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混乱的局面与神话传说
月亮升到半空，街道两侧路灯渐次熄灭。
许峰默默立在玫瑰街11号院中，静默注视着街面，眉头皱起。
中午前处理好租房子的事情，整个下午检查房屋，梳理思路，顺便等待王召归来，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大部分窗户看不见灯光，这条街的人已经休息了。
却还不见王召踪影。
按道理讲，以王召的机灵和经验，即使没有成果，也能全身而退。
许峰开始来回踱步，脑子里闪过种种可能。
最终按捺不住冲动，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脑袋一歪，星体投射出现在面前。
进入城市，他不打算频繁使用这个能力。
毕竟城市人多，暗中不知有多少非凡人士，极有可能发现他的秘密，带来安全隐患。
星体穿透墙壁，走过草坪，翻越栅栏，来到道路中央。黑夜本就寂静，星体状态又隔着一层隔音玻璃般的帷幕，城市仅有的声音消失，耳边彻底无声。
许峰按照地图路线，走出玫瑰街道，走向码头区。
和现代城市夜如白昼大为不同，这个点街上早没人声了，人类的城市像是被阴暗的巷道老鼠、夜猫占领。
许峰找到一栋七层高楼，穿墙沿楼梯来到顶层，从高处下望，数条街道尽收眼底。
夜晚不是没有人活动。
某些不算潮湿，又能避风的角落里，流浪汉抱团，也有醉汉从酒馆钻出，摇摇晃晃走在大街中央，跑到治安署门前撒尿。
星体状态拥有夜视能力，许峰站在高处，视线寸寸扫过街道，寻找熟悉的身影。
忽然，几个头戴圆帽，身穿灰色马甲的男子从巷道冲出，逮住刚才撒尿的醉汉一顿锤，隐约的哀嚎声传来，吸引了许峰的注意力。
他跳下高楼，来到了这几个人身边。
“别打，别打了，我说……钱都在口袋里……”
醉汉帽子掉在地上，还算整洁的衣服沾满灰尘，抱头求饶。
一人抓住他稀疏的头发提起脑袋，打量他的脸，晦气道，“不是他。”
另一人从醉汉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敞开倒在口掌心，仅有几个银币和十几个铜币。
“钱都在这里！别打我了。”
醉汉鼻青脸肿，继续求饶。
几人很快丢下醉汉，转身离开，走向旁边的巷子，左顾右盼，检查各个角落，似乎在找人。
这条街道，不止他们几个人。
王召躲在阴暗巷子里的杂物堆后，悄悄露出半个脑袋观察外面，忽然耳朵动了动，听到一串脚步声靠近，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屏住呼吸，暗暗祈祷这些人不要靠近。
然而几人的脚步在巷口停下，朝里走来，随便踢开杂物，正在搜查这处巷道。
王召暗暗捏拳，恍惚记起类似的经历不止一次。
但这回大概不会有人出现救自己。
城市这么大，街道上百条，暗巷不计其数，老大不知道我的遭遇，即使寻找，也不知从何找起。
王召沮丧，有很快深呼吸，准备等人靠近后猛地暴起，推开一人，踢翻木桶制造混乱，然后借机逃跑。
……绝对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作为曾经的帮派成员，他深知这些家伙是什么调性，一旦抓住他，身上的钱财不保是其次，恐怕还会被打个半死，甚至为了独占好处，大概率打断手脚，扔进黄沙河里面去。
噗通！噗通！噗通！
就在这时，翻动杂物的声音一顿，伴随重物倒地的动静传来，王召即将站起的身体一僵，心知出现了意外，惊疑不定，又缓缓蹲下。
但等了几息也不见再有其他声响传来。
他悄悄抬起头，伸出脑袋，用一双眼睛去观察，发现刚才进入巷子的确实是费瑞帮成员，此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王召愣了下，而后瞳孔猛缩，脸上浮现狂喜，目光迅速在四周寻找，却没看到熟悉身影。
一定是老大！
他知道许峰有种看不见的手段。
按捺住呼唤的冲动，王召立刻站起，离开藏身所在，小心越过几个帮派成员，走出巷子。
外面街道空荡荡，远处有几道人影走来。
王召瞅准，反方向逃跑。
片刻后，转过一处街角，迎面撞上几个帮派成员，双方齐齐一愣，但还不等对面几人喊叫围攻，他们膝盖忽然无力，摔倒在王召面前。
这样的场景可太熟悉了。
王召心里越发肯定，不在惶恐、紧张，闷头往前，离开了码头区。
期间又遇见一波帮派成员，他们还没看到王召，全都无声倒地。
……
某处落满灰尘的房间中，一个码头工人装扮的男子站在窗边，透过帘布缝隙盯着外面的街道。
三人为一组的帮派成员正在挨家挨户敲门，进屋搜查，很快传来孩童哭声，妇人与男人的惨嚎传出，而在远处街口，和一条条暗巷阴影里也都站着人，半封锁住这片街区，不怕闹出动静。
对方大致锁定了他的藏身地点。
男子神色沉凝，大部分面孔藏在阴影里，只缝隙透进来的少许光照亮左边侧脸，露出一抹浅浅的疤痕。
他知道这些普通成员不过是诱饵与眼睛，暗中潜伏着真正的猎手，一旦选择突围，必然遭遇雷霆袭杀。
咚咚咚！
他所在的房屋房门被敲响，无人回应，帮派成员踹门而入，准备搜查。
男子退后一步，抓起桌边的软圆帽扣在头顶，眼中闪过一道赤色金芒。
但就在这时。
“找到了！全部跟我来！”
街道口有人高喊，正在各处搜查帮派成员一愣，全都暂停动作，离开房屋。进入男子所在房屋的几人也退了出去，向着街道口汇集。
房间中，男子顿了顿，重新回到窗边，目送一众人扬长而去，和街道住户房间中传来的啜泣声，露出思索之色。
玫瑰街。
一路没有阻拦，王召顺利跑进了街道，数着门牌号寻找10号。
“这里。”
当他走到某栋房屋前，看清了门牌上的数字，正要敲门时，斜后方忽然传来熟悉声音，一回头，许峰正在他身后不远处。
“老大！”
王召惊喜跑了过去，“之前……”
“进屋说。”
两人回到11号，关上门。
许峰给他倒了杯凉开水，王召仰头咕咚喝下，顾不得打量房间，立刻说道，“刚才一定是您出手了！”
许峰轻笑，“我还以为你卷款跑路了。”
两人已经非常熟悉，许峰对王召充分信任，所以这只是个玩笑。
王召也知道这是个玩笑，但脸色郑重，取下肩上的口袋，将它放到桌上，传出哗啦啦钱币碰撞的声音，道，“它们一个也没少。”
“哦？和我说说遇到了什么意外？”许峰挑眉。
早先他让王召带着大部分钱去寻找加入费瑞帮的门路，现在没花出去一分钱，显然是遇到了突发意外，或者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王召苦笑了下，道，“花钱入帮的门路还在，只是现在不适合。”
“我离开的时候，万民堂与费瑞帮的争斗白热化，并且前者陷入劣势。现在的情况更复杂了，治安署不愿意看到一个庞大的唯一势力掌控北城，暗中干涉，万民堂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还在和费瑞帮争斗，情况非常混乱，听说前段时间费瑞帮手底下一个棉花加工工厂起火，损失巨大。”
“现在费瑞帮高层震怒，正在满城搜查纵火犯，我逗留了太多时间，差点被抓到……”
王召言简意赅讲清楚了情况。
许峰停止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缓了缓道，“既然眼下有阻拦，暂时不要冒险了，等我们安顿好，事情平息下去再做谋划。”
“不……”王召却摇头，端正坐姿，说道，“老大，依我看，这个搞事情的家伙不像是万民堂溃散下来的那些小帮派成员，他们的反应比较迟缓，并且没人站出来阻拦搜查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许峰忽然想到了白天碰见的那个人，莫非……
“假如我们先找到这个人，或许能知道他为什么要纵火，了解到一些内幕情报。即使不行，找到这个人也能作为投名状，可以更快取得费瑞帮高层认可。”
激进的想法！
许峰暗赞一声。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行事偏稳健，当然也可以说胆小，瞻前顾后，总希望以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完美的收获，因而一开始就没考虑伪装潜入以外的其他方法。
王召的想法为他撬开了另一种可能性。
北城局面如此混乱，大可藏在幕后……
按捺住缤纷的想法，许峰眼角眉梢含着笑意，对王召缓缓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明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听到这样的话语，王召领悟关节，知道许峰一定程度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不由精神一震，站起身，走进一楼一间卧房。
坐在客厅沙发沉默了十几秒，许峰起身来到二楼某个房间前。
房东修利尔夫人提到过，这栋房子的前租客是一位商人，刚搬走不久，白天的时候大致检查过所有房间，一些不起眼，没多少价值的杂物还在，而书房中存有不少书籍。
正要伸手推门，灵觉忽有触动，许峰半转过身，视线绕过遮住窗户三分之二的窗帘望向外面。
视线越过街面，看向对面的12号房屋。
正常状态下，他没有黑夜视觉，但此时月光明亮，水银泻地般洒在街道和屋顶，一个弯着腰，偷偷摸摸的人影出现在街角，自然落入他的视野。
这人影停在路边，朝着11号望来，许是注意到窗户透出的光亮，这人脚步止住，原地踌躇片刻，身影紧贴12房屋栅栏移动，来到门口，然后趴在地上从大门与地面的缝隙爬了进去，消失在影影绰绰的花枝间。
原来是个蹩脚的小贼……许峰想到。
因为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自己所在的11号，因而触动了我的灵觉。
嗯，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房东一声，但不是现在。
许峰不想多管闲事，不打算出面阻止，顶多事后碰见秀利夫人告知一声……
不行，不能直接告诉她。
想到修利尔夫人伪装下的精明与狡猾，她该不会把损失赖在我头上吧？
想到某种可能，许峰又打消了直接告知的想法，但对于如何隐晦暗示，和过程的繁琐感到麻烦，决定不做理会，反正人家家大业大，不在乎三瓜两枣。
思考完利弊，许峰不在关注，拉上窗帘，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早先他在这里翻阅过书籍，油灯并未熄灭，此时房间中竟有了丝丝暖意。
希望房东没骗我，明早真有煤炭送来。
许峰搓着手坐下，翻看面前摆放的一本通识读物。
《神话历史》。
一本只看了个开头，就牢牢吸住许峰眼球的书籍，仅从目录看，上面记载了这个世界的神话发展，从创世神到四神。
普通人大概当成故事书看。
但许峰是非凡者，更有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欣赏角度不同，阅读过程中总能产生各种联想，帮助他了解世界。
话说神话总离不开灾难、方舟和拯救世人的神灵。
这个世界也一样。
传说古老时候，世界遭逢末日，即将毁灭。幸好创世神，救世主出现，抵挡末日，建造方舟，庇护众生，最后流干神血，身躯化作了大地，让幸存者有了生存的土壤。
什么末日？不是大洪水吗？
许峰忍不住吐槽，随着书页翻动，渐渐转变为看故事的心态。
整本书只字不提非凡。
而后世的四位神灵则是由创世神，救世主的眼睛、心脏、大脑和皮肤变成的。
但各大教会不承认。
许峰也不信，毕竟他也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时间，知道秩序天使、元素战神、太阳神、虚灵（虚神）主宰并非一起出现，最为年轻的当属秩序天使，诞生于两百年前。
神话距今则不知岁月，但至少千年以上。
不论四神，书上说，信仰创世神，救世主的人为了区分四位伪神，称其为唯一真神。
“这是通识读物吗？怎么通篇站在创世神一方，像是个敌对四神的异教徒所写？”许峰表情古怪，合上书，翻到背面，分明看到了‘联邦红枫出版社’等字样。
“所以，联邦和教会存在嫌隙？”
许峰默默立在玫瑰街11号院中，静默注视着街面，眉头皱起。
中午前处理好租房子的事情，整个下午检查房屋，梳理思路，顺便等待王召归来，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大部分窗户看不见灯光，这条街的人已经休息了。
却还不见王召踪影。
按道理讲，以王召的机灵和经验，即使没有成果，也能全身而退。
许峰开始来回踱步，脑子里闪过种种可能。
最终按捺不住冲动，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脑袋一歪，星体投射出现在面前。
进入城市，他不打算频繁使用这个能力。
毕竟城市人多，暗中不知有多少非凡人士，极有可能发现他的秘密，带来安全隐患。
星体穿透墙壁，走过草坪，翻越栅栏，来到道路中央。黑夜本就寂静，星体状态又隔着一层隔音玻璃般的帷幕，城市仅有的声音消失，耳边彻底无声。
许峰按照地图路线，走出玫瑰街道，走向码头区。
和现代城市夜如白昼大为不同，这个点街上早没人声了，人类的城市像是被阴暗的巷道老鼠、夜猫占领。
许峰找到一栋七层高楼，穿墙沿楼梯来到顶层，从高处下望，数条街道尽收眼底。
夜晚不是没有人活动。
某些不算潮湿，又能避风的角落里，流浪汉抱团，也有醉汉从酒馆钻出，摇摇晃晃走在大街中央，跑到治安署门前撒尿。
星体状态拥有夜视能力，许峰站在高处，视线寸寸扫过街道，寻找熟悉的身影。
忽然，几个头戴圆帽，身穿灰色马甲的男子从巷道冲出，逮住刚才撒尿的醉汉一顿锤，隐约的哀嚎声传来，吸引了许峰的注意力。
他跳下高楼，来到了这几个人身边。
“别打，别打了，我说……钱都在口袋里……”
醉汉帽子掉在地上，还算整洁的衣服沾满灰尘，抱头求饶。
一人抓住他稀疏的头发提起脑袋，打量他的脸，晦气道，“不是他。”
另一人从醉汉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敞开倒在口掌心，仅有几个银币和十几个铜币。
“钱都在这里！别打我了。”
醉汉鼻青脸肿，继续求饶。
几人很快丢下醉汉，转身离开，走向旁边的巷子，左顾右盼，检查各个角落，似乎在找人。
这条街道，不止他们几个人。
王召躲在阴暗巷子里的杂物堆后，悄悄露出半个脑袋观察外面，忽然耳朵动了动，听到一串脚步声靠近，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屏住呼吸，暗暗祈祷这些人不要靠近。
然而几人的脚步在巷口停下，朝里走来，随便踢开杂物，正在搜查这处巷道。
王召暗暗捏拳，恍惚记起类似的经历不止一次。
但这回大概不会有人出现救自己。
城市这么大，街道上百条，暗巷不计其数，老大不知道我的遭遇，即使寻找，也不知从何找起。
王召沮丧，有很快深呼吸，准备等人靠近后猛地暴起，推开一人，踢翻木桶制造混乱，然后借机逃跑。
……绝对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作为曾经的帮派成员，他深知这些家伙是什么调性，一旦抓住他，身上的钱财不保是其次，恐怕还会被打个半死，甚至为了独占好处，大概率打断手脚，扔进黄沙河里面去。
噗通！噗通！噗通！
就在这时，翻动杂物的声音一顿，伴随重物倒地的动静传来，王召即将站起的身体一僵，心知出现了意外，惊疑不定，又缓缓蹲下。
但等了几息也不见再有其他声响传来。
他悄悄抬起头，伸出脑袋，用一双眼睛去观察，发现刚才进入巷子的确实是费瑞帮成员，此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王召愣了下，而后瞳孔猛缩，脸上浮现狂喜，目光迅速在四周寻找，却没看到熟悉身影。
一定是老大！
他知道许峰有种看不见的手段。
按捺住呼唤的冲动，王召立刻站起，离开藏身所在，小心越过几个帮派成员，走出巷子。
外面街道空荡荡，远处有几道人影走来。
王召瞅准，反方向逃跑。
片刻后，转过一处街角，迎面撞上几个帮派成员，双方齐齐一愣，但还不等对面几人喊叫围攻，他们膝盖忽然无力，摔倒在王召面前。
这样的场景可太熟悉了。
王召心里越发肯定，不在惶恐、紧张，闷头往前，离开了码头区。
期间又遇见一波帮派成员，他们还没看到王召，全都无声倒地。
……
某处落满灰尘的房间中，一个码头工人装扮的男子站在窗边，透过帘布缝隙盯着外面的街道。
三人为一组的帮派成员正在挨家挨户敲门，进屋搜查，很快传来孩童哭声，妇人与男人的惨嚎传出，而在远处街口，和一条条暗巷阴影里也都站着人，半封锁住这片街区，不怕闹出动静。
对方大致锁定了他的藏身地点。
男子神色沉凝，大部分面孔藏在阴影里，只缝隙透进来的少许光照亮左边侧脸，露出一抹浅浅的疤痕。
他知道这些普通成员不过是诱饵与眼睛，暗中潜伏着真正的猎手，一旦选择突围，必然遭遇雷霆袭杀。
咚咚咚！
他所在的房屋房门被敲响，无人回应，帮派成员踹门而入，准备搜查。
男子退后一步，抓起桌边的软圆帽扣在头顶，眼中闪过一道赤色金芒。
但就在这时。
“找到了！全部跟我来！”
街道口有人高喊，正在各处搜查帮派成员一愣，全都暂停动作，离开房屋。进入男子所在房屋的几人也退了出去，向着街道口汇集。
房间中，男子顿了顿，重新回到窗边，目送一众人扬长而去，和街道住户房间中传来的啜泣声，露出思索之色。
玫瑰街。
一路没有阻拦，王召顺利跑进了街道，数着门牌号寻找10号。
“这里。”
当他走到某栋房屋前，看清了门牌上的数字，正要敲门时，斜后方忽然传来熟悉声音，一回头，许峰正在他身后不远处。
“老大！”
王召惊喜跑了过去，“之前……”
“进屋说。”
两人回到11号，关上门。
许峰给他倒了杯凉开水，王召仰头咕咚喝下，顾不得打量房间，立刻说道，“刚才一定是您出手了！”
许峰轻笑，“我还以为你卷款跑路了。”
两人已经非常熟悉，许峰对王召充分信任，所以这只是个玩笑。
王召也知道这是个玩笑，但脸色郑重，取下肩上的口袋，将它放到桌上，传出哗啦啦钱币碰撞的声音，道，“它们一个也没少。”
“哦？和我说说遇到了什么意外？”许峰挑眉。
早先他让王召带着大部分钱去寻找加入费瑞帮的门路，现在没花出去一分钱，显然是遇到了突发意外，或者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王召苦笑了下，道，“花钱入帮的门路还在，只是现在不适合。”
“我离开的时候，万民堂与费瑞帮的争斗白热化，并且前者陷入劣势。现在的情况更复杂了，治安署不愿意看到一个庞大的唯一势力掌控北城，暗中干涉，万民堂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还在和费瑞帮争斗，情况非常混乱，听说前段时间费瑞帮手底下一个棉花加工工厂起火，损失巨大。”
“现在费瑞帮高层震怒，正在满城搜查纵火犯，我逗留了太多时间，差点被抓到……”
王召言简意赅讲清楚了情况。
许峰停止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缓了缓道，“既然眼下有阻拦，暂时不要冒险了，等我们安顿好，事情平息下去再做谋划。”
“不……”王召却摇头，端正坐姿，说道，“老大，依我看，这个搞事情的家伙不像是万民堂溃散下来的那些小帮派成员，他们的反应比较迟缓，并且没人站出来阻拦搜查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许峰忽然想到了白天碰见的那个人，莫非……
“假如我们先找到这个人，或许能知道他为什么要纵火，了解到一些内幕情报。即使不行，找到这个人也能作为投名状，可以更快取得费瑞帮高层认可。”
激进的想法！
许峰暗赞一声。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行事偏稳健，当然也可以说胆小，瞻前顾后，总希望以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完美的收获，因而一开始就没考虑伪装潜入以外的其他方法。
王召的想法为他撬开了另一种可能性。
北城局面如此混乱，大可藏在幕后……
按捺住缤纷的想法，许峰眼角眉梢含着笑意，对王召缓缓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明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听到这样的话语，王召领悟关节，知道许峰一定程度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不由精神一震，站起身，走进一楼一间卧房。
坐在客厅沙发沉默了十几秒，许峰起身来到二楼某个房间前。
房东修利尔夫人提到过，这栋房子的前租客是一位商人，刚搬走不久，白天的时候大致检查过所有房间，一些不起眼，没多少价值的杂物还在，而书房中存有不少书籍。
正要伸手推门，灵觉忽有触动，许峰半转过身，视线绕过遮住窗户三分之二的窗帘望向外面。
视线越过街面，看向对面的12号房屋。
正常状态下，他没有黑夜视觉，但此时月光明亮，水银泻地般洒在街道和屋顶，一个弯着腰，偷偷摸摸的人影出现在街角，自然落入他的视野。
这人影停在路边，朝着11号望来，许是注意到窗户透出的光亮，这人脚步止住，原地踌躇片刻，身影紧贴12房屋栅栏移动，来到门口，然后趴在地上从大门与地面的缝隙爬了进去，消失在影影绰绰的花枝间。
原来是个蹩脚的小贼……许峰想到。
因为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自己所在的11号，因而触动了我的灵觉。
嗯，这件事情有必要告诉房东一声，但不是现在。
许峰不想多管闲事，不打算出面阻止，顶多事后碰见秀利夫人告知一声……
不行，不能直接告诉她。
想到修利尔夫人伪装下的精明与狡猾，她该不会把损失赖在我头上吧？
想到某种可能，许峰又打消了直接告知的想法，但对于如何隐晦暗示，和过程的繁琐感到麻烦，决定不做理会，反正人家家大业大，不在乎三瓜两枣。
思考完利弊，许峰不在关注，拉上窗帘，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早先他在这里翻阅过书籍，油灯并未熄灭，此时房间中竟有了丝丝暖意。
希望房东没骗我，明早真有煤炭送来。
许峰搓着手坐下，翻看面前摆放的一本通识读物。
《神话历史》。
一本只看了个开头，就牢牢吸住许峰眼球的书籍，仅从目录看，上面记载了这个世界的神话发展，从创世神到四神。
普通人大概当成故事书看。
但许峰是非凡者，更有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欣赏角度不同，阅读过程中总能产生各种联想，帮助他了解世界。
话说神话总离不开灾难、方舟和拯救世人的神灵。
这个世界也一样。
传说古老时候，世界遭逢末日，即将毁灭。幸好创世神，救世主出现，抵挡末日，建造方舟，庇护众生，最后流干神血，身躯化作了大地，让幸存者有了生存的土壤。
什么末日？不是大洪水吗？
许峰忍不住吐槽，随着书页翻动，渐渐转变为看故事的心态。
整本书只字不提非凡。
而后世的四位神灵则是由创世神，救世主的眼睛、心脏、大脑和皮肤变成的。
但各大教会不承认。
许峰也不信，毕竟他也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时间，知道秩序天使、元素战神、太阳神、虚灵（虚神）主宰并非一起出现，最为年轻的当属秩序天使，诞生于两百年前。
神话距今则不知岁月，但至少千年以上。
不论四神，书上说，信仰创世神，救世主的人为了区分四位伪神，称其为唯一真神。
“这是通识读物吗？怎么通篇站在创世神一方，像是个敌对四神的异教徒所写？”许峰表情古怪，合上书，翻到背面，分明看到了‘联邦红枫出版社’等字样。
“所以，联邦和教会存在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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