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商队
梁三在军营里呆了一个多月，整个人气质也变了，怎么说呢，成熟了，更有男人味儿。过了十八岁，大男孩变男人了。
这天小厮孟安鬼鬼祟祟来到校场探头探脑，梁大牛看见了，喝道：“呔！那里来的奸细！”
梁三一脚把他踹倒了一边：“去你的，戏文看上头了。”
便问：“什么事儿？”
孟安一看，少爷一个月不见，更有味了。
也是，换你和四百多号汉子呆久了你身上味儿也大。
孟安笑道：“这不一个月没见着少爷，想您了嘛。”又压低声音道：“少奶奶来了。”
梁三赶紧换了身衣服去见老婆。
媳妇坐在屋子里不说话，见梁三进来了，板着小脸皱着小鼻子。
玉书喝问：“姑爷成亲四十天到有三十天不在家，天天和一群粗汉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这话问的。
梁三陪着笑：“为夫以事业为重，怠慢了娘子，让娘子受委屈了。”
媳妇给气哭了，“天天躲着人家也就算了，叫你读书也不读，怎么劝都不听，还油嘴滑舌骗人家，555”
越哄哭的越厉害，哭的越厉害越得哄。
眼睛红通通肿的似个核桃，小鼻涕一把泪一把，小脸哭成了小花猫。
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跟我回家读书。”
梁三琢磨着借口，媳妇脚一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梁三心想不会吧不会吧……
果然，叫来郎中一诊脉，那郎中恭喜道：“有喜了。”
赶紧叫拉车带回了家，然后一家子围过来瞧，阿秀这下怀了孕，总算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脸傻笑，还时不时捂着肚子。
梁三总算舒了一口气。
晚上，二哥梁明轩找上了门，道：“三弟恭喜了。”
梁三摆摆手，“是啊，总算清净了。”
二哥不接他这茬儿，道：“父亲让我来寻你，说把商行一条商队交给你打理，以后你的人可以上账上报账。”
“哎呦，”梁三一跳，“可以报多少？”梁二皱着眉，“有几人报几人呗。”
梁三兴冲冲，“明天我再去摇人儿。”
梁二黑了脸，“三弟你这样家里就真没钱了。”梁三道：“家里不有个大银窖么。”
“那钱能动么，那是祖宗留下的。”
“瞧你，你那脑子是怎么做生意的。钱不花出去能叫钱么，埋地里那叫土坷垃。”
第二天，梁三兴冲冲走马上任。商队伙计一共百十来号。护卫六十个，二十人有马。
这些护卫本事也不差，其实可以算作梁府亲兵。
梁三心想过几天就并进自己队伍里。
************
太阳正辣，官道上走来一行人。
一共七个人，前头是一个小小子，一个很瘦但很有精神的年轻人。
一个四十上下的彪形大汉，一个矮小敦实的黑汉子。
还有一个老人牵着两匹长毛瘦马。
后面跟着两人最抢眼。
一个是位姑娘，穿了一身雪白的劲装，大红色的薄绸披风，着一双白弓鞋，系着红腰带，肋下还配着一把小弯刀。剑眉星目，一身英气，看上去就是那么飒。
一个是位白面皮的七尺汉子，剑眉细目，身穿紧身扎金剑袖，足蹬抓地虎快靴，浑身上下干净利落，那精神派头十足，就是皱着眉，带着些许愁容。
那小姑娘不高兴了，道，“哥，你怎么还在唉声叹气的，那姓梁的是大少爷瞧不起咱们，咱们各走各道，各过各桥也就是了，非得稀罕他一个人么。平常达官贵人也见过不少，你怎么非得想去捧他臭脚，你从前那豪爽劲儿哪去了！”
那白面汉子听了，皱眉斥道：“你当你哥是趋炎附势，逢迎拍马的人么？”
又叹口气，“如今这天底下不安生，咱陕西老家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兵荒马乱，日日有新土匪冒出来。再过几年，咱们跑江湖打把势卖艺还能跑的动么？
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漂着也不是事儿，那梁家三少爷既然肯花钱养我们这些江湖人，我不就想找个安稳的营生，再在襄阳给你找个好婆家吗。”
那姑娘一听“找婆家”，就急了，烧红了脸，用一只雪白的小白鞋使劲踢石头，嚷道：“我不要你操心，我就喜欢这样漂着！我才不嫁人呢，以后我看上了谁，就是跟着他天南海北讨饭我也乐意！
还有，咱们赵家戏班难道就散了？咱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才创下的大名声，就是绿林好汉见到咱们也挑起大拇指，要散，我头一个不同意！”
其他几个人赶紧打圆场，那老头说话了，“英儿，没人说要散，咱们就是一家人，永远不会散。你哥是一片苦心，现在北方不安稳，有家不能回，你哥就想找条后路。现在既然人家看不上咱们，咱们就去南边儿，去南京闯一闯。”
英儿这才嘟着嘴说好。
一行人走着，见道旁有片树荫，于是牵着马担着行李准备休息。突然从树林里钻出一伙人，只见那伙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有衣服也不好好穿，敞胸露怀，有的一脸凶气，有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双方一见面，对方一个小个子就拉着刀，喝道：“你们什么人！”
白面汉子一抱拳：“不知是各位哪路的朋友？在下是赵家戏班的赵双明，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那小个子一听，喜道：“你就是神枪赵白龙？前些天我家哥哥还提起你，说那天比完武对你服气的紧。说要是你哪天离开襄阳了，一定叫我们把你请上山，好好聚一聚。”
赵双明便道：“尊下哥哥莫不是镇山虎黄大哥？”
那汉子道：“正是我家大当家的。小的钻地炮，不才我家哥哥手下巡捕队头领。
如今我家哥哥和各个山头的大寨主都在赤眉山霸王寨聚义，广邀豪杰共商大事，赵大哥你本事大，正好我们走一趟如何？”
赵双明一听，暗自嘀咕，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杀人劫货。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这些绿林强盗表面上讲江湖道义，你稍一不顺他的意，他就会翻脸，只好虚伪与蛇，到时候寻机脱身。
于是边走边问：“不知是什么大事，能让各位大当家的聚义？”
那汉子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这不襄阳城里大败家子梁老三要与我们绿林道为仇作对么，自不量力还敢招兵买马，我们大家伙儿根本没在意。
可霸王寨军师给出了个主意，说就是让他带人到我们山底下转一圈，大家伙也跌份儿。听说这小子要带人跑商队，于是就准备先下手为强，在路上做他。劫了他的货和人，再问梁老财要钱。梁老财家里金山银山，给他搬空了，他还拿什么招人？”
赵双明一听，心念一转，于是笑道：“众位哥哥果然好大手笔。那梁老爷可是卫指挥使，劫了他儿子，襄阳官府必然颜面扫地，大涨我绿林道威风！”
那汉子高兴道：“可不是吗，为了这事，我们平武山和赤眉山七寨聚义，定然让襄阳府吃不了好！”
这天小厮孟安鬼鬼祟祟来到校场探头探脑，梁大牛看见了，喝道：“呔！那里来的奸细！”
梁三一脚把他踹倒了一边：“去你的，戏文看上头了。”
便问：“什么事儿？”
孟安一看，少爷一个月不见，更有味了。
也是，换你和四百多号汉子呆久了你身上味儿也大。
孟安笑道：“这不一个月没见着少爷，想您了嘛。”又压低声音道：“少奶奶来了。”
梁三赶紧换了身衣服去见老婆。
媳妇坐在屋子里不说话，见梁三进来了，板着小脸皱着小鼻子。
玉书喝问：“姑爷成亲四十天到有三十天不在家，天天和一群粗汉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这话问的。
梁三陪着笑：“为夫以事业为重，怠慢了娘子，让娘子受委屈了。”
媳妇给气哭了，“天天躲着人家也就算了，叫你读书也不读，怎么劝都不听，还油嘴滑舌骗人家，555”
越哄哭的越厉害，哭的越厉害越得哄。
眼睛红通通肿的似个核桃，小鼻涕一把泪一把，小脸哭成了小花猫。
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跟我回家读书。”
梁三琢磨着借口，媳妇脚一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梁三心想不会吧不会吧……
果然，叫来郎中一诊脉，那郎中恭喜道：“有喜了。”
赶紧叫拉车带回了家，然后一家子围过来瞧，阿秀这下怀了孕，总算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脸傻笑，还时不时捂着肚子。
梁三总算舒了一口气。
晚上，二哥梁明轩找上了门，道：“三弟恭喜了。”
梁三摆摆手，“是啊，总算清净了。”
二哥不接他这茬儿，道：“父亲让我来寻你，说把商行一条商队交给你打理，以后你的人可以上账上报账。”
“哎呦，”梁三一跳，“可以报多少？”梁二皱着眉，“有几人报几人呗。”
梁三兴冲冲，“明天我再去摇人儿。”
梁二黑了脸，“三弟你这样家里就真没钱了。”梁三道：“家里不有个大银窖么。”
“那钱能动么，那是祖宗留下的。”
“瞧你，你那脑子是怎么做生意的。钱不花出去能叫钱么，埋地里那叫土坷垃。”
第二天，梁三兴冲冲走马上任。商队伙计一共百十来号。护卫六十个，二十人有马。
这些护卫本事也不差，其实可以算作梁府亲兵。
梁三心想过几天就并进自己队伍里。
************
太阳正辣，官道上走来一行人。
一共七个人，前头是一个小小子，一个很瘦但很有精神的年轻人。
一个四十上下的彪形大汉，一个矮小敦实的黑汉子。
还有一个老人牵着两匹长毛瘦马。
后面跟着两人最抢眼。
一个是位姑娘，穿了一身雪白的劲装，大红色的薄绸披风，着一双白弓鞋，系着红腰带，肋下还配着一把小弯刀。剑眉星目，一身英气，看上去就是那么飒。
一个是位白面皮的七尺汉子，剑眉细目，身穿紧身扎金剑袖，足蹬抓地虎快靴，浑身上下干净利落，那精神派头十足，就是皱着眉，带着些许愁容。
那小姑娘不高兴了，道，“哥，你怎么还在唉声叹气的，那姓梁的是大少爷瞧不起咱们，咱们各走各道，各过各桥也就是了，非得稀罕他一个人么。平常达官贵人也见过不少，你怎么非得想去捧他臭脚，你从前那豪爽劲儿哪去了！”
那白面汉子听了，皱眉斥道：“你当你哥是趋炎附势，逢迎拍马的人么？”
又叹口气，“如今这天底下不安生，咱陕西老家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兵荒马乱，日日有新土匪冒出来。再过几年，咱们跑江湖打把势卖艺还能跑的动么？
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漂着也不是事儿，那梁家三少爷既然肯花钱养我们这些江湖人，我不就想找个安稳的营生，再在襄阳给你找个好婆家吗。”
那姑娘一听“找婆家”，就急了，烧红了脸，用一只雪白的小白鞋使劲踢石头，嚷道：“我不要你操心，我就喜欢这样漂着！我才不嫁人呢，以后我看上了谁，就是跟着他天南海北讨饭我也乐意！
还有，咱们赵家戏班难道就散了？咱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才创下的大名声，就是绿林好汉见到咱们也挑起大拇指，要散，我头一个不同意！”
其他几个人赶紧打圆场，那老头说话了，“英儿，没人说要散，咱们就是一家人，永远不会散。你哥是一片苦心，现在北方不安稳，有家不能回，你哥就想找条后路。现在既然人家看不上咱们，咱们就去南边儿，去南京闯一闯。”
英儿这才嘟着嘴说好。
一行人走着，见道旁有片树荫，于是牵着马担着行李准备休息。突然从树林里钻出一伙人，只见那伙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有衣服也不好好穿，敞胸露怀，有的一脸凶气，有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双方一见面，对方一个小个子就拉着刀，喝道：“你们什么人！”
白面汉子一抱拳：“不知是各位哪路的朋友？在下是赵家戏班的赵双明，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那小个子一听，喜道：“你就是神枪赵白龙？前些天我家哥哥还提起你，说那天比完武对你服气的紧。说要是你哪天离开襄阳了，一定叫我们把你请上山，好好聚一聚。”
赵双明便道：“尊下哥哥莫不是镇山虎黄大哥？”
那汉子道：“正是我家大当家的。小的钻地炮，不才我家哥哥手下巡捕队头领。
如今我家哥哥和各个山头的大寨主都在赤眉山霸王寨聚义，广邀豪杰共商大事，赵大哥你本事大，正好我们走一趟如何？”
赵双明一听，暗自嘀咕，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杀人劫货。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这些绿林强盗表面上讲江湖道义，你稍一不顺他的意，他就会翻脸，只好虚伪与蛇，到时候寻机脱身。
于是边走边问：“不知是什么大事，能让各位大当家的聚义？”
那汉子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这不襄阳城里大败家子梁老三要与我们绿林道为仇作对么，自不量力还敢招兵买马，我们大家伙儿根本没在意。
可霸王寨军师给出了个主意，说就是让他带人到我们山底下转一圈，大家伙也跌份儿。听说这小子要带人跑商队，于是就准备先下手为强，在路上做他。劫了他的货和人，再问梁老财要钱。梁老财家里金山银山，给他搬空了，他还拿什么招人？”
赵双明一听，心念一转，于是笑道：“众位哥哥果然好大手笔。那梁老爷可是卫指挥使，劫了他儿子，襄阳官府必然颜面扫地，大涨我绿林道威风！”
那汉子高兴道：“可不是吗，为了这事，我们平武山和赤眉山七寨聚义，定然让襄阳府吃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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