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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老大爷

    小丑用一只手掌的代价,终止了王闽体内那只偷窥鬼的袭击,勉强挣脱开了。

    但是小丑面临的袭击并没有结束,身后的红衣女鬼依然死死勒住它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更可怕的是,随着小丑跌坐在地上,它的身侧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红色女鬼,血红而又沾满污渍的裙摆轻轻飘动,空气中的恶臭和血腥味也更加浓烈。

    那只红衣女鬼,伸手从后面抱住第三个女鬼,灵异压制又加强了,小丑的仅存的那只手扭曲得更加厉害。

    小丑扭动身子身子挣扎,而那四个女鬼却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跟着它一起摆动。

    “呀啊啊——”

    小丑大叫一声,用仅存的那只扭曲的手,用力插自己的肚子里。

    扭曲的指甲依然锋利地划破小丑的皮套,与此同时,小丑的肚子、四肢、头颅也飞快地膨胀,像是通上鼓风机的气球,瞬间填满中间段的车厢。

    “砰!”

    气球鼓胀到一定程度,终于爆炸开来,破裂的皮套反卷回去,将四只女鬼全都包裹在内,并且震退开两三步的距离。

    等一切尘埃落定。

    四只红衣女鬼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像真空包似的,压缩扎成了一团。

    而小丑,则蹲在车头的栅栏上,它断掉的左手和扭曲的右手都已经恢复原样。

    唯一不同的是,小丑的身体变小了许多,足足比原来矮了两个头,像是一个十五六岁不良少年,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顶着爆炸头,只是那个红色的大鼻子依然那么显眼。

    小丑面色阴沉扭曲,死死盯着那个包裹,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气愤地大叫起来,手舞足蹈,揪着自己的头发在车前打滚、翻跟头。

    最后,木木呆呆地坐在车厢前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它眯缝着眼睛,把目光投向躺在一边虚弱的王闽,狞笑一声朝他走去,小手上的指甲飞快生长,如同五块锋利的手术刀片。

    它来到王闽面前,伸出拎起王闽的头发,胳膊举起,准备直接插入他的身体,将他的皮剥下来!

    它倒要看看,吃掉它一只手的是什么怪东西!

    这时,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小东西,你要是动他的话,今天就不用下车了。”

    小丑听到这个声音,面色变化,慢慢扭过头去,又变成刚才的一张怒脸脸谱,带着诡异的笑容,怨毒地看向车上的老爷子。

    二者目光接触的瞬间,小丑就软了下来,脸上的红色面谱褪去,重新变成快乐的笑脸,对着老爷子嘻嘻哈哈地弯腰点头,小碎步跑回自己放置气球的位置上,乖巧坐下。

    “唉……”

    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两步走到王闽身边,一脚踩住王闽的大腿,一手揪住王闽的头发用力一拉,将他的半个脑袋从胸腔里扯了出来。

    老爷子掐了掐王闽的额头,脖子,小腹,就在手晃过王闽身侧时,王闽体内的那只偷窥鬼再次出手,无形的灵异瞬间就拉扯住老爷子的手,贪婪地往里拖。

    老爷子也没有反抗,身子一歪,顺着这股子吸力就把手伸进王闽的胸腔里,摸到了什么东西,眉头微皱,然后就是用力一捏!

    只听得里面有东西发出一声尖啸,然后跟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声音到一半就没了。

    老爷子慢慢把手抽了出来,奇怪的是,他的手上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黑色液体。

    “啧啧,这孩子身子可真虚啊,感觉多半是要走在我前头了……”老爷子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说罢,老爷子掰开王闽的嘴,把王闽口袋里的黑色尖锐碎块全都掏了出来,一把接着一把地往喉咙里塞。

    “多吃点,多吃点,好好补补……”

    王闽口袋里的黑色尖锐碎块掏干净了不算,老爷子又打开自己的尿素袋子,从里面又满满抓了七八把,硬生生全塞了进去!

    老爷子一边撸着王闽鼓起来的脖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墨斗来,扯出线头拉出一尺来,在王闽的手指上绕上几圈,轻轻一弹。

    墨斗上的线就跟活了一样,扎紧王闽的手指,一头勒进王闽的皮肤里,不断游走,碰到被撕扯开的缺口就开始自动缝合。

    从指头到肩膀,前胸,脖子,脑袋……很快,一个密密麻麻针脚脸的王闽就做好了。

    料理好王闽,老爷子掐断墨斗线,这才将解安从王闽身上拎下来,卸掉了他的两只胳膊,用墨斗线捆作一团,放在了公交车门边。

    期间,解安的喉咙里咯咯作响,一直顶到嘴边,那条鬼舌探头探脑地在解安的口腔里蠢蠢欲动,被老爷子一拳擂在下巴处。

    打得解安浑身抽搐,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突出好多碎裂的结晶块儿。

    做完这一切,老爷子扭头看了三个信使一眼,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有理会。

    王奇人捂着受伤的指头,看着老爷子,张了张嘴,向前走了一步,又连忙退回来,从华元刚身上跨了过去,低着头回到后座。

    尤夏抬眼看向王奇人,默默地从小包里拿出急救绷带给他包扎,勉强算是把血止住了。但两人忙活完后,都互相撇过脸去,没有再搭理对方。

    也都同时忽略了还在地上虚弱呻吟的华元刚。

    一切仿佛又恢复到信使们刚上车时的平静,车上的人平静得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