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封信
1月1日，凌晨4:24
“爸爸，”特拉弗斯深吸了一口气，德莱亚突然注意到他儿子的眼睛红肿，就像哭过一样，“爸爸，罗宾死了。我真的……对不起。”
德莱亚的世界突然天翻地覆。特里向他解释情况时，他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点头表示他还在听。
特拉弗斯和罗宾同时离开了家。他们俩都喝了几杯香槟，所以特拉弗斯决定步行回家。然而，罗宾坚持要开车。一个多小时后，罗宾的女朋友凯瑟琳开始担心他为什么还没回家。因为身体不适，她今天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参加任何聚会。
凯瑟琳最终给特拉弗斯拨去了电话，特拉弗斯酒醒后去寻找他的兄弟。他的车撞在路边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安全气囊未能打开，所以罗宾的额头撞在了方向盘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明显的受伤迹象，但脑组织撞击了颅骨内侧，力量足以让罗宾当场死亡。他走得没有痛苦。
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他的哥哥、他的父亲和他刚怀孕的女友身上。
11月4日，晚上8:05
德莱亚悲伤地叹了口气。他的儿子仍然坐在长椅上，可能也在回忆类似的事情。“好了，特拉弗斯，这里有一些毯子和一个枕头。你说你不能住在我家，所以你得睡在这里。”
“谢谢你，爸爸。”特拉弗斯接过毯子，没有看向父亲。他们俩都沉默而尴尬地站着，直到特里清了清嗓子：“爸爸，如果……如果你现在就回家，我会很感激的。如果你再呆在这里，警察可能会认为你在搞什么阴谋。”
德莱亚干咳两声。“嗯，好吧，儿子。只是……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你从来没……葬礼之后你甚至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你知道凯瑟琳生了孩子吗？是个男孩，她给他起名叫卢西恩。他现在大概两个月大了，你见过他了吗？”
“没有，爸爸，我还没去见。”
“好吧，也许等这一切都结束……也许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来看望我。我们可以再次成为一家人。”
“不。我们不能再成为一家人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然后回到家庭相亲相爱。我甚至不知道你他妈的为什么会这么想。哦不，等等，是的，实际上我知道。”他疯狂大笑，“答案一直明摆着。对于有孩子的人来说，你的职业选择似乎很奇怪，我知道周日来这个鬼地方的一半人是如何盯着我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感到羞耻。我不知道我妈是谁，因为你甚至懒得提她，因为你为有孩子感到羞耻。你为你违背誓言生了两个孩子而感到羞耻。”
德莱亚惊呆了。“特拉弗斯，那——那不是真的，我——！”
“呵，闭上你的臭嘴！你对天上一个虚拟人的爱都胜过你死去的儿子。我从没见过你为罗宾流一滴泪，你知道吗？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为什么。”特里把枕头扔到扶手上，背对着父亲躺了下来，“滚出去，多看你一眼我都受不了。”
德莱亚震惊呆滞地站了一会儿，垂下眼睛，然后转身离开。“我——我很抱歉，孩子。我很抱歉你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一定记住这一点。”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特拉弗斯·特里非常想呼唤他。爸爸，不，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然而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有什么东西阻止他说出真心话，就像曾经那样。
1月1日，凌晨1:19
“好啦，晚安，新年快乐！”特里在和罗宾离开儿时的家时祝福道。
“晚安，孩子们！”德莱亚在前门合拢前向他们道别。
罗宾醉醺醺地跌跌绊绊地走下前门口的台阶，被他哥哥接住时差点摔个脸朝天。“哇哦，罗宾。你确定今晚要开车吗？”
“啊，嗝，我很好！我只是——”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俯身在灌木丛里剧烈呕吐。他擦了擦嘴，接着说：“好吧，也许该听你的。你能开车送我吗？”
特里想了片刻。我只喝了六瓶啤酒……还是……不，是七瓶，然后是庆祝的那杯伏特加……还有那杯香槟。我能开车！“行吧，我开车送你回去。”他拿走了罗宾的钥匙，他们笨拙地钻进他的车里。当特里启动引擎开始驾驶时，他心里几乎没有担心。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不太记得了。他记得车子高速地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他记得醒来时发现脸上压着一个气囊。他呻吟着看到了他的弟弟，就……躺在那里。几乎像是睡着了。
特拉弗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记得听到远处的警笛声，他慌了。他重置了安全气囊，让它看起来像根本没有弹开。然后，他把弟弟的尸体移到了驾驶座，擦去了方向盘上的指纹。他跑了。特拉弗斯·特里有生以来第一次逃离了他的兄弟，逃离了犯罪现场。
几个小时后，他把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亲。但不是全部。他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告诉他，他的兄弟愚蠢到送命了。葬礼三天后，特里开始喝酒。他总是喝酒，而且喝得很多。
因为在那几个小时的酩酊中，特里可能会忘记。忘记他的烦恼，忘记他的谎言，更最重要的是，他喝酒是为了忘记他的罪恶感。
11月5日，上午6:26
特里这一晚几乎没怎么睡觉。就像他清醒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他向窗外望去，太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冷冰冰的黄色调从城市的那一头蔓延，他决定起床。
就是这样，不是吗？他想。我有一种预感，预感今天，我要抓住双子杀手了。我要抓住他，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我该怎么做呢？
男人又斟酌了几分钟，恍然大悟。布雷迪！乔琳离开客厅不久后我听到一辆车停了下来，在我被捕之前又听到了另一辆车。外面有两辆车，一辆是贝拉米的，一辆是布雷迪的，所以其中一辆比另一辆先到。我知道布雷迪一定有理由认为我暗地里在干什么，但我从没想过……他们得听听这个。不，我需要更多证据，他们才会相信我。
特里曾到过布雷迪的住所一次，那是在他们成为搭档后不久，一切都还没变糟的时候。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但特里仍然记得它在哪里。
就是这样。今天，无论如何，一切都将结束。
上午8:34
“特拉弗斯？”德莱亚神父轻声喊着走近建筑。没有任何回应，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步入教堂。昨晚警察敲了他的门，他说特拉弗斯不在他家，这不是谎言；他说他们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没有任何联系，也不是谎言。警察只是叮嘱他留意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德莱亚发现儿子消失时并没感到非常惊讶。枕头放在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上，还有一张纸条。是特拉弗斯亲手写的。老人拿起它读了起来。
亲爱的爸爸，
谢谢您所做的一切。不光是让我住在这里，还有其他一切。我感谢您抚养了我这一生。我写这封信是因为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封信了。我知道是谁陷害了我，我知道双子杀手是谁，我必须确保他被绳之以法。我现在独自一人，别试图找我，你只会妨碍我。
你的儿子，
特拉弗斯·斯科特·特里
有那么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德莱亚突然想要跟随他的儿子。但这有很多问题，他怎么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他现在是个大人了，不是吗？他是个大人了，他不再需要他的爸爸了。任何经历过他一半经历的人都算是大人了。他若有所思地微笑着。祝你好运，儿子。不管发生什么，只管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上午9:48
特里紧张地走在布雷迪家附近的人行道上。虽然他穿着警服，但这已经包含在追捕行动开始时发出的描述中。他需要谨慎。
让我看看，他的房子是浅蓝色的还是深蓝色的？特里一上午都在绞尽脑汁地寻找答案，但最终还是没想起来。好吧，那我就选择一个眼熟的，希望它是正确的那个吧。
事实证明，“正确的那个”距离特里做决定时所在的位置只隔了三栋房子。它是深蓝色的，前面没停汽车。往前窗瞥了一眼，又敲了敲前门，发现家里有人的可能性不大。特里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便向前窗扔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紧张的几秒钟内，很明显没有警报响起。
特里小心翼翼地爬进破碎的窗户，为他可能面临的一切做好准备。
“爸爸，”特拉弗斯深吸了一口气，德莱亚突然注意到他儿子的眼睛红肿，就像哭过一样，“爸爸，罗宾死了。我真的……对不起。”
德莱亚的世界突然天翻地覆。特里向他解释情况时，他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点头表示他还在听。
特拉弗斯和罗宾同时离开了家。他们俩都喝了几杯香槟，所以特拉弗斯决定步行回家。然而，罗宾坚持要开车。一个多小时后，罗宾的女朋友凯瑟琳开始担心他为什么还没回家。因为身体不适，她今天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参加任何聚会。
凯瑟琳最终给特拉弗斯拨去了电话，特拉弗斯酒醒后去寻找他的兄弟。他的车撞在路边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安全气囊未能打开，所以罗宾的额头撞在了方向盘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明显的受伤迹象，但脑组织撞击了颅骨内侧，力量足以让罗宾当场死亡。他走得没有痛苦。
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他的哥哥、他的父亲和他刚怀孕的女友身上。
11月4日，晚上8:05
德莱亚悲伤地叹了口气。他的儿子仍然坐在长椅上，可能也在回忆类似的事情。“好了，特拉弗斯，这里有一些毯子和一个枕头。你说你不能住在我家，所以你得睡在这里。”
“谢谢你，爸爸。”特拉弗斯接过毯子，没有看向父亲。他们俩都沉默而尴尬地站着，直到特里清了清嗓子：“爸爸，如果……如果你现在就回家，我会很感激的。如果你再呆在这里，警察可能会认为你在搞什么阴谋。”
德莱亚干咳两声。“嗯，好吧，儿子。只是……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你从来没……葬礼之后你甚至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你知道凯瑟琳生了孩子吗？是个男孩，她给他起名叫卢西恩。他现在大概两个月大了，你见过他了吗？”
“没有，爸爸，我还没去见。”
“好吧，也许等这一切都结束……也许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来看望我。我们可以再次成为一家人。”
“不。我们不能再成为一家人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然后回到家庭相亲相爱。我甚至不知道你他妈的为什么会这么想。哦不，等等，是的，实际上我知道。”他疯狂大笑，“答案一直明摆着。对于有孩子的人来说，你的职业选择似乎很奇怪，我知道周日来这个鬼地方的一半人是如何盯着我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感到羞耻。我不知道我妈是谁，因为你甚至懒得提她，因为你为有孩子感到羞耻。你为你违背誓言生了两个孩子而感到羞耻。”
德莱亚惊呆了。“特拉弗斯，那——那不是真的，我——！”
“呵，闭上你的臭嘴！你对天上一个虚拟人的爱都胜过你死去的儿子。我从没见过你为罗宾流一滴泪，你知道吗？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为什么。”特里把枕头扔到扶手上，背对着父亲躺了下来，“滚出去，多看你一眼我都受不了。”
德莱亚震惊呆滞地站了一会儿，垂下眼睛，然后转身离开。“我——我很抱歉，孩子。我很抱歉你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一定记住这一点。”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特拉弗斯·特里非常想呼唤他。爸爸，不，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然而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有什么东西阻止他说出真心话，就像曾经那样。
1月1日，凌晨1:19
“好啦，晚安，新年快乐！”特里在和罗宾离开儿时的家时祝福道。
“晚安，孩子们！”德莱亚在前门合拢前向他们道别。
罗宾醉醺醺地跌跌绊绊地走下前门口的台阶，被他哥哥接住时差点摔个脸朝天。“哇哦，罗宾。你确定今晚要开车吗？”
“啊，嗝，我很好！我只是——”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俯身在灌木丛里剧烈呕吐。他擦了擦嘴，接着说：“好吧，也许该听你的。你能开车送我吗？”
特里想了片刻。我只喝了六瓶啤酒……还是……不，是七瓶，然后是庆祝的那杯伏特加……还有那杯香槟。我能开车！“行吧，我开车送你回去。”他拿走了罗宾的钥匙，他们笨拙地钻进他的车里。当特里启动引擎开始驾驶时，他心里几乎没有担心。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不太记得了。他记得车子高速地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他记得醒来时发现脸上压着一个气囊。他呻吟着看到了他的弟弟，就……躺在那里。几乎像是睡着了。
特拉弗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记得听到远处的警笛声，他慌了。他重置了安全气囊，让它看起来像根本没有弹开。然后，他把弟弟的尸体移到了驾驶座，擦去了方向盘上的指纹。他跑了。特拉弗斯·特里有生以来第一次逃离了他的兄弟，逃离了犯罪现场。
几个小时后，他把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亲。但不是全部。他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告诉他，他的兄弟愚蠢到送命了。葬礼三天后，特里开始喝酒。他总是喝酒，而且喝得很多。
因为在那几个小时的酩酊中，特里可能会忘记。忘记他的烦恼，忘记他的谎言，更最重要的是，他喝酒是为了忘记他的罪恶感。
11月5日，上午6:26
特里这一晚几乎没怎么睡觉。就像他清醒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他向窗外望去，太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冷冰冰的黄色调从城市的那一头蔓延，他决定起床。
就是这样，不是吗？他想。我有一种预感，预感今天，我要抓住双子杀手了。我要抓住他，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我该怎么做呢？
男人又斟酌了几分钟，恍然大悟。布雷迪！乔琳离开客厅不久后我听到一辆车停了下来，在我被捕之前又听到了另一辆车。外面有两辆车，一辆是贝拉米的，一辆是布雷迪的，所以其中一辆比另一辆先到。我知道布雷迪一定有理由认为我暗地里在干什么，但我从没想过……他们得听听这个。不，我需要更多证据，他们才会相信我。
特里曾到过布雷迪的住所一次，那是在他们成为搭档后不久，一切都还没变糟的时候。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但特里仍然记得它在哪里。
就是这样。今天，无论如何，一切都将结束。
上午8:34
“特拉弗斯？”德莱亚神父轻声喊着走近建筑。没有任何回应，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步入教堂。昨晚警察敲了他的门，他说特拉弗斯不在他家，这不是谎言；他说他们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没有任何联系，也不是谎言。警察只是叮嘱他留意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德莱亚发现儿子消失时并没感到非常惊讶。枕头放在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上，还有一张纸条。是特拉弗斯亲手写的。老人拿起它读了起来。
亲爱的爸爸，
谢谢您所做的一切。不光是让我住在这里，还有其他一切。我感谢您抚养了我这一生。我写这封信是因为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封信了。我知道是谁陷害了我，我知道双子杀手是谁，我必须确保他被绳之以法。我现在独自一人，别试图找我，你只会妨碍我。
你的儿子，
特拉弗斯·斯科特·特里
有那么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德莱亚突然想要跟随他的儿子。但这有很多问题，他怎么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他现在是个大人了，不是吗？他是个大人了，他不再需要他的爸爸了。任何经历过他一半经历的人都算是大人了。他若有所思地微笑着。祝你好运，儿子。不管发生什么，只管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上午9:48
特里紧张地走在布雷迪家附近的人行道上。虽然他穿着警服，但这已经包含在追捕行动开始时发出的描述中。他需要谨慎。
让我看看，他的房子是浅蓝色的还是深蓝色的？特里一上午都在绞尽脑汁地寻找答案，但最终还是没想起来。好吧，那我就选择一个眼熟的，希望它是正确的那个吧。
事实证明，“正确的那个”距离特里做决定时所在的位置只隔了三栋房子。它是深蓝色的，前面没停汽车。往前窗瞥了一眼，又敲了敲前门，发现家里有人的可能性不大。特里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便向前窗扔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紧张的几秒钟内，很明显没有警报响起。
特里小心翼翼地爬进破碎的窗户，为他可能面临的一切做好准备。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