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端局
当时那把剑离顾无愁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但是四分之一次呼吸之后，这把剑的女主人将会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去。
因为符文已游走顾无愁全身。
被剑锋刺中的部位浮现出淡蓝的光，像一层凝结在表皮的霜。
盲女柔软的手赋予她敏锐的触感，令她转瞬间就确信自己没能刺破这层霜，更是未能伤及顾无愁半分。
反而那一点霜寒爬上剑锋，蓦然碎裂。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大山般撞来，将盲女连人带剑撞飞出十丈之外。
盲女单脚点地，稳住身形，迅速甩动剑锋，把沾上的一点霜寒撇去。
她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比能看见的人洞察得更透彻。
“原来你这么怕死……”
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好像天生瞧不起怕死的人。
顾无愁也很无奈，摸了摸脖子被刺中的地方。
他的指尖抚过皮肤，三层如膏药般厚实的蔚蓝色符箓紧紧贴合身体，远远看去像是脖子上系着一条蓝色的帛巾。
四品冻甲符，单张价值不菲，可抵结台境修士八十年寿元。
顾无愁贴了三张才觉得还算安全。
这不是怕死是什么？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点，免得被坏女人缠上。”
他随口应付一句，刚想利用寻龙戒逃脱，抬起手才发现情况不对。
他五指空空，哪里还有寻龙戒的影子？
盲女则在此时张开左掌，把几片被捏碎的翡翠色破片呈现给他看。
“在找这个？”
她的笑还是那样浅浅的，很是迷人。
顾无愁却没心思去欣赏这姑娘的笑颜。
方才十指交缠之时，盲女不仅制止了他动用寻龙戒逃脱，更是在被震飞的同时，把顾无愁的寻龙戒取下并用真气震碎，彻底断绝顾无愁的退路。
望着盲女掌中那些碎戒破片，顾无愁暗道一声不该。
他早该想到的。
老汉与清幽门的矛盾始于乾坤阁。
新任门主王见风为与乾坤阁同谋，转而谋害了老门主王厚甫。
虽然这可能是诸多原因的其中一个，但顾无愁应该在那时就预料到危机。
既然王见风与乾坤阁结盟，那么先前那位在雪地里遇见的……自称是【乾坤阁上宾】的盲女就有可能成为清幽门的帮手。
如此一来，顾无愁应该再多准备几个脱身方案。
失策了。
当时看见这姑娘屁股有点圆也还算翘的时候，他就应该多留神的。
这种女人果然可怕。
虽然很想立刻反省，但现在不是在内心写悔过书的时候。
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指望王老汉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再回来帮自己……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柳若儿……指望不上。
她此时正依照吩咐，躲在当铺后厨，免得被波及。
他飞快地瞥了眼当铺大门。
好像没别的办法了。
……
……
天光落在盲女掌心，照得寻龙戒碎片闪闪发亮。
山门外依然不断地响起叫杀声，法器的轰鸣与灵兽的嘶吼交织，乱作一团。
两道相似的人影在铁索上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刘千雁还被困在钟里。
顾无愁静静地看着盲女，看那清风拂面，撩拨少女鬓角的青丝。
他的脚极其缓慢的移动，尽可能小心，不发出声音。
同时顾无愁心中加速思考，尝试和盲女进行话聊，多少能转移注意，拖延时间。
可是还不等顾无愁找到话题，盲女却主动开了口。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盲女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背对天光与薄雪，仗剑而立。
顾无愁心想能聊起来那是最好，于是接下话茬：“姑娘大可提问，我知无不言。”
盲女嫣然一笑，颇为满意顾无愁的回答。
“你来得很突然，但另一个人来得更突然。”
她随意地把掌中碎片捏成齑粉，让风吹走。
顾无愁知道她说的是王老汉，淡道：“我只是送了他一程。”
盲女道：“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出现的。”
顾无愁顿了顿，随后想起她是个盲人。
盲人看不见当铺。
恐怕对于盲女而言，王老汉的真气是凭空出现，毫无征兆。
顾无愁刚想回答，又皱起眉头，发觉不对劲，转移话题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盲女不紧不慢道：“先是定江刀，再是黄龙枪，又是一整缸引灵液，还有这枚奇特的戒指，都让我不免想起一个传闻。”
顾无愁道：“哦？”
盲女微笑道：“无愁当铺。”
顾无愁听到这四个字，心里猛地一抽抽。
幸好他此时心态极其稳定，呼吸只出现转瞬间的动摇，随后恢复如常。
先前与王老汉闲聊时，顾无愁就注意到一个问题。
行走九州多年的王厚甫，竟从未听说过无愁当铺的名号。
这不应该。
当铺内收罗大量珍奇异宝，凭老汉的见识，就算不曾亲眼见过，也该偶有耳闻。
事实却完全相反。
好像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家典当寿元的当铺。
偏偏盲女知道。
而且她似乎不仅知道，而且对当铺了解颇深。
综上所述。
顾无愁想也不想，矢口否认：“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盲女笑意不减：“真不懂？”
顾无愁道：“从未听过这什么当铺的传闻。”
盲女道：“倘若真是如此，公子从方才开始就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此言既落。
顾无愁缓缓挪移的双脚骤然停顿。
不错。
他是觉得盲女双目不清，自己或许能有机会缓缓挪回当铺。
只要能够进入货间，他就能取出其他用以脱身的绝当物品，甚至借助其他威力强横的法宝，能反过来对盲女进行压制。
现在看来，这点小把戏在修士面前行不通。
哪怕她是个盲人。
见顾无愁不动也不言不语，盲女忽然压低声音，认真问道。
“你是当铺的掌柜吗？”
顾无愁沉默。
他沉默的时候，盲女的剑发现铮铮嗡鸣，隐有箭在弦上的威势。
于是顾无愁知道，此时所有辩解都只会变得苍白。
他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我是不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我是不是。”
“有道理。”
盲女说道：“我认为你是。”
于是顾无愁看到盲女的手腕突然抖了一下。
……
……
她的剑消失。
她的剑出现。
顾无愁突然感觉被巨锤砸中，胸口传来剧痛。
他闷哼一声，后退数步，感到喉口骤甜，嘴角渗出鲜血。
再低头。
那柄如彩霞般唯美的剑已顶在自己的胸口，而他至始至终连剑光都没能瞥见。
难道这就是飞剑？
好快的飞剑。
如果不是他衣服里藏着盔甲，恐怕这一剑就已要了他的命！
顾无愁忍住疼痛，右掌化刀，竖直劈向停在胸前的飞剑。
他几乎把符文贴在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因而这凡人力道的一掌，依然能发挥不俗的威力。
然而他的手掌远远不如剑快。
飞剑迅速后撤，令掌刀劈空，趁顾无愁挥空力气，重心失衡的瞬间，又接连刺出三剑，直中顾无愁的后背、后腰与腹部。
换做寻常时候，顾无愁应当已被戳出三道血洞，惨死当场。
而此时反倒传来叮叮叮三声脆响。
火花迸溅，却不见半朵血花。
盲女意识到应当是顾无愁穿上了独特的甲胄法宝，而且足够坚硬，区区几剑杀不了他。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如此想着，冷笑出声，双掌合并如莲，迅速打出数道法决。
一阵风从盲女背后吹来。
暗含天地玄妙的道法凝合成形，化作竖立的圆阵，朝顾无愁冲去。
圆阵所经之地，皆翻起熊熊烈火，迅速穿过顾无愁的身体。
乌龟壳硬，但未必不怕烧。
顾无愁只觉好似有头火龙扑面而来，难耐的高温顿时令他身临火海。
剑客多剑痴。
像盲女这般修行阵诀的剑客，天底下绝不多的。
因此极少有人能防住盲女的阵道，大多都瞩目于那柄利落的飞剑，进而被浑厚的真气烈火焚烧殆尽。
顾无愁是不是也一样？
不是。
顾无愁双臂奋力一振。
比冬夜更冷的寒霜顿时飞速扩散，并未将火焰熄灭，而是将火焰保持原有的形状，将其冻结在那一瞬间。
远看之下，顾无愁犹如被冰冻的红花包围，一步步从花簇中走出。
那件随穿越而来的衣衫已被烧去了衣袖，让顾无愁露出贴满符箓的一双臂膀。
而他手腕的部位则戴着两个银白的手环，浓烈的霜寒之气便是从手环中散出。
这又是件法器。
盲女嗅到风中传来的寒意，笑道：“看来你一定是那当铺的掌柜，也只有那当铺的掌柜，才能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揣在身上。”
顾无愁则懒得再掩饰，敲了敲胸前那银鳞铁甲，说道：“你想要啊？五千年寿元，打包卖你。”
盲女笑道：“把你杀了，东西自然是我的。”
语罢。
她向前踏出一步。
掌中灵剑燃起烈火，凌空出击。
剑锋破开空障，烧得周身空间隐隐扭曲，其下方地面更是被烧出一条焦黑的细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顾无愁。
她的剑很快。
但顾无愁提前做出反应。
在盲女朝前踏步的那一刻，他就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话。
【使用四十天】
一道玄黄从天边飞来。
枪与剑在二人中央交锋。
枪尖对剑锋。
玄黄对彩霞。
一声凤吟骤起，一声龙啸紧随。
火花瞬间飞溅，又在下一瞬间被蛮横的冲击碾碎，化作星星点点的微光，跟着气浪与碎石一同向外扩散。
但是四分之一次呼吸之后，这把剑的女主人将会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去。
因为符文已游走顾无愁全身。
被剑锋刺中的部位浮现出淡蓝的光，像一层凝结在表皮的霜。
盲女柔软的手赋予她敏锐的触感，令她转瞬间就确信自己没能刺破这层霜，更是未能伤及顾无愁半分。
反而那一点霜寒爬上剑锋，蓦然碎裂。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大山般撞来，将盲女连人带剑撞飞出十丈之外。
盲女单脚点地，稳住身形，迅速甩动剑锋，把沾上的一点霜寒撇去。
她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比能看见的人洞察得更透彻。
“原来你这么怕死……”
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好像天生瞧不起怕死的人。
顾无愁也很无奈，摸了摸脖子被刺中的地方。
他的指尖抚过皮肤，三层如膏药般厚实的蔚蓝色符箓紧紧贴合身体，远远看去像是脖子上系着一条蓝色的帛巾。
四品冻甲符，单张价值不菲，可抵结台境修士八十年寿元。
顾无愁贴了三张才觉得还算安全。
这不是怕死是什么？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点，免得被坏女人缠上。”
他随口应付一句，刚想利用寻龙戒逃脱，抬起手才发现情况不对。
他五指空空，哪里还有寻龙戒的影子？
盲女则在此时张开左掌，把几片被捏碎的翡翠色破片呈现给他看。
“在找这个？”
她的笑还是那样浅浅的，很是迷人。
顾无愁却没心思去欣赏这姑娘的笑颜。
方才十指交缠之时，盲女不仅制止了他动用寻龙戒逃脱，更是在被震飞的同时，把顾无愁的寻龙戒取下并用真气震碎，彻底断绝顾无愁的退路。
望着盲女掌中那些碎戒破片，顾无愁暗道一声不该。
他早该想到的。
老汉与清幽门的矛盾始于乾坤阁。
新任门主王见风为与乾坤阁同谋，转而谋害了老门主王厚甫。
虽然这可能是诸多原因的其中一个，但顾无愁应该在那时就预料到危机。
既然王见风与乾坤阁结盟，那么先前那位在雪地里遇见的……自称是【乾坤阁上宾】的盲女就有可能成为清幽门的帮手。
如此一来，顾无愁应该再多准备几个脱身方案。
失策了。
当时看见这姑娘屁股有点圆也还算翘的时候，他就应该多留神的。
这种女人果然可怕。
虽然很想立刻反省，但现在不是在内心写悔过书的时候。
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指望王老汉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再回来帮自己……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柳若儿……指望不上。
她此时正依照吩咐，躲在当铺后厨，免得被波及。
他飞快地瞥了眼当铺大门。
好像没别的办法了。
……
……
天光落在盲女掌心，照得寻龙戒碎片闪闪发亮。
山门外依然不断地响起叫杀声，法器的轰鸣与灵兽的嘶吼交织，乱作一团。
两道相似的人影在铁索上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刘千雁还被困在钟里。
顾无愁静静地看着盲女，看那清风拂面，撩拨少女鬓角的青丝。
他的脚极其缓慢的移动，尽可能小心，不发出声音。
同时顾无愁心中加速思考，尝试和盲女进行话聊，多少能转移注意，拖延时间。
可是还不等顾无愁找到话题，盲女却主动开了口。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盲女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背对天光与薄雪，仗剑而立。
顾无愁心想能聊起来那是最好，于是接下话茬：“姑娘大可提问，我知无不言。”
盲女嫣然一笑，颇为满意顾无愁的回答。
“你来得很突然，但另一个人来得更突然。”
她随意地把掌中碎片捏成齑粉，让风吹走。
顾无愁知道她说的是王老汉，淡道：“我只是送了他一程。”
盲女道：“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出现的。”
顾无愁顿了顿，随后想起她是个盲人。
盲人看不见当铺。
恐怕对于盲女而言，王老汉的真气是凭空出现，毫无征兆。
顾无愁刚想回答，又皱起眉头，发觉不对劲，转移话题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盲女不紧不慢道：“先是定江刀，再是黄龙枪，又是一整缸引灵液，还有这枚奇特的戒指，都让我不免想起一个传闻。”
顾无愁道：“哦？”
盲女微笑道：“无愁当铺。”
顾无愁听到这四个字，心里猛地一抽抽。
幸好他此时心态极其稳定，呼吸只出现转瞬间的动摇，随后恢复如常。
先前与王老汉闲聊时，顾无愁就注意到一个问题。
行走九州多年的王厚甫，竟从未听说过无愁当铺的名号。
这不应该。
当铺内收罗大量珍奇异宝，凭老汉的见识，就算不曾亲眼见过，也该偶有耳闻。
事实却完全相反。
好像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家典当寿元的当铺。
偏偏盲女知道。
而且她似乎不仅知道，而且对当铺了解颇深。
综上所述。
顾无愁想也不想，矢口否认：“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盲女笑意不减：“真不懂？”
顾无愁道：“从未听过这什么当铺的传闻。”
盲女道：“倘若真是如此，公子从方才开始就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此言既落。
顾无愁缓缓挪移的双脚骤然停顿。
不错。
他是觉得盲女双目不清，自己或许能有机会缓缓挪回当铺。
只要能够进入货间，他就能取出其他用以脱身的绝当物品，甚至借助其他威力强横的法宝，能反过来对盲女进行压制。
现在看来，这点小把戏在修士面前行不通。
哪怕她是个盲人。
见顾无愁不动也不言不语，盲女忽然压低声音，认真问道。
“你是当铺的掌柜吗？”
顾无愁沉默。
他沉默的时候，盲女的剑发现铮铮嗡鸣，隐有箭在弦上的威势。
于是顾无愁知道，此时所有辩解都只会变得苍白。
他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我是不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我是不是。”
“有道理。”
盲女说道：“我认为你是。”
于是顾无愁看到盲女的手腕突然抖了一下。
……
……
她的剑消失。
她的剑出现。
顾无愁突然感觉被巨锤砸中，胸口传来剧痛。
他闷哼一声，后退数步，感到喉口骤甜，嘴角渗出鲜血。
再低头。
那柄如彩霞般唯美的剑已顶在自己的胸口，而他至始至终连剑光都没能瞥见。
难道这就是飞剑？
好快的飞剑。
如果不是他衣服里藏着盔甲，恐怕这一剑就已要了他的命！
顾无愁忍住疼痛，右掌化刀，竖直劈向停在胸前的飞剑。
他几乎把符文贴在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因而这凡人力道的一掌，依然能发挥不俗的威力。
然而他的手掌远远不如剑快。
飞剑迅速后撤，令掌刀劈空，趁顾无愁挥空力气，重心失衡的瞬间，又接连刺出三剑，直中顾无愁的后背、后腰与腹部。
换做寻常时候，顾无愁应当已被戳出三道血洞，惨死当场。
而此时反倒传来叮叮叮三声脆响。
火花迸溅，却不见半朵血花。
盲女意识到应当是顾无愁穿上了独特的甲胄法宝，而且足够坚硬，区区几剑杀不了他。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如此想着，冷笑出声，双掌合并如莲，迅速打出数道法决。
一阵风从盲女背后吹来。
暗含天地玄妙的道法凝合成形，化作竖立的圆阵，朝顾无愁冲去。
圆阵所经之地，皆翻起熊熊烈火，迅速穿过顾无愁的身体。
乌龟壳硬，但未必不怕烧。
顾无愁只觉好似有头火龙扑面而来，难耐的高温顿时令他身临火海。
剑客多剑痴。
像盲女这般修行阵诀的剑客，天底下绝不多的。
因此极少有人能防住盲女的阵道，大多都瞩目于那柄利落的飞剑，进而被浑厚的真气烈火焚烧殆尽。
顾无愁是不是也一样？
不是。
顾无愁双臂奋力一振。
比冬夜更冷的寒霜顿时飞速扩散，并未将火焰熄灭，而是将火焰保持原有的形状，将其冻结在那一瞬间。
远看之下，顾无愁犹如被冰冻的红花包围，一步步从花簇中走出。
那件随穿越而来的衣衫已被烧去了衣袖，让顾无愁露出贴满符箓的一双臂膀。
而他手腕的部位则戴着两个银白的手环，浓烈的霜寒之气便是从手环中散出。
这又是件法器。
盲女嗅到风中传来的寒意，笑道：“看来你一定是那当铺的掌柜，也只有那当铺的掌柜，才能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揣在身上。”
顾无愁则懒得再掩饰，敲了敲胸前那银鳞铁甲，说道：“你想要啊？五千年寿元，打包卖你。”
盲女笑道：“把你杀了，东西自然是我的。”
语罢。
她向前踏出一步。
掌中灵剑燃起烈火，凌空出击。
剑锋破开空障，烧得周身空间隐隐扭曲，其下方地面更是被烧出一条焦黑的细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顾无愁。
她的剑很快。
但顾无愁提前做出反应。
在盲女朝前踏步的那一刻，他就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话。
【使用四十天】
一道玄黄从天边飞来。
枪与剑在二人中央交锋。
枪尖对剑锋。
玄黄对彩霞。
一声凤吟骤起，一声龙啸紧随。
火花瞬间飞溅，又在下一瞬间被蛮横的冲击碾碎，化作星星点点的微光，跟着气浪与碎石一同向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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