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防守
没有理会一脸不高兴的老丈人，梁三率领军队有序入城。
入城第一件事，封闭城门，全城戒严。青皮流氓罚做劳役，外来人士一律拘禁。
接着召集民夫和大户人家的奴仆壮丁，凑了大概两千多人。
官仓也打开了，用来做军粮。开官仓最开心的不是梁三，而是知县。因为要是梁三没粮了，拿着刀逼谁谁也得跪。
但开了官仓，只要没被围上几个月，剩下的不就是他知县大老爷的么。
吃完了知县大人的接风宴，梁三立刻登上城头视察城防。枣阳城墙有六米高，城门楼大约十米，梁三把带来的大炮小炮十几门全搬上来了，工匠和民夫门正忙碌的修理破损的城垛。
枣阳县城并不算大，因此这些人勉强够用。而且流贼攻坚能力不强，只要挺住前几轮，县城就可安然无事。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了两天后，大队的流贼终于赶来了。
先是少数的哨骑跃马扬鞭，围着城池四处打转，接着第二天傍晚，城头上的众人就看见西北面的平原上起了滚滚烟尘。
那荒野之上，嘈杂的大军迎着血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渐渐冒出，无数衣色杂乱，擎着大旗的流贼大军蜿蜒而来，宛若长龙。在长龙的两侧，上千骑卒分散开来，四下奔驰着，护卫在大军的两翼。
一时间，血红的夕阳投照在古老而厚重的城墙上，拉出长长的余影。而那斑驳的荒野，则伫立着林立的旗帜，金光闪闪的刀兵。在这即将成为战场的大地上，朱红色的大旗翻滚，烟尘躁动，游骑四处……
城上的众人皆是失语，难以自持。
而那些刚刚招来的民夫壮丁则发生躁动，靠着军队的弹压才勉强压住阵脚。
知县大老爷和一众乡绅有人恍惚失神，有人面色发白，有人两股战战。连梁钰轩面色也时是变了变。
人上一百，行行色色（shai），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梁三虽然也算打过仗，但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流贼虽说没有一万，可也不下五六千，这么多人就是站在那儿，气势也够骇人。
不过这时，几位军官却表现一致，都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赵双明感慨道：“大丈夫当如是。提雄兵百万，天地驰骋。”
梁廷璞和马守良都点头应是。
霍宗达瞧了一阵，向梁钰轩道：“少君，我观贼人旗号杂乱，阵列散漫，军营搭建也不严整，此时若有千骑，定可一战而下。”
马屁虫谷文谨道：“何须千骑？现在有少君坐镇，诸位将军和天兵在此，今日就可覆灭此獠！”
梁大牛和王咬刚也想说点什么狠话，奈何想不出来，只能道：“今晚就杀出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于老和梁钰轩都没说话。于老见惯了阵仗，这点小场面他还不放在心上，梁钰轩是主帅，枣阳的主心骨，因此必然得稳住。
所以梁三巍然不动，一脸笑意。知县老爷沉不住气，声音有些发颤，忐忑得问道：“嘉器，这枣阳能守得住吗？”
梁钰轩一笑，“我观贼寇，土鸡瓦狗耳。五日必然破贼！”
知县和众乡绅似不信，尤其是老丈人，摇头晃脑，嘴里嘀咕着什么圣人言，好像还想跟流贼讲道理似的。
梁钰轩没睬他，示意于老。于老便道：“贼军虽众，却破绽百出。贼有千骑，不能集中，四散而出，若我军突袭，定然难当；贼军旗号纷杂，大军臃肿，不能相顾，虽有万人却是泥足巨人；贼人联营行动，进攻必然相互拖沓，不能一心。
反观我军，将士听令，军容肃然，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只需数日，贼军必破！”
“善哉善哉，”知县和一众乡绅长这才舒了一口气，接着感慨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有老将军此言，我就放心了。”
当即取了纹银二十两和花红绸缎相赐。
枣阳这边指点战场，谈笑风生，那边流贼却嚣张跋扈，胆大的厉害。
这时，有一队约二三十骑的流贼策马摸到了城下百步的地方，张弓搭箭，对着城门楼就射。
这倒也罢了，箭矢无力伤不到人，但这些人又开始用陕西方言对着城上就是一阵谩骂，还在马上表演了镫里藏身，玩起了杂耍。
众将领皆怒。马守良便命人开火，但离得远，除了一阵硝烟，铅子早飞不知道去了哪里。
流贼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放声嘲笑，这时还有人下马脱下裤子对着城楼撒尿。
众人更是羞怒，马守良满面羞愧向梁钰轩请罪。
梁钰轩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少君！”王咬刚咬牙切齿，声震城楼，“让俺出城，俺保证宰了那几个撮鸟给您出气！”
梁大牛也梗着脖子骂骂咧咧要出战。
梁钰轩没答应，道：“你二人不善骑射，休得胡言，专心守城即可。”
这时赵双明却昂然出列，躬身行了个大礼，声音慨然：“少君！人言道主辱臣死，今日少君临阵受此跳梁小丑所辱，吾辈作属下的若不能偿还，岂有面目面对少君！况群小嚣张，莫不涨贼人威风，灭我军锐气！请少君令我出战，定灭此宵小而还！”
于老也道：“三少爷，您也算我看着长大的，老夫在您身边混吃混喝了这么多年，今天这些小辈在城下如此作为，不就是打老夫的脸么，老夫还有什么面目呆在您的身边！今日就叫流贼看看老夫手段，好好杀杀流贼的威风！”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哄，谷文瑾的声音比梁大牛都大。
“少君！不灭此辈，吾等痛不不欲生啊！”说得好像梁三的脸就是他的命一样。
梁三都被他气笑了。
知县瞧着有些惊奇，不想梁钰轩身边竟聚起了这么一帮武夫，而且以主从相称，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于是便劝道：“诸位将军说的有理，不如便杀一杀流贼锐气也是好的。”
“少君，”这时霍宗达也拱手施礼，开口道：“非是吾等意气用事，敌军远来，立足未稳。吾辈当杀其士气，不令其安然立营。”
梁钰轩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一番还在乱糟糟扎营的流寇，那城下的二十人似乎骂累了，徘徊着准备回去。
于是梁钰轩朗生道：“好！既然如此，双明、于老，二位点起精骑二十，立刻出战，必斩此獠！马守良你准备好火炮和鸟铳，以作接应！”
众人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入城第一件事，封闭城门，全城戒严。青皮流氓罚做劳役，外来人士一律拘禁。
接着召集民夫和大户人家的奴仆壮丁，凑了大概两千多人。
官仓也打开了，用来做军粮。开官仓最开心的不是梁三，而是知县。因为要是梁三没粮了，拿着刀逼谁谁也得跪。
但开了官仓，只要没被围上几个月，剩下的不就是他知县大老爷的么。
吃完了知县大人的接风宴，梁三立刻登上城头视察城防。枣阳城墙有六米高，城门楼大约十米，梁三把带来的大炮小炮十几门全搬上来了，工匠和民夫门正忙碌的修理破损的城垛。
枣阳县城并不算大，因此这些人勉强够用。而且流贼攻坚能力不强，只要挺住前几轮，县城就可安然无事。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了两天后，大队的流贼终于赶来了。
先是少数的哨骑跃马扬鞭，围着城池四处打转，接着第二天傍晚，城头上的众人就看见西北面的平原上起了滚滚烟尘。
那荒野之上，嘈杂的大军迎着血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渐渐冒出，无数衣色杂乱，擎着大旗的流贼大军蜿蜒而来，宛若长龙。在长龙的两侧，上千骑卒分散开来，四下奔驰着，护卫在大军的两翼。
一时间，血红的夕阳投照在古老而厚重的城墙上，拉出长长的余影。而那斑驳的荒野，则伫立着林立的旗帜，金光闪闪的刀兵。在这即将成为战场的大地上，朱红色的大旗翻滚，烟尘躁动，游骑四处……
城上的众人皆是失语，难以自持。
而那些刚刚招来的民夫壮丁则发生躁动，靠着军队的弹压才勉强压住阵脚。
知县大老爷和一众乡绅有人恍惚失神，有人面色发白，有人两股战战。连梁钰轩面色也时是变了变。
人上一百，行行色色（shai），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梁三虽然也算打过仗，但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流贼虽说没有一万，可也不下五六千，这么多人就是站在那儿，气势也够骇人。
不过这时，几位军官却表现一致，都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赵双明感慨道：“大丈夫当如是。提雄兵百万，天地驰骋。”
梁廷璞和马守良都点头应是。
霍宗达瞧了一阵，向梁钰轩道：“少君，我观贼人旗号杂乱，阵列散漫，军营搭建也不严整，此时若有千骑，定可一战而下。”
马屁虫谷文谨道：“何须千骑？现在有少君坐镇，诸位将军和天兵在此，今日就可覆灭此獠！”
梁大牛和王咬刚也想说点什么狠话，奈何想不出来，只能道：“今晚就杀出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于老和梁钰轩都没说话。于老见惯了阵仗，这点小场面他还不放在心上，梁钰轩是主帅，枣阳的主心骨，因此必然得稳住。
所以梁三巍然不动，一脸笑意。知县老爷沉不住气，声音有些发颤，忐忑得问道：“嘉器，这枣阳能守得住吗？”
梁钰轩一笑，“我观贼寇，土鸡瓦狗耳。五日必然破贼！”
知县和众乡绅似不信，尤其是老丈人，摇头晃脑，嘴里嘀咕着什么圣人言，好像还想跟流贼讲道理似的。
梁钰轩没睬他，示意于老。于老便道：“贼军虽众，却破绽百出。贼有千骑，不能集中，四散而出，若我军突袭，定然难当；贼军旗号纷杂，大军臃肿，不能相顾，虽有万人却是泥足巨人；贼人联营行动，进攻必然相互拖沓，不能一心。
反观我军，将士听令，军容肃然，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只需数日，贼军必破！”
“善哉善哉，”知县和一众乡绅长这才舒了一口气，接着感慨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有老将军此言，我就放心了。”
当即取了纹银二十两和花红绸缎相赐。
枣阳这边指点战场，谈笑风生，那边流贼却嚣张跋扈，胆大的厉害。
这时，有一队约二三十骑的流贼策马摸到了城下百步的地方，张弓搭箭，对着城门楼就射。
这倒也罢了，箭矢无力伤不到人，但这些人又开始用陕西方言对着城上就是一阵谩骂，还在马上表演了镫里藏身，玩起了杂耍。
众将领皆怒。马守良便命人开火，但离得远，除了一阵硝烟，铅子早飞不知道去了哪里。
流贼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放声嘲笑，这时还有人下马脱下裤子对着城楼撒尿。
众人更是羞怒，马守良满面羞愧向梁钰轩请罪。
梁钰轩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少君！”王咬刚咬牙切齿，声震城楼，“让俺出城，俺保证宰了那几个撮鸟给您出气！”
梁大牛也梗着脖子骂骂咧咧要出战。
梁钰轩没答应，道：“你二人不善骑射，休得胡言，专心守城即可。”
这时赵双明却昂然出列，躬身行了个大礼，声音慨然：“少君！人言道主辱臣死，今日少君临阵受此跳梁小丑所辱，吾辈作属下的若不能偿还，岂有面目面对少君！况群小嚣张，莫不涨贼人威风，灭我军锐气！请少君令我出战，定灭此宵小而还！”
于老也道：“三少爷，您也算我看着长大的，老夫在您身边混吃混喝了这么多年，今天这些小辈在城下如此作为，不就是打老夫的脸么，老夫还有什么面目呆在您的身边！今日就叫流贼看看老夫手段，好好杀杀流贼的威风！”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哄，谷文瑾的声音比梁大牛都大。
“少君！不灭此辈，吾等痛不不欲生啊！”说得好像梁三的脸就是他的命一样。
梁三都被他气笑了。
知县瞧着有些惊奇，不想梁钰轩身边竟聚起了这么一帮武夫，而且以主从相称，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于是便劝道：“诸位将军说的有理，不如便杀一杀流贼锐气也是好的。”
“少君，”这时霍宗达也拱手施礼，开口道：“非是吾等意气用事，敌军远来，立足未稳。吾辈当杀其士气，不令其安然立营。”
梁钰轩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一番还在乱糟糟扎营的流寇，那城下的二十人似乎骂累了，徘徊着准备回去。
于是梁钰轩朗生道：“好！既然如此，双明、于老，二位点起精骑二十，立刻出战，必斩此獠！马守良你准备好火炮和鸟铳，以作接应！”
众人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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