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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濒死

    “还没死!”介白再一次感受到被宛若风刀霜剑般的冰冷刺醒,朦胧中,发现自己命若悬丝,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他无比确定自己还活着,毕竟幻境中的回忆与这种冰冷之感的差别他能感受。甚为欣慰地暗道:“得起来恢复伤势。”

    多年的逃亡生涯,生存欲望无比的强烈,苏醒后,很快占据了他的整个灵识。他千方百计地试着让自己身体动弹,尽可能地盘膝起来吸纳天地灵气。可是他试了很多种方式,心力交瘁之后成了徒劳。他受伤太重,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即便眼睛都无法睁开。

    “稍微恢复一下再试吧!好在这里的天地灵气浓厚,不用费太大力气去主动吸纳。”介白也不是特别迂腐固执之人,既然动不了,他索性就躺着冥想,敞开心门,任灵气洗礼奇经八脉。

    “每一次濒死,都会陷入很长的幻境或回忆之中。”

    “而这一次的回忆,居然有刚出生时的回忆。我那时是没有记忆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唤起我的回忆?

    “难道是这天河洗甲碑,抑或是这个八卦空间?还是功法越诀呢?”

    介白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胎记,左手臂上的小斧子。”介白猛然想起回忆中母亲的呼唤,又结合多年的濒死经验,宛若恍然大悟般,斩钉截铁暗道:“只有这胎记小斧子,似乎独立于我身体之外,又融入我身体之里,只有它一直伴随着我。越决,天河洗甲碑都在之后才获取的。”

    其实,很多问题与答案只隔一层窗纸,想通了,捅破了,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水到渠成地明朗起来。

    “如果是胎记小斧子,那说明,在我濒死时,它能与我的灵识沟通。抑或说,当我重伤失去意识时,它占据并主导我的灵识。”

    “既然如此,那非重伤情况下如何与它沟通呢?”

    “它只是单纯的拥有储存记忆的功能,还是另有其他功能呢?”

    介白在吸纳天地灵气的同时,也沉浸入梳理多年来的回忆之中。

    …………

    此时的江口屯战场,却炸开了锅。原本就满目苍夷的,而介白被轰击却诡异的消失后,席启庚恨不得掘地三尺来寻找前者。数天时间,战场上几乎没有一寸土地是完好的,被楚南胡族大军翻了好几遍。

    “报告,席大人,我军按照您的指示,我等已将战场上搜索了好几遍,依旧没有找到介白的踪迹,末将请求下一步的指示。”江口屯隔岸,八卦河河畔,荒沙坪小山丘上的的营帐中,一位士兵恭敬地向席启庚拱手。

    “可有异常之处?”席启庚微微皱眉。

    “没有。”士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道:“要说异常……”

    “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未报?快说。”

    “之前驻守江口屯战场的所有驻军,一夜被杀殆尽。可通过搜索,我们发现,驻守西南防线的一支小分队却幸免活了下来。”

    “什么?”席启庚惊讶万分,焦急道:“快,传唤他们整支部队速速前来汇报。”

    “是!”

    望着士兵匆忙出帐,席启庚踌躇不安地来回踱步。

    “启庚小侄,勿用焦急,这里烽烟一起,那支小分队很快便回营来禀。”见席启庚焦急的模样,龚继昌一番安慰,然后淡淡道:“不过,那支小分队能幸免被灭,兴许只是运气罢了。譬如在介白在收割战场时,恰巧没有搜索到他们。毕竟战场如此之广,仅凭他一人之力,遗漏在所难免。”

    “江口屯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早已传回凤城,对于缉拿介白,让其一再逃脱,胡拓跋正准备拿人开刀,这个时候,一定要将楚南胡族大军的责任撇清,不然吃不了兜着走。”见龚继昌如此开脱,李光燎暗道。

    “但愿如此。”席启庚也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碍于需要继续向对方借兵,强颜欢笑道:“不过,任何异常,都又可能是发现目标的线索,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越多越好。”

    “席启庚这小子也滑得很,一个劲‘我们,我们’的叫,虽然他承诺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会帮我们撇清关系,可是现在却实实在在要讲我们绑在一起。”龚继昌暗想,微笑道:“启庚小侄,依照彭云飞和穆邦义对战事的陈述,那介白极有可能拥有一件飞行神器,只怕他多半已经离开了江口屯战场。”

    “如此的话,想要拿下他就更难了。”

    “是呀,如果这件飞行器确凿无疑,以我们楚南胡族大军最强只有武师境的实力,恐怕御空飞行很难拿下他。”

    “启庚小侄,虽说拿下介白会得到胡少主的嘉奖,但此事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何不向胡少求情增援。”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光燎突然开口。

    “围剿介白之事,对他们楚南军的好处的确不少。但是,数年来,每次介白都能变出新花样,死里逃生。对方宛如一座清澈可似却深不可测水潭,让人有种永远也琢磨不透之感。时至今日,这一次居然短时间内实力大涨,隐隐已经超脱了楚南军可控范畴。李光燎这是准备将这烫手的山芋甩出去了。”龚继昌暗道。

    “聂向荣将军不知道苏醒了没有?”席启庚没有接下李光燎的话题,转身注视着一旁的两位少年。

    “四弟昨夜已苏醒,只是受伤太重,还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两位少年英姿飒爽,兴许是战场的杀戮,让他看起来内敛了不少,不过,隐隐还有那么一丝傲慢,也兴许是战场成就造就的。仔细看,回话之人便是当晚拦住介白,救下聂向荣的那位少年。

    “彭云飞少将军说的是。”席启庚一阵恭维,脸上却露出一丝的讥笑。

    …………

    “噗嗤……”

    “咔嚓……”

    深夜,凤城府衙外,一队巡逻的士兵,被一群黑衣人以雷霆之势、悄无声息抹杀,血染华灯初上的夜空。尸首血肉横飞,一片狼藉。瞬间,黑衣人逃之夭夭。阴冷的大街上,一股浓郁血腥味弥漫,热乎乎的。

    “锵……”

    说时迟,那时快。深邃的夜空,忽而刀光四起,传来一阵阵的金戈交鸣声。只见一群黑衣人被一支楚南军队逼退,甚为狼狈。

    “你等何人?胆敢在府衙地界,刺杀朝廷侍卫,还不素手就擒。”

    “哼,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黑衣人不屑道:“楚南大军杀性成狂,胡拓跋肆意妄为,我等前来自然是要取他狗命,以还天下朗朗乾坤。”

    “大言不惭,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杀……”顿时,黑空中一支黑压压的大军爆射而来,杀声震天。

    “结阵……”黑衣首领沉声道。

    只见众黑衣人皆遁入夜空,四处可见其黑影,又捕捉不到其具体位置,宛若魑魅魍魉,诡异无比。

    “啊……”

    接着,惨叫声四起,一具具楚南军的尸首,从夜空中被斩杀,滑落大街,瞬间几乎被斩杀殆尽。

    “怎么可能?”楚南军领队的男子尚未反应过来,目瞪口呆注视着四周遍地的尸首,难以置信地大叫。

    “嗖……”

    数道剑光,直奔楚南军领队的男子的门庭。

    “轰……”

    楚南军领队的男子连挥数刀,很快不敌,被一道剑光刺中其胸膛,倒飞数丈,狠狠地砸在大街上,热血喷涌,狼狈不堪。

    “轰……”楚南军领队的男子艰难地往天上掷投一枚信号弹,撕心裂肺大叫:“有刺客!”

    “呜……”远处号角吹响,狼烟四起。

    “撤!”黑衣领头男子一声地喝。

    众黑衣人在楚南军领队的男子的注视下,很快消失在夜空。

    …………

    “不仅没有将介白击杀,反而让他越来越强大。”

    “现在敌人都敢到府衙来撒野了。”

    “不是说李光燎好手段吗?不是也屠屯了吗?不是特派席启庚特办介白指示吗?介白人呢?”

    “席宝田大将军,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原本就气氛紧张的凤城府衙,此时的大殿之中更是火药味十足,稍有不慎,一触即发。狼狈不堪的楚南军领队的男子,跪倒在大厅中间。诸位文臣武将也一幅幅胆战心惊的模样,汗流浃背。阴冷的大厅,弥漫着一股浓浓汗味。而堂上的胡拓跋,怒气冲冲,大发雷霆。手中青瓷茶杯,被他好不自主地瞬间捏碎。

    “封锁凤城,追查刺客。”席宝田胆战心惊道。

    “还需要查吗?这是篱笆界,越族的地盘。”胡拓跋怒视座下众人。

    “臣治边境不力,该死,请胡少降罪!”席宝田根本没有任何申辩的余地。他手持万人大军,奉命仅仅只是追杀修为与常人几乎无异、只有3级武者境的介白一人,虽说其中有几波越族军队从中作梗,但根本不是他申辩的理由。他慌张地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匍匐跪地。

    “臣等该死,请胡少降罪!”其他文臣武将也战战兢兢地纷纷跪拜。

    “你们的确该死!一个弹丸之地的篱笆纪都没整治好,要你们何用?”胡拓跋怒视着堂下众人,起身拂袖而去。却远远的听到他喃喃道:“终于有对手了,这下更好玩了。”

    …………

    介白独战江口屯事件,很快传到了古州城,特别诸夏会馆、羙赧楼、吴府等备为关注介白事件的势力,消息更是特别的快。云冉再上羙赧楼长老院,请求支援。

    “几个看不死的,快点儿滚出来。”沉鱼落雁般的云冉,楚楚动人,却入悍妇般在羙赧楼长老院门口大叫。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叱喝长老院,活腻了不成?”

    “还能又谁,自然是吴府的云冉小姐了。”

    “话说云冉小姐冰肌玉骨,风华绝代,怎会如此恶言泼语?简直不敢相信啊!”

    “谁要是娶了她,估计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还想娶她?你有所不知,据说她可只情有独钟于介白一人。”

    “就是那个楚南大军围剿了近八年的介白?他们两不是亲姑侄吗?”

    长老院外的广场上,众学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云冉也不理会。

    “还请云冉姑娘积口德呀!”一位灰袍老者踏着虚空而来,注视着云冉,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到内院细说吧!”

    云冉随灰袍老者入长老院,大厅已经长老云集。

    “介白施主让人真是意外,短短数日,境界连破6级,达到9级武者境巅峰,实力更是不弱于14级武士境的武道天才聂向荣。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

    “现在你们都相信介白的天赋了吧?我侄儿六岁时,使出自创拳法,击退雷龙。放眼整个篱笆界,若不是上三皇天皇嫡传血脉,岂能有此等天赋?”云冉魇花一笑。

    “我等还是那句话,若为天意,他所经历,必为天意,我们又何须自扰?”

    “天意、天意,之乎者也的天意,你们这群老顽固,真是迂腐。”

    “放肆!”一位仪态万千的中年女子怒喝。

    中年女子第一眼看上去,宛如二十来岁的姑娘,然而,纵使她保养极好,眼角的的鱼尾纹,却依旧藏不住她的沧桑。不然,谁都无法相信,如此年轻的女子,便入了名满天华的羙赧楼长老院。

    “我就放肆了,你怎么着?难道女人还为难女人不成?”云冉嘴上泼辣,却亭亭玉立。

    “你……”中年女子见云冉楚楚可人的模样,却无可奈何,咬牙切齿地拂了拂衣袖。

    “你什么你?胡族已经欺负你们羙赧楼要保护的人了,有本事找楚南军撒泼去。”

    “我今天非要带吴府长辈,教训你这个口不积德的小妮子不可。”

    “轰……”一股内力凝聚成一条飘带,带着无匹的威压,瞬间袭向楚楚可人的云冉。

    “内力凝实……”众长老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