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过了一会，他带着商量口气出声道，“君烨，你看这样好不好？白天你写论文，我给你泡茶，写累了你就歇一会，听我弹琴，或是一起到园中散散步。晚上蚊子多，我们就不出门，在室内一边看表演，一边捣鼓点手工。”
“嗯，今天就执行。”
“今天？今天不行，现在都快两点了，你还没休息，白天不能再费脑，要好好养养神，从。。。后天开始吧。”
“为什么，明天不行吗？”
他踟蹰了一小会，然后小声问道：“君烨，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想了想，想不到，但又隐隐觉得他挺重视，什么日子呢，我沉默了没有说话。这时我们已走回了住处，上次来住的是“芜华宫”，位于幽园的中轴线上，是主宫，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住，选了西北角上的“瑶筠馆”，曲径通幽，群竹环绕，结果我今晚找不到地。而他也不去住“龙”宫了，搬进旁边的“凤栖斋”，与我就隔道墙，不，应该称半堵墙，原因是他昨天偷偷命人在墙上凿了个洞，等我听完戏从“铜雀台”回来时，门都安上了。
他把我放了下来，见我开门要进去，忙问道：“君烨，想起来了吗？”
我没有答案，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等了一会，听见他说：“没关系，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听出来，他在乎，很在乎。
2017年5月21日星期日
--上午--
一早他就来找我，没有给我带衣服，他让我打开行李箱，从中挑出一件已经被洗掉图案且褪色严重的藕粉T恤衫和一条白色休闲裤，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换上了，吃完早饭他带我去车库选车，老方法——从车钥匙串里抽，今天我抽到的是一辆越野车，这车费油，在城市里开有点不合适，但他当司机，表情又像是抽中了上上签，我便没再支声，径直钻进车里。
到了地方，看着眼前的牌匾，我有些哭笑不得。开了两个多小时车，再花十来分钟停车，然后摆出慎重其事的态度一手牵着我，一手抓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龟步挪到这，现在一脸紧张兮兮地盯着我看半天又不张口，他是认真的？专门来搞笑的吧！
我不想这么一直傻站在门口，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见他虽不言但动了，便不再犹豫拽着他走了进去，也不看两边，一层层向上爬，直至爬到楼顶，结果腿软了。我将身体靠在险些发生意外的栏杆上，表面上喘着粗气、望着远方，实际是在等他出招，但没等到，他像被冻住一般，唯二有温度的地方是他眼中的火和手里的热。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意思我知道但我不答应。
用另一只手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他。“想砸就砸吧，这次我不会再上当。”
“一年了，我们相识整一年了，我在这里与你相遇，邂逅与人为善的你，你从那时进入游戏，遭逢不怀好意的我，我将这一日视作美好的开始，而你却当作所有阴谋的起点。”
他松开了我的手，双手接过手机将其重新放回我包里，像是料定我不会开口，转身学我目视前方继续说道。
“我没有机会做你的同学，但有机会成为你实习期的同事或是寒暑假的邻居，可那样你就会接受吗？也想过等你毕业进入社会以后，我们再认识，但那时你还会要我吗？其实，凭我的实力可以将所有事设计的滴水不漏，绝不让你起疑，瞒你一辈子，可我没有，真的不想骗你，但不骗你我又该怎么遇见你？”我收回眺望的目光，缓慢低下了头。
“君烨，你知道的，如果当初我不设计这场相遇，因缘结识的机率有多少，哪怕遇见了，有可能产生交集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在上层，你在底层，假如底层本身就有一部电梯去到上层，你会想要上去吗？或者，你会努力进入电梯？”听到这我皱起眉、闭上了眼。
“我知道我很可怕，可怕的不是算计你，而是算计算计你之后的反应，做的这些看透了你不会怪我，看不透也不会生我气，你只会在心里苦闷、排斥，后悔当初怎么会遇上我。这也正是你的可怕之处，我能料到你的想法，却改变不了这一结果，无论怎么设计你都不要我。而我要你。”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力气大的吓人。
我没有挣扎，铁定挣不开。
“君烨，我告诉你，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坦白。除了实话，我发现已经没有东西给你了，没有什么能打动你，你不要，全都不要。”他语气低沉地在我耳边倾诉。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他不仅算计了我的反应，更算计出我的意图，我在拖延，在掩埋内心的伤痛，故意不管不治，等到伤口流血、化脓再猛然揭开，这样才能硬下心，走的干净、断的彻底，而他现在就察觉到了，早早地开始止损，以坦诚的态度、招供的方式翻了出来，即使内里治愈不了，也要力求缝合表面，不让裂痕扩大，不给我任何借口离开他。
更何况坦白本身就是种算计，算计我信与不信背后的态度。全信，我真在陪他玩；半信，我有在陪他玩；不信，我其实没在玩。
也算计我听与不听内里的抉择。听，我在意他，愿意给他机会修补这段感情；不听，我害怕他，不敢给他机会动摇自己的心。
他在逼我，逼我回应他，逼我有动静，怎么动都好，游戏不许停。岔开话题，一定要岔开，不能再说下去，可我说什么，什么话既能遮掩我的脆弱又能瞒过他的窥探。
“奕风，我那天穿的衣服不是这件。”
“嗯，我知道，好多年了，还能见你穿上它，真好。”
“我。。。我不明白。”我是真不明白，这件衣服很旧了，我是拿它当隔离布用的，好把行李箱中的衣服和书分隔开，今天他要我穿这件出门时，我可没少噘嘴。
“小区开盘那天你穿就是这件。”
“那天我。。。我不在！”我激动地吼道，那可是我人生最阴暗的时刻。
“是，是，我知道，没去过贵宾休息室，浑身上下好着呢。”
“你！”该死，他当时在哪猫着呢，不能问啊！好想跑，但他搂的更紧了。天哪，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绝对是脑子抽风，结果风没抽走，自己倒中风了！
“嗯，今天就执行。”
“今天？今天不行，现在都快两点了，你还没休息，白天不能再费脑，要好好养养神，从。。。后天开始吧。”
“为什么，明天不行吗？”
他踟蹰了一小会，然后小声问道：“君烨，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想了想，想不到，但又隐隐觉得他挺重视，什么日子呢，我沉默了没有说话。这时我们已走回了住处，上次来住的是“芜华宫”，位于幽园的中轴线上，是主宫，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住，选了西北角上的“瑶筠馆”，曲径通幽，群竹环绕，结果我今晚找不到地。而他也不去住“龙”宫了，搬进旁边的“凤栖斋”，与我就隔道墙，不，应该称半堵墙，原因是他昨天偷偷命人在墙上凿了个洞，等我听完戏从“铜雀台”回来时，门都安上了。
他把我放了下来，见我开门要进去，忙问道：“君烨，想起来了吗？”
我没有答案，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等了一会，听见他说：“没关系，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听出来，他在乎，很在乎。
2017年5月21日星期日
--上午--
一早他就来找我，没有给我带衣服，他让我打开行李箱，从中挑出一件已经被洗掉图案且褪色严重的藕粉T恤衫和一条白色休闲裤，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换上了，吃完早饭他带我去车库选车，老方法——从车钥匙串里抽，今天我抽到的是一辆越野车，这车费油，在城市里开有点不合适，但他当司机，表情又像是抽中了上上签，我便没再支声，径直钻进车里。
到了地方，看着眼前的牌匾，我有些哭笑不得。开了两个多小时车，再花十来分钟停车，然后摆出慎重其事的态度一手牵着我，一手抓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龟步挪到这，现在一脸紧张兮兮地盯着我看半天又不张口，他是认真的？专门来搞笑的吧！
我不想这么一直傻站在门口，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见他虽不言但动了，便不再犹豫拽着他走了进去，也不看两边，一层层向上爬，直至爬到楼顶，结果腿软了。我将身体靠在险些发生意外的栏杆上，表面上喘着粗气、望着远方，实际是在等他出招，但没等到，他像被冻住一般，唯二有温度的地方是他眼中的火和手里的热。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意思我知道但我不答应。
用另一只手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他。“想砸就砸吧，这次我不会再上当。”
“一年了，我们相识整一年了，我在这里与你相遇，邂逅与人为善的你，你从那时进入游戏，遭逢不怀好意的我，我将这一日视作美好的开始，而你却当作所有阴谋的起点。”
他松开了我的手，双手接过手机将其重新放回我包里，像是料定我不会开口，转身学我目视前方继续说道。
“我没有机会做你的同学，但有机会成为你实习期的同事或是寒暑假的邻居，可那样你就会接受吗？也想过等你毕业进入社会以后，我们再认识，但那时你还会要我吗？其实，凭我的实力可以将所有事设计的滴水不漏，绝不让你起疑，瞒你一辈子，可我没有，真的不想骗你，但不骗你我又该怎么遇见你？”我收回眺望的目光，缓慢低下了头。
“君烨，你知道的，如果当初我不设计这场相遇，因缘结识的机率有多少，哪怕遇见了，有可能产生交集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在上层，你在底层，假如底层本身就有一部电梯去到上层，你会想要上去吗？或者，你会努力进入电梯？”听到这我皱起眉、闭上了眼。
“我知道我很可怕，可怕的不是算计你，而是算计算计你之后的反应，做的这些看透了你不会怪我，看不透也不会生我气，你只会在心里苦闷、排斥，后悔当初怎么会遇上我。这也正是你的可怕之处，我能料到你的想法，却改变不了这一结果，无论怎么设计你都不要我。而我要你。”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力气大的吓人。
我没有挣扎，铁定挣不开。
“君烨，我告诉你，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坦白。除了实话，我发现已经没有东西给你了，没有什么能打动你，你不要，全都不要。”他语气低沉地在我耳边倾诉。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他不仅算计了我的反应，更算计出我的意图，我在拖延，在掩埋内心的伤痛，故意不管不治，等到伤口流血、化脓再猛然揭开，这样才能硬下心，走的干净、断的彻底，而他现在就察觉到了，早早地开始止损，以坦诚的态度、招供的方式翻了出来，即使内里治愈不了，也要力求缝合表面，不让裂痕扩大，不给我任何借口离开他。
更何况坦白本身就是种算计，算计我信与不信背后的态度。全信，我真在陪他玩；半信，我有在陪他玩；不信，我其实没在玩。
也算计我听与不听内里的抉择。听，我在意他，愿意给他机会修补这段感情；不听，我害怕他，不敢给他机会动摇自己的心。
他在逼我，逼我回应他，逼我有动静，怎么动都好，游戏不许停。岔开话题，一定要岔开，不能再说下去，可我说什么，什么话既能遮掩我的脆弱又能瞒过他的窥探。
“奕风，我那天穿的衣服不是这件。”
“嗯，我知道，好多年了，还能见你穿上它，真好。”
“我。。。我不明白。”我是真不明白，这件衣服很旧了，我是拿它当隔离布用的，好把行李箱中的衣服和书分隔开，今天他要我穿这件出门时，我可没少噘嘴。
“小区开盘那天你穿就是这件。”
“那天我。。。我不在！”我激动地吼道，那可是我人生最阴暗的时刻。
“是，是，我知道，没去过贵宾休息室，浑身上下好着呢。”
“你！”该死，他当时在哪猫着呢，不能问啊！好想跑，但他搂的更紧了。天哪，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绝对是脑子抽风，结果风没抽走，自己倒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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