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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茶叶蛋,寓意“诞生”

    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偶然想起当时那个年少有为的自己,希望更多的是那个为梦想无限拼搏的自己。

    傍晚六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客厅里漫天四溢的彩灯一闪一闪的格外亮眼。

    “川哥,十八岁生日快乐!许的什么愿呀?”江礼偷偷从旁边的玄关处拿出了一个橙色的大礼盒,一脸开心的笑容。

    “少献殷勤!”李翊川睁开眼,看了一眼苏槿安,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然后有些负气地走进了客厅,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的解释。

    苏槿安和江礼见他这样,忍不住相视而笑,其实也早就习惯了李翊川偶尔玩闹的小脾气。

    接着,他们一起走了过来,苏槿安将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就从一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了切蛋糕的餐具。

    江礼活跃地搭着李翊川的肩膀,见怪不怪地开始了长篇大论:“川哥,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们没去看你比赛生气了吧?你看,这都是我和小安为你精心布置的惊喜,这一下午我们可没闲着啊!又是买菜又是装饰的,差点没把我们两个累倒,还有,我送你的这个礼物可是花尽了心思的,你就开心一下嘛,别嘟着嘴生气啦......”

    李翊川似乎有些心软了,但看在他们是为自己专门准备惊喜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们了。

    “说得这么惊天动地,我差点就信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安姐,我的生日礼物呢?”李翊川推开江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直接拿过了他手上的礼盒,一脸的强装正经模样,然后就把视线转向了正在摆弄盛蛋糕纸盘的苏槿安,还向她伸出手要礼物,竟有些莫名的期待。

    “这个惊喜就是小安给你生日礼物啊,还不够大啊?那还有一桌菜呢!”江礼故意在一盘打哑谜,一本正经地看着李翊川。

    “先吃饭吧。”苏槿安眨了眨眼,掩饰着尴尬,接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直接就走去了餐桌上盛饭。

    “真没有啊?”李翊川起身走过来拖开椅子坐下,一脸失落的小表情望着苏槿安。

    “川哥,我给你准备这大礼还不够啊,干嘛为难小安给你礼物啊?”江礼从碗柜拿了筷子出来,边摆筷子便坐下来说道。

    “那行吧。”李翊川拿起筷子戳了戳苏槿安盛过来的米饭,显得更失落了。

    “李翊川,生日快乐!”苏槿安见他这么失落的样子,实在是藏不住了,于是走到了厨房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圆型蓝色礼盒,然后放在了他吃饭的桌子旁,顺便说了祝福。

    李翊川看到礼物后,顿时笑颜逐开,嘴角咧到了最幸福的角度,难掩内心兴奋的情绪,他就知道苏槿安从来不会缺席他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更何况是他的十八岁成人礼。

    “川哥,开心了吧?”江礼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没想到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居然会为了一个生日礼物闹情绪。

    “那当然,这可是安姐送的,能不开心嘛!”李翊川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是一个可爱的比卡丘钥匙圈,还有一对白色的蓝牙耳机,看起来很是小巧,果然是苏槿安送的礼物,完全符合她平时不爱张扬的性子。

    “我看看,小安送了什么呀?”江礼坐在李翊川对面,好奇地伸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李翊川开心成这样。

    “关你什么事!吃饭。”李翊川迅速地将苏槿安送的礼物收进了衣袋里,还抬眼瞪了一眼江礼。

    苏槿安在旁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李翊川,忍不住笑了笑,确实有些惊讶他居然这么在意自己的礼物,看来这礼物是真的送对了,也不枉费自己偷偷逛了好几天商品店的成果了。

    “小气鬼!不给看,我还不稀罕呢,小安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比你这个大多了。”江礼给了李翊川一记白眼,还骄傲地炫耀起了礼物。

    “江礼,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我怎么记得去年安姐给你寄的一箱零食啊?”李翊川毫不败阵,得意洋洋地回怼道。

    “我...零食也比你的好!”江礼和他直接杠了起来,也毫不服气。

    “诶,你们别斗嘴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苏槿安见他们谁也不让谁的架势,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苏槿安的一句话,便乖乖让李翊川和江礼开始吃饭了。

    “对了,江礼,忘记问你了,上次木橙航展的花篮事件调查得怎么样了?”苏槿安突然想起来上次徐婉意受伤的事,不经意间问起了江礼。

    这时,江礼下意识地和李翊川对视了一眼,回答得一些敷衍,说已经解决了,让她不用担心。

    苏槿安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没有再问。

    三人坐在一起,很开心地吃起了饭,还倒了橙汁干杯恭喜李翊川是他们三个第一个成年的,希望他在未来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吃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乍一看,居然是李爸李妈回来了,他们拖着一个拉杆箱,身穿正装,像是刚参加完酒会回来的。

    “叔叔阿姨...”江礼看到他们后,吃惊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叔叔阿姨好。”苏槿安也感到了一丝惊讶,没想到他们会回来。

    除了苏槿安和江礼满脸的惊讶外,李翊川坐在椅子上暗沉着脸,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一年也不回一次家的父母。

    李爸李妈换鞋走了进来,看到家里被布置成了生日会的模样,顿时深感欣慰。

    “安安,江礼,你们都在呀?叔叔阿姨没打扰到你们吧?”李妈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袋,看得出来里面装的是一个赛车拼图的礼盒,接着便对李翊川说了一句:“儿子,生日快乐!你看,爸爸妈妈给你专门挑的生日礼物。”

    “哼,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李翊川脸色骤变,看了一眼李妈手中幼稚的礼物,不免苦笑一番,接着就起身准备出去。

    其实李翊川从小到大就没怎么体验过有父母照顾的日子,对李爸李妈一向有怨气,早已经习惯了他们不在家的日子,但偏偏他们又挑在自己生日这天回来,明知道自己最不喜欢过的就是生日,还是要舔着脸回来。

    这次也是因为苏槿安和江礼精心准备了这么久,不想破坏他们的心意,才勉强答应一起过生日。

    “李翊川,怎么和你妈妈说话的?我们特地大老远的赶回来陪你过生日,你这是什么态度?无理取闹吗?”李爸一向威严,直接对李翊川呵斥道。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李翊川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到玄关处换鞋了。

    “我是你老子,怎么就没资格管你了?李翊川,你别以为自己有点成绩就骄傲了,要不是你妈再三请求赶回来想和你过生日,我可没时间浪费在这!”李爸越说越激烈,气急败坏地对李翊川怒骂道。

    “老李!少说两句。”李妈见状赶紧在一旁拉劝道。

    “那最好不要回来。”李翊川面若冰霜,心情跌到了极致,穿好鞋之后直接摔门出去了。

    “你...”李爸火急攻心,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叔叔阿姨,你们别怪李翊川,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而且还是他的十八岁生日。”苏槿安上前认真地跟李爸李妈解释道,接着就追了出去。

    “是啊,叔叔阿姨,川哥他肯定不是故意要和你们作对的,我去看看情况。”江礼反应过来,赶紧也跑了出去。

    李爸李妈一回来,便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气走了,他们心里也有些不安。

    “孩子们好不容易这么开心,我们都提前说好了今天回来不能吵架,你看...老李,你怪不得小川,我们这些年都没尽过一天当父母的义务,小川宁可一直住在爸留下的老房子里,也不愿跟我们搬去市里的别墅住,工作繁忙,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当年爸的事,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你也别生气了,有安安在,咱们儿子一定会想开的。”李妈一番语重心长地对李爸说,看着房子里这么精心准备的生日会被他们一下打破了,心里充满了愧疚。

    李爸没说话,陷入了沉思,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急火攻心了,表面上虽然严厉,但心里也是很惭愧。

    “......”

    江礼心急火燎地跑出来,终于跟上了苏槿安,街道路灯有些暗,晚风衬着些许凉意。

    “小安,快七点半了,我九点还得赶车回市里,你心细,好好安慰安慰川哥,我先走了。”江礼看了一眼站在小览台上的李翊川,来不及和他道别,便匆匆走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回个信息。”苏槿安停下来,细心嘱咐道。

    “放心吧。”江礼回头对苏槿安笑了笑,还比了一个致意的手势,接着就走了。

    跟江礼简单的道别后,苏槿安便走上小览台找到了李翊川。

    “李翊川,你没事吧?”苏槿安试探性地歪着脑袋看他,很是担心。

    “你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从一进门,他连一句祝福的话都不说,就只知道兴师问罪。”李翊川沉着脸,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即便很不想说话,但还是对苏槿安说了。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叔叔阿姨不懂你,我作为你的邻居,还能不懂你啊?”苏槿安仰着头看向夜空,小览台上暗黄的吊灯光线忽闪忽闪的,却异常安静。

    对于父母忙于工作不着家的现状,苏槿安早已习惯了,但她从来不会说什么,反而看得很开。尽管如此,她还是很能理解李翊川为什么会那么对李爸李妈。

    上高中那年,从小照料李翊川长大的李爷爷突然病重住院,李翊川给李爸李妈打了很多电话,但他们因为工作应酬都没接上,结果李爷爷抱憾而去也没能见上李爸李妈最后一面。

    从那以后,李翊川便对李爸李妈开始不理不睬,就连生活费也是靠自己的副业挣的,从不接受父母的任何金钱帮助。

    李翊川转过身看着苏槿安,眼眶顿时湿润,亦是感动亦是庆幸。果然,她还是那样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这边,小时候如此,长大了还是如此。

    晚风突然吹来了一股意犹未尽的力量,吸引着少年那颗原本冷掉的心又回归了温暖。

    李翊川上前把苏槿安拥抱进怀里,淡香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他在她眼里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满脸的委屈无从宣泄。

    微光中,似乎全世界都静止了,苏槿安感受到了李翊川强烈的温度,第一次感觉到会如此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惊慌。他那迷人的喉结恰到好处的靠在了她的肩上,她的双手惊慌失措地悬在半空中,一下失了神。

    “李...李翊川,没事的,你别难过了。”苏槿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下意识地继续安慰他。

    “安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李翊川似乎感受到了苏槿安此时此刻的慌张,便缓缓地松开了她,还和她隔开了一步,接着稍低着头一脸纯真地问她。

    “什么事?”苏槿安眨眨眼,仰起头看着他。

    “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任何事,和江礼也不行。”

    “你不喜欢今天的生日惊喜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江礼还特地赶回来。知道你不喜欢多人的生日,所以谁也没叫。”

    “不是,我是说今天...反正你答应就是了。”

    此时此刻的李翊川显得很腼腆,一下子没了平时张扬的气势,反而有些小孩子脾气。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苏槿安一本正经的继续问了一句,接着就忍不住偷笑。

    “那更不行了!谁知道是带甜的还是带酸的...”李翊川坐到了小览台的一张长椅上,情绪稍微好转一点了。

    “好,那我答应你就是了,那你不生气了吧?对了,江礼说他要赶车就先走了。”苏槿安坐在他旁边,看在他今天是寿星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了。

    李翊川点点头,瞬间阴转晴,脸上露出了窃喜的笑容。

    接着,苏槿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白色塑料袋装着的茶叶蛋,然后熟练地剥开鸡蛋壳,还有余热的鸡蛋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香气。

    “安姐,干嘛给我吃鸡蛋?”李翊川吃惊的看着她。

    “听婉意说,过生日就要吃整颗茶叶蛋,寓意'诞生'。”苏槿安把剥好的鸡蛋举在李翊川面前,示意他必须把鸡蛋吃完。

    “这么贴心啊!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李翊川顿时乐开了花,直接拿过鸡蛋就往嘴里嚼咽,好像这一刻,活泼开朗的李翊川又开始活灵活现了。

    苏槿安见他开心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两人坐在小览台的长椅上,不知聊了多久才感觉到要回去了。

    “对了,蛋糕!忘记吃了。”苏槿安突然想起来在客厅放着的蛋糕。

    “我今天不想回去了。”李翊川不想面对突然回家的父母,态度很是坚定。

    “那走吧。”苏槿安看他这不情愿的表情,也不想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再次泛起波澜,便示意他跟自己回家了。

    小览台和苏槿安家就隔着一条街,他们起身走下了小览台,散步走去了夜市街,苏槿安还特地给李翊川到蛋糕店买了一个小蛋糕,也算是弥补他的生日蛋糕了。

    回到家后,苏槿安一如往常的把自己的床让给了李翊川睡,然后自己就睡到了父母的房间。

    这一晚,李翊川似乎是彻夜难眠,他已经开始认真的思考关于未来的发展规划了。

    ......

    校运会很快就结束了,同学们也很快恢复了校园郎朗的读书声,高三已经开始进入了总复习。

    “早,我亲爱的同桌!”徐婉意背着书包,活力四射地走进教室,热情地跟苏槿安打招呼。

    “什么事这么开心呀?”苏槿安摘下听英语的耳机,一脸惊奇地回了一句。

    “秘密!”徐婉意坐到座位上,将书包里的书拿了出来,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笑容满溢。

    不久,叶梓璇和李翊川走了进来,两人似乎在探讨着什么开心的话题,相谈甚欢,顿时吸引了班上爱看热闹的同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