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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以攻代守寻停战 一路狂奔匆忙返

    这段时间皇帝李煜一直由妃嫔们陪着弹琴说唱,以排遣心中的紧张。林仁肇大获全胜,重创汉国水师的消息传到了金陵,李煜开怀大笑,大赞皇后周娥皇是贤内助。江妃、黄保仪两人表面附和皇帝,心里却想,陛下紧张由我等陪着开解,大唐获胜倒成了皇后是贤内助了,我们的功劳怎么不见夸啊?

    李煜立即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大唐在安庆击溃汉军,大大夸赞了林仁肇,并加封林仁肇为南都留守、南昌尹等一大堆头衔。魏岑倒是个马屁精,夸赞李煜为江东大帝,其实就是把李煜比作孙权。越禄还不忘加了句,有林大人辅佐,陛下定能稳固江东。大臣们纷纷恭喜皇帝,多有附和魏岑和越禄者。李景达在一旁听的越发不是滋味,他心想,照此一说,林仁肇成了周瑜,那我置身何处呢?

    下朝后,魏岑靠近李景达,齐王正生气呢,加快脚步,不想理他。魏岑讨好的说道,“齐王莫气,魏岑心向齐王,至死不渝。”李景达方才放慢脚步。

    魏岑走在李景达身边,低声说道,“有人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结果,哼哼!”

    李景达当然听得懂魏岑的话。李弘冀正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天真的以为黎明就在眼前,被干掉了。

    魏岑又低声说,“要想撂倒林仁肇,就先让他膨胀吧。”

    李景达看看魏岑,心想,这家伙刚才一套现在一套,到底是不是一直心向于我呢?希望是,应该是。不过,此时李景达心胸也没有那么狭窄,再怎么说林仁肇也是他一手提拔才进入御书房的。有这样一个令汉军苦恼的大将对于大唐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对于林仁肇的看法,李景达现在还停留在嫉妒与认可共存的状态。

    如此下去,对于江南唐国来说,不失是一件好事。可是周宗并没有满足于现有的“成绩”,他想再一次把齐王李景达的底线往后挪挪…

    下朝之后,周宗面见皇帝,提出池州的江防也很重要,建议以林仁肇现有的兵力成立义武军,常驻池州,任命林仁肇为节度使。

    义武军是为了攻打汉国水师临时给的头衔,李煜本打算事成之后取消掉的,现在岳父周宗竟然请命保留义武军,还让林仁肇掌控该军。李煜见四下无人,小声跟周宗说,“此事万万不行,必然惹恼皇叔。到时候就坏了事了!”

    周宗诚恳的告诉皇帝,不是他想挑拨皇帝和皇叔之间的感情,反叫外人得利,是有人不安分啊!周宗把幕僚听到的齐王妃甚至齐王世子说的一些狂话转说给李煜听。

    李煜笑道:‘国丈所言严重了。一来是皇叔让位于朕,二来皇叔要想要回去,朕可还位于皇叔。”李煜继而说道,“有段时间,朕实在觉得当皇帝没什么意思。母后言说,传于仲寓实在太小了,实在不想当就还位给皇叔吧。”

    周宗一听就愣住了!皇帝和皇叔之间的情谊,还有太后对于皇叔的认可,不是他这个外戚所能撼动的啊!周宗无话可说,向皇帝告辞,默默的离开了皇宫。

    周宗的想法未尝不对,可在强敌压境的情况下要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短短数十年间,骨肉相残导致国之灭亡的教训,仿如昨日,还历历在目。

    后唐明宗死后,他的儿子们相互杀伐,导致大将们多有异心,最终石敬瑭勾结契丹、灭亡后唐。后梁、南楚、闽国的灭亡,都是由于骨肉相残,让外人觉得有机可乘,引起外敌伺机入侵造成的。其实,刘承讯也担心儿子驾驭不了群臣,更何况还要让契丹众人臣服?尽人事、知天命,一代只管一代人。在这方面,李煜是个睿智的人。只是有时候聪明人的明智常被不理解他的人视为一种怯懦。至少周宗只看到了李煜的退缩,没看到皇帝的睿智。

    李煜尽情欢歌了一晚上,次日晌午主动召集重臣们议事了。李煜问大家,现在已经彻底把汉国给得罪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皇帝问完,周宗才从夹杂着得意和满腹复杂的心思中走出来,是啊,该如何走下一步呢?光顾想着把精力放在宫中和金陵,汉国怎么会善罢干休呢?

    魏岑表示说,汉国不过如此,事情都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建议陛下不再向汉国称臣,重新称帝,启用大唐年号。魏岑的意思就是既然已经决裂了,就彻底决裂,如此一来既振奋人心,却又举步维艰。

    向来不怎么发言的严续今日非常主动,他认为还是应该先避免与汉国彻底决裂,可先派出一使者向汉国示弱,表示愿意继续称臣。不宣而战把汉国打成这样,总要安抚两下,也给刘承讯一个退兵的台阶下。

    周宗和越禄都支持魏岑的观点,认为严续太过卑躬屈膝,打了胜仗还要向汉国求和?

    李煜慎重的问李景达,“皇叔怎么看?”

    一言不发的李景达有点生气,周宗你不是有能耐吗,下一步怎么走,感情还没给皇帝想好啊?还附和魏岑。李景达想了想,回答皇帝,他觉得严续的建议更加稳妥,大丈夫立足于天地间,凡事要能屈能伸。林副使大获全胜固然可喜可贺,可是如此一来,刘承讯骑虎难下,一旦他借机下令给吴越、南楚和南平一并大举进攻大唐,我们倒不是怕,不过,先礼后兵方为上策。

    李景达主和,于公、一旦全面开打,胜负难料;于私、此时结束战争可尽快收回林仁肇的兵权。

    李煜见李景达提议和谈,正合心意,立即表态,“皇叔所言极是!先礼后兵,能屈能伸。朕愿请降江南国主以平息汉帝之怒。”

    李璟已经请降国主,李煜如何再降国主呢?此前,只在国书之中、国与国之间,先帝称刘承讯为皇帝陛下,自称江南国主以示谦恭,在江南国还是皇帝。李煜的意思是,以后无论国内、国外都称江南国主,从此再无大唐和大唐皇帝。

    周宗一听,说,“陛下如此太委屈求全了吧?”

    李煜哈哈一笑,“朕自降也开怀。再说,这只是个称呼而已。见蜀国不足三月即亡,朕常担忧不能守住烈祖和先帝基业,心中压抑。现在尽灭汉国水师,趁这几年时间,我们要加强江防部署。”

    最后,大家达成共识,先礼后兵。那么,派谁出使汴京呢?大臣们各抒己见。有人提议派尚书右仆射去,有人建议派礼部尚书去。李煜再次请皇叔表态,李煜不仅是要平息刘承讯的愤怒,更想平息皇叔的不满。

    李景达也感到了侄儿尽在不言中的歉意,皇帝没有因为林仁肇的大胜而轻视手足亲人。论政治,没有人有齐王的高度和深度的。李景达一语惊人,提议派郑王李从善出使汉国!

    李景达一语惊醒梦中的周宗,没有人比李从善更合适了。李从善是皇帝的长弟,比任何大臣地位都高,从中原角度来看,可见国主对于汉国皇帝的谦恭。更重要的是李从善曾经想和皇帝争皇位,现在怕是也不安份,出使汉国如果能回来就算是他的造化,不回来正好送到中原当人质。刘承讯要是发火杀了李从善也行,江南可以一边占理一边偷着乐。

    李景达和严续的以退为进策略还是正确的,现在唐军不宣而战,刘承讯占理,要防止汉军得理不饶人啊。

    自从禁军主力到达安庆后,武宁军已将派出的一万军队回撤,董平也已经将二万人的军队调到东边。在董平看来,汉唐之战一旦全面开打,皇帝势必命令吴越国出兵,还可以借被唐军杀了三万多人之事,向吴越国借道直接渡江,绕过常州到金陵沿线的唐国江防。

    王守成率领的五万禁军和阮龙率领的三万归德军在安庆汇合。两人商议后,阮龙回撤一万军队以防归德军的防区人马不足。王守成向朝廷上奏,目前禁军、归德军和武宁军已经收复了被唐军占领的四县,将兵临安庆城下的唐军逐回了江南,现与唐军对峙于安庆的江水两岸。王守成上报水师情况。水师大将军高怀德宁死不降、以身殉国,副将陈元亮领军固守安庆、确保州城未失,水师都虞候以上将军还剩五人,四万水师仅剩下不到六千人。

    王守成的奏折达到汴京后,皇后和太傅等人总算松了口气,唐军不是全面进攻。太傅明白了唐军的意图,以攻代守击破我水师,让大汉军队无法顺利渡江。萧淑沂回到后宫,第一时间告知皇贵妃李沁,江南唐军已被驱逐,退到江水以南。

    李沁拉着萧淑沂,连说,“还是淑沂妹妹在好,否则我又是六神无主。”

    萧淑沂心里偷偷挖苦李沁,就你这种水平,既无政治手腕又无军事素养,还日日担心着儿子的皇位。当然,萧淑沂嘴上还是说,“没事,没事!”还不忘谦虚,“没有我还有太傅呢,不用担心。上次只是偶然,讯哥神武,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的。”

    刘承讯不知道汉唐的冲突已经稳定了,从甘州马不停蹄的往中卫城赶,用了五天时间就行军一千多里,到达了目的地。

    到达中卫,粗略的看了守义军的城防情况,就再奔灵州。从中卫到汴京有两条路可以走,经贺兰山入灵州平原或者入关中。刘承讯选择了灵州,他想见一见皇叔慕容彦超,对慕容琪的事情有个交代。还有就是,几日没有收到快报,刘承讯估计情况不太危急了,希望顺便看看慕容燕。倒不是对堂妹有什么想法,慕容燕与慕容雪相貌很相似,看一眼慕容燕,刘承讯有一种穿越时光,跨越阴阳的感觉,仿佛能回到十几年前,看见沉睡在心中的慕容雪。

    两日之后,刘承讯率领先头部队到达灵州。慕容彦超已经好了不少,都能起床了。知晓皇帝返回灵州,慕容彦超带着灵州刺史等官员在城外等候。刘承讯客气的说道,“国公大病初愈,不该迎接至此,劳师动众啊。”

    刘承讯人前是不叫皇叔的,所以称国公。慕容彦超跪地谢罪,欲言又止,老泪纵横。他无颜见皇帝,可是又还得来。刘承讯扶起慕容彦超,轻声说,“朕也担心此事,活着就好啊!慕容家为大汉流过的血和汗不少了…”

    刘承讯随慕容彦超来到府邸,两人在花园私聊。问及皇叔将来有何打算,如果想当朔方军节度使就把赵匡胤调回禁军,如果想去汴京也可以,灵州环境还是差了点,当然,一切都随皇叔心意。

    慕容彦超表示,希望去幽州,让不孝之子在她的妹妹那里忏悔,想想妹妹是怎么做的。

    刘承讯也向慕容彦超表达了对慕容琪的惋惜之意。一将功成万骨枯,朔方军如此勇敢,成就的不是慕容琪而是赵匡胤。可一次大仗也看出来了,如皇叔所说,慕容琪实在不是个领兵的料。此次犯下如此大错,只能隐姓埋名过一生了。既然想回幽州,刘承讯封慕容彦超为幽云巡阅使,请他帮着去检查一下云州的驻军以及幽云诸州的情况,并迁移国公府、常驻幽州。

    慕容彦超欣然领命,刘承讯随后又把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提出来,为何感觉自己和沙陀如此之像?慕容彦超沉默了一会儿,问皇帝,“太祖从未向陛下提起处月或沙陀吗?”刘承讯搜索了一番记忆深处,确实没有。

    慕容彦超劝皇帝,“既然如此,说明太祖不想提起。陛下知道自己有着河西人一样的豪情与血性就行了,何须苦苦追寻。大家到了河西都以游牧为生,汉人也是如此,没有历史可以查。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太祖和陛下都是汉高祖刘邦的嫡系子孙。”慕容彦超说了句自欺欺人的话,然后又笑着告诉皇帝,“现在我们慕容氏和吐谷浑的慕容氏早已不相往来。我们是汉人、他们是吐谷浑人。除了慕容这个姓氏还留着鲜卑的印记,其他一切都没有了。”

    刘承讯明白了慕容彦超的意思,不再困扰于此事。

    晚上,吃了一顿家宴,刘承讯如愿的看到了慕容燕。与慕容彦超一家人话话家常,然后跟大家告辞,明日一大早就启程。

    慕容夫人问慕容燕,“要不要跟着皇帝去看看刘继沐?”

    倒是刘承讯尴尬的笑笑,“都是自家人,就不遮掩了。五妹要看继沐,找个其他时间和皇叔、婶婶去都行。跟朕回去,皇后定会多心。”

    慕容夫人忙谢罪,表示自己考虑不周。刘承讯乐呵呵地说,“一家人说自家话,何来有罪无罪之说。”

    次日一早,刘承讯早早起身,慕容一家都已经恭候着。刘承讯和慕容一家道别,率领大军奔向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