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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奕风。。。奕风。。。”我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都未见反应,我知道,我成功了,刚刚的感冒药应该是晚上临睡前服用的,因为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我现在给他服下,再用跳舞去消耗他的体力,加重他的疲倦;然后通过观影使他的神经松懈下来,再偷偷打上香篆助眠,一波操作下来,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再过一段时间厨师就会来,想必出现意外情况也会有人发觉,而我,该走了。

    “南宫奕风,你很好,真的很好,但你的好我承受不住,谢谢你,对不起。”我的手在他的发间穿梭,浓密的黑发中竟生出些许白发,不近看不会发觉,掀开他的口罩,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到带上的,下巴上的胡渣刮得很干净,但碰上去还是略微有些扎手,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大概是在做什么美梦,我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强忍住内心的不忍、矛盾与挣扎,拿起手机,起身,转向大踏步离去。

    --傍晚--

    “呜。。。呜。。。”一个女孩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循声找了过去,发现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正蹲在池塘边哭泣,她带着帽子和口罩,里面穿着病号服,外面裹着外套。

    “小妹妹,你怎么啦,为什么在这哭,你的家人呢?”我关心地问道。

    “呜。。。你。。。你走开,呜。。。我不要你管,呜。。。”女孩发泄似的冲我吼道。

    “我就不走呢,这是公共场合我为什么要走呢?”我和她争辩道。

    “好,你不走,我走。”女孩生气地起身打算离开。

    “唉,先别走,打个商量,让我猜猜你是为什么哭,猜对了我走,猜错了你走,怎么样?”我拦住她。

    “嗯?为什么?”她想了想问道,显然我的话让她产生了疑惑。

    “呵呵,我走过来是因为你的哭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知道原因啊,若是猜对了,好奇心得到满足,我自然就走啦,若是猜错了,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那还拦着你干嘛,让你走呗。”我笑着解释说。

    “额。。。有道理唉,那好吧,你猜猜,只准猜一次。”这时她已经不再哭泣,一脸好奇地盯着我。

    我打开手机,从网络云盘上找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她看。

    “啊。。。姐姐,你也是?”她看了照片以后尖叫出声,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我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俯下身子,微笑着看着她。

    “我猜对了吗?”我问道。

    “嗯。”她答道。

    “好,那我走啦,你慢慢哭哈,拜拜。”我直起身,迈脚打算离开。

    “唉,小姐姐,你别走,我想。。。我。。。”小女孩急忙拦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乖萌样,好可爱呀,果然,最让我解压的方式就是逗小孩。

    “小妹妹,你是想让我安慰你,还是想让我陪你哭,前者我不擅长,后者已经很久没做过了。”我一脸坏笑地看向她。

    “都不是,我是想问问你那个时候的事,你是怎么想通的。”她一脸求教的表情。

    “叫声前辈来听听。”我调笑道。

    “前辈!”她想都不想脆生生的叫起来。

    “呦吼,没看出来,能屈能伸啊,不错,骨头够软,我喜欢。”

    “你!”她气急。

    “好了,我带你进去里面说吧,外面风大,我们抵抗力差的人啊,要学会娇气。”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住院大楼。

    “娇气,娇气不是不好的词吗?”她一脸疑惑道。

    “唉,亏我刚刚还夸你骨头软,你是这么头铁的吗?”我一脸惋惜的表情。

    “啊?你!”呵呵,看看她那生气的小表情,不要太搞笑,哈哈,笑死了,憋不住,咋办。

    “这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但在我们这个病圈里,坏的一面也能变成好的,即专属的三大特权。”我开始蛊惑道。

    “嗯,三大特权?哪三个?”

    “。。。这个嘛,嗯。。。”我故作神秘道。

    “姐姐,你快说,你快说嘛。。。”

    “好好好,你别急撒,你先用我手机给你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嗯,可我一打电话他们就找来了,那我不就听不到你讲了。”

    “我讲了呀。”我眨了眨眼。

    “嗯?你讲什么了?”她疑惑道。

    “第一大特权,随传随到,你以前在家会这样吗?我上学那会都是姥姥姥爷照顾、陪伴,想见次父母得看他们金主爸爸的心情。但那个时候,就不一样喽,不管是‘工作忙’还是‘床头吵’统统靠边站,就差没把你当老佛爷一样供着,你说是不?”

    “哎?是的耶。”

    “好,我们再说第二个,但你要先打电话,你刚刚不是说娇气不好吗,那就接点地气,理解一下父母哈。”说着我指了指医院墙上的标语——“一切为了孩子。”

    “好,我打。”小女孩拨通了电话。

    “呵呵,看来某爷要起驾回宫了,我们赶紧说完哈。”

    “嗯嗯,赶紧赶紧。”她急不可耐道。

    “这第二个特权是天生,你看我这头发,乌黑乌黑的,理发店的人经常误会我是染的,那时候我可是非常自豪的说‘姐这头发天生的。’,开玩笑,咱这头发自己掉,自己长,一年更比一年长,比换牙还勤快能不叫天生?”

    “哈哈。。。。。。”她终于笑了。

    “最后一个特权就是娇气,想不娇气不行啊,讲真,咱们这叫什么事,拼命的事,跟谁拼,不知道,打过才知道,怎么打?肉搏呀!所以你不养好身体怎么打的赢,那要想打赢怎么办,娇气呗:要吃好,什么有营养吃什么;要喝好,什么能治病喝什么;要穿好,咱内里弱柳扶风,外边就得密不透风;要玩好,都痛苦上了不找乐子还给自己找不痛快,你是不是傻?能有什么事,开心就完事!我是娇气,但我骄傲啊,因为我最后打赢了,完事了,可以回家了呀,懂了不?”我激情澎湃地说道,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现在却还是能说个一二三条,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吧。

    “嗯,我懂啦,谢谢姐姐。”

    “不客气,叫前辈,专属名词。”话音刚落,她的父母就着急忙慌的跑来了,在女孩肯定了他们的身份后,我将她交给他们,然后大步离去。你说为什么不和她的父母聊几句,不想,我可以和病友聊过去,但我做不到揭开伤疤去找共鸣。

    我重新走回住院大楼前的一颗银杏树下站着思考,原先凌乱的思绪渐渐有了方向,还是那句话——“世间除了生死一切都是闲事。”,没有过不去的过去,他不过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可能停留的久了有些妄想,但现在该醒醒了,我会做梦,但我绝不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