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外婆与恶魔
克谢妮亚用右手颤颤魏魏地抓过枪，用左手爱怜地抚摸了好一阵，然后紧盯着李浩屿，大声讲述：“恶魔来村子，我就跟它拼命……从村口追到我家，从我家追到乱坟岗……哈哈，它受伤了，却给我使了魔法，让我摔倒，最后它成功逃脱，钻入雾气里就不见了，哈哈哈，我打赢了它！我战胜了它！”她一边讲，一边得意地将枪在空中挥舞。
“哦，原来您老在与恶魔搏斗，真行！”李浩屿伸出大姆指夸赞。
此时，哭得梨花春带雨的温琴将克谢妮亚的衣袖卷起来，对李浩屿说：“看，外婆的手臂划伤了。”果然，李浩屿看到了一道很深的血漕。
接着，温琴又将克谢妮亚沾满黄泥的裤腿卷了起来，哽咽着说：“外婆的左腿已经断了！”
李浩屿伸手去捏了捏，事情如她所说。李浩屿还发现，克谢妮亚的腰部有一片血污。
好可怜的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
“老奶奶，恶魔来自哪里？”李浩屿望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克谢妮亚，俯下身子去询问。他想知道恶魔的居所。
“来……”克谢妮亚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它们从北极来，居无定居，忽而在天上，忽而在深山，忽而在大海，谁知道呢？它们拥有摧毁世界的魔鬼武器……它们会飞……会吃人……它聚在一个村子糟塌那里的人……它们肆意捕捉精灵……杀害精灵……”
“那个村子叫什么？”
“……”
“你们家的飘流瓶从哪里来？”。
“梦中……泉水……精灵送来的……”
“陈九龄爷爷是如何让木头人动起来的？”
“……”
“您的家乡在哪里？还有亲人吗？”
李浩屿正要探身下去问最后两个问题，忽然看见克谢妮亚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浑身开始痉孪。这说明，病人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在场的人见了，都无比悲伤。
突然间，出现了奇迹，垂死的克谢妮亚发生了回光返照一幕。
只见她瞬间坐起身来，右手举枪，嘴中发出母熊般的咆哮：“恶魔，我和小龄跟你们拼了！乌拉……小龄……小龄，我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变得听不见。
李浩屿赶紧把耳朵凑过去，才听清克谢妮亚竭尽全力地吐出的最后几个字：“子夜……姻缘河……漂流瓶……”
随后，就仿佛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一样，克谢妮亚生命终结，离开了人世……她的躯体萎顿在地，手中的左轮手枪摔出老远……那双带着几抹碧蓝色的瞳仁也随之定格，双瞳孔渐逐扩散……
见如此，屋内有几个妇女马上发出呼天抢地的哀嚎。温高轩则与几个年长者商谈，准备操办后事。
过了一阵，李浩屿将正在跪哭的温琴叫出屋子。他要她带自己去查看克谢妮亚与恶魔打斗的地方。
他们各自打了一把伞，拿了一把手电，摸天黑地出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地方。
李浩屿拿着手电往四周照射了一通，不禁讶然失声：“这里不正是陈九龄爷爷遇害的地方吗？”
在电筒的白炽光下，眼前的确是那片令人心悸荒野。几座长满青苔的坟包赫然矗立在烟雨中。特别是那棵发现密彩服布条的高大毛榉树，正在狂风骤雨中摇动，像极了手舞足蹈的巨大怪兽，疯狂的举止好像将吞噬一切……
李浩屿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察看着蛛丝马迹。他相信，只要发生过搏斗，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不久，他发现一座坟包上的垒石松落了，可经过细看，才断定它是营救克谢妮亚的人碰掉的。随后，温琴在一条溪边捡到一撮白绒毛。它既不像人类的，也不像兽类的，更不像鸟类的。无法判断下，李浩屿只得将它装进口袋保存起来。
在一丛灌木中，李浩屿发现了一滩血污，颜色已经变黑。用手一摸，竟发现成了硬块。他将它放在鼻前嗅了嗅，不料一股恶心的腐尸味飘进了鼻孔，差点令他呕吐。
那股腐尸味跟他在克谢妮亚家楼上闻着的那股腐尸味道完全相同。
瞬间，李浩屿拧紧了眉头。
最后，他们在两座坟包中间找到了几粒弹壳。从大小上看，一定是克谢妮亚的左轮手枪射出的。
丧事就在克谢妮亚的茅屋里举行。因为畏惧邪气，所以很多村民都没有参加，整个过程显得冷冷清清的。既没有道士先生做道场，也没有人送来花圈，甚至连哀乐也没有播放一曲。
最后，由温高轩决定，将克谢妮亚葬在陈九龄的坟旁。原因陈九龄是她唯一的亲人。
克谢妮亚的坟墓，简单至极，仅是一个由几块青石垒成的土包。
埋葬了克谢妮亚，李浩屿加快了寻找证据的步伐。他知道，如果不抓紧时间，一些宝贵东西将遭到毁灭。
在头七这天，温高轩决定把克谢妮亚的茅屋烧掉。理由有三：一是从此再无人居住；二是村民们对它都非常忌惮，认为充满邪气；三是有损村子形象和有损温家的名声，有它，人们就会想起一个疯疯巅巅的女人。
听到这消息，李浩屿非常着急，他让温琴替他求情，要求温高轩延缓烧毁茅屋的时间。最后，温高轩答应推迟五天。
恰巧这几天，温琴生感冒了，高烧不断，在家里歇养着。李浩屿只得独自一人前往克谢妮亚的茅屋里。
他将楼上那几大捆蛇皮口袋费劲地扛下来，然后搬到院坝里，再倒出所有漂流瓶。他认为在光线好的地方，才不会漏掉有价值的细节。
就这样，他整天在垸坝里的打开漂流瓶的盖子并查看着里面的纸条。每当疲劳时，他便去陈九龄与克谢妮亚遇害的地方，希望能遇上克谢妮亚口中所说的恶魔和再次闻到那股恶心的腐尸味。但他总是空手而归。回到茅屋，心有不甘的他又到灰棚与猪圈，重新查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第四天，他终于发现一个漂流瓶里的纸条多出了一个字。其它纸条上一律都写着“村子被扫荡XX次”字样，而这一张纸条，却清楚地写着：“芊于村被扫荡817次”
这明白无误地告诉李浩屿被扫荡的村子叫芊于村。这让他欣喜若狂：知道了受害的村子，接下来去探访，应该很快就知道侵略者在芊于村犯下的滔天罪行！
如此一想，温高轩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但是，现在他需要镇定，因为恶魔每时每刻都潜伏在他的周围。
到了第五天，温高轩果然放火把克谢妮亚的茅屋烧了。火光冲天，惊得栖息在四周树上的乌鸦“呱呱”地乱叫、乱飞。
那一千多个漂流瓶也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哦，原来您老在与恶魔搏斗，真行！”李浩屿伸出大姆指夸赞。
此时，哭得梨花春带雨的温琴将克谢妮亚的衣袖卷起来，对李浩屿说：“看，外婆的手臂划伤了。”果然，李浩屿看到了一道很深的血漕。
接着，温琴又将克谢妮亚沾满黄泥的裤腿卷了起来，哽咽着说：“外婆的左腿已经断了！”
李浩屿伸手去捏了捏，事情如她所说。李浩屿还发现，克谢妮亚的腰部有一片血污。
好可怜的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
“老奶奶，恶魔来自哪里？”李浩屿望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克谢妮亚，俯下身子去询问。他想知道恶魔的居所。
“来……”克谢妮亚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它们从北极来，居无定居，忽而在天上，忽而在深山，忽而在大海，谁知道呢？它们拥有摧毁世界的魔鬼武器……它们会飞……会吃人……它聚在一个村子糟塌那里的人……它们肆意捕捉精灵……杀害精灵……”
“那个村子叫什么？”
“……”
“你们家的飘流瓶从哪里来？”。
“梦中……泉水……精灵送来的……”
“陈九龄爷爷是如何让木头人动起来的？”
“……”
“您的家乡在哪里？还有亲人吗？”
李浩屿正要探身下去问最后两个问题，忽然看见克谢妮亚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浑身开始痉孪。这说明，病人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在场的人见了，都无比悲伤。
突然间，出现了奇迹，垂死的克谢妮亚发生了回光返照一幕。
只见她瞬间坐起身来，右手举枪，嘴中发出母熊般的咆哮：“恶魔，我和小龄跟你们拼了！乌拉……小龄……小龄，我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变得听不见。
李浩屿赶紧把耳朵凑过去，才听清克谢妮亚竭尽全力地吐出的最后几个字：“子夜……姻缘河……漂流瓶……”
随后，就仿佛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一样，克谢妮亚生命终结，离开了人世……她的躯体萎顿在地，手中的左轮手枪摔出老远……那双带着几抹碧蓝色的瞳仁也随之定格，双瞳孔渐逐扩散……
见如此，屋内有几个妇女马上发出呼天抢地的哀嚎。温高轩则与几个年长者商谈，准备操办后事。
过了一阵，李浩屿将正在跪哭的温琴叫出屋子。他要她带自己去查看克谢妮亚与恶魔打斗的地方。
他们各自打了一把伞，拿了一把手电，摸天黑地出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地方。
李浩屿拿着手电往四周照射了一通，不禁讶然失声：“这里不正是陈九龄爷爷遇害的地方吗？”
在电筒的白炽光下，眼前的确是那片令人心悸荒野。几座长满青苔的坟包赫然矗立在烟雨中。特别是那棵发现密彩服布条的高大毛榉树，正在狂风骤雨中摇动，像极了手舞足蹈的巨大怪兽，疯狂的举止好像将吞噬一切……
李浩屿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察看着蛛丝马迹。他相信，只要发生过搏斗，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不久，他发现一座坟包上的垒石松落了，可经过细看，才断定它是营救克谢妮亚的人碰掉的。随后，温琴在一条溪边捡到一撮白绒毛。它既不像人类的，也不像兽类的，更不像鸟类的。无法判断下，李浩屿只得将它装进口袋保存起来。
在一丛灌木中，李浩屿发现了一滩血污，颜色已经变黑。用手一摸，竟发现成了硬块。他将它放在鼻前嗅了嗅，不料一股恶心的腐尸味飘进了鼻孔，差点令他呕吐。
那股腐尸味跟他在克谢妮亚家楼上闻着的那股腐尸味道完全相同。
瞬间，李浩屿拧紧了眉头。
最后，他们在两座坟包中间找到了几粒弹壳。从大小上看，一定是克谢妮亚的左轮手枪射出的。
丧事就在克谢妮亚的茅屋里举行。因为畏惧邪气，所以很多村民都没有参加，整个过程显得冷冷清清的。既没有道士先生做道场，也没有人送来花圈，甚至连哀乐也没有播放一曲。
最后，由温高轩决定，将克谢妮亚葬在陈九龄的坟旁。原因陈九龄是她唯一的亲人。
克谢妮亚的坟墓，简单至极，仅是一个由几块青石垒成的土包。
埋葬了克谢妮亚，李浩屿加快了寻找证据的步伐。他知道，如果不抓紧时间，一些宝贵东西将遭到毁灭。
在头七这天，温高轩决定把克谢妮亚的茅屋烧掉。理由有三：一是从此再无人居住；二是村民们对它都非常忌惮，认为充满邪气；三是有损村子形象和有损温家的名声，有它，人们就会想起一个疯疯巅巅的女人。
听到这消息，李浩屿非常着急，他让温琴替他求情，要求温高轩延缓烧毁茅屋的时间。最后，温高轩答应推迟五天。
恰巧这几天，温琴生感冒了，高烧不断，在家里歇养着。李浩屿只得独自一人前往克谢妮亚的茅屋里。
他将楼上那几大捆蛇皮口袋费劲地扛下来，然后搬到院坝里，再倒出所有漂流瓶。他认为在光线好的地方，才不会漏掉有价值的细节。
就这样，他整天在垸坝里的打开漂流瓶的盖子并查看着里面的纸条。每当疲劳时，他便去陈九龄与克谢妮亚遇害的地方，希望能遇上克谢妮亚口中所说的恶魔和再次闻到那股恶心的腐尸味。但他总是空手而归。回到茅屋，心有不甘的他又到灰棚与猪圈，重新查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第四天，他终于发现一个漂流瓶里的纸条多出了一个字。其它纸条上一律都写着“村子被扫荡XX次”字样，而这一张纸条，却清楚地写着：“芊于村被扫荡817次”
这明白无误地告诉李浩屿被扫荡的村子叫芊于村。这让他欣喜若狂：知道了受害的村子，接下来去探访，应该很快就知道侵略者在芊于村犯下的滔天罪行！
如此一想，温高轩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但是，现在他需要镇定，因为恶魔每时每刻都潜伏在他的周围。
到了第五天，温高轩果然放火把克谢妮亚的茅屋烧了。火光冲天，惊得栖息在四周树上的乌鸦“呱呱”地乱叫、乱飞。
那一千多个漂流瓶也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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