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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求追读)

    午后。

    延庆殿。

    憋了一天的雷允恭,终于找到了自辩的机会。

    扑通!

    “陛下,小的对陛下绝无二心!”

    雷允恭跪伏在地,这一回,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声音压得很低。

    “昨晚,小的也不知门外竟有人,行那窃听之事。”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犹豫半晌,咬牙道。

    “小的斗胆进言,先请陛下降罪。”

    “这宫闱之中,蝇营狗苟之徒,不知凡几,须时刻提防。”

    “只因,墙有耳,伏寇在侧。”

    眼见雷允恭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赵祯扯了扯嘴角。

    就你雷允恭,还好意思说旁人是蝇营狗苟之流?

    脸真大!

    不过,暂时用雷允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前,亲善赵祯的内侍周怀政,以及入内供奉官谭元吉,入内高品王德信,内侍高班胡允则、内侍黄门杨允文全都被一锅端了。

    “雷家哥哥,起来说话。”

    “我,是信你的。”

    说着,赵祯态度亲和的将雷允恭慢慢扶了起来。

    “只是,《易》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往后,你我君臣二人,当引以为戒。”

    “臣,谨记!”

    雷允恭微微低首,心里却暗自诧异。

    作为曾经的资善堂(皇子读书的地方)都监,官家的学习进度,他是了然于胸,诸经之中,《易》最晦涩,最难懂。

    在之前的排课中,压根就没有《易》。

    这句话,官家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是偶然看到的?

    还是天授?

    想到此处,雷允恭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只是不动声色的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走吧。”

    “去东厢。”

    敲打完了雷允恭,赵祯迈着四方步,不徐不疾的向着殿外走去。

    少顷,赵祯来到真宗灵堂,刘娥仍在灵前守候,只是,她脸上的疲色,愈发的明显。

    “大娘娘。”

    刘娥面色灰黄,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

    “六哥,身体可好了些?”

    “已经好了很多。”

    望着刘娥那苍白中又微微泛黄的脸色,赵祯的心底略微生出几分不忍。

    原身的记忆,他有,原身的感情,他也继承了,相比于魂穿,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转世。

    虽然他知道刘娥不是他的生母,但人非草木,十数载的抚育之情,他也无法彻底忽视。

    不过,很快,赵祯就按捺住了这份不忍。

    时不我待,大宋正在向错误的方向,狂奔不止。

    这,必须要纠正!

    况且,帝国的担子很重,压在刘娥这个小老太太身上,未免太过沉重了一些。

    往后,大宋的万里河山,将由他一肩挑之!

    紧接着,赵祯上前几步,低声道。

    “大娘娘,午休时,我又梦到爹爹了。”

    “啊?”

    刘娥闻言眉宇间的疲色,瞬间变成了惊诧。

    这托梦,还真带续着的?

    “嗯。”

    赵祯绷着脸,重重点了点头。

    “爹爹告诉我,他现在的尊号是‘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又称南极长生帝君。”

    “对了,爹爹还说,大娘娘要以身体为重。”

    “恳请大娘娘回殿歇息,爹爹这边就由我守护。”

    听到这段话,刘娥默然不语。

    数息后,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只觉得双眼被一层薄雾蒙住了似的。

    先帝,先帝终于想起她了吗?

    “我,知道了。”

    良久,刘娥擦了擦眼角,声音嘶哑道。

    “大娘娘这就去,六哥,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

    “嗯。”

    赵祯点头道:“大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护爹爹的。”

    刘娥嗯了一声,正欲抬脚,而后她忽然动作一顿,转头道。

    “六哥,将你爹爹的尊号,再说一遍,大娘娘刚刚没记全。”

    “大娘娘,我都写好了。”

    赵祯一边从袖口掏出早已备好的纸条,一边小声道:“我和大娘娘一样,爹爹说了好几遍,这才记下。”

    看到纸条上的字,刘娥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方才接过。

    “六哥的字,长进了些。”

    “全赖先生们的教导。”

    赵祯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功劳推给了老师们,他现在的字,既兼具了小皇帝的笔法,又带着点前世的痕迹。

    前世,他比较喜欢瘦金体,尽管宋徽宗是个极其失败的皇帝,但瘦金体确实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何况,真算起来,自己现在可是宋徽宗的祖宗,未来,只有赵佶学他的份。

    如果未来赵佶仍然存在,就安安静静的当个艺术家好了。

    皇帝,不适合他。

    不一会儿,刘娥就回到了她的寝宫崇徽殿。

    崇徽殿国初为万岁后殿,刘娥入住后,改名崇徽殿,此殿就在延庆殿之后,距离很近,步行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

    “林尚宫,传蓝都知过来。”

    回到寝殿,刘娥并未直接休憩,而是嘱咐林氏传唤蓝继宗。

    “是。”

    收到旨意,林尚宫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崇徽殿。

    如果是传唤普通人,林氏完全没必要亲自前去,但蓝继宗不一样,对方是历任四朝的元老级人物。

    刘娥等了大概一刻钟,林氏和蓝继宗便先后踏入了殿内。

    “参见娘娘。”

    即使刘娥曾经下过旨,如非正式场合,蓝继宗可免礼,但蓝继宗仍是标标准准的行了一礼。

    “蓝都知,无需多礼。”

    刘娥似乎也习惯了这样,老生常谈了一句,然后便直入主题。

    “蓝都知博闻强识,不知可否听说过一位尊神的名号,其尊名为‘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又名南极长生帝君。”

    蓝继宗沉吟片刻,低首道。

    “娘娘恕罪,恕臣见识浅薄,此尊神的名号,臣未曾听过。”

    “不过,魏晋时期的上清经中,却是有‘南极长生大君’的尊名,南极长生大君为南极星主,居于朱陵火府,又名‘南极长生司命君’、‘南极司命君’。”

    “另,《洞真上清神州七转七变舞天经》亦有记载,居‘太丹天朱陵火府’之神为‘南极上元君’。”

    “除此之外,《洞真太上九赤班符五帝内真经》中也曾提到,南极长生司命君与南极上元君,乃是同一尊神,长生大君为南斗‘长生宫’之主神。”

    听完蓝继宗的讲述,刘娥陷入了沉思。

    她年少失孤,家贫,没读过什么书,后随前夫刘美入汴京,日子也过得相当艰难。

    直到入了襄王府(真宗曾经的封号),她才体会到什么叫衣食无忧。

    只是,那时的她心思都在讨好先帝上,也不曾读过什么书。

    后来,在太宗的一纸诏令下,刘娥被逐出了襄王府,不得已,她只能幽居张耆府中。

    也正是从那时起,刘娥开始恶补曾经的缺憾,直至现在,她依然保留着读书的爱好。

    不过,她更偏好史书,像道经这种晦涩难明的书籍,并不在她的读书范围之中。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知道五德之说的。

    大宋代周而立,后周为木德,木生火,本朝运膺火德,尚赤。

    而六哥口中的‘南极长生帝君’,应该就是居于朱陵火府的神主,此前道经中的记载,或是有所疏漏,以致尊名不传。

    其次,朱陵火府,又暗合五德之说。

    先帝真的登仙了?

    如果说之前刘娥只信了一半,那么她现在至少信了六七成,乃至七八成。

    毕竟,神祇的尊名,可不是随随便便起的。

    “娘娘。”

    就在刘娥沉思之际,蓝继宗忽然主动开了口。

    刘娥收回思绪,淡然道。

    “蓝都知,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蓝继宗面色沉静,缓缓道:“臣僭越,臣想向娘娘讨一份差事。”

    听到这话,刘娥眉头一挑。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

    “何事?”

    蓝继宗微微低头:“臣幸得先皇恩赏,荣居此位,今先皇升遐,臣请赶赴山陵,只求为先皇守陵。”

    “准了。”

    虽然刘娥有点舍不得蓝继宗暂时离朝,但人家是以修奉皇陵的名义自请,不同意反而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谢娘娘!”

    蓝继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大礼。

    不多时,蓝继宗离开了崇微殿,他刚一出门,一名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就迎了上来。

    这个小宦官不是旁人,正是蓝继宗的养子蓝元震。

    宋承前代之制,宦官可以蓄养养子,太祖朝规定,宦官年满三十,可养一子,以充继嗣。

    然而,太祖虽然严格限制了宦官养子的名额,但三朝过去,规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严格。

    如蓝继宗,他便有两个养子,大儿子蓝元用供职于御药院,小儿子蓝元震年纪尚小,如今在他身前侍奉。

    “爹爹,娘娘同意了吗?”

    出了崇徽殿的殿门,蓝元震耐不住好奇,问道。

    “嗯。”

    蓝元震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问道。

    “爹爹,我不明白,眼下娘娘正重用爹爹,爹爹为何要远去皇陵?”

    看着蓝元震那张稚嫩的脸庞,蓝继宗不由想起了早夭的弟弟。

    少顷,蓝继宗回过神来,耐心的解释道。

    “二郎,你爹爹我历经五朝(包括南汉),识人无数,在这方圆之间,我见过很多人。”

    “他们,有的才情惊人,有的武勋卓著,有的心有七窍,可即便如他们,也多数不得善终。”

    “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蓝元震埋头苦想许久,眉毛都快拧成绳了,也没想出个二三四五六。

    半晌,他微微抬头,面露茫然道。

    “爹爹,二郎愚钝。”

    蓝继宗不置可否,淡淡道。

    “盖因携功而不知进退也。”

    “二郎,在这宫闱之间讨生活,你需勤记两点。”

    “一是,多看,多听,多思,多想,谨言,慎行。”

    “这第二句话啊,出自道德经。”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当然,你现在不懂也没关系,暂且先记下,以后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慢慢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