶，没敢说‘你一个，我一个’，只道，“给你一个。”
苏萌一听‘食品厂’就兴趣缺缺地道：“我不想去。”
不等程建军问，苏奶奶就急了：“为什么不去啊？现在工作多难找，你程叔叔好不容易给你弄来……”
“奶奶！”苏萌打断苏奶奶的唠叨，“您让我去干什么啊？当工人啊。”噘了噘嘴，“我可不想当工人。”
程建军想起苏萌到底是高中毕业，当工人的确可惜了文凭了，就问道，“那你想去哪儿啊？”
苏萌走回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书道：“我妈已经在给我想办法了，帮我进少年宫。”
“哦，呵呵，说的也对。”程建军一听这，难怪苏家没来找他爸帮忙，原来是已经找好了去处了，一想少年宫和食品厂的差距，就有些尴尬，“说的也对，这当工人多累啊，整天满身臭汗的……我，我也不去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苏奶奶批评道，“你们呐，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干什么不得从下面做起来，是不是？”见该说的事儿都说完了，就道，“建军啊，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程建军看着苏奶奶撵人的眼色，只能干笑两声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苏奶奶我走了。”
苏萌也知道出不去，就低下头继续看书：“慢走啊，不送。”
程建军从苏家出来，站在自家门口想了想道：“……这名额还是给春明吧。”说完就摆出兴高采烈的笑脸，往前院走。
“春明！”程建军一脸笑意地跑进韩家：“好消息，起来，起来！快快，走走走！”
韩母很少见程建军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便笑问道：“建军，什么事啊，乐成这样？”
程建军大马金刀地在韩母桌对面一坐，大声道：“工作的事儿啊！有着落了！我爸全拿下了！”
韩母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真的？”
韩春明立刻从床上跳下地，踏拉着鞋跑到桌边坐下：“说详细点，说详细点。”
程建军拽拽地道：“义利食品厂，爱去不去啊。”
“诶呦！妈！食品厂！”韩春明一听大笑道，“咱家饿不着了！”
韩母也激动地应和道：“食品厂这名额可不好弄！”
“还行。”程建军压着得意，转头问道，“怎么着，怎么谢我？”
韩春明一下蹿起身道：“我给你偷只鸡去！”
程建军一把拉住韩春明：“得了吧你！你以为是插队呢，把地里的鸡当野鸡偷回来吃了啊。”
韩母忙起身道：“阿姨给你做顿好吃的。”
程建军笑道：“得嘞！那我就死皮赖脸在您家吃定了。”
韩母高兴：“好嘞，我买肉去。”
程建军贫道：“再来二两酒。”
韩春明咋呼道：“二两不够，来一斤，一斤啊！”
韩母打了韩春明一下，对两人道：“得了吧！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说完就出门买肉去了。
韩春明拉住程建军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咱们哥俩什么时候报到去啊？”早一天上班，早一天拿工资啊！
程建军沉吟一下，一脸大义凛然地道：“就一个名额，哥们让给你了。”
韩春明一听这，立刻冷下脸道：“说什么呢？你把这好事让给我了？我不去了！”
程建军拉住扭过头去的韩春明：“诶诶诶。”
韩春明挣脱胳膊道：“不不不！我不去了！我往后没法睡着觉了，这不是。”
程建军见功有点表过头了，只好道：“行，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呀，有点看不上这个食品厂，我想等等有没有更好的。”
韩春明有点不信，食品厂还觉得不好：“真的？”见程建军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心安理得了，要不然您这成大公无私，我成自私自利了。”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
两人嘻嘻哈哈一笑，刚才的紧张都没了，韩春明作势起身道：“我跟我妈说去，这顿饭可以免了。”
程建军拦道：“不能够啊！我可是出了力的啊！”
赵丽欣早就在旁边偷瞄侯艾琪手里的照片了，这会儿见人看着照片笑了，干脆一把就抢过了照片来看，一看两人的姿势，就知道是一对儿：“呦！你对象啊！”
王梅和苏莹也赶紧凑到赵丽欣旁边看，苏莹笑笑没说什么，王梅却道：“这也太小了点，和你同岁吧？”
军队是人民的军队，身为军人就要先顾大家，再顾小家，个人问题更要靠后。
再说，男人嘛，大多数都是奔着事业使劲儿的，结果等有了成绩，想成家了，就正好响应了国家的号召——‘晚婚’。
所以军人家庭出身的王梅所看到的夫妻，大多是男女年龄相差挺大的，就是有那同岁的夫妻，那也都是到了法定年龄的青年男女，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两个半大孩子照这种合照。
“嗯，他比我大一岁。”侯艾琪倒没不好意思，她只会在韩家人面前演一下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
赵丽欣盯着照片，一会儿看看照片，一会儿又看看侯艾琪：“你这和照片上也差太多了吧？”把照片比在侯艾琪头旁边道：“你把眼睛睁大点我看看。”
侯艾琪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可以说是和照片上判若两人：“嗨，那是我们那的老师傅照得好。”
笑着收回照片放进信封里，随即岔开话题道：“孙小婉的连衣裙我做好了，你让她明天来找我试试吧。”又看向王梅和苏莹，“你俩的衬衫也差不多了。”
“这么快？”赵丽欣一把拉住侯艾琪，“还等什么明天啊，现在就去啊！”
“现在去？”侯艾琪笑道，“不休息了？我看你们都跳了一天了，光衣服上拧下来的汗都快够装一海碗了。”
舞蹈是要同乐器部和声乐部合作完成的，可唱的歌，弹的曲还是那几首，舞蹈动作却要重新编排，所以整个舞蹈队一天排练八个小时，若是遇到队长又想到了新动作，排练的时间只会更长。
赵丽欣立刻赞同道：“可不是嘛？只要进了训练室，我这身上就没个干的时候，特别是到了下午，感觉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说这个，快带我去看衣服，现在只有漂亮衣服能给我解乏了。”
苏莹一边在换外出的鞋子，一边笑道：“那漂亮衣服可是我和王梅的。”
赵立欣拉着侯艾琪就往外走：“不管是谁的，我看了都心喜。”
王梅也把半湿的头发往脑后一盘，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披道：“走，我明天早上有事要出去一趟，正好穿新衣服去。”
四人出了寝室，说是只叫孙小婉去看衣服，可结果是整个舞蹈队的女生几乎都跟了出来，十几个美女卷着香风笑语直奔道具部而去，惹得路遇的人纷纷驻足侧目。
一进道具部，孙小婉就直奔她的连衣裙去了，拿起来看了又看，接着就往身上比量。
“还比量什么，赶紧换上！”
“快换上，换上！”
“这边换。”侯艾琪早就用颜色花掉了的废弃布做帘子间壁了一个简易试衣间，现在正好用上。
孙小婉此刻眼睛里只有她的连衣裙了，侯艾琪一撩帘子，她就钻了进去。
“你这准备得够周到的啊！”王梅看着这个简易的试衣间，废铁丝弯的圈，穿在布料顶上，串在固定在两个衣柜上的竹竿上，开开关关的，和拉窗帘一样，旁边还有一面镜子，虽然镜面是裂开的，不过一点也不耽误照。
侯艾琪笑道：“我觉得这个以后恐怕会经常用到。”上次赵立欣来试衣服，又是拉窗帘，又是锁门，简直兴师动众。
孙小婉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小圆领，五分泡泡袖，收腰，裙长及膝，她一出来就给众人转了一个圈：“怎么样？”裙子是纯棉的布料，因为特意挽了边，加重了裙边的重量，这一转，裙边波浪般翻飞。
“哇！！！”齐刷刷的赞叹声。
这条裙子的布料普通，颜色却是少见，是浅橘色，配上孙小婉白皙的肤色，不仅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更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柔美。
“真漂亮啊！”大家围住孙小婉，你看这里，她看那里，热烈地讨论起来，更是拉着侯艾琪问东问西，一点也没有了她刚来时对她的冷淡疏远和探究，此刻每个人都对她释放着善意。
“衬衫，衬衫呢？”赵立欣研究够了孙小婉的连衣裙，就想起来王梅和苏莹的白衬衫来。
“对，我的衬衫呢？”王梅看了孙小婉的连衣裙，对自己的衬衫期待更高了。
“我去拿。”侯艾琪从搭试衣间的一边衣柜里，拎出来两衣架衬衫。
把小V字领荷叶边儿直袖的递给王梅，把娃娃领喇叭袖的递给苏莹。
“呀！这领子真好看。”
“你俩快穿上让我们看看！”
孙小婉的连衣裙大家不敢借来试穿，王梅和苏莹的衬衫大家却不客气，在两人试过后，就纷纷借来试穿，结果是侯艾琪又收到了十多份的订单。
不可否认，侯艾琪给她们做衣服的确是存了交好的心思。
侯艾琪一个初来乍到的关系户，就算和文工团里的人不存在竞争关系，想安安生生的在这里待到高考，不被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踩乎，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其中，广结善缘。
而文工团里的姑娘，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们都是骄傲的，充满优越感的，想融入，侯艾琪自然就要投其所好，有所付出。
*
程父一进门就对程建军道：“建军，你工作的问题解决了。”
“真的？”程建军放下手里的书，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程父身边。
程父喝了口水道：“真的啊，这一大清早啊，我连班都没先上，我就把这主任给堵在家门口了，这次一共下来了十二个名额，最好的是义利食品厂，我一下给弄来俩，这下你和春明的问题全都解决了，你们俩平常好的穿一条裤子都闲肥，这次好了，让你俩在一个厂上班。”又喝了一口水，“我刚回来的时候，隐约看着春明好像在家呢，你赶紧过去告诉他吧。”
程建军一听是食品厂的工作，也挺高兴，刚站起身，心思电转，又坐下道：“诶，爸，这事儿先别和春明说。”见程父不解，继续道，“我这不是答应苏萌了吗，给她也找个工作，您看她高中毕业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工作吗，您这要回来两个名额，我和她一人一个，不也正好嘛。”
程父听此点了点头：“也行。”
他儿子从小就和苏家姑娘同进同出的，插队回来两人的关系看着也好像是更进了一步，现在就差两家说开了，虽然苏家没来求他帮着找工作，可既然是未来亲家，他家也是该主动些：“那就这样吧，我得赶紧上班去了，春明的工作，我再找找，行了，我走了。”
“诶，爸，你慢点啊。”程建军一见程父走了，立刻就跑去对面苏家敲门。
“建军啊。”苏萌奶奶打开门，却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
程建军早就习惯了苏奶奶防他的态度，直接问道：“苏萌在家吗？”
“有事儿啊？”苏奶奶继续一副‘没事儿就赶紧走吧’的脸色。
程建军见此只能凑到苏奶奶耳边小声道：“我爸给我和苏萌找着工作了。”
苏奶奶一听是工作的事儿，脸上终于带上了笑：“进来说吧。”
苏萌被苏奶奶拘在家里不让出去，早就不耐烦了，一见是程建军本想过来拉人，但见苏奶奶就在旁边看着，就又坐回凳子上，连程建军一起迁怒了：“你来干什么？”
程建军也碍于苏奶奶盯着，规规矩矩地站在苏萌屋门口道：“我爸给咱俩……呃，给你找了个工作。”
苏萌起身走到门口问道：“什么工作啊？”
“食品厂。”程建军邀功道，“咱们街道一共就十二个名额，我爸一下弄来俩……”看了眼身边的苏奶奶，没敢说‘你一个，我一个’，只道，“给你一个。”
苏萌一听‘食品厂’就兴趣缺缺地道：“我不想去。”
不等程建军问，苏奶奶就急了：“为什么不去啊？现在工作多难找，你程叔叔好不容易给你弄来……”
“奶奶！”苏萌打断苏奶奶的唠叨，“您让我去干什么啊？当工人啊。”噘了噘嘴，“我可不想当工人。”
程建军想起苏萌到底是高中毕业，当工人的确可惜了文凭了，就问道，“那你想去哪儿啊？”
苏萌走回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书道：“我妈已经在给我想办法了，帮我进少年宫。”
“哦，呵呵，说的也对。”程建军一听这，难怪苏家没来找他爸帮忙，原来是已经找好了去处了，一想少年宫和食品厂的差距，就有些尴尬，“说的也对，这当工人多累啊，整天满身臭汗的……我，我也不去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苏奶奶批评道，“你们呐，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干什么不得从下面做起来，是不是？”见该说的事儿都说完了，就道，“建军啊，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程建军看着苏奶奶撵人的眼色，只能干笑两声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苏奶奶我走了。”
苏萌也知道出不去，就低下头继续看书：“慢走啊，不送。”
程建军从苏家出来，站在自家门口想了想道：“……这名额还是给春明吧。”说完就摆出兴高采烈的笑脸，往前院走。
“春明！”程建军一脸笑意地跑进韩家：“好消息，起来，起来！快快，走走走！”
韩母很少见程建军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便笑问道：“建军，什么事啊，乐成这样？”
程建军大马金刀地在韩母桌对面一坐，大声道：“工作的事儿啊！有着落了！我爸全拿下了！”
韩母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真的？”
韩春明立刻从床上跳下地，踏拉着鞋跑到桌边坐下：“说详细点，说详细点。”
程建军拽拽地道：“义利食品厂，爱去不去啊。”
“诶呦！妈！食品厂！”韩春明一听大笑道，“咱家饿不着了！”
韩母也激动地应和道：“食品厂这名额可不好弄！”
“还行。”程建军压着得意，转头问道，“怎么着，怎么谢我？”
韩春明一下蹿起身道：“我给你偷只鸡去！”
程建军一把拉住韩春明：“得了吧你！你以为是插队呢，把地里的鸡当野鸡偷回来吃了啊。”
韩母忙起身道：“阿姨给你做顿好吃的。”
程建军笑道：“得嘞！那我就死皮赖脸在您家吃定了。”
韩母高兴：“好嘞，我买肉去。”
程建军贫道：“再来二两酒。”
韩春明咋呼道：“二两不够，来一斤，一斤啊！”
韩母打了韩春明一下，对两人道：“得了吧！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说完就出门买肉去了。
韩春明拉住程建军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咱们哥俩什么时候报到去啊？”早一天上班，早一天拿工资啊！
程建军沉吟一下，一脸大义凛然地道：“就一个名额，哥们让给你了。”
韩春明一听这，立刻冷下脸道：“说什么呢？你把这好事让给我了？我不去了！”
程建军拉住扭过头去的韩春明：“诶诶诶。”
韩春明挣脱胳膊道：“不不不！我不去了！我往后没法睡着觉了，这不是。”
程建军见功有点表过头了，只好道：“行，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呀，有点看不上这个食品厂，我想等等有没有更好的。”
韩春明有点不信，食品厂还觉得不好：“真的？”见程建军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心安理得了，要不然您这成大公无私，我成自私自利了。”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
两人嘻嘻哈哈一笑，刚才的紧张都没了，韩春明作势起身道：“我跟我妈说去，这顿饭可以免了。”
程建军拦道：“不能够啊！我可是出了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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