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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1

    即将步入秋天的清晨也是不安分的,街道两旁树上的知了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启了对歌模式。

    站在10楼的宋一端着杯子,站在窗户旁,望着楼下大厅,被玻璃笼罩的大厅,模糊可见此刻已经很多人在排队挂号了,期间夹杂着各种讨论、交谈声。刚刚结束了一夜夜的工作,今天是周六,所以不用一群人规矩的站在办公室里交班,只需要把昨夜大概的情况交接给今天的白班医生。

    “宋一,还没走啊?”身后传来颜若的声音,她是个才来不久的护士,很热心,因为年纪差不多,平时候她们也偶尔交流。

    “快了,喝了热水就准备回去,是有什么事吗?周老师刚出去。”宋一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找值班医生。

    “不是找周医生,我是想问问你,上次你说你痛经很多年,有个老中医给你看了后,给你调理的还不错,所以想问问你他的联系方式。”颜若和宋一年龄差不多,也有痛经的毛病,恰好上次听见宋一和科室里另一个女医生聊起这个,今天特地来问问她。

    “你想要问这个呀,等会我就把他的联系方式还有地址给你,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宋一知道颜若才来不久,和很多同事还不是很熟悉,她们年龄相仿,熟悉起来也比较快。

    正聊着,门外传来走路声,并伴随着李医生的大嗓门“小宋,还没走啊。”

    回头一看,正是昨晚的值班医生李健华,也是宋一的带教老师,她今年是来规培的第一年,刚开始还以为李建华医生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嗓门又大,批评她的时候,让她觉得无比尴尬。后来才发现,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在这行业里,见不得学生慢,相处下来,跟他的师生情谊和同事情谊越发深厚。

    “老师,我这不是喝口水,就准备回去嘛。”宋一笑着回答到。

    “昨晚夜班很平静,睡得好吧?。”李建华进来去工位上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文件的东西。

    “希望平静,但是太平静了反而不是很习惯。”宋一放下杯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那正好,你今天反正也没啥事,晚上一起来听你师母的音乐会吧,她可让我给你票呢,前几天忙坏了,我都差点忘了。”顺带拿出抽屉里的票,看了看旁边的护士,知道才来不久,顺便也递了张给她,“小颜有空也来啊,正好你们年轻人可以有个伴。”怕这些个年轻人听音乐会觉得无聊,喊她们一起作伴,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提起师母,宋一觉得李老师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谢谢李医生”颜若高兴的接过那张票,说实话她还挺想去听听的,毕竟下了班她也没啥事可做。

    “那先谢谢老师了,也帮我谢谢师母哦。”宋一拿着手里的票,低头看着上面的地址,不算远,打车不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很快就到了傍晚6点,她来到音乐会附近等着颜若,因为音乐会在7点过左右,她来的比较早,颜若打电话来说路上堵车,让她找个地方坐着等她。她走进旁边一家奶茶店,看了看里面的甜点,想着离音乐会还早,随便拿了几样,还点了两杯奶茶。颜若到的时候,她正拿着奶茶望着窗外一个身影发呆,颜若进来和她打了招呼便坐下,宋一回过神来,把奶茶递给她,顺带也把甜点移过去。

    “不是说音乐会结束我请你吃饭的嘛”颜若笑着说到。

    “没事,先垫垫肚子,等会就当你请我夜宵了。”宋一再次看向窗外,那个身影早已经不在。随即摇摇头,暗讽自己莫名其妙,那个人明明都不在这个城市,怎么可能是他。

    来音乐会的人不是特别多,都特别有素质的,整场都很安静,一直到师母出来,她们俩才提起精神,不过不得不说古典音乐真的会让人心静下来,在这个喧嚣充满诱惑的世界,内心难得一静,偶尔抽空聆听这种音乐会,好像那些也不算什么。

    看着上面穿着一身素雅长裙的师母,就莫名的联想到那个人的母亲。第一次见面,就被她温柔恬静的性格所吸引,她是一位很有气质的舞蹈家。或许受她影响,那个人也很有艺术天分,高中的时候,他就为女生弹唱了一首原创歌曲,她在台上羡慕而又心酸的看着,直到后来他们在一起,两年里,再没见他拿起吉他弹唱过。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想过让他也为她弹唱,但是又很矛盾,觉得别人得到过的,她又不想要。可能内心还是怕他做那些事的时候想起那个在女生,那个在他青春里留下浓墨色彩的女孩子……思绪拉回现实,才发觉已经接近尾声。

    等到所有表演者出来谢幕完,她们才避开李老师他们离开,给他们发了消息,说先走了,不打扰他们俩了。不然依师母的性格,绝对会拉着她们两一起吃饭,问她们今晚的演奏怎么样,她们毕竟不是行家,除了说好听可能也想不出什么专业词来形容。

    出来才发现已经10点过了,网上看了下攻略,就近找了家烧烤店,颜若和宋一都是比较能吃辣的,这个点吃烧烤对她们来说是首选。吃到中途,颜若问起她有没有谈过恋爱,宋一沉默,然后回答“谈过。”

    “那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男生吧?”颜若看着她。

    “怎么说?”宋一抬头望着颜若,很好奇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想躲,回答我的时候你神情里有怀念,有不舍,还有说不出的感觉,我猜测那个男生肯定是个很好的人,才会让你这么念念不忘。”颜若真的第一次看见宋一刚才的神情。

    “他不是一个很好人,在和我在一起之前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他也没啥耐心,好像对待任何事都是漫不经心,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也猜不透他。但是不可否认他很优秀。”优秀到她一度的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宋一想着记忆里的那个身影,好像时间久了,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颜若还是第一次看见宋一这样的神情,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分手后也没在一个城市。”宋一已经好久没有回忆起那些事了,好像久的都快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过来的。

    好似经历的漫长的时间,颜若赶紧说:“不想了,珍惜当下,你这么优秀,总能遇见更好的。”

    宋一笑着说:“我也觉得,赶紧吃吧,明天你不是早班吗?”

    纵容吃火锅的后果就是,两人都吃撑了,由于两人的住处是不同方向的,颜若先打车回去了。

    而宋一则沿着道路走走,顺便消消食。或许是今晚颜若让她提起了那些事,心里有点堵,具体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便利店门口,突然想着去买瓶水,屯点小零食。徘徊在零食区的宋一挑了几样放在购物篮里。

    “宴哥,好了没呀?”店外一个男的朝店里的人喊着。宋一被他的称呼楞了一下,正在思考时,隔壁货架走道里传出声音“嗯,马上。”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他!

    宋一生怕他走到这边,宋一赶紧绕到女生用品那边,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宋一正担忧他会走过来时。

    外面传来低沉的男声,“结账。”“好的,总共123元。”宋一心里松了一口气,侧出头看着那个背影离开,想着,我干嘛躲呢?她不禁想起以前,也是这样,只要他一出现,自己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紧张、出错,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这样。

    正想着,便利店门再次被推开,宋一下意识的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但是眼睛还是看着那个方向。他又回来了!打着电话,一脸的不爽,嘴里说着话,也没注意到这边的货架。

    这一刻才发现他好像变了很多,刘海剪短了,不禁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不过现在的他整个人都感觉成熟了不少,穿着白色衬衫,最上面的那一颗扣子没系,还是穿着他钟爱的黑色西装裤,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他浑身透露出来的不耐烦。但也仍旧让人不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在柜台旁看了一会儿,拿起柜子上的小方盒,“结账。”

    宋一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愣住,直到他把东西放进裤兜里,出门,一直走远,宋一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胸口闷闷的,也是,仔细想想,他那样的一个人,这么多年了,身边不可能没人的,但还是忍不住的心里泛酸,感觉被东西压着喘不过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