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危机与商议
二人闻言均是面色大变，一前一后快速朝着城墙跑去。
极目望去，昏黄的天色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黑点，黑点不断变大，逐渐蔓延成一大片。
城门口处来不及进城的百姓也察觉到了不对，人群猛的散开，慌乱之下仿佛无头苍蝇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陈班头望着城下的百姓面露不忍之色，只是很快便低下头了头。
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那股蛮人大军停下了脚步，粗略一看，人数大概有个两千多人。
这让包括卢识在内的大多数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这些蛮人根本不可能攻破城墙。
蛮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悍的黑瘦男人，此时他正端坐于一匹毛色杂乱的驽马背上，脸上的刺青图案和颈间那一串由拳头大小的婴儿头颅串成的项链更让他多了几分狰狞恐怖。
只见他叽哩哇啦的对着一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中年文士被反绑双手推了出来。
那文士头发披散着，嘴角鼻孔带着些微血迹，身上本来白色的长袍满是污渍，被人从后面这一推，踉跄两下差点摔倒在地，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那首领模样的蛮人对他叽哩哇啦说了几句，中年文士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看向了城头。
“诸位将士，那平安府城于半日前被破，尔等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这位大王说了，只要你们能出城投降，他绝对不会枉杀一人。”
声音有气无力，城上的普通兵丁听不真切，可卢识和陈述都是修行中人，其中内容倒是听了一清二楚。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轻笑出声，暗道这蛮人手段不过如此。
“卢大人，这伙蛮人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莫说府城城高墙厚，就说我们这丰陆县，他们就算再多上五倍的人手也攻之不下。”
这倒不是陈述说大话，就下面这帮蛮人，武器是五花八门，大多数却是石制，身上着甲的更是寥寥无几，放眼看去，弓箭倒是不少，却只是土家自己用的猎弓，更遑论攻城器械了。
那蛮人首领看到城头上的反应，当即勃然大怒，举起马鞭狠狠抽在了中年文士背后，疼的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蛮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文士磕头如捣蒜，勉力站起身来，声音也大了几分，这下城墙上的兵丁倒是听了个真切，却纷纷露出不信的表情。
那文士见状先着急起来，当即大喊道：“你们莫要不信，今早是那守将百里显以下犯上得罪了来自京城的小侯爷，被一剑杀了，城中大乱，才被各位大王找准机会，破开了那平安府城大门。”
“哈哈，看这贼厮，还真会编故事，以前莫不是茶楼说书的？”
陈述指着那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却不妨回头看到了自家卢大人面色早已变得难看异常。
他自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卢识听到这消息后心中可是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极有可能是那妖魔顶着那死鬼侯爷的皮囊，入城先杀了那守将，后又骗开城门，让蛮人大军趁虚而入。
妈的，这府城一破，丰陆县可就危险了，眼前这两三千人自是不被他放在心上，问题是蛮人大军可是有数万的。
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喷死他。
二人急匆匆的回到了巡狩司衙门，找到了正悠哉喝茶的马勉，将这消息告诉了他。
得知消息的马勉罕见的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在卢识的印象中，他这位马大哥向来敢打敢拼，以胆大著称。
察觉到二人的目光，马勉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干咳一声，将一名皂吏喊了进来，“你去找本官大哥前来议事，记住，不管他手头上有多么重要的事也要让他放下。”
不多时，堂外的走廊里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马勤的质问声：“二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县尊那里可还等着为兄议事呢。”
“议事？还有什么好议的，命都快没了。”
这话让刚进门的马勤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二弟今天如此急躁。
马勉当即将那小侯爷之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马勤听了身体如遭雷击，面上一片惨淡。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不如我等...”话未说完，他看了一旁端坐不动的卢识与陈述一眼。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卢兄弟与陈兄弟都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就好了。”
“咳咳，倒不是这个意思，”马勤环视一圈继续说道：“降肯定是不能降的，蛮人残暴且反复，若是降了，小命恐怕不保。”
堂内几人听了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跟蛮人讲信义，怕是最迂腐的酸儒都不会这么傻。
“不如，不如我等趁着蛮人大军尚未集结，带着家眷弃城逃了吧，”马勤吭哧半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卢识倒是对此并无别的意见，一旁的陈述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许是发现自己失态，先是拱手对着三人行了一礼。
“小的多受三位大人照顾，自然是以三位大人马首是瞻，只是我等终究是在巡狩司名单上的，若是就此走了，上面追究下来...”
马勉轻咳一声，取下腰间的羽扇在胸前轻抚两下说道：“陈兄弟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如今生死攸关，府城那些大人能否活命尚且不可知，我等唯求自保而已。”
“对了，陈兄弟，为兄记得你双亲虽已过世，但你三月前才刚刚成婚，不为自己打算，也该替我那弟妹想想才是。”
“再说了，天下之大，以我等兄弟的能力，到哪里还不能闯下一番家业？”
说完，他看向了端坐不动的卢识。
卢识微微一笑，朝他拱了拱手，“小弟我孑然一身，这事马大哥做主就好了。”
马家两兄弟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弟，你看我等是否要和秦县尊通通气？”
“万万不可，大哥你糊涂啊，那县尊大人的家眷尽在府城，如今遭逢大变，再加上他主张坚壁清野，城中数万百姓系于他身，若是被他知晓此事，不但不会帮助我等，恐怕还会成为阻碍。”
“可是以我等力量，可冲不出蛮人的包围圈。”
“大哥此言差矣，且不说蛮人区区两千多人，压根行不成包围圈，再说了，不能联系那秦县尊，我等难道还不能联系城中富户？”
“就比如那齐家，与我家可是渊源颇深，他家家大业大，怎么也能凑出几十个家丁，还有那刘家...”
“善，”马勤抚掌大笑，“这事就交给大哥来办，”说着，便要起身。
“大哥莫急，此事关系重大，切记宁缺毋滥。”马勉起身将他拦住。
“为兄省的，几位兄弟就静候佳音吧。”
极目望去，昏黄的天色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黑点，黑点不断变大，逐渐蔓延成一大片。
城门口处来不及进城的百姓也察觉到了不对，人群猛的散开，慌乱之下仿佛无头苍蝇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陈班头望着城下的百姓面露不忍之色，只是很快便低下头了头。
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那股蛮人大军停下了脚步，粗略一看，人数大概有个两千多人。
这让包括卢识在内的大多数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这些蛮人根本不可能攻破城墙。
蛮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悍的黑瘦男人，此时他正端坐于一匹毛色杂乱的驽马背上，脸上的刺青图案和颈间那一串由拳头大小的婴儿头颅串成的项链更让他多了几分狰狞恐怖。
只见他叽哩哇啦的对着一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中年文士被反绑双手推了出来。
那文士头发披散着，嘴角鼻孔带着些微血迹，身上本来白色的长袍满是污渍，被人从后面这一推，踉跄两下差点摔倒在地，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那首领模样的蛮人对他叽哩哇啦说了几句，中年文士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看向了城头。
“诸位将士，那平安府城于半日前被破，尔等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这位大王说了，只要你们能出城投降，他绝对不会枉杀一人。”
声音有气无力，城上的普通兵丁听不真切，可卢识和陈述都是修行中人，其中内容倒是听了一清二楚。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轻笑出声，暗道这蛮人手段不过如此。
“卢大人，这伙蛮人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莫说府城城高墙厚，就说我们这丰陆县，他们就算再多上五倍的人手也攻之不下。”
这倒不是陈述说大话，就下面这帮蛮人，武器是五花八门，大多数却是石制，身上着甲的更是寥寥无几，放眼看去，弓箭倒是不少，却只是土家自己用的猎弓，更遑论攻城器械了。
那蛮人首领看到城头上的反应，当即勃然大怒，举起马鞭狠狠抽在了中年文士背后，疼的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蛮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文士磕头如捣蒜，勉力站起身来，声音也大了几分，这下城墙上的兵丁倒是听了个真切，却纷纷露出不信的表情。
那文士见状先着急起来，当即大喊道：“你们莫要不信，今早是那守将百里显以下犯上得罪了来自京城的小侯爷，被一剑杀了，城中大乱，才被各位大王找准机会，破开了那平安府城大门。”
“哈哈，看这贼厮，还真会编故事，以前莫不是茶楼说书的？”
陈述指着那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却不妨回头看到了自家卢大人面色早已变得难看异常。
他自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卢识听到这消息后心中可是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极有可能是那妖魔顶着那死鬼侯爷的皮囊，入城先杀了那守将，后又骗开城门，让蛮人大军趁虚而入。
妈的，这府城一破，丰陆县可就危险了，眼前这两三千人自是不被他放在心上，问题是蛮人大军可是有数万的。
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喷死他。
二人急匆匆的回到了巡狩司衙门，找到了正悠哉喝茶的马勉，将这消息告诉了他。
得知消息的马勉罕见的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在卢识的印象中，他这位马大哥向来敢打敢拼，以胆大著称。
察觉到二人的目光，马勉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干咳一声，将一名皂吏喊了进来，“你去找本官大哥前来议事，记住，不管他手头上有多么重要的事也要让他放下。”
不多时，堂外的走廊里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马勤的质问声：“二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县尊那里可还等着为兄议事呢。”
“议事？还有什么好议的，命都快没了。”
这话让刚进门的马勤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二弟今天如此急躁。
马勉当即将那小侯爷之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马勤听了身体如遭雷击，面上一片惨淡。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不如我等...”话未说完，他看了一旁端坐不动的卢识与陈述一眼。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卢兄弟与陈兄弟都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就好了。”
“咳咳，倒不是这个意思，”马勤环视一圈继续说道：“降肯定是不能降的，蛮人残暴且反复，若是降了，小命恐怕不保。”
堂内几人听了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跟蛮人讲信义，怕是最迂腐的酸儒都不会这么傻。
“不如，不如我等趁着蛮人大军尚未集结，带着家眷弃城逃了吧，”马勤吭哧半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卢识倒是对此并无别的意见，一旁的陈述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许是发现自己失态，先是拱手对着三人行了一礼。
“小的多受三位大人照顾，自然是以三位大人马首是瞻，只是我等终究是在巡狩司名单上的，若是就此走了，上面追究下来...”
马勉轻咳一声，取下腰间的羽扇在胸前轻抚两下说道：“陈兄弟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如今生死攸关，府城那些大人能否活命尚且不可知，我等唯求自保而已。”
“对了，陈兄弟，为兄记得你双亲虽已过世，但你三月前才刚刚成婚，不为自己打算，也该替我那弟妹想想才是。”
“再说了，天下之大，以我等兄弟的能力，到哪里还不能闯下一番家业？”
说完，他看向了端坐不动的卢识。
卢识微微一笑，朝他拱了拱手，“小弟我孑然一身，这事马大哥做主就好了。”
马家两兄弟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弟，你看我等是否要和秦县尊通通气？”
“万万不可，大哥你糊涂啊，那县尊大人的家眷尽在府城，如今遭逢大变，再加上他主张坚壁清野，城中数万百姓系于他身，若是被他知晓此事，不但不会帮助我等，恐怕还会成为阻碍。”
“可是以我等力量，可冲不出蛮人的包围圈。”
“大哥此言差矣，且不说蛮人区区两千多人，压根行不成包围圈，再说了，不能联系那秦县尊，我等难道还不能联系城中富户？”
“就比如那齐家，与我家可是渊源颇深，他家家大业大，怎么也能凑出几十个家丁，还有那刘家...”
“善，”马勤抚掌大笑，“这事就交给大哥来办，”说着，便要起身。
“大哥莫急，此事关系重大，切记宁缺毋滥。”马勉起身将他拦住。
“为兄省的，几位兄弟就静候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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