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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先当个透明人(求追读)

    二月二十一日,群臣入临。

    延庆殿东侧,閤门使宣读口敕。

    “先皇帝奄弃万国,凡在臣僚,毕同号慕,及中外将校,并加存抚。”

    “万岁。”

    台下群臣拜舞,齐呼万岁。

    “拜!”

    “再拜!”

    在礼仪院礼官的引导下,群臣三拜,三哭。

    赵祯站在东阶之上,一边面露哀色,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台下的群臣。

    在某种意义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宋的朝臣们。

    班位最靠前的那个身材肥硕,浓眉大眼,长着一副鹰钩鼻的老人,正是大宋宰相丁谓。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卖相还挺好,即便成了一个老年胖墩,也能依稀看出年轻时是个俊男。

    站在丁谓身后的那人,年纪看起来要比丁谓年轻一点,身材消瘦,面貌白净,眼神极为明亮。

    此人便是次相冯拯。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依次是枢密使曹利用,参知政事任中正、王曾,枢密副使钱惟演、张士逊,以及一众宗室成员。

    咦?

    忽然间,赵祯的目光在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多停留几分,不是因为他南通,而是因为这人身份特殊。

    商王之子赵允让,也是未来英宗赵曙的亲生父亲。

    咸平末年,悼献太子早夭,真宗曾将赵允让接到宫中抚育,尽管真宗没有确定赵允让的名分,但世人都明白,如果真宗无嗣,允让很有可能继承大统。

    后来,赵祯降世,允让便被送出了宫。

    ‘也不知道他心底有没有不甘?’

    ‘多半是有的。’

    ‘毕竟是帝位啊。’

    不过,赵允让虽然没成功备胎转正,但他的儿子倒是成功了。

    但现在嘛,英宗肯定没那个机会。

    历史上仁宗子嗣不昌,不是因为仁宗生育能力差,相反,仁宗很能生,除了三个儿子之外,还生了十几个女儿。

    只是,这些孩子多数早夭。

    早夭的原因,一方面是受限于古代的医疗条件,另一方面很大概率和内廷的装修材料有关系。

    宋朝属火德,尚赤,宫廷内部装饰多以赤色为主,其中最主要的材料又以朱砂、水银以及铅为主。

    朱砂,主要成分是硫化汞。

    而北宋宫内又火灾频发,太宗太平兴国九年,乾元殿(大庆)、文明殿(文德)受灾,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荣王元俨宫火灾,烧毁大片宫殿。

    仁宗明道元年,大内火灾,崇德(紫宸)、长春(垂拱)、滋福(皇仪)、会庆(集英)、崇徽(宝慈)、天和(观文)、承明(延和)、延庆(福宁)八殿,全部烧毁。

    古人没有装修环保意识,新宫殿建好后,没隔几天就入住,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身体能好才是怪事。

    大半个时辰后,赵祯站的腿都酸了,繁杂的仪礼,终于到了尾声。

    礼毕。

    赵祯和刘娥依次退场,随后便是百官退场。

    然而,就在丁谓等人准备离去之时,任守忠迈着小碎步来到两府大臣跟前。

    “诸位相公请留步,娘娘请诸位相公移步承明殿议事。”

    此话一出,除了武臣出身的曹利用,其他两府大臣大概都猜到了太后的用意。

    今天议事不外乎两件事。

    一件事是山陵礼事,另外一件便是往后如何听政的问题。

    国朝三代以下,从未出现过太后临朝的事,相关的仪制,当然要仔细商讨。

    承明殿坐落于皇城的东北角,夹在崇政殿和景福殿之间,北宋皇宫诸殿皆有廊道前后相通。

    因此,从延庆殿赶到承明殿,路途并不远,大概十来分钟,两府大臣就跟着任守忠来到了承明殿。

    入殿后,众臣依次向太后以及赵祯行了一礼,然后众臣先后就座。

    内朝议事不像外朝那般正式,君臣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坐着议事也是传统之一。

    片刻后,刘娥面露悲切道。

    “先帝登遐,吾受先帝之重托,仰承遗命,兼总军国大事。”

    “然,母后临朝,本朝未有之制,卿等俱是国之重臣,今日召集诸卿,还请诸卿草具章程,以备典制。”

    话音刚落,丁谓坐在椅子上,行了一个叉手礼。

    “臣请对。”

    “昔年,太宗皇帝每日所行,皆有法度,五更初(3点多)即起,辰时(7-9点)至巳时(9-11点)御殿听政。

    既罢,或看书,或讲经,或视事,或召对,深夜方寝。

    先皇帝即位,不改父道,庶政成规,一应遵行。

    是故,我朝视政之勤,历代未有,此乃善政也,德政也。

    然,陛下以幼冲之年即位,如依先朝故事,视政太勤,恐动摇国本。”

    丁谓又是例举太宗,又是赞誉先帝,目的都是为了引出最后这句话。

    官家年纪太小,身子还未长成,如果像真宗、太宗那样勤政,多半会影响身体健康。

    “是以,臣请太后依朔望(初一和十五)之礼,请陛下于朔望日,御殿召见群臣。

    非朔望日,军国大事则由太后与陛下召对宰辅大臣议之。

    非军国大事,则令中使传奏,禁中画押而行。”

    御台之上,刘娥默然不语,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不过,她心里是不怎么同意这个方案的。

    不仅不同意,她还很生气。

    什么叫大事?

    什么叫非大事?

    标准由谁来定?

    最后,还不是中书裁定?

    以丁谓现在的势力,中书裁定约等于丁谓裁定。

    当真是养虎为患!

    刹那间,刘娥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丁谓这个宰相,也该动一动了。

    一旁,赵祯眼观鼻,鼻观心,今天议政,他打定主意,不发表个人意见。

    因为他暂时还不知道刘娥的底线在哪。

    尽管这两天,他的小动作不少,但那些动作,都不算出格,唯一算得上出格的,便是遣派雷允恭联系张景宗。

    不过,对于这事,刘娥暂时没什么表示。

    赵祯虽然想尽快亲政,但这个快,只是相对的,一年也可,两年也可。

    他给自己定下的底线是,释服(二十七个月)即亲政。

    至于,现在?

    没必要太过招摇。

    不过,有一说一,丁谓这家伙的胆子确实不小,竟然敢内涵自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当着太后和天子的面,都敢这么说,私底下又会如何?

    这家伙,膨胀的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