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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恩浩荡

    又是一上午机械的搬石运动,韩食其双眼迷懵的搬动着巨石,想象着自己年复一年的苦役生活,想象着成百上千块巨石从一座山头搬向另一座山头,韩食其就内心崩溃。

    “轰隆隆!!!”

    剧烈的轰响传彻山间,所有囚徒被巨响所吸引。

    不远处一座山涧的山头忽然巨石碎裂,无数大小石块从山坡处向下滚落,目标似乎正冲向山下的囚役们。

    碎石随着山坡的滚动缓缓减低了速度,但巨块的山石却没有停顿的意思,巨石继续滚动着,似乎就要压向靠山最近的几个囚徒。

    “哐当当”几声脆响,山石竟骤然调离了方向,一身精铁铠甲的中年男人踏马急来,在巨石下落的间隙搭枪挑落最大巨石,略小巨石也一一击碎。

    几个枪花功夫便化解了巨石伤人的危机,巨石两人来高三四人环抱不住,精铠男人却稍事用力便举枪挑落巨石,即便是百十来斤的小石块也被男人直接提枪击碎,高深的武艺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着英飒男人之时,无数马蹄声袭来。

    “嗒嗒嗒嗒嗒嗒...”

    远处的马蹄声连绵而又紧凑,整齐还且有序,绵延不绝的从山路方向袭来。

    当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马匹时,韩食其知道自己要解脱了。

    “迂...”

    领头一重铠金甲男人勒住赤红色高头大马的马缰,百十匹战马连同兵士一起停下,为首的金甲男人摘下头盔浑声开口道:

    “我乃并勇大将军卫卫敬仲,北方战事在即,皇恩浩荡,今命我整领厉山罪囚前赴战场一解国之危难。”

    “此役论功行赏,无论成败皆免除尔等五年徭役!”

    身着雍丽金甲的卫敬仲话语一出口,山上的劳囚官员全都楞了。

    不是战事大捷么,不是连连败退么,怎么个情况?!

    军官近处的一些囚徒听到卫敬仲的话语却是直接欢呼雀跃,沸腾起来了,终于不用服徭役了!

    韩食其虽远但耳力极好,极远处他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到征兵后他就差喜极而泣了。

    “老天还是怜悯我呀,终究还是给我了一个翻身的机会。”

    韩食其心中惊喜,手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无数的交头接耳声音响起,随后是一阵又一阵,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

    “好诶,终于不用在做苦役了,终于可以有口饱饭吃了!”

    漫天响起的呼喊声和话语声也都是徭役处所有囚犯的心声,参军是有粮食吃的,打仗还有功劳可拿,即便是战死沙场也好过累死在这徭役处不是。

    随着欢呼声响起,又一万士卒也陆续到达厉山,其中骑兵8000人,随兵而来的民兵队伍有数千人主要负责运送粮草辎重。

    “传我命令,埋锅造饭,让大家都吃顿好的然后咱们整兵出发栾阳!”

    话音说完,所有士卒便立起铁锅,拿出米粮做起饭来,其他随行人员开始整理武器、布服,布甲、藤甲准备分发给厉山囚徒。

    韩食其哪见识过这样的阵仗,虽然现代人的见识没有让他大惊小怪,但他也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古代战事和装备齐整的士兵。

    那电视剧里动不动就说是数万人的战争,但其实参与的演员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这还算是鸿篇巨制了的。

    看着数百口大黑锅埋火造饭韩食其就是一身的震撼。

    分发武器装备的农兵见韩食其身材魁梧,似是有万夫莫敌之勇便将一套优良装备准备分发给他,然而就在此时一声粗哑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群散兵游勇,不必将甲胄穿于其身,拿些布服软甲便可以了。”

    说话的正是举枪落石英飒中年男人,男人一身精甲覆盖全身,即便是护甲之下依旧是紧绷饱满的浑硕肌肉。

    原本还对他印象不错的韩食其当听到男人说囚徒不配穿战甲后整个人就不痛快了。

    不过想到对方武艺超群,自己也打不过他时,韩食其直接自我催眠。

    “现在你对我爱答不理,以后叫你高攀不起,哼!”

    韩食其给什么就穿什么,拿什么就用什么,他倒是乐得清闲,褪去了一身镣铐身体清爽了很多,韩食其极乐得少穿一身重甲,身轻如燕。

    军士战甲分为铁甲、藤甲和布甲,囚徒兵大部分都是最基础的布甲,藤甲都是奢侈,铁甲更是少之又少。

    “遵命,崔将军!”

    农兵立身听命,随后更换了低劣的布甲和一柄颇长的大刀递到韩食其手里。

    “谢过,谢过。”

    韩食其礼貌谢过,便试起服甲来。

    身体本就高挺的韩食其穿上布甲别提多精巧了,袖子只将将到他小臂,肩膀简直紧绷的无法行动,穿在身上简直就像成年人穿着婴孩的衣服一样。

    农兵看不过去见偏将军走后还是拿出铁甲和布衣替换给韩食其,但是武器并没有给替换。

    吃着熟软的饭食韩食其用其极聪的耳力细听着官员与将领之间的谈话。

    “兵家节节败退,击败他们的也只是蛮族的诱敌部队,蛮族兵分两路,东北边出动了一万凶兽骑犀象兽,突袭了辽西,杀死辽西太守并劫掠了几千人口后,又另一路五千凶兽骑杀向了栾阳,此时边关守卫黄安国手边仅剩兵将数千,几乎全部战死。”

    “黄安国即将壮烈殉国之际,宛地2万救兵赶到,救出黄安国也只可保栾阳不失...”

    将军官士们讨论着战情,全然不知远处竟有人听着己方的谈话。

    “什么兵家、蛮族,这群玩意儿还挺厉害,还懂孙子兵法?诱敌深入?声东击西?”

    韩食其一旁感慨着一边皱眉看向身旁的瘦弱男子,身边的瘦弱男子疑惑开口道:

    “刚刚谢过兄台相救了,不过,你应该已经达到了劲武五层的境界,如今有机会前线杀敌,如此一来军工定不会少,你何以感慨呢?”

    说话的正是韩食其帮忙解围的瘦弱男子。

    “在下韩食其,我刚听到帝国北疆全线告急,蛮族如今几乎攻下栾阳,怪不得让我们参加战争啊,就是当炮灰去。”

    韩食其见是熟人便直接报了姓名,以后互相往来也好有个照应。

    “吾等在此劳役数载君不见山体滑落,为什么渠军一来山石便碎裂落下呢,定是那渠将想以救助吾等收拢人心同时展现战力震慑群囚。”

    “我观崔偏将品级应该在劲武四层巅峰境,大渠境内属于高品武者,那卫将军又不曾展现战力,只感觉品级比崔将军只高不低。”

    “现在看来是渠军大败于蛮军而且朝廷特派了战力更强且有可能军事素养更强的卫将军来统领渠军和吾等三万囚徒军来啃这块硬骨头!”

    “在下张信,再次谢过韩兄相救之恩。”

    张信再次深深拘礼以示感谢昨日韩食其帮自己抗鞭子的善行。

    此时的张信身着布服手持佩刀,长长发须飘然,黑中略灰,灰中点白,倒是有几份仙风道骨。

    “别叫韩兄,你与我孰大还不知。”

    张信听后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小多白头,胡须也是随师傅时,师傅为了让我看上去老成持重特意让我蓄起来的,我今年十九岁。”

    韩食其听完笑了:“哈哈,我今年也十九岁,你我竟然同年生人。”

    “我是是建武一十三年二月初八,貌似我还真比你大一点,亏我还叫你一声老哥,哈哈。”

    张信听完韩食其话语竟面露惊喜之色:“我是建武一十三年一月初九生人。”

    “张兄,张兄!”

    韩食其听到张信的时局分析,有猜测出渠军战事吃紧,思忖间他便也觉得此人颇有能耐,如此想来他决定拜张信做兄长,亦并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