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朱老师的教诲
“回来了回来了！”前排一个学生赶紧低头喊道。
班里一阵慌乱，学生们赶紧做坐好，围在吴猛周围的兄弟们也只能回到座位上，留下脸色有些苍白的他紧握手中的纸。
夏澈面无表情的走进教室，眉毛的位置被一块纱布包着，看起来惨兮兮的。
“完了！”吴猛咽了口唾沫，夏澈这明摆着是想将事情闹大，他吴猛打伤人，还辱骂老师，绝对要被记过处分的。
“夏澈，你没事吧？”边上的田恬看着夏澈受伤，紧张的问道。
“没事，谢谢。”
夏澈朝她一笑，刚刚就是她将吴猛骂人的话讲了出来，也亏得李淑玉反应快直接晕倒，不给吴猛扯皮狡辩的机会。
若是以前有人打小报告出卖他，吴猛肯定会找他的麻烦，但如今老师晕倒，教导主任刚刚也来坐镇，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管田恬这丫头了。
“看什么看！班长，上来把名单贴好，下课所有人再自己上来看成绩，”说着，朱月佳看了看夏澈，道：
“你跟我来办公室。”
吴猛正准备将自己的小纸条传给夏澈，但他却被老师叫走了，他只好作罢，心里只希望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办公室里，朱月佳将夏澈领到了李淑玉的办公桌前，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去，她已经能听见班里又开始闹腾了。
“李老师……”
“嗯？”李淑玉正在照镜子梳头，
“谢谢。”
“没事，你给老师出头，老师再让学校各打三十大板，我还能在学生里混吗？”
“李老师。”
“嗯？”李淑玉抬头看他，少年伸出了手，那白皙修长的手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他的掌心躺着几个红色的圣女果。
“哦，好的，谢谢。”她接过来，一口塞进嘴里。
…………
晚自习，夏澈坐在李淑玉的座位上看着书，之前吴猛还拿着一张纸想进来，结果被教导主任直接拎了出去，给了他一脚后，让他自己滚回教室后排站着。
主任回来后，夏澈也给了他一个圣女果，让教导主任摸着反光的脑袋，哭笑不得。他记得这个学生，早自习旁若无人背书的孩子，据说学习还不错，语文这次年纪第一。
他朝夏澈笑了笑：
“喝茶不？”
“不了，谢谢张主任，您那有地理必修二吗？”
张主任虽然顶着个亮脑壳，但却是教地理的。
“喏，拿去。”
“谢谢张主任。”夏澈拿着书坐回李淑玉身边。
李淑玉晚自习被朱月佳顶了，让她好好歇歇，故而喊夏澈过来陪陪她。于是夏澈把朱月佳的座椅搬到李淑玉的身旁，顺便借办公室其他老师的书看着。
夏澈心里清楚，李淑玉是怕自己回到教室被纠缠不清，所以让他到办公室躲个清净。
“张老师的地理书好详细啊……”
夏澈翻开张主任的地理课本，上面的字迹工整，知识点相当完善，甚至易考的点都被标了注释，整本书看起来有些老旧，封面有些掉色，但无一丝破损，书拿起来感觉也软软的。
很快看完一本书，夏澈看了眼系统更新的进度：245/1000。如果说之前什么让进度大涨的话，一个是做关于森林的梦，另一个就是上周和张跃打《战争之痕》了。
“原来我以前打游戏的知识翻出来也算吗？”
但夏澈并没有选择继续打下去，因为性价比不高，他还需要学习各种对现实有用的知识，毕竟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
“夏澈。”
“嗯？”
“洛神赋会背吗？”
“‘余告之曰’到‘令我忘餐’会。”
“背给我听听。”
“哦，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夏澈看见李淑玉举起手机在给他录像，但没有在意，继续背诵着，“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少年吐字清晰，滔滔不绝，那种底气十足，自信阳光的样子，让李淑玉美目异彩连连。她举着手机，少年背书，夕阳绽放的霞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洒在师生二人的身上，温暖又安静。
做老师，做语文老师，最幸运的，就是碰见夏澈这样的学生了吧？她想在分校前留存些回忆——有关她的幸运。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夏澈回去了，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零食，这是刚刚钱校长过来慰问李淑玉时顺便带来的礼品，自己的是一大袋零食。进入教室，里面非常安静，同学们看见他走进来，许多人抬头朝他望去。
“给你的。”他把零食抓了一大把塞给张跃。
“哪里的？”
“钱校长给的。”
“卧槽……”
后排，吴猛还在角落站着，他活动活动僵硬的膝盖，看见夏澈拎着零食回来，本想道歉服软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哒哒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同学们又迅速埋下头。
朱月佳风风火火的走进教室，一把将文件夹甩在桌子上，后面跟着个教导主任，主管纪律的那种。
“吴猛！王帆！是哪个！”他背着手，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吴猛瑟缩地举起手，他的同桌中分脑袋也缓缓抬手，东张西望，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俩先跟着钱校长出去，其他班里所有人，尤其是后三排！现在给你们十五分钟写情况说明，给我把你们知道的情况给我详细的写下来，还有他们两个之前打架的，违反校纪校规的，统统都写！
“如果有错漏的，啊！不客观的，我不管你当时到底有没有听到，只要你是后三排的，五千字检讨，如果有人互相隐瞒的，我发现有一个人说瞎话！你现在提着书包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李主任锋锐的视线环顾四周，看见底下呆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看我干什么？现在写啊！”
“刺啦——”撕纸的声音此起彼伏。
“哗啦啦。”班里一片手忙脚乱，夏澈也动笔开始写。
十五分钟，众人仿佛度过了一天，感觉实在是难熬。
这位李主任名叫李严，人如其名，他的严厉是全六中出了名的，整顿校纪校规是把好手，毫不留情面。
曾经处理一个打架的学生时，对方家长一大家子都给他跪下了，但他依旧不讲情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同学的学生证撕得粉碎，让保安把人架走。
李严一直呆在后排，手里拿着夏澈的情况说明，不停地转悠，探头看每个人的纸上面写的是什么，好几个学生差点把情况说明写成了检讨。
他这幅模样谁还敢胡说八道？吴猛绝望地低下了头。
临近放学，李严收齐了所有人的情况说明离去，和朱月佳一声招呼都不打，朱月佳也是没敢打招呼，毕竟李严姓李，李淑玉也姓李，她的学生犯的事，李严没让她一起跟着写检讨就不错了。
“唉，平时让你们懂礼貌，尊敬老师，你们以为是害你们？”朱月佳坐在讲台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
“你们才多大？在家不尊敬父母长辈，在学校不尊重老师同学，你们还能尊重谁？崇拜那些嘴巴里喷粪的渣滓？啊！天天嘴里不带妈字不会说话，不带下水好像就不够潇洒威风！你威风啊？你在学校就敢和老师这么说话，以后到社会上被人打断腿都是活该！你尊重谁？非得以后坐牢犯事，才知道警察惹不起，上班领导惹不起。”
朱月佳深吸一口气，看着同学们都低下了头，语重心长道：“老师都是普通人，拿点可怜巴巴的工资干嘛和你们天天过不去？你们给我们发工资啊？我心平气和的下班回家躺着不好么？看你们这幅样子我们老师主任心都痛啊！
“男生头发理成那个鬼样子，女生披头散发化妆抹香水，还改校服露你们那脚脖子！你身材好啊！还有纹身的…我们老师都是为人父母的年纪了，看见你们和郊区职业学校的学生一样，不是我歧视他们，里面有好学生，但那些不好的呢？太多了，去砍人，坐牢，做小姐……
“不是说你们不能打扮成那个样子，而是不想我们六中其他学生和他们混成一团！被人说成和小姐混混没两样！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考上大学之后任由你们发挥个性，大学就没人管你们了！
“个人作风，习惯，审美，还有价值观，你们都是不成熟的，容易被外界的脏环境污染，老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小小的叛逆我们都理解，你们不是机器，老师也不是做罐头的，但是最起码做人的道理我们会教给你，让你少走弯路，至少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拿着饭碗，就要干教书育人的事！
“你让外面那些打扮的人对你好啊！仔细想想吧孩子们，和你非亲非故的，对你好是看你长得帅还是美啊？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心怀不轨，我们不会害你的。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坚持一下，把精力放在学习和塑造自己上，过了这道坎，你们就脱胎换骨了，到时候你哪怕打扮成那个鬼样子，都不会有人说你像那些货色。就这样，放学。”
…………
淮河水不停地流淌，倒映着不眠的灯火。晚风摇曳着河岸上的杨柳，又吹动少年的碎发。
“夏澈，恭喜啊，一中稳了。”
路上，张跃骑着小电动车载着夏澈。
“八字没一撇呢，联考卷子只会更难的。”
张跃：“嗯，你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一定记得经常找我玩啊。”
“两周一次吧，大周找你玩。”
“三天。”
“两周。”
“一周！”
“两周。”
“十天！”
“两周。”
“淦……”
送别了张跃，夏澈背着书包拎着零食，站在楼底下长舒了一口气，才缓步上楼。
“我太菜了，没人找我打的，哎呀！你们别让我和那些技术主播组队了，那不是坑人家嘛……”
打开手机，武婕的直播间里，她正在和弹幕聊着天。
放下手机，“咚咚咚。”夏澈敲响了房门，过了一会。
“小澈，你放学…啊！你头怎么了！”武婕脸上的浅笑不见了，小脸煞白，看着夏澈头上的纱布，赶紧将他拉了进来。
夏澈看见她脸上焦急的神情，心里一暖。
“你个臭小子，到你姐这还带这么多零食干嘛，又不是没来过……”武婕说到这，顿了顿。
“武婕姐，我一周多没来过了。”夏澈淡淡道。
“你也成大男孩子了，姐姐我最近转型打游戏，也比较忙。”
“嗯。”
“你头上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打的。”
“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武婕姐一脸严肃。
“没有，我没还手。”
“你傻啊，别人打你你不还手！”
“他被退学了。”
“……”
“这是校长看我的时候送的，我不吃，给你…我回去了，姐。”
说完，少年低沉着脸，背上书包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小离跑了过来，冲他喵喵的叫着。
夏澈蹲下来，摸了摸它，关门离去。
“砰！”防盗门关上，武婕默默拎着零食走回屋里，关上客厅的灯，留下长长的一声叹息。
弹幕：“小洁，谁给你送的零食？”
“哎呀，楼下房东家的孩子啦。”
“……”
“怎么可能，就是小弟弟啦，才上高一，我们就是普通的姐弟关系……”
“我才不喜欢弟弟型的，烦人的要死，还是那种成熟点的有安全感……”
门外，夏澈拿着手机，手的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心字香烧：寸燃”已结束，第三阶段“烬落”开始！”
“藏刃效果已结束。”
今夜，夏澈有些沉闷，总觉得心有郁结，让他喘不上气。
他要成长，才能去保护那个女孩，但他这样永远只能做个弟弟，弟弟保护姐姐，理所应当，但保护完就没他什么事了。
真不甘心啊……
班里一阵慌乱，学生们赶紧做坐好，围在吴猛周围的兄弟们也只能回到座位上，留下脸色有些苍白的他紧握手中的纸。
夏澈面无表情的走进教室，眉毛的位置被一块纱布包着，看起来惨兮兮的。
“完了！”吴猛咽了口唾沫，夏澈这明摆着是想将事情闹大，他吴猛打伤人，还辱骂老师，绝对要被记过处分的。
“夏澈，你没事吧？”边上的田恬看着夏澈受伤，紧张的问道。
“没事，谢谢。”
夏澈朝她一笑，刚刚就是她将吴猛骂人的话讲了出来，也亏得李淑玉反应快直接晕倒，不给吴猛扯皮狡辩的机会。
若是以前有人打小报告出卖他，吴猛肯定会找他的麻烦，但如今老师晕倒，教导主任刚刚也来坐镇，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管田恬这丫头了。
“看什么看！班长，上来把名单贴好，下课所有人再自己上来看成绩，”说着，朱月佳看了看夏澈，道：
“你跟我来办公室。”
吴猛正准备将自己的小纸条传给夏澈，但他却被老师叫走了，他只好作罢，心里只希望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办公室里，朱月佳将夏澈领到了李淑玉的办公桌前，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去，她已经能听见班里又开始闹腾了。
“李老师……”
“嗯？”李淑玉正在照镜子梳头，
“谢谢。”
“没事，你给老师出头，老师再让学校各打三十大板，我还能在学生里混吗？”
“李老师。”
“嗯？”李淑玉抬头看他，少年伸出了手，那白皙修长的手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他的掌心躺着几个红色的圣女果。
“哦，好的，谢谢。”她接过来，一口塞进嘴里。
…………
晚自习，夏澈坐在李淑玉的座位上看着书，之前吴猛还拿着一张纸想进来，结果被教导主任直接拎了出去，给了他一脚后，让他自己滚回教室后排站着。
主任回来后，夏澈也给了他一个圣女果，让教导主任摸着反光的脑袋，哭笑不得。他记得这个学生，早自习旁若无人背书的孩子，据说学习还不错，语文这次年纪第一。
他朝夏澈笑了笑：
“喝茶不？”
“不了，谢谢张主任，您那有地理必修二吗？”
张主任虽然顶着个亮脑壳，但却是教地理的。
“喏，拿去。”
“谢谢张主任。”夏澈拿着书坐回李淑玉身边。
李淑玉晚自习被朱月佳顶了，让她好好歇歇，故而喊夏澈过来陪陪她。于是夏澈把朱月佳的座椅搬到李淑玉的身旁，顺便借办公室其他老师的书看着。
夏澈心里清楚，李淑玉是怕自己回到教室被纠缠不清，所以让他到办公室躲个清净。
“张老师的地理书好详细啊……”
夏澈翻开张主任的地理课本，上面的字迹工整，知识点相当完善，甚至易考的点都被标了注释，整本书看起来有些老旧，封面有些掉色，但无一丝破损，书拿起来感觉也软软的。
很快看完一本书，夏澈看了眼系统更新的进度：245/1000。如果说之前什么让进度大涨的话，一个是做关于森林的梦，另一个就是上周和张跃打《战争之痕》了。
“原来我以前打游戏的知识翻出来也算吗？”
但夏澈并没有选择继续打下去，因为性价比不高，他还需要学习各种对现实有用的知识，毕竟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
“夏澈。”
“嗯？”
“洛神赋会背吗？”
“‘余告之曰’到‘令我忘餐’会。”
“背给我听听。”
“哦，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夏澈看见李淑玉举起手机在给他录像，但没有在意，继续背诵着，“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少年吐字清晰，滔滔不绝，那种底气十足，自信阳光的样子，让李淑玉美目异彩连连。她举着手机，少年背书，夕阳绽放的霞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洒在师生二人的身上，温暖又安静。
做老师，做语文老师，最幸运的，就是碰见夏澈这样的学生了吧？她想在分校前留存些回忆——有关她的幸运。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夏澈回去了，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零食，这是刚刚钱校长过来慰问李淑玉时顺便带来的礼品，自己的是一大袋零食。进入教室，里面非常安静，同学们看见他走进来，许多人抬头朝他望去。
“给你的。”他把零食抓了一大把塞给张跃。
“哪里的？”
“钱校长给的。”
“卧槽……”
后排，吴猛还在角落站着，他活动活动僵硬的膝盖，看见夏澈拎着零食回来，本想道歉服软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哒哒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同学们又迅速埋下头。
朱月佳风风火火的走进教室，一把将文件夹甩在桌子上，后面跟着个教导主任，主管纪律的那种。
“吴猛！王帆！是哪个！”他背着手，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吴猛瑟缩地举起手，他的同桌中分脑袋也缓缓抬手，东张西望，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俩先跟着钱校长出去，其他班里所有人，尤其是后三排！现在给你们十五分钟写情况说明，给我把你们知道的情况给我详细的写下来，还有他们两个之前打架的，违反校纪校规的，统统都写！
“如果有错漏的，啊！不客观的，我不管你当时到底有没有听到，只要你是后三排的，五千字检讨，如果有人互相隐瞒的，我发现有一个人说瞎话！你现在提着书包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李主任锋锐的视线环顾四周，看见底下呆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看我干什么？现在写啊！”
“刺啦——”撕纸的声音此起彼伏。
“哗啦啦。”班里一片手忙脚乱，夏澈也动笔开始写。
十五分钟，众人仿佛度过了一天，感觉实在是难熬。
这位李主任名叫李严，人如其名，他的严厉是全六中出了名的，整顿校纪校规是把好手，毫不留情面。
曾经处理一个打架的学生时，对方家长一大家子都给他跪下了，但他依旧不讲情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同学的学生证撕得粉碎，让保安把人架走。
李严一直呆在后排，手里拿着夏澈的情况说明，不停地转悠，探头看每个人的纸上面写的是什么，好几个学生差点把情况说明写成了检讨。
他这幅模样谁还敢胡说八道？吴猛绝望地低下了头。
临近放学，李严收齐了所有人的情况说明离去，和朱月佳一声招呼都不打，朱月佳也是没敢打招呼，毕竟李严姓李，李淑玉也姓李，她的学生犯的事，李严没让她一起跟着写检讨就不错了。
“唉，平时让你们懂礼貌，尊敬老师，你们以为是害你们？”朱月佳坐在讲台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
“你们才多大？在家不尊敬父母长辈，在学校不尊重老师同学，你们还能尊重谁？崇拜那些嘴巴里喷粪的渣滓？啊！天天嘴里不带妈字不会说话，不带下水好像就不够潇洒威风！你威风啊？你在学校就敢和老师这么说话，以后到社会上被人打断腿都是活该！你尊重谁？非得以后坐牢犯事，才知道警察惹不起，上班领导惹不起。”
朱月佳深吸一口气，看着同学们都低下了头，语重心长道：“老师都是普通人，拿点可怜巴巴的工资干嘛和你们天天过不去？你们给我们发工资啊？我心平气和的下班回家躺着不好么？看你们这幅样子我们老师主任心都痛啊！
“男生头发理成那个鬼样子，女生披头散发化妆抹香水，还改校服露你们那脚脖子！你身材好啊！还有纹身的…我们老师都是为人父母的年纪了，看见你们和郊区职业学校的学生一样，不是我歧视他们，里面有好学生，但那些不好的呢？太多了，去砍人，坐牢，做小姐……
“不是说你们不能打扮成那个样子，而是不想我们六中其他学生和他们混成一团！被人说成和小姐混混没两样！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考上大学之后任由你们发挥个性，大学就没人管你们了！
“个人作风，习惯，审美，还有价值观，你们都是不成熟的，容易被外界的脏环境污染，老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小小的叛逆我们都理解，你们不是机器，老师也不是做罐头的，但是最起码做人的道理我们会教给你，让你少走弯路，至少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拿着饭碗，就要干教书育人的事！
“你让外面那些打扮的人对你好啊！仔细想想吧孩子们，和你非亲非故的，对你好是看你长得帅还是美啊？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心怀不轨，我们不会害你的。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坚持一下，把精力放在学习和塑造自己上，过了这道坎，你们就脱胎换骨了，到时候你哪怕打扮成那个鬼样子，都不会有人说你像那些货色。就这样，放学。”
…………
淮河水不停地流淌，倒映着不眠的灯火。晚风摇曳着河岸上的杨柳，又吹动少年的碎发。
“夏澈，恭喜啊，一中稳了。”
路上，张跃骑着小电动车载着夏澈。
“八字没一撇呢，联考卷子只会更难的。”
张跃：“嗯，你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一定记得经常找我玩啊。”
“两周一次吧，大周找你玩。”
“三天。”
“两周。”
“一周！”
“两周。”
“十天！”
“两周。”
“淦……”
送别了张跃，夏澈背着书包拎着零食，站在楼底下长舒了一口气，才缓步上楼。
“我太菜了，没人找我打的，哎呀！你们别让我和那些技术主播组队了，那不是坑人家嘛……”
打开手机，武婕的直播间里，她正在和弹幕聊着天。
放下手机，“咚咚咚。”夏澈敲响了房门，过了一会。
“小澈，你放学…啊！你头怎么了！”武婕脸上的浅笑不见了，小脸煞白，看着夏澈头上的纱布，赶紧将他拉了进来。
夏澈看见她脸上焦急的神情，心里一暖。
“你个臭小子，到你姐这还带这么多零食干嘛，又不是没来过……”武婕说到这，顿了顿。
“武婕姐，我一周多没来过了。”夏澈淡淡道。
“你也成大男孩子了，姐姐我最近转型打游戏，也比较忙。”
“嗯。”
“你头上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打的。”
“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武婕姐一脸严肃。
“没有，我没还手。”
“你傻啊，别人打你你不还手！”
“他被退学了。”
“……”
“这是校长看我的时候送的，我不吃，给你…我回去了，姐。”
说完，少年低沉着脸，背上书包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小离跑了过来，冲他喵喵的叫着。
夏澈蹲下来，摸了摸它，关门离去。
“砰！”防盗门关上，武婕默默拎着零食走回屋里，关上客厅的灯，留下长长的一声叹息。
弹幕：“小洁，谁给你送的零食？”
“哎呀，楼下房东家的孩子啦。”
“……”
“怎么可能，就是小弟弟啦，才上高一，我们就是普通的姐弟关系……”
“我才不喜欢弟弟型的，烦人的要死，还是那种成熟点的有安全感……”
门外，夏澈拿着手机，手的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心字香烧：寸燃”已结束，第三阶段“烬落”开始！”
“藏刃效果已结束。”
今夜，夏澈有些沉闷，总觉得心有郁结，让他喘不上气。
他要成长，才能去保护那个女孩，但他这样永远只能做个弟弟，弟弟保护姐姐，理所应当，但保护完就没他什么事了。
真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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