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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回忆

    老茅招呼韩剑坐到主位上,韩剑摇头说:“茅哥可别把我架火上烤了,我就是跟着您混饭吃。”说着在主位右侧第三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开始研究公鸡蛋,他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儿真没吃过,华南真的是会吃。”拿出已充满电的手机,开始拍照,把各种食材发给老婆看个新鲜。顺便搜索查查这玩意的吃法,结果一查,公鸡蛋吃了主要是壮阳。韩剑手一抖,赶紧把前面刚发出去公鸡蛋的照片和文字说明撤回。“幸好来得及撤回,不然这日子怎么过!解释起码都要一小时了,其余后果更是无法估量了。”韩剑拍拍自己胸,后怕着。

    老茅看着韩剑拍完照,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人一会也快到了。就把大部分食材全部下到锅里。对外面叫道:“小妹,上9杯药酒,把音乐开起来。”

    “好嘞,老板,马上来。”外面一个女服务员脆生生的回道。

    一会包房里响起了热闹的经典粤语金曲,“皇后大道西又皇后大道东,皇后大道东转皇后大道中,皇后大道东上为何无皇宫,皇后大道中人民如潮涌…”。

    韩剑隔着火锅的水雾看着忙碌的老茅,转头看看窗外万里无云已经37度大热天,听着一首首粤语经典老歌流过。思绪完全不能控制的想到二个月前面试的情形:

    接到这个公司面试通知,在面试日穿上自己好久没穿的最强装备: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装西裤加皮质背包。梳了梳小平头,自我感觉良好的坐上已经一起生活六年了的通用雪佛兰小老婆,冲了出去。到了这家公司填完面试登记表,就被赶到一间已经有四个在严肃答题的大会议室,接待人员扔过来厚厚一叠的面试题要求完成。韩剑下午1点准时到达面试地点,汗流浃背的做完这套包括专业知识、智商、情商和心理健康的面试题,已经是下午4点15分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也算了,关键是这间房间没有信号,根本无法手机联网搜索答案!这个怎么感觉是招女婿面试,太夸张了。韩剑当时恶意想道。看看不远处另三个还在抓耳挠腮奋笔疾书,应该都是不同岗位,因为他们的面试题更厚。二小时之前已经崩溃放弃,走了一个,走前这个小伙子大声恨恨对他们抱怨:老子就是这辈子不上班,也不会到这样的公司面试上班。韩剑估计这孩子之前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鞭打。不过就算他自己有点工作经验了,如果不是看在这个职位薪酬报价比市场价高25%,他一定也是看到面试题就直接走了。这该死的万恶之源,让人离不开呀!

    幸运的是,韩剑后面三轮面轮很顺利,在下午6点半,公司下班前结束了。最后也没安排回家等通知,而是被告知还是要参加一次公司在外地二天团建再决定。

    没入职就先参加团建?得,去呗。

    韩剑面试出来,在停车场交停车费时,摸遍了全身和背包,没找到半毛钱。这才想起为了面试换了一套衣服,钱包什么的都忘从之前的衣服里取出来了。下车尴尬的笑对着收费员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忘带钱了,能不能下次过来一起付?”

    这个女收费员看着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韩剑,没有犹豫说:“没事,5元停车费我先帮你垫上,你下次给我。要不要再借给你一点,怕万一你后面还要用。”

    韩剑双手合十拜谢道:“谢谢,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直接回家了,没地方花钱。”

    结果韩剑第二天还特地去还了钱,还附送了一个小礼物。

    等团建回来后不久,如愿拿到录取通知书,韩剑还得瑟的和老婆分享。没想到老婆说:“面试环节那么复杂,钱又比市场高,这样的公司肯定是问题多又很难处理,大概率是个坑。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了。”当时韩剑只看到了那多出来的25%,又想到自己毕竟有点经验,应该是足够应付了。也没犹豫就直接上班了。

    结果刚刚在华东公司磨合了不到一周,办公室里的人都还没认齐全,关系还没理顺,最熟悉的就是停车场那个女收费员。就被周大老板安排人传话,叫他马上去老板办公室。

    韩剑在妆容精致得比模特还模特的董事长助理小文引领下,第一次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小文敲门得到同意,眼神示意韩剑在门外稍等,关门入内去通报了。二三分钟后,小文出来说:“周董叫你进去。”韩剑想这算什么套路?常规操作不应该是你带我进去吗?但是脸上却露出最甜的笑容说:“谢谢小文。”小文傲娇的嗯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韩剑敲敲开着的门,看着大老板桌后的周大老板还没说话。周大老板已经望了过来,儒雅随和的站起,指指前面的沙发说:“韩剑?来,坐”。说着也走到办公桌前的沙发坐下。

    韩剑展示出露出八颗牙齿的笑,走上前鞠了个躬对周大老板说:“周董,您好!我就是刚入职的韩剑,很荣幸有机会加入您创立公司,希望周董可以多多指点我,谢谢。”

    韩剑看着周大老板,他五十多岁,身材保持得很好,西装应该是定制版,特别修身显身材。脸型很圆润,额头饱满,鼻梁很高,架了副金丝框特别精致的当季款眼镜,虽然脸在微笑但眼神很冷很锐利。周大老板打量着韩剑,开口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指指对面的单人沙发说道:“坐下说。”看着韩剑略带拘谨,中规中矩的坐定后,酝酿了一下说:“相遇就是缘分,别太拘谨。你也来了几天了?感觉怎么样?”

    韩剑后来就一直想不起来,自己胡言乱语回答些什么了。只记得周大老板气场十足,自己则完全顺从,并答应了每半个月到华南分公司和香港分公司巡视一圈,暂时不用做任何调整。每次出差递交工作报告,三个月后必须提交一份完整的分公司人力资源调整建议,并在他审批通过后负责实施。然后在以后的工作中按PDCA(Plan计划、Do执行、Check检查和Act处理)进行循环改进,来帮助魏副总的华南公司和方副总的香港分公司以阶梯式提升管理能力。另半个月韩剑继续就在华东,周董直接领导下工作,下属部门的员工韩剑有直接任免权和奖惩权,包括一些他们的直系亲属。还有就是这个公司刚调整准备公布的组织架构中,行政部,财务部,法务部和商务部都属于人力资源下属部门。

    等到面谈结束,晕乎乎,摇摇晃晃的走出老板办公室时,韩剑还记得小文同情望着他苍白的脸问:“你没事吧?”韩剑则苦笑摆摆手,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着,周围员工走来走去,人声鼎沸。这个公司宣导开放式办公,除了董事长、总经理和财务有独立办公室,其余全是在一起办公。韩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外面的雾霾天空想:“果然是个坑呀!”

    “果然是个深坑呀!”韩剑收起回忆,看着这里万里无云碧蓝的天想:“挂着经理的名,拿着比总监少的工资,做的却是副总的工作。万恶的资本家呀。算了,起码给了这样的平台操练,当自我修炼吧,打工仔要有打工仔的觉悟,为了我家的小囡囡和奶凶奶凶的老婆,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