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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春的情谊

    人生就像这一次又一次的跑步比赛,不跑到最后,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那当然是两眼放光,对我的俊容无比赞叹之类的反应啊!”面对苏槿安突如其来的调侃,李翊川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假装淡定地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然后就拿过苏槿安盛的另一碗粥边吃边傲娇地回道。

    “那岂不是成花痴了?”苏槿安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继续调侃道。

    “不懂欣赏!我要是你,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偷笑了,你就是一块又硬又没情调的木头...”李翊川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为自己这盛世俊颜感到了惋惜,谁知这么多年来她这么不开窍。

    “诶,你夸自己就夸自己,怎么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小心下次不给你煮早餐了。”苏槿安压根没听懂他真正的意思,只是听出了对自己的诋毁之意,于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开始据理力争。

    “你...算了,看在你每天这么辛苦给我准备早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李翊川也没继续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便退了一步乖巧地低头喝粥了。

    两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经常会为了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斗嘴,但也从来没斗出什么高低结果。

    早晨的阳光很温和,巧妙地从阳台散落进了客厅,苏槿安和李翊川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苏槿安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她一直在想着与徐婉意的事情,满脸的忧愁。

    “安姐,怎么了?什么事能让你满面愁容啊?”李翊川放下手中的调羹,担心地问了一句。

    “李翊川,你说朋友之间突然冷战一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啊?”苏槿安忍不住发问,她知道李翊川交友甚广,肯定知道与朋友任何解决矛盾的相处之道。

    “因为徐婉意?”

    “不说算了。”

    “诶,我说我说!我觉得嘛,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了,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真正的朋友是吵不散的。”李翊川双手抱肩靠在椅子上,一副运用自如的神态说了起来,还特地补充了一句:“难怪你这几天总是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恋了。”

    “你才早恋了呢!吃完了记得刷碗啊。”苏槿安正陷入沉思,没想到就被李翊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早恋给打断了,于是干脆起身回了房间收拾书包,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好,以后的碗我来刷!”李翊川似乎心情极其好,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

    吃完早餐之后,李翊川和苏槿安走路去学校,路上苏槿安问起他为什么不骑车,他就说昨天回来的时候车链脱盘骑不了了,今天就只好走路去学校了。

    “李翊川,你今天有比赛吗?”苏槿安若有所思抬头问了一句,换作以前她是从来不会问这些问题的。

    “有啊,下午八百米接力赛。怎么,要给我写加油词啊?那可得好好写啊,可别让我这个语文年级第一的笑话啊!”李翊川吊儿郎当的双手插着兜走在苏槿安旁边,一脸自豪地回道。

    苏槿安顿时语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在平复自己差点控制不住吐槽的情绪,接着也没继续问了,神秘兮兮地快步往前走了。

    “诶...”

    李翊川刚想对苏槿安说些什么时,叶梓璇突然在后面叫了一声,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拉拉队服,扎着精致的丸子头,纤细身材和漂亮脸蛋显得很是招摇。

    “李翊川!我还以为认错了,现在才七点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学校了?还有,你这身还挺好看的嘛!不错不错。”

    “被哥的魅力迷惑了?低调低调!”李翊川一顿坏笑,立马又开启了自恋模式,然后又回了几句,“这么早赶来,还不是因为路管事啊!非得让我当旗手,还要我早点来学校做准备。那你也来这么早干嘛?还穿得怎么妖言惑众?”

    接着,叶梓璇和李翊川又展开了一段日常互怼。

    “什么妖言惑众啊!那叫冷艳惊人!还语文年级第一呢,连成语都搞不明白。”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我李某才疏学浅,不敢恭维!”

    “瞧把你骄傲的!呐,这是我准备的比赛横幅,怎么样,够给力吧?”

    “是挺给力的,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加油吧。”李翊川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于是就赶紧溜了。

    “喂!好歹也花心思了,居然这么嫌弃。”

    “......”

    文屿中学的校运会从开幕到闭幕共有三天,这三天在学校暂停了一切课程,不想参加的高三班级可以选择在教室自习。

    上午九点半,校运会在大家的满怀期待下正式开幕了。阳光肆意散落在操场上,温煦的光芒掠过每个人的脸庞,彰显着师生对校运会无比激动兴奋的心情。

    李翊川代表高三参加校运会的举旗仪式,他身穿笔挺的旗手制服站在举旗队前面带队,身姿挺拔,容颜俊美,清新俊逸的形象格外显眼,如此高颜值的旗手一从操场的旁道领队出来,瞬间吸引了台上台下的所有羡煞目光。

    “天哪,前面那个学长也太帅了吧?”

    “好像还是高三语文年级第一的学霸啊!”

    “哇塞,这神仙颜值,简直可以上校坛排行榜第一了好吗!”

    “岂止校坛,文屿市最帅的高中生也不为过。”

    “......”

    后面鼓号队高一高二的女生纷纷投来花痴的目光,在等待举旗仪式时忍不住交头接耳讨论道。

    主席台上的花盘和横幅布置得隆重得体,操场上支起了大大小小的帐篷,为校运会开展做足了准备。

    随着举旗队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红旗台升起国旗,台下师生全体起立,统一姿势对国旗敬礼,接着跟着交响乐的响起异口同声地唱起了国歌。

    升旗仪式结束后,路文涛代表着学校领导上台发表讲话,台下所有学生整齐排着列队半听半走神,希望这路管事的唠叨环节快点结束。

    操场跑道上,蓝色校服的是高三年级学生,绿色校服的是高二年级学生,红色校服的是高一年级学生。各班依次排着整齐的方块队,准备举行隆重的阅队仪式。

    开幕式结束后,苏槿安便一直跟在徐婉意后面,因为早上李翊川给的建议,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和她解释清楚,不想和她再有什么间隔。

    刚走到休息区便听到了女同学对李翊川热烈的赞叹,于是忍不住往举旗队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和李翊川对视了一眼,身穿旗手制服的李翊川确实是很吸引人的目光,但仅仅看了几秒钟便转回了头。

    “婉意,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们也好久没说过话了,可是我还是想和你解释清楚。那天其实...”苏槿安突然走到了徐婉意的旁边,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解释什么?解释我喜欢的人原来喜欢的是你吗?”徐婉意继续走着,没有看她,但还是回答了。

    “什么?”苏槿安一直以为徐婉意不理自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之前航模展恶意的花篮事件,所以对她的回答一头雾水。

    “你知道单向喜欢一个人有多卑微吗?无论做多少努力都无法企及那个人的内心,但我就是不甘心,不想承认。”徐婉意突然停住了,对苏槿安说着说着眼里就涌出了泪花,看得出她此时此刻很难过。

    “婉意...”

    “苏槿安,我一直把当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可是你有把我当做是朋友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徐婉意突然变得很激动伤心,对苏槿安一顿指责,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喜欢的人,可是她都没办法平衡。

    “婉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没有不把你当做好朋友。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友情从来都没变过。以前我总觉得在学校里很少有交心的朋友,可是自从认识了你,我突然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能和自己谈天说地的知己,能和自己畅谈一切心事的好朋友。但可能还是我不够好,如果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了为难,很抱歉...”苏槿安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徐婉意表露了一番真挚的情谊之后,含着泪转身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徐婉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话真的有些过了,她看着苏槿安失落离开的背影,心里居然产生了愧疚。其实她知道这件事本不应该怪苏槿安,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又凭什么要承担着自己内心的不满和发泄,但就是迈不过心里这道坎,一直对苏槿安有所顾忌。

    或许天意就是如此,任何一段轰轰烈烈的情谊都没办法不经历青春的洗礼。

    苏槿安一向不喜欢热闹,可是她却可以为了好朋友努力地融进本就不喜欢的圈子,甚至可以为了好朋友寻找一切希望的可能。自问友情,她从来都是仗义相助,倾尽所有,可是没想到现实往往不如人意,即便再好的感情有时候也抵不过嘈杂的声音。

    校运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叶梓璇带领着啦啦队兴高采烈地跳了开场舞,接着上主席台做播音主持,李翊川换回了早上穿的运动装,然后被路文涛安排到了主席台审稿,与叶梓璇在同一个合作区域。

    两人合作得十足默契,郎才女貌,被旁人羡慕不已。

    独自一人走上天台的苏槿安靠在半堵墙上,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其实心里也忍不住羡慕,可是从来也没有幻想过,有一天站在他旁边的人会是自己。

    一想到徐婉意那样想自己,一下忍不住流下了滚烫的泪珠,通红的眼眶透着满脸的委屈。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苏槿安抬头望着天空,两行泪像止不住的龙头水一样奔涌而出,像是在天上的外公倾诉伤心的事,但她知道,他已经不会再有回应了。

    忽然,有人从身后递了一包纸巾上来,回头一看,居然是许洛泽,一身蓝色校服,高高的身姿格外出挑,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透着清冷气息,但又好像多了一丝的温柔。

    见状,苏槿安连忙转过头用手擦掉脸上的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丢脸的模样,她特别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也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狼狈样子。

    “你怎么来了?”稍微整理好情绪的苏槿安转过身问了一句,哭过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低沉又小声。

    “无聊,上来透透气。”许洛泽把纸巾放到了她手上,然后也靠在了天台的半堵墙上,有些心虚地回了一句。

    “那还挺巧的。这个,谢谢了。”苏槿安破涕为笑,通红的眼眶似乎压制住了刚才波涛汹涌的委屈情绪,假装云淡风轻地和他对话。

    “不客气。”许洛泽语气很平淡,然后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见她这么伤心,竟有些心疼。

    主席台上的叶梓璇正满面春风地读着各班激励运动健儿的加油词,李翊川忍不住往班上的休息区看了一眼,却怎么也不见苏槿安,这一下突然没了审稿的心思,直接说了句有事便走了。

    “梓璇,你说李翊川有啥事啊?跑这么急?”旁边的林玉卿侧过头好奇地对叶梓璇问了一句。

    “可能是要准备比赛吧。”叶梓璇放下手中的加油词,定定地望向李翊川跑走的背影,虽然有些顾虑,但还是帮他解释道。

    “可是我记得他今天的比赛在下午啊?”林玉卿继续问。

    “算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读加油词吧。”叶梓璇笑了笑,然后拿起加油词,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读词了。

    李翊川找了好几圈都没见到苏槿安,明明来学校的时候还约好一起写稿的,这突然就不见踪影了。

    于是着急忙慌地问了班上好多同学,结果他们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打了几十通电话也没人接。

    “原原,有见到安姐吗?”李翊川看到正在扛水的班长周原境,赶上去着急地问。

    “槿安?她刚才好像和徐婉意同学在一起呢,要不你去观众席看看,估计她们看比赛呢。”周原境放下肩上的一桶水,想了一会才回答。

    “谢啦!”话音刚落,李翊川就跑没影了。

    来到观众席,看了一大圈,终于在操场观众席上看到了正在看比赛的徐婉意。

    不料,一群小学妹见到李翊川走来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想和他合照,场面很是壮观,果然有时候长得太好看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学长,你可以和我们合几张照嘛?”

    “是啊,学长,刚才看你举旗的样子好帅啊!”

    “学长,你是哪个班的呀?”

    “学长,听说你打篮球很厉害,什么时候可以打比赛,我们超级想看的。”

    “……”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要造成观众席的交通堵塞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李翊川冷冷地说了一句,接着就穿过她们直奔观众席第五排坐着的徐婉意。

    见李翊川脸色不太好,学妹们也不敢再继续打扰他,便乖乖坐回了观众席,余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徐婉意,安姐去哪了?”李翊川跑上来,对徐婉意质问道,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颚线留下,看得出他找了很久,特别着急。

    “川哥,教室都找过了,没见到人!”沈昀峰突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槿安怎么了?”徐婉意一听到苏槿安不见的消息,马上着急起来。

    “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她到底去哪了!”李翊川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心情变得很是失落和焦急,平时苏槿安不会这么一声不响的就玩失踪。

    “我打电话试试。”徐婉意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于是继续打。

    “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我也不管是什么矛盾,安姐这个人从小就重情义,认准了好朋友就会掏心掏肺的对待。她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连最喜欢的木橙新杂志也不买了,问她也不说是什么事,就一直憋在心里难受,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哭呢!算了,我先走了,有她消息随时通知我。”李翊川对徐婉意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接着就赶忙和沈昀峰跑走继续找人了。

    “嗯。”愣在原地的徐婉意听到李翊川的话后一下陷入了沉思,耳边的电话还在显示接无人接听的状态。

    “川哥,你别着急,苏槿安这么大个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沈昀峰见李翊川如此着急,忍不住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