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杜清
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康冉才睡醒，这是他自离开七柳庄的几年中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中午到膳房吃了饭，便找到了下院藏经阁。
此阁白墙青瓦，有一股文雅之气。阁高三层，挂着白底黑字的竖匾。
进门出一个长条桌，里面坐着个中年管事，见康冉身穿黑色道袍，领子却是白色的。不由得一怔，却也没多问。淡淡的说道：“除三楼外，一楼二楼可随意参阅。”
这玄天观对于弟子在公共场合所穿服饰，有极为严格的要求。如外门下院弟子，全部只能穿黑色道袍。进了外门上院，则可以穿青袍或红袍。内门未筑基弟子，是白袍，筑基之后穿紫袍。结丹期师祖或老祖，则并无限制。至于一些特殊情况，只在衣领或袖子上做一些区别。如康冉所传的黑色白领道袍，只有新招收入门的弟子，在外门下院学习时，才有资格穿。如今还没有到新招收弟子入门的时间，也难怪这经阁管事看到康冉衣领是白色，面露诧异之色了。
康冉并未急着上二楼，先在一楼转了一圈。整个藏经阁一楼面积不小，都用梁柱架空，下面摆着一排排书架。藏书极为浩繁，每一行书架上贴着标签，分门别类有：儒经、兵书、诗赋、养生、烹饪、本草、史书、山岳河流志、算术、农书、名人随笔等等。
凡世俗间之书籍，无所不包，甚至连凡间绝迹多年的种种名家书法画作，也收藏了不少。康冉看了一圈，知晓这应是供下院那些领差事的弟子看的。
从一个木台阶上去，到了二楼。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进门出立着一个木牌，上书一个“静”字。这二楼的书，比之一楼明显不同，既有卷轴，也有线装书，也有竹简。书籍数量没有一楼那么多，却也不下数十万册。
康冉先一排排书架的浏览了一遍，抬头看书架上挂的木牌：灵草纲目、常见灵兽图解、道经、上古仙史略、法器初解、丹箓初解、玄洞杂经书等，不下几十种。
每一类别下又细分极多种类，如法器初解下面分为常见飞行法器，常见防御法器，常见暗器等等。常见暗器下，又将几大派系常见的做了详细介绍。随手翻阅其中几本，便是详细讲解暗器施展方式，威力大小，如何防御等等内容。
一路粗略浏览下来，不觉皱眉道：“一年时间，即便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吃不睡，想要记住如此多的典籍，简直是天荒夜谈！即便熟记这二楼典籍的百分之一，怕也绝难做到。”
此时下楼之后，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回头看了眼那藏经阁几个大字，康冉心中大感郁闷。
晚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康冉辗转难眠，自语道：“白天粗略估算，那藏经阁二楼典籍约有十八万册之多，若按照每天看一本的速度，一年时间至多不过能看三百来本，这还只是浏览，不是熟记书中内容。依杜清所言，他当年是通过初试的，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一日，康冉正在自己的房舍中翻阅一本典籍。
外面传来啪啪敲门声。康冉放下手中书卷急忙开门，却见来人是杜清，便笑着让到屋内。
杜清看到桌上书卷，笑道：“康师弟好生刻苦，不去下院四处走走，竟然躲在屋里苦读。”
康冉谦虚一番：“杜师兄说笑了，小弟也不过胡乱看罢了。”
前几日康冉曾去找过一回杜清，本想打听一下关于下院小考的事，可惜未碰上。今天他却自己过来，不知为了何事。
正思索着，只见杜清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白瓶、一个小盒子放到桌上，盯着康冉笑着说：“费师叔派愚兄送些东西给师弟，顺便来看看师弟在这里住的可还安好。”
康冉心中一动，随即面露恭敬道：“怎敢劳烦费师叔挂念。小弟初来乍到，又没什么东西感谢杜师兄几次的照顾，惭愧。”
杜清只是微微一笑，介绍桌上之物道：“这一瓶是安神丹，疲惫浮躁时服下一粒，可安心凝神。这一瓶是辟谷丹，吃一粒可顶十日饭食。这盒子里是几张隔音符，贴在房中可隔绝外界声响。”
康冉仔细留意着杜清脸上神色，见他似对那小盒子内的所谓隔音符，眼神中若有若无的透露出一丝渴望之色。康冉不动声色，静待听他介绍完。
“听杜兄的意思，这隔音符似颇为玄妙，竟然能隔绝声音？”康冉把手放在那小盒上，望着杜清笑问道。
“此物即便是高阶练气修士中，也算得一件不错的宝物了！”杜清又看了一眼小盒，说道。
“此物杜兄收下，权当师弟的一点意思了。”康冉将压在手下的小盒往杜清面前推去。
杜清一愣，随即正色道：“师弟这是何意？”
康冉内心冷笑，脸上却一副极其诚挚的表情：“小弟初来乍到，日后还有许多仰仗杜兄的地方，请一定收下。”
杜清盯着木盒，看了看康冉，忽然大笑道：“师弟一番美意，愚兄若再推辞，却是不好了。不过师弟放心，杜某虽非身居高位，在这下院也待了五六年，一直在费师叔院里走动，倒也不是一般的差役。日后凡有为兄能够办到的，师弟开口便是。”说着，便不客气的将那小木盒谨慎的放进怀里。
杜清倒也直爽，康冉不但不觉得此人可厌，反而觉得他可交往。至于那费如海，此前安排他住进这甲字房，这次特地命人送他东西，恐怕也是怀疑康冉背景极大，为日后留一个机缘。凭这点小恩小惠留一个好印象，这费如海果然深谙处世之道。
其后一段时间，杜清几次曾出言试探，想从康冉口中问出一点他家族背景的事，可惜康冉每每含糊其辞，似不屑回答，又似故意为之。费如海得知后，也无可奈何。
多次接触之下，杜清见康冉虽年纪不大，言谈举止上却颇为老成。在自己面前也不装大，那日见内门师叔亲自送他来此，费师叔言里言外表明此人身份不寻常，杜清便也有心于他交好。
通过杜清之口，康冉知道了玄天观的许多掌故，以及下院小考的一些秘闻。
玄天观内门有七大主峰，依次是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摇光。每座主峰都有一到两位结丹师祖坐镇。各峰虽也有权直接招收弟子，可数量极少，且无不是天之绝伦之人。几乎所有弟子想进入内门，都必须先到外门下院，通过小考入上院，在通过上院大考，最终才能进内门。
下院小考也的确如康冉所料，靠一味地死记硬背根本无法通过。
每三年招收一批新弟子，一年学习后，参加小考。考题虽类型极多，出考题的人却大体不会变动，每次至多更换一两个。负责出考题的，都是内门紫衣筑基修士，且须是在某一方面极为凸出之人。宗门内虽极力隐藏这些人的身份，严禁公开自己出题人的身份，更严禁有人私下打听传播，可总有那有心之人，能打听出来。
能有资格出题的也就二十余人，选来选去也就是从他们中抽选几个出来。只要将他们每人擅长的功法神通，或法宝相关的典籍背熟记牢，岂有无法通过之理？虽是这么说，想打听出这些人的身份，无半点背景门路，是绝没办法得知的。
杜清将所知三个出题人的姓名及擅长的功法告知，令康冉没想到的是，当日用飞梭接自己入门的司马志，也是有资格出题之人。
转眼到了冬月里，早晚天气颇为寒冷，所幸每月凭腰牌可以去薪碳房，领取若干数量的火炭回来。康冉在屋内架起火盆，每日闭门苦读，他原本就是极聪明之人，幼年时在私塾学堂里也没少背诵典籍。心无旁骛的沉浸在各种典籍之中，不觉枯燥，反而感受到了其中玄奥之理后，竟不觉废寝忘食。
这日杜清来邀康冉，说带他去山下集市走走。康冉这些日子早把所知那三个出题人相关的典籍记熟了，另外依着自己兴趣，还读了几本其他典籍。见杜清来邀自己下山，略一思索，欣然同意。
两人在山门做了登记之后，下山后先到了一处小道观。观内一位老道见是杜清，极是殷勤。两人换了一身衣裳，借用观中的马车，走了约三十里路，到了一处山谷。山脚外一个不大的酒楼，门口拴着不少马。
将马车寄放在酒楼，两人便朝谷中走去。沿途所遇之人，有面目丑恶的老妇人，有拄着拐着面色蜡黄的老者，也有头戴斗笠蒙住脸的男子，还有风姿绰约的少妇。有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背着剑独来独往，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之色。
一路上杜清早有交代，此地集市鱼龙混杂，虽大多是低阶练气修士，偶尔也来几个筑基期修士。他们大多是散修，因修炼资源缺少修为进展缓慢，或修习一些古怪功法，他们中许多性情古怪易怒，切不可随意盯着他们看。
康冉从这些人身旁经过时，一股股若有若无的凉气，从他身上扫过，他也视若无睹。
远远的，一篇高低各异的房舍错落分布在山谷内，仿若凡间城镇一般。集市入口处，道路两侧是一个个紧挨着的摊位，有卖一扎扎符箓的，也有卖各种灵草的，还有卖旧书的，卖各种刀剑的。几个装扮怪异之人站在一处摊位前，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和摊主说着什么。
穿过此处，进入街道。杜清低声对康冉说道：“外面那些摊位，基本都是些垃圾，偶尔会有几样下阶低等法器，也都是残次品，专骗刚入修真门派的新弟子。”
康冉闻言，点头不语。
一路上也有几家像样的楼阁，招牌上写着登仙阁、聚宝楼、迎仙楼之类的字号。杜清带着康冉转弯抹角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店，门口连快招牌也没有，一扇旧门关着。杜清上前在门上先敲了三下，又敲了两下，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两人进去后，此地似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后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中午到膳房吃了饭，便找到了下院藏经阁。
此阁白墙青瓦，有一股文雅之气。阁高三层，挂着白底黑字的竖匾。
进门出一个长条桌，里面坐着个中年管事，见康冉身穿黑色道袍，领子却是白色的。不由得一怔，却也没多问。淡淡的说道：“除三楼外，一楼二楼可随意参阅。”
这玄天观对于弟子在公共场合所穿服饰，有极为严格的要求。如外门下院弟子，全部只能穿黑色道袍。进了外门上院，则可以穿青袍或红袍。内门未筑基弟子，是白袍，筑基之后穿紫袍。结丹期师祖或老祖，则并无限制。至于一些特殊情况，只在衣领或袖子上做一些区别。如康冉所传的黑色白领道袍，只有新招收入门的弟子，在外门下院学习时，才有资格穿。如今还没有到新招收弟子入门的时间，也难怪这经阁管事看到康冉衣领是白色，面露诧异之色了。
康冉并未急着上二楼，先在一楼转了一圈。整个藏经阁一楼面积不小，都用梁柱架空，下面摆着一排排书架。藏书极为浩繁，每一行书架上贴着标签，分门别类有：儒经、兵书、诗赋、养生、烹饪、本草、史书、山岳河流志、算术、农书、名人随笔等等。
凡世俗间之书籍，无所不包，甚至连凡间绝迹多年的种种名家书法画作，也收藏了不少。康冉看了一圈，知晓这应是供下院那些领差事的弟子看的。
从一个木台阶上去，到了二楼。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进门出立着一个木牌，上书一个“静”字。这二楼的书，比之一楼明显不同，既有卷轴，也有线装书，也有竹简。书籍数量没有一楼那么多，却也不下数十万册。
康冉先一排排书架的浏览了一遍，抬头看书架上挂的木牌：灵草纲目、常见灵兽图解、道经、上古仙史略、法器初解、丹箓初解、玄洞杂经书等，不下几十种。
每一类别下又细分极多种类，如法器初解下面分为常见飞行法器，常见防御法器，常见暗器等等。常见暗器下，又将几大派系常见的做了详细介绍。随手翻阅其中几本，便是详细讲解暗器施展方式，威力大小，如何防御等等内容。
一路粗略浏览下来，不觉皱眉道：“一年时间，即便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吃不睡，想要记住如此多的典籍，简直是天荒夜谈！即便熟记这二楼典籍的百分之一，怕也绝难做到。”
此时下楼之后，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回头看了眼那藏经阁几个大字，康冉心中大感郁闷。
晚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康冉辗转难眠，自语道：“白天粗略估算，那藏经阁二楼典籍约有十八万册之多，若按照每天看一本的速度，一年时间至多不过能看三百来本，这还只是浏览，不是熟记书中内容。依杜清所言，他当年是通过初试的，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一日，康冉正在自己的房舍中翻阅一本典籍。
外面传来啪啪敲门声。康冉放下手中书卷急忙开门，却见来人是杜清，便笑着让到屋内。
杜清看到桌上书卷，笑道：“康师弟好生刻苦，不去下院四处走走，竟然躲在屋里苦读。”
康冉谦虚一番：“杜师兄说笑了，小弟也不过胡乱看罢了。”
前几日康冉曾去找过一回杜清，本想打听一下关于下院小考的事，可惜未碰上。今天他却自己过来，不知为了何事。
正思索着，只见杜清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白瓶、一个小盒子放到桌上，盯着康冉笑着说：“费师叔派愚兄送些东西给师弟，顺便来看看师弟在这里住的可还安好。”
康冉心中一动，随即面露恭敬道：“怎敢劳烦费师叔挂念。小弟初来乍到，又没什么东西感谢杜师兄几次的照顾，惭愧。”
杜清只是微微一笑，介绍桌上之物道：“这一瓶是安神丹，疲惫浮躁时服下一粒，可安心凝神。这一瓶是辟谷丹，吃一粒可顶十日饭食。这盒子里是几张隔音符，贴在房中可隔绝外界声响。”
康冉仔细留意着杜清脸上神色，见他似对那小盒子内的所谓隔音符，眼神中若有若无的透露出一丝渴望之色。康冉不动声色，静待听他介绍完。
“听杜兄的意思，这隔音符似颇为玄妙，竟然能隔绝声音？”康冉把手放在那小盒上，望着杜清笑问道。
“此物即便是高阶练气修士中，也算得一件不错的宝物了！”杜清又看了一眼小盒，说道。
“此物杜兄收下，权当师弟的一点意思了。”康冉将压在手下的小盒往杜清面前推去。
杜清一愣，随即正色道：“师弟这是何意？”
康冉内心冷笑，脸上却一副极其诚挚的表情：“小弟初来乍到，日后还有许多仰仗杜兄的地方，请一定收下。”
杜清盯着木盒，看了看康冉，忽然大笑道：“师弟一番美意，愚兄若再推辞，却是不好了。不过师弟放心，杜某虽非身居高位，在这下院也待了五六年，一直在费师叔院里走动，倒也不是一般的差役。日后凡有为兄能够办到的，师弟开口便是。”说着，便不客气的将那小木盒谨慎的放进怀里。
杜清倒也直爽，康冉不但不觉得此人可厌，反而觉得他可交往。至于那费如海，此前安排他住进这甲字房，这次特地命人送他东西，恐怕也是怀疑康冉背景极大，为日后留一个机缘。凭这点小恩小惠留一个好印象，这费如海果然深谙处世之道。
其后一段时间，杜清几次曾出言试探，想从康冉口中问出一点他家族背景的事，可惜康冉每每含糊其辞，似不屑回答，又似故意为之。费如海得知后，也无可奈何。
多次接触之下，杜清见康冉虽年纪不大，言谈举止上却颇为老成。在自己面前也不装大，那日见内门师叔亲自送他来此，费师叔言里言外表明此人身份不寻常，杜清便也有心于他交好。
通过杜清之口，康冉知道了玄天观的许多掌故，以及下院小考的一些秘闻。
玄天观内门有七大主峰，依次是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摇光。每座主峰都有一到两位结丹师祖坐镇。各峰虽也有权直接招收弟子，可数量极少，且无不是天之绝伦之人。几乎所有弟子想进入内门，都必须先到外门下院，通过小考入上院，在通过上院大考，最终才能进内门。
下院小考也的确如康冉所料，靠一味地死记硬背根本无法通过。
每三年招收一批新弟子，一年学习后，参加小考。考题虽类型极多，出考题的人却大体不会变动，每次至多更换一两个。负责出考题的，都是内门紫衣筑基修士，且须是在某一方面极为凸出之人。宗门内虽极力隐藏这些人的身份，严禁公开自己出题人的身份，更严禁有人私下打听传播，可总有那有心之人，能打听出来。
能有资格出题的也就二十余人，选来选去也就是从他们中抽选几个出来。只要将他们每人擅长的功法神通，或法宝相关的典籍背熟记牢，岂有无法通过之理？虽是这么说，想打听出这些人的身份，无半点背景门路，是绝没办法得知的。
杜清将所知三个出题人的姓名及擅长的功法告知，令康冉没想到的是，当日用飞梭接自己入门的司马志，也是有资格出题之人。
转眼到了冬月里，早晚天气颇为寒冷，所幸每月凭腰牌可以去薪碳房，领取若干数量的火炭回来。康冉在屋内架起火盆，每日闭门苦读，他原本就是极聪明之人，幼年时在私塾学堂里也没少背诵典籍。心无旁骛的沉浸在各种典籍之中，不觉枯燥，反而感受到了其中玄奥之理后，竟不觉废寝忘食。
这日杜清来邀康冉，说带他去山下集市走走。康冉这些日子早把所知那三个出题人相关的典籍记熟了，另外依着自己兴趣，还读了几本其他典籍。见杜清来邀自己下山，略一思索，欣然同意。
两人在山门做了登记之后，下山后先到了一处小道观。观内一位老道见是杜清，极是殷勤。两人换了一身衣裳，借用观中的马车，走了约三十里路，到了一处山谷。山脚外一个不大的酒楼，门口拴着不少马。
将马车寄放在酒楼，两人便朝谷中走去。沿途所遇之人，有面目丑恶的老妇人，有拄着拐着面色蜡黄的老者，也有头戴斗笠蒙住脸的男子，还有风姿绰约的少妇。有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背着剑独来独往，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之色。
一路上杜清早有交代，此地集市鱼龙混杂，虽大多是低阶练气修士，偶尔也来几个筑基期修士。他们大多是散修，因修炼资源缺少修为进展缓慢，或修习一些古怪功法，他们中许多性情古怪易怒，切不可随意盯着他们看。
康冉从这些人身旁经过时，一股股若有若无的凉气，从他身上扫过，他也视若无睹。
远远的，一篇高低各异的房舍错落分布在山谷内，仿若凡间城镇一般。集市入口处，道路两侧是一个个紧挨着的摊位，有卖一扎扎符箓的，也有卖各种灵草的，还有卖旧书的，卖各种刀剑的。几个装扮怪异之人站在一处摊位前，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和摊主说着什么。
穿过此处，进入街道。杜清低声对康冉说道：“外面那些摊位，基本都是些垃圾，偶尔会有几样下阶低等法器，也都是残次品，专骗刚入修真门派的新弟子。”
康冉闻言，点头不语。
一路上也有几家像样的楼阁，招牌上写着登仙阁、聚宝楼、迎仙楼之类的字号。杜清带着康冉转弯抹角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店，门口连快招牌也没有，一扇旧门关着。杜清上前在门上先敲了三下，又敲了两下，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两人进去后，此地似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后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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