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秦吏的底气
萧何带着不安回到了沛县，这一路上他的脑海之中一时闪现吕雉和周勃的说的话，他感觉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一时之间萧何又不敢妄加揣测这个问题到底出于哪里。
说到底萧何现在的地位和境界还是太低了，即便他有善政之才，但依然不能弥补他小县出身，见识不高的短板，这也使得他的想象力不敢超越他的敬畏之心。
不过这种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给够萧何足够的磨砺，让他见到足够大的市面，见过足够高的人物，他的视野和想象力也随之水涨船高，以匹配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但是萧何和陈平又不一样。
萧何是地方大户豪强的代表，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和背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舍弃沛县的一切追求进步的。
毕竟萧何也不是名师高徒，他就是沛县一个小小的主吏，即便是能得上吏赏识，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在离开沛县之后就可以平步青云。
所以，在数年前的时候萧何就曾拒绝过一次巡查沛县吏治御史的推荐。这就说明萧何的脑袋是非常清醒的，他不会被眼前的短暂利益蒙蔽，他考虑的永远都是长远的利益。
因此这可能也是萧何能够成为历史上那个辅佐刘邦成就帝业的“功人”，而不是樊哙他们那样的“功狗”。
所以在垂钓萧何这个“功人”的时候，扶苏就得上点手段，不能像是招揽陈平一样直接单刀直入。
毕竟陈平在的家世比起萧何差太多了，陈平太需要证明自己，太需要出人头地了。
因此扶苏只需给陈平一个机会，陈平就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进而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主谋略。
现在局已经布好了，就等着萧何自己入瓮了。
等到萧何从中阳里回来之后，在扶苏的指派下蒙毅也派出了一队人亲自到中阳里抓人。
而这所抓之人就是在中阳里内冒犯秦法聚众饮酒之人。
对于这些人扶苏是不会有半分心软的，毕竟扶苏也不是收破烂的，不可能看到一个所谓的历史名人就要把他收在囊中的。
当然扶苏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帮人年纪都老大不小了，扶苏也不可能架住自己现在手下的人不用，给这些人机会磨练的。
毕竟扶苏也不能保证这些人对自己的忠心，所以在拣选能人的时候，扶苏还是得带辩证的目光去看人的。
像萧何这种有行政之才，扶苏可以收。
但是像周勃卢绾这些单纯的带兵头子，而且还早就跟别人贴了心的人，扶苏是万万不能要的。
天知道给了这些人权力和兵马之后，他们会不会转身反叛？
如果他们反叛了，扶苏的皇帝脸面和皇帝威严要往哪搁？
所以，扶苏宁可错过也不能将这些已经心中有主的人收在自己手中给自己埋雷的。
回到沛县之后萧何就一直心绪不宁，夏侯婴好像也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都未给他送来一条信息。
但皇帝陛下要主持的县吏考核却已经迫在眉睫，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面对如此紧张的时刻，萧何的心里也彻底没底了。
就在萧何准备平静紧张的心情准备按照时间参加皇帝主持的县吏考核之时，一个黑脸将军突然到了他的办公房间。
“你就是萧何？”
黑夫看着貌不惊人的萧何，向萧何问着话。
萧何虽然不识眼前这位黑脸大汉到底是何人，但是从他身上穿戴的甲胄以及他的装束佩剑，萧何也看得出眼前这位黑脸将军是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萧何连忙拜道：“小吏正是萧何，敢问将军尊驾？”
黑夫说道：“某家乃皇帝陛下亲卫之长驷车庶长尉黑夫。奉陛下之命前来问话。”
萧何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的亲卫之长居然会找他来问话，而且还是奉了陛下之命。
萧何连忙跪拜：“小吏萧何拜见尉将军。”
黑夫道：“陛下问以秦法聚众饮酒者该以何罪论处？”
萧何听到这个问题，心都颤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自己惴惴不安的在沛县等了两天消息，没等到夏侯婴的信息，竟然等来这个问话。
萧何颤道：“以秦法三人以上无故群饮者，罚金四两，处鞭刑三十。”
黑夫又问：“陛下问以秦法包庇者何罪？”
萧何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心神俱散，万念俱灰，他知道他最不敢想的问题终于变成了现实。
萧何艰难回道：“以秦法包庇者同罪，为吏者罪加三等。”
黑夫听到萧何的回答之后，好像也很满足。
于是就夸道：“不错不错，你对秦法的了解确实很好。既然你都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不要为难某家了，自缚吧。”
黑夫朝着萧何丢了一根绳子，让萧何自己把自己绑起来。
至于半个时辰后的县吏考核，萧何自然也就无缘继续参加了。
看着已经将自己绑好的萧何，黑夫也很是满意。
黑夫说道：“走吧，跟我去你们沛县牢房走一趟。”
萧何苦涩的拜道：“罪吏遵命。”
接着黑夫就在沛县县署之中大摇大摆的将这位深受沛县上下官僚信任的县主吏押走了。
一时间沛县署之中也是一片震惊，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萧何主吏为何会被皇帝身边的人抓走。
黑夫带着萧何到了县署后面的牢房所在，此刻正在牢房之中处理县内刑狱案件的曹参见到一个威风凛凛的黑脸大汉领着被捆绑起来的萧何进来之时。
曹参立刻起身质问：“你是何人？”
黑夫看着这么勇敢的沛县狱吏，也不由惊讶，这小小沛县之中果然是让人大开眼界，怪不得陛下会亲自过问中阳里之案。
原来这小小沛县已经烂透了，从上到下都是互相包庇之人。
黑夫脸色一板，呵斥道：“退下！没看到本将亲押罪犯到此吗？”
但是曹参这人就是带着一股子正气，他质问道：“我乃沛县狱吏以秦法，我有权过问县内一切刑狱罪犯。将军虽是皇帝陛下近臣，但依然不能越权拿人，否则罪比乱法，将军可想过后果？”
曹参敢这么硬气一是因为他相信萧何的为人，二是因为曹参觉得肯定这个黑脸将军公报私仇企图以权压人。
所以，正义无比的曹参并未畏惧眼前的黑脸将军，他准备以秦法据理力争，就算是争到皇帝那里他也不怕！
因为大秦是“事皆决于法”的法制王朝，绝不会因私徇情！
所以这就是曹参的底气，也是千千万万敢于捍卫秦法尊严的秦吏的底气所在！
这一点可以说也是后世那些王朝没法跟大秦比拟的地方。
要知道当年的商鞅就是被自己制定的严格秦法所拿下的。因此，即便是沛县这种仅仅只归附大秦十多年的土地，这里的狱吏在经过十多年的秦法熏陶之下，依然也是敢于以法论事，以法抗争的！
而这也是依法治国的魅力所在。
但也正是因此，秦法过于苛刻，执行又过于认真，所以后世之人常常称呼大秦为暴秦，认为暴秦之法和暴秦之吏皆如虎狼不通人性。
若是大秦能够扛过“二代诅咒”，并且又能与时俱进的删改掉一些过于严酷的法条，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但是一时之间萧何又不敢妄加揣测这个问题到底出于哪里。
说到底萧何现在的地位和境界还是太低了，即便他有善政之才，但依然不能弥补他小县出身，见识不高的短板，这也使得他的想象力不敢超越他的敬畏之心。
不过这种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给够萧何足够的磨砺，让他见到足够大的市面，见过足够高的人物，他的视野和想象力也随之水涨船高，以匹配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但是萧何和陈平又不一样。
萧何是地方大户豪强的代表，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和背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舍弃沛县的一切追求进步的。
毕竟萧何也不是名师高徒，他就是沛县一个小小的主吏，即便是能得上吏赏识，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在离开沛县之后就可以平步青云。
所以，在数年前的时候萧何就曾拒绝过一次巡查沛县吏治御史的推荐。这就说明萧何的脑袋是非常清醒的，他不会被眼前的短暂利益蒙蔽，他考虑的永远都是长远的利益。
因此这可能也是萧何能够成为历史上那个辅佐刘邦成就帝业的“功人”，而不是樊哙他们那样的“功狗”。
所以在垂钓萧何这个“功人”的时候，扶苏就得上点手段，不能像是招揽陈平一样直接单刀直入。
毕竟陈平在的家世比起萧何差太多了，陈平太需要证明自己，太需要出人头地了。
因此扶苏只需给陈平一个机会，陈平就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进而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主谋略。
现在局已经布好了，就等着萧何自己入瓮了。
等到萧何从中阳里回来之后，在扶苏的指派下蒙毅也派出了一队人亲自到中阳里抓人。
而这所抓之人就是在中阳里内冒犯秦法聚众饮酒之人。
对于这些人扶苏是不会有半分心软的，毕竟扶苏也不是收破烂的，不可能看到一个所谓的历史名人就要把他收在囊中的。
当然扶苏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帮人年纪都老大不小了，扶苏也不可能架住自己现在手下的人不用，给这些人机会磨练的。
毕竟扶苏也不能保证这些人对自己的忠心，所以在拣选能人的时候，扶苏还是得带辩证的目光去看人的。
像萧何这种有行政之才，扶苏可以收。
但是像周勃卢绾这些单纯的带兵头子，而且还早就跟别人贴了心的人，扶苏是万万不能要的。
天知道给了这些人权力和兵马之后，他们会不会转身反叛？
如果他们反叛了，扶苏的皇帝脸面和皇帝威严要往哪搁？
所以，扶苏宁可错过也不能将这些已经心中有主的人收在自己手中给自己埋雷的。
回到沛县之后萧何就一直心绪不宁，夏侯婴好像也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都未给他送来一条信息。
但皇帝陛下要主持的县吏考核却已经迫在眉睫，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面对如此紧张的时刻，萧何的心里也彻底没底了。
就在萧何准备平静紧张的心情准备按照时间参加皇帝主持的县吏考核之时，一个黑脸将军突然到了他的办公房间。
“你就是萧何？”
黑夫看着貌不惊人的萧何，向萧何问着话。
萧何虽然不识眼前这位黑脸大汉到底是何人，但是从他身上穿戴的甲胄以及他的装束佩剑，萧何也看得出眼前这位黑脸将军是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萧何连忙拜道：“小吏正是萧何，敢问将军尊驾？”
黑夫说道：“某家乃皇帝陛下亲卫之长驷车庶长尉黑夫。奉陛下之命前来问话。”
萧何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的亲卫之长居然会找他来问话，而且还是奉了陛下之命。
萧何连忙跪拜：“小吏萧何拜见尉将军。”
黑夫道：“陛下问以秦法聚众饮酒者该以何罪论处？”
萧何听到这个问题，心都颤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自己惴惴不安的在沛县等了两天消息，没等到夏侯婴的信息，竟然等来这个问话。
萧何颤道：“以秦法三人以上无故群饮者，罚金四两，处鞭刑三十。”
黑夫又问：“陛下问以秦法包庇者何罪？”
萧何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心神俱散，万念俱灰，他知道他最不敢想的问题终于变成了现实。
萧何艰难回道：“以秦法包庇者同罪，为吏者罪加三等。”
黑夫听到萧何的回答之后，好像也很满足。
于是就夸道：“不错不错，你对秦法的了解确实很好。既然你都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不要为难某家了，自缚吧。”
黑夫朝着萧何丢了一根绳子，让萧何自己把自己绑起来。
至于半个时辰后的县吏考核，萧何自然也就无缘继续参加了。
看着已经将自己绑好的萧何，黑夫也很是满意。
黑夫说道：“走吧，跟我去你们沛县牢房走一趟。”
萧何苦涩的拜道：“罪吏遵命。”
接着黑夫就在沛县县署之中大摇大摆的将这位深受沛县上下官僚信任的县主吏押走了。
一时间沛县署之中也是一片震惊，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萧何主吏为何会被皇帝身边的人抓走。
黑夫带着萧何到了县署后面的牢房所在，此刻正在牢房之中处理县内刑狱案件的曹参见到一个威风凛凛的黑脸大汉领着被捆绑起来的萧何进来之时。
曹参立刻起身质问：“你是何人？”
黑夫看着这么勇敢的沛县狱吏，也不由惊讶，这小小沛县之中果然是让人大开眼界，怪不得陛下会亲自过问中阳里之案。
原来这小小沛县已经烂透了，从上到下都是互相包庇之人。
黑夫脸色一板，呵斥道：“退下！没看到本将亲押罪犯到此吗？”
但是曹参这人就是带着一股子正气，他质问道：“我乃沛县狱吏以秦法，我有权过问县内一切刑狱罪犯。将军虽是皇帝陛下近臣，但依然不能越权拿人，否则罪比乱法，将军可想过后果？”
曹参敢这么硬气一是因为他相信萧何的为人，二是因为曹参觉得肯定这个黑脸将军公报私仇企图以权压人。
所以，正义无比的曹参并未畏惧眼前的黑脸将军，他准备以秦法据理力争，就算是争到皇帝那里他也不怕！
因为大秦是“事皆决于法”的法制王朝，绝不会因私徇情！
所以这就是曹参的底气，也是千千万万敢于捍卫秦法尊严的秦吏的底气所在！
这一点可以说也是后世那些王朝没法跟大秦比拟的地方。
要知道当年的商鞅就是被自己制定的严格秦法所拿下的。因此，即便是沛县这种仅仅只归附大秦十多年的土地，这里的狱吏在经过十多年的秦法熏陶之下，依然也是敢于以法论事，以法抗争的！
而这也是依法治国的魅力所在。
但也正是因此，秦法过于苛刻，执行又过于认真，所以后世之人常常称呼大秦为暴秦，认为暴秦之法和暴秦之吏皆如虎狼不通人性。
若是大秦能够扛过“二代诅咒”，并且又能与时俱进的删改掉一些过于严酷的法条，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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