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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你还有其他事吗?”我问道。

    “没,没了。”片刻后他答道。

    真是急死我了,干脆直接脑瓜开瓢算了,一气之下我用力摔门却听见一声惨叫——他的手被门夹了。

    “奕风!你。。。你怎么样?”我尖叫出声,慌忙拉开门,拽过他的手查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手掌上一圈红印清晰可见,拉扯中手腕处结疤的伤口亦被我发现,他怎么又把弦缠上了,家里什么没有药管够,此时也顾不上“他没进过我家”这道槛,果断拉上另一侧的胳膊将他拽进门来,强行把表情局促、动作扭捏、眼含星光的他扔到沙发上,再匆匆忙忙去拿药箱,刚才给我抹膝盖时他像是发泄似的把药全涂光了,所以根本不用考虑回去他那用药更快。但我忘了一件事,直到拿着药箱回到客厅才想起来,已经晚了,那块“抹布”就赫然摆在茶几上,落在他眼里一片鲜红。唉,不自觉皱了皱眉,当做不在意,眼下先给他上药吧!上好药,给手掌缠上一圈纱布,再解下手腕上的琴弦,怕他不听话会偷偷带上就顺手放进了自己口袋,没发现他眼里的光消失殆尽,脸上满是绝望。

    “奕风,你怎么了,很痛吗,要不要上医院?”我见他面无血色,以为是痛的厉害,不禁焦急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会不会伤到骨头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我继续劝说道。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他伤了的那只手将我楼入怀中,然后疯狂地亲吻我,虽然内心有些不舒服想要反抗,但更担心自己的挣扎会弄疼他,所以放软了身子,任他在我的五官上作妖,可就是我这样的态度更加刺激了他,他开始转移位置,越过下巴进到锁骨,不对,这不正常,他不会这样的,意识到他疯狂得过了分,我开始挣扎,可力量悬殊失败了,停止,必须停止,我拼命地叫他,要他放开我,可他置若罔闻,用整个身子禁锢我,亲吻的位置也越来越敏感,惊恐之下我正准备哭着攻击他受伤处,他不动了,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彼此深长、粗重的喘息声,片刻后,埋进我颈间的脑袋低沉地发出声音。“下次,别让受伤的男人进来,会受伤的。”,说完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

    他这是咋啦,风风火火的,这是在碾压我的智商,还是欺负我的情商?还能好好过日子不,愚人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2017年4月2日星期日

    一大早他就来敲门,我本不想理他,昨晚上被他吓得失眠,还忘了吃晚饭,今早起来昏昏沉沉,没什么力气,但又担忧他的状态,纠结再三还是把门打开了。

    他把自己打理得很整洁,一身蓝色西装笔直地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眼含温柔,语气有些兴奋地问道:“君烨,我们和好了?”

    他这是正常了?我咋觉得更不正常呢?昨天那么欺负我,今天一句道歉都没有,上来就要和好,这是失了忆还是忘了疼?

    “你说呢?”我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他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要回到从前,想回哪个时间点?”我继续问道,他看起来很放松,但垂着的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小心试探道。“君烨,你不想回去吗?”

    “是,年前我不相信你,对你百般试探,年后我怀疑你,对你虚与委蛇,无论回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不成情侣,倒像是怨偶,还回去做什么。”我解释说。

    “所以。。。回不去了。”他恍惚地说道。

    “嗯。”对啊,回不去以前,但可以一起向未来,我这样想。

    “不欠,不还,不会回去。”他表情变得失望。

    “奕风,你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他的话和整个人的状态让我很不安,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君烨,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相信过我喜欢你这个事实?”

    “我。。。我。。。”我有些心虚,不敢回答,毕竟怀疑他是事实。

    “好,我明白了,谢谢。”他对我哂然一笑,然后转身默默向电梯间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冲着他的背大声叫道,心很慌,感觉要失去什么。

    “我喜欢你,你视为强加在你身上的一笔债,越喜欢你,你欠的就越多,背的债就越重,渐渐的,你被压得喘不过气就会疑心,疑心喜欢你的我,怀疑我喜欢你的心。”他没有回头,语气含着哀伤。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长,结果我对你好,是装的,心悦你,是假的,以致后来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都不对,怎么改变也没用,因为你不信我了,不信我这个人,不信我对你是真心,又怎么可能相信我喜欢你?”说着他微微偏过头。

    “你一直想还债,却终不得法,最初这笔债只是让你学会管理情绪,后来债多了,迫使你曲意迎合,现在债太重了,压得你心力交瘁,你受伤了,不能自医,只得破釜沉舟,宁可自暴自弃也要还清这笔债,而昨天你开始付诸实践,用一种我无法拒绝的特殊方式向我还债,你收回了情只留下债,一旦还清,便是陌路人。”他转过身,直视我的眼睛,神情黯然。“不欠了,还回去做什么。”

    我没有再说话,慢慢低下了头,直到电梯的开关门声消失后才抬起,我可以反驳、可以狡辩,也可以骗他,但我不能,愚人节已经过去,人该清醒了。

    望着空旷无人的电梯间,我哭了,哭的好伤心,他不会回来了,因为他最后的话是——“恭喜你,我累了。”。

    2017年4月10日星期一

    清明假期结束了,又过去一周,这中间发生了不少事,但我没有亲历,都是事后从别人嘴里知晓。比如,某天下班回家,赵姨告诉我他搬走了,所有的家具、花草、衣服已经清空,客餐厅里的景观造物都被拆除,就连打在墙上的固定衣柜也不留;再比如,某天中午午休,刚走出大厦去取外卖,就听见两保安在门口嘀咕,说是他叫了辆卡车来运顶层的东西,神神秘秘的,包装的很严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而现在,丽丽告诉我,他对外宣布开放顶层的平台花园,允许集团内员工上去参观、欣赏。所以,到了午休,整个部门的人都不见了,只剩我,像是被抛弃,但不是,丽丽约我一起去,是我不肯去。看什么,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